第十二章 天下靈犀指

在太學眾目睽睽之下擊敗了國子監第一人的宋青山，毫無疑問成為整個長安城的知名人物，幾乎是在一夜之間，街頭巷尾都是關於對他的種種議論。

這個天問書院外院的學生，再次創造了奇跡。

“我說，你居然這麼厲害，我實在是佩服，你能教教我嗎？！”花小癡歪著腦袋，帶著崇拜的眼神，看著身旁這個其貌不揚的家夥，她自己也不知道，這個叫宋青山的少年，到底有多麼強悍的實力。

“我修煉的都是海神殿的功法，隻怕不適合你。”宋青山微微一笑，也沒有明確表示拒絕，對他來說拒絕一個女孩子是非常不禮貌的行為，尤其是得知了花小癡喜歡這個消息以後，宋青山對花小癡的態度，已經超越了同學的關係。

花小癡努努嘴巴，一臉不開心的樣子。

“咳咳，不過有一件很開心的事情要告訴你，我剛才看了一下你的資質，你現在是不惑下品，我看到你的雪山氣海非常強大，估計是你平時吃的太多的緣故，這個倒是成為你的好處了，而且你全身十八竅當中，有十六竅是通順的。”

宋青山說的不是假話，剛才他窺視了一下花小癡的資質，才發現這個吃貨居然有著修道的強大能力。

“十八竅通順了十六竅是什麼意思？！”

花小癡有些不明白，儘管她是一位不惑下品的修道者，不過在天問書院當中，似乎所有人都在淡化修道這個概念，平時那些老師也就是講解講解練氣的基本法門，甚至於花小癡都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境界。

宋青山差點被雷到，在心裡麵將天問書院給問候了十八輩，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個破爛學校啊，學校裡麵居然沒有一套完善的練氣法門，這樣一個書院，他來到這裡，到底是要乾嘛。

想到這裡，宋青山有要離開的衝動，不過一想花小癡在這裡，他立刻就否定了這個想法。

“咳咳，一般人都有十八竅，現在大多數的修道者，他們修煉的都是大周天循環，十竅通順了就可以修道。而你現在是十六竅通順，也就意味著你是一個修道天才。”

“修道天才？！”

聽到這句話，花小癡興奮的蹦躂起來，任誰聽說自己是一個修道天才都會有這樣的瘋狂吧，當初宋青山被告知是一個隻通順了六竅的修道廢柴時候，那種莫名的失落感，簡直就是痛徹心扉。

“哈哈，我好開心啊。”

“咳咳，我這裡有一本秘籍，叫做小宋悟道，你可以看看。”宋青山從懷裡麵掏出來一本書，這本書封麵上寫著小宋悟道四個大字，看起來是一本秘籍。

“小宋悟道？！”

花小癡看著那破舊的封麵，有些不開心，在她看來，大凡是修道的秘籍，應該是神秘的，好看的。

“不喜歡？！”

看到花小癡的神情，宋青山就明白了，當初海皇蘇摩把海神殿功法的感悟秘籍給他的時候，看著那破破爛爛的秘籍，宋青山差點沒有一口鮮血噴射出去。

“小宋悟道厲害嗎？！”

花小癡將小宋悟道拿到手裡麵，漫不經心的翻閱了一下。

“咳咳，這個貌似很厲害吧。”

“和你比較起來如何？！”花小癡的眼眸當中帶著亮晶晶的顏色，目不轉睛的看著宋青山的臉。

“至少，我現在還沒有他的百分之一。”宋青山想起來父親和天神的那一場大戰，能夠和雲霄神殿東皇太一對戰的世俗中人，宋小宋的身軀裡麵不知道蘊含了多少能量。

宋青山很清楚，自己現在的實力和父親宋小宋比較起來，簡直就是螞蟻和大象比較一樣。

“你修煉了沒？！”

聽到宋青山這句話，花小癡似乎來了興趣。

“我沒有修煉這本秘籍的天賦，所以我修煉的是彆的東西，那天你應該也聽說了，實際上我是海神殿的弟子，這次是代表海神殿在世俗當中行走。”

