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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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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華的歌

世界靜默如連悲傷也變得嗚咽。

扭曲變形的水紋在幾秒後又恢複了平靜,一切完好如初,接著便是聚集的人群,雜亂的尖叫以及紛紛跳下水的人們。

沒有人會相信,這條往日裡溫和平靜的河水會瞬間吞沒一輛汽車。

沒有人會相信,在公路上平穩行駛的車會突然調頭轉方向衝進水中。

沒有人會相信,車裡的母親會帶著自己的孩子一起奔向生命的終點。

就像我也不會相信,你會離我而去。

現在是正在直播的晚間新聞,今天下午三點在本市蒲新路發生了一場交通事故,一輛紅色的汽車無故撞倒安全墩,衝入蒲新河,經過現場人們的積極求援,車內一位小女孩被施救上來,由於及時搶救現在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但與這位小女孩同在一輛車裡的母親卻不幸溺水身亡,事故原因不明,警方還在調查中······

夏日裡的陽光比任何時候都要來得耀眼,整個世界都像被洗刷過一樣泛著炙熱的光。

蘇影的父親站在打開的門邊,接過蘇影遞過來的公文包,再次叮囑了一遍。

“自己好好待在家裡,不要亂跑,明天就要開學了。我去公司開完會就回來。” 說完便關上了門,樓道裡響起急促下樓的腳步聲。

蘇影跑到客廳前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前,整個身子都靠在玻璃上向下望去,刺眼的陽光裡父親的背影慢慢的消失在與平日上班那條路截然相反的儘頭。

蘇影轉過身拿起客廳的電話,撥下一串數字,電話那頭是嘈雜的聲音,蘇影連聲喊了幾次“陳叔叔”都被對方的一句“你說什麼”而打斷。

“我說—”蘇影提高聲音 “今天我爸爸是不是去公司開會啊?”

“哦!沒有啊!今天不是周末放假嗎!”

今天不是放假嗎,今天不是放假嗎,今天不是放假嗎?與先前的“今天我要去開會,自己好好待在家裡”更加刺耳,果然一直在說慌,一直在騙人。

“喂!我說蘇影你有什麼事嗎?喂!喂······”電話這頭隻傳來一陣忙音。

其實早已經知道了這個秘密,可是卻還是心存僥幸地想要證實一下,希望對方能配合的說:“對啊!今天是要開會” 原來最傻最不願意接受的隻有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知道的呢,是半夜起床出來喝水,偷偷的打開父親的房門聽見他輕聲呢喃著“林淑欣”時,驚愕的發現她並不是母親的名字,還是在某天無意中發現父親的包裡竟裝著一瓶昂貴的女士香水,還是在很早很早以前就知道了,在母親帶著自己衝入河中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這個秘密。

父親深愛的人不是母親,而是一個自己素未謀麵的叫林淑欣的女人。

人與人之間的感情,不是靠得越近就會愛得越深,曾經以為自己身邊的人是愛得最深的,直到後來才發現隻不過是自己一廂情願,這其間其實隔著無數個隱形人,他們之間是用一條看不見的繩索穿過,無數的陌生人群才將彼此綁在一起,而這些距離早已數不清。仿若一座永遠橫跨在心中的橋,而橋的之間卻令人意外的斷開。

就像爸爸和媽媽。

2

新生報到處擠滿了學生,儘管教導主任在前麵喊破了嗓子也沒有人理會,蘇影交完學費後問了身邊的同學高一(二)班的所在地。便徑直朝後麵的教學樓走去,班裡沒有幾個新同學,都各自坐在位置上玩手機或聽音樂,蘇影挑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趴下身子睡覺,朦朧中感覺到有人在身邊坐下,和周圍的人開始聊天談笑,不知過了多久四周突然安靜下來,蘇影被旁邊的人輕輕推醒。

“彆睡了,老師進來了” 女生很親切的衝蘇影笑了笑,然後轉過頭認真聽老師講話。

“謝謝”蘇影謝到。

“小事而已”女生回過頭突然把身子湊近蘇影,親昵的問“我叫顧鸞亦,你叫什麼名字啊?”