“海神殿是個什麼地方，貌似很神秘，我喜歡。”

花小癡再度用白癡一樣的話和見識，讓宋青山再度崩潰。

宋青山覺得非常有必要為花小癡講解一下整個世俗修道的局勢，現在這個小姑娘說是修道中人，但是境界低微，就連修道的一些基本問題都不太懂，真不知道這個天問書院到底在教一些什麼東西。

“咳咳，我告訴你吧，整個世俗修道大約分為三大勢力，實力最為雄厚的一脈叫天一道，在世俗當中天一道有許多山門，比如青衣門，知行觀，格物門。”

“還有兩大勢力，一個叫釋家，在世俗當中的山門有兩個，一個叫須彌門，一個叫芥子門。另外一個就是我們海神殿一脈了，海神殿並沒有世俗這個說法，海神殿就是海神殿的在世俗當中的山門。”

“天一道修道者，他們以前尊崇的是九霄真君和東皇太一，但是上一次雲霄天庭浩劫，九霄真君隕落，東皇太一主宰了整個天庭。而我們海神殿信奉的是我們的海皇大人，而釋家信奉的是遠古神佛，不過那遠古神佛都已經在歲月長河當中徹底隕落。”

宋青山將修道界的一些基本情況給花小癡講解了一下，聽得花小癡整個人的眼睛都雪亮雪亮。

“懂！”

“有些懂。”花小癡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這些東西並不太複雜，很好理解，隻是信息有些巨大，需要花小癡慢慢的消化記憶。

“那個經常聽人說，那八大家都是知天命巔峰的存在，整個修道境界，是怎麼劃分的呢？！”

“整個修道界的劃分，按照你們大周天循環練氣來說，分為初識、感知、不惑，洞玄、知天命、無距、超凡、入聖。每一個層次又分為下品，中品，上品，巔峰。”

“那你現在到底是那個層次呢？！”

花小癡問出來這句話，實際上宋青山自己都很想知道，他的練氣法門是小周天循環，和世俗當中大多數人都不一樣，到現在也沒有一個明確的劃分，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確切的層次。

“大約是在知天命中品那個地方。”

宋青山淡淡說道。

“哇！！”

花小癡驚訝的叫了起來，然後在哪裡鼓掌。

“咳咳，羞愧！”

自然，宋青山要矜持一點，說了一聲羞愧表示謙虛。

兩個人在這裡打打鬨鬨，忽然一個學生走到了宋青山麵前。

“宋青山師弟，老師讓你去一趟。”

那學生彬彬有禮，不過眉宇之間也帶著淡淡的傲氣，隻是天問書院的人都知道宋青山的可怕，所以這個學生儘管有傲氣，在宋青山麵前卻是收斂的很好。

“宋玉師兄，沒有想到老師居然把你派遣出來了。”

花小癡看到這位師兄，也是吃了一驚，在天問學院裡麵，這個叫宋玉的少年，毫無疑問也是一位驚世豔豔的存在，如果說李太白是天上的明月，那這宋玉絕對算是一顆明亮的星辰。

“去哪裡？！”

宋青山禮貌的朝著宋玉鞠了一躬表示尊重，在天問書院裡麵，很講究這個。

“後山。”

提到後山，這宋玉似乎又多看了一眼宋青山。

“好，請師兄帶路。”宋青山擺了擺手，示意花小癡去自己的房間裡麵等待自己，然後跟著宋玉朝著後山逶迤前進。

長安城有山，名曰後山，山上有大賢者。

這在長安城中，是一個小孩子都知道的事情，宋青山身為天問書院的弟子，自然也知道那後山的分量。

一路前進，宋青山感覺這個後山，不過是一個小土丘，看不出來有什麼奇特的地方，隻是在山上有一些亭台，樹木繁茂，其中有大片的桃花種植在其中。

“這就是後山？！”

宋青山看著後山的景色，微微有一些失望，就算是那比較出眾的一片桃花林，和他當年居住的桃花山比較起來，簡直也不值得一提了。

“有些失望？！”

宋玉微微笑道。

“咳咳，還好。”

“其實，我第一次來到後山的時候，也有些微微失望，沒有想到後山居然這麼破敗，可是這麼多年以後，我每次進入到後山的時候，都覺得很是畏懼。”

“畏懼？！”

宋青山有些不理解。

“是啊，是畏懼，深深的畏懼。當你年少無知的時候，你可能有著初生牛犢不怕虎的膽量，那是因為你並不明白牛犢和老虎的差距，等你有一天變成是一頭結實的犛牛，你才會發現，年少時候的想法是多麼可笑，而這座後山帶給我的，就是這種震撼。”

“或許，這種震撼，可以稱之為敬畏，也可以稱之為是無法超越。”

宋青山不是很理解，不過宋玉的解釋，他倒是隱約能夠明白了一下，正如他在修道界一樣，以前並不覺得東皇太一的可怕，他很小的時候甚至有著那一柄木劍朝天問的膽量，可是現在他真的不敢舉起來手中的劍，藐視蒼天。

“師尊，青山師弟已經來了。”

宋玉禮貌的行了一個大禮，然後緩緩的退下去。

這個時候，宋青山才看到，在這顆古老的鬆樹下麵，坐著一個中年男子，這個男子長相俊美，尤其是兩道眉毛，好似是兩柄斜插的利劍，似乎那眉毛隨時隨地可以出鞘，殺敵於千裡之外。

“咳咳，老師好。”

宋青山並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不過宋玉都恭敬的叫一聲師尊，自然是天問書院的老師，而且宋青山從這個男子身上的氣度來推測，能在老鬆下裝比的人，多半都是不世出的高人。

“你來了。”

那男子微微睜開眼睛，微微打量了宋青山一眼。

“海神殿？！”

“是。”

宋青山老老實實的回答。

“不錯不錯，能夠得到海皇蘇摩的指點，成就了小周天循環，以後的修為不可限量。”這男子語氣當中滿是讚許，這語氣和他的作風似乎有些不和諧。

至少宋青山覺得，這個老師應該開始給他一頓打擊，最後在扔過來兩顆大棗子。

“老師過讚。”

宋青山依舊隻能夠謙虛，誰讓麵前這個歲昧平生的人，是他的老師呢。

“在你這個年紀，能有擁有你現在的實力，看來宋小宋的血脈果然是厲害啊，天賦都達到了這樣一個程度，是在是讓我也大吃一驚。而且你今天在太學擊敗了素有長安第一天才之稱的伏天，為我們天問書院長了臉，我很高興。”

這個男子雙目一挑，眉宇當中那兩柄利劍似乎要破空而出，宋青山微微一怔，不知道這個老師究竟是搞些什麼名堂。

“敢問師尊是？”

“我叫孟軻。”

這個名字對於宋青山來說，簡直是如雷貫耳，還沒有進入書院的時候，就聽花小癡說過，孟軻是天問書院三位大賢者之一，能夠稱之為賢者的人物，絕對是個了不起的存在啊。

“我試一試你的境界。”

孟軻自報家門，倒是直奔主題，要試驗一下宋青山的實力，因為就連他這個大賢者，也看不透麵前這個少年的虛實。

“小心了。”

孟軻出手，石破天驚，甚至於宋青山還沒有明白過來什麼事情，這孟軻的一指就點到了宋青山的麵門上，看似是海神殿的一指渡半湖，不過宋青山知道這絕對不是。

他朝後移動，同時手掌抬起，迎著孟軻的一指，也伸出來一指。

自然是一指渡半湖。

“噗嗤！”

宋青山整個人被打飛了出去，剛才兩指對撞，他就感覺到在孟軻那一段傳遞過來偉岸的力量，儘管那力量一閃即逝，不過就算是這樣，也讓他直接給打飛了出去。

好在他調動氣海雪山裡麵的真氣，發現自己並沒有收到什麼傷害。

“這是天下靈犀指！”