“蘇影,影像的影”說著伸出食指在課桌上一筆一畫地寫出來。

鸞亦明白的點點頭,按照蘇影的方式也寫出自己的名字;“你叫我鸞亦就可以了。”

後來蘇影了解到鸞亦也是單身家庭,爸爸在她兩歲的時候出車禍死了,一直以來她都跟著媽媽生活。

領完課本書後蘇影和鸞亦一同下樓。

“我在住校,就不往前走了,我們在這裡說再見吧”

“恩,再見”蘇影衝鸞亦揮揮手,背著書包繼續往前走。

走到一個花園旁時,蘇影聽見從裡麵傳來的一陣爭吵聲,原想當著沒事離開時,卻被一個突然從裡麵衝出來的女生撞個正著,兩個人都被撞到地上,一個男生跟著跑出來,女生立刻站起身子脫掉腳上的兩隻高跟鞋扔了過去,不過男生很輕易就躲開了。

“安迤年算你狠!我咒你全家死光。混蛋!”說完也顧不得去撿鞋子就光著腳跑走了。

蘇影僵坐在地上,還沒從剛才那一幕回過神,隻感到麵前的陽光被遮擋了一半,抬起頭一看是那個男生。

“沒事吧?”男生伸出手想要拉她,卻沒想到女生自己站了起來,沒有絲毫要理會他的意思。

蘇影用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土,卻發現手肘的一大片皮膚都被擦破了皮,現在正醜陋地翻卷著皮屑透出絲絲的血跡。

“對不起啊,害你受傷了,”說著拿出紙巾遞給蘇影,“要不一起出校門我幫你買創可貼”

“不用了,你還是趕緊追你的女朋友吧,她看上去很生氣”蘇影拿著紙巾向校門走去。

“喂,話可不能亂說,她不是我的女朋友好不好,”男生跟了上去,走到蘇影的旁邊。

蘇影很想甩他一個白眼,但最終忍住了。

男生在附近的一家藥店買了幾張創可貼拿給蘇影,“快貼上吧,還有什麼事的話你可以到高一(三)班來找我,我叫安迤年”

“哦!”

“你呢?”

蘇影貼好創可貼,按了按,以便把它貼緊,對安 年的問題不耐煩地回了句:“蘇影” 在一起走了大半路程後,兩人才發現他們原來是順路的,安迤年很大方的說要請蘇影吃東西,當作道歉的禮物。

“要吃你自己吃吧”蘇影拒絕道。

“這家店的糖水很好喝的”

“真的不想去。”

剛說完,手機就在口袋裡震動起來,是一條短信。

朵朵,今天晚上爸爸要在公司加班,不回來了,我在桌子上留了錢,你去外麵吃晚飯吧。

——爸爸

蘇影的眼睛被發光的屏幕狠狠的蜇了一下,這條看似溫情的短信誰敢擔保真實不摻雜謊言的呢?朵朵,每次爸爸都這樣叫自己的小名。

朵朵,明晚的電影爸爸不能陪你了,我有重要的事。

朵朵,你生日和同學一起慶祝吧,爸爸那天有事。

朵朵,五一節那天爸爸要喝同事聚會,不能在家陪你。

、、、、、、、

可是自己又怎麼不會知道你要去做什麼呢?你不是去開會,不是要留在公司加班,不是要和同事聚會,你是要去見林淑欣,不是嗎?

蘇影把手機放進口袋,吸了吸發酸的鼻子,對著走遠了的男生喊道:“安迤年!我要去了!”

安迤年回過頭,困惑的問:“你不是不吃嗎?”、

“誰說的?我不僅要吃糖水,連晚飯都你包了,” 蘇影跑上前說道。

“你還真不客氣啊!”安迤年歎了口氣,開始心疼錢包了。

小店冷氣開得很足,四周全是暖色調的裝飾,橘黃色的牆,粉紅色的櫃台和座椅,以及深紫色的風鈴,掛在門邊,有人來便“叮叮”作響。

“怎麼樣?好吃吧?”安迤年 抬起頭問了句,又埋頭繼續吃起來。

蘇影吞下口雪耳燉木瓜,一臉的“懶得理你”沒有說話。

接著又去了彆家店一人要了一碗牛肉拉麵,吃完後蘇影又執意要了杯奶茶,站在燒烤攤前點了一堆東西後才罷休。

“你還真能吃” 安 年 看著麵前的女生拿著一大串燒烤吃起來的樣子,已經後悔當初要請她吃東西的決定,

兩人剛好走到飯店門前,門“嘩啦”一聲被拉開,一群人從裡麵走出來,有人手上拿著煙花在不停地招呼旁邊的人:“快過來,放煙花了。”

啪啪的響聲之後,大朵大朵煙花升向空中,點亮了夜色在天際綻放,色彩斑斕,映在人們的臉上,溢出溫暖的神情。

“我們看看煙花吧!”蘇影提議道。

安迤年點點頭。

蘇影站住腳步,仰起頭,眼睛裡映放出大片大片五彩的光。

安迤年微微一笑,雙手插在褲兜裡,靜靜的看著這一切。

周圍的人在呐喊在歡呼,完全沉浸在愉悅當中,蘇影突然發現自己已經好久沒有感受過這樣的溫馨的場麵了,眼睛開始潮濕起來。

不是因為感動得想哭。

而是因為妒忌得想哭,為自己沒有什麼東西而心存忌恨。

煙花燃儘後留下零星的煙灰色的雲霧,像盛開到極致之後枯萎的花。

3

講台上數學老師用教學鞭指著三角函數的誘導公式,用極不標準的普通話再三要求同學一定要記住。

蘇影飛快地把黑板上的公式抄在筆記本上,眼角的餘光正好看到鸞亦沒精打采地趴在桌上,轉過頭用手捅了捅鸞亦的手臂。

“你怎麼不記筆記啊?”

“聽不懂”鸞亦抬起頭無辜的歎息著

“現在隻是講公式啊?”有些不敢相信。\t

“我從小數學就很爛,就算是老師剛講完的題再叫我做一遍我都不會做。”

蘇影有些無奈,隻得回頭繼續做自己的事。

“小影”鸞亦一臉獰笑地靠過來。

“恩?”

“你可不可以幫我補下數學?”

“啊?”

“我請你吃冰工廠?巧樂滋?七喜?”

“什麼時候?”

“下午上完課幫我補半個小時就可以了,你的晚飯我也幫你包了,”鸞亦拍拍胸脯,等待蘇影的回答。

蘇影被她這麼一說反而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急忙說:“你請我吃冰淇淋就可以了。”

“真的嗎?太謝謝你了,”鸞亦在剩喜愛的半節課裡,特意在一張紙上畫了一個流鼻涕的小女生抱著一個大大的冰淇淋站在花叢中笑的樣子,在下課的時候遞給蘇影。

蘇影看過之後,開心的笑了,把它小心的夾在筆記本裡。

就像小心地保護好自己得來的東西,比如:快樂、友誼、是任何人也搶不走的。

下午下完課,鸞亦就衝出教室擠到食堂去買盒飯,蘇影原來想和她一起去的,不過卻被強製留在教室,臨走前鸞亦還忘問蘇影喜歡吃什麼口味的雪糕,待會兒好一並帶上來。

心裡像有一股暖流經過,所到之處,都無一列外地開滿了向日葵,對著一種名叫友誼的太陽旋轉、側身。

飯被買上來後,兩人就開始唏呼直響地吃了起來,蘇影一邊咬著青椒一邊給鸞亦講題,鸞亦則似懂非懂地點點著頭。

窗外的知了不知疲憊