宋青山自然是認得這一門指法，那是天一道的絕學天下靈犀指，有著能夠和海神殿鎮殿之寶一指渡半湖相提並論的實力，天問書院果然是有教無類，就連這位大賢者，居然都會天一道的天下靈犀指。

“果然是青年才俊，很好很好。”

“能夠在我天下靈犀指下，這麼快就站起來，你還是第一人啊。”

“目測你的實力，已經是知天命的中品。”

“不過你這個一指渡半湖的實力，還有待提高，我看隻不過是修煉到了第一層的境界。”

這一下，宋青山的修道實力，儘數都在孟軻的眼中，他的兩道眉宇似乎有些興奮，一跳一跳的，不過在宋青山眼中，這兩柄利劍似乎是在哪裡躍躍欲試。

“老師你是天一道門下的弟子？”

“哈哈，正是，當年我在天一道修道，後來遇到了我的老師仲尼先生，然後我就拜倒在老師的門派下。”這個孟軻倒是自然灑脫，絲毫沒有掩蓋自己是修道者的身份。

“老師的實力高深莫測，學生很是敬仰。”

宋青山自然不想讓孟軻老師眉宇當中的那兩柄利劍出鞘，所以這個時候溜須拍馬是非常必要的手段了。

“哈哈，我這點算是雕蟲小技，當年和你父親宋小宋比較起來，簡直是不值得一提啊。”

“你認識我父親？”

宋青山微微皺眉，因為在他的印象裡麵，父親似乎並沒有孟軻這樣一個朋友。

“那是自然，我認識你父親的時候，你還沒有出生呢。當年我拜倒在仲尼先生的門下，代表天問書院在天下行走，和你父親打過一次。那個時候你父親在天下已經有了很大的名頭，號稱是朝聞道而夕入不惑，一天洞玄，這樣的修行速度簡直就是逆天了。”

“那一戰，我還是敗了。”

孟軻提到這一段的時候，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來任何遺憾的色彩，倒是眉宇之間的兩柄利劍似乎悄然安靜了下來。

“咳咳，我父親還有這樣的手段。”

“那是，小宋後來去了冰原，在哪裡枯坐十年禪，再度出來的時候，在須彌山門斬殺須彌山青年第一人青一，將你娘青衣六妹給騙到了手裡麵。”

“後來一劍破天，砍掉了三位天神的手臂，最後惜敗於東皇太一的手中。”

孟軻後麵說的內容，宋青山還有一些記憶，那副畫麵他這一輩子都無法忘記，那從天而降的巨大手印和在風蕭蕭中單劍逆天而行的父親。這幅畫麵永恒的定格在了宋青山的腦海當中，再也抹不去。

“單劍逆天啊，這才是我追求的境界。”

孟軻微微歎息，臉上似乎也有了滄桑的感覺。

“如果當初我父親不逆天的話，或許就不會死去了。”

說道這裡的時候，宋青山的神情有一些落寞，當初宋小宋單劍逆天，遭到東皇太一的誅殺，在以後宋青山懂事以後，每每都會問這樣做是否值得。

人的力量，怎麼能夠和天抗衡呢。

“東皇太一也是一個人，不過是高高在上的人，並非不可戰勝。實際上當初天下有四五個人擁有比肩東皇太一的實力。雲霄天庭的兩位創始人，雲上禪師，九霄真君，還有你的師父海皇蘇摩大人，這三個人都有著足以匹敵東皇太一的實力。”

“而在世俗當中，我的師父仲尼也有匹敵東皇太一的實力，可惜師父畢竟是凡人，到了那個時候歲數已經很大，無奈的終老了。”

聽了孟軻的一番話，宋青山也微微吃驚，他沒有想到這天問書院的開創者仲尼先生居然有這樣的造化，能夠抗衡東皇太一，這樣的世俗中人隻怕比他的父親宋小宋還要厲害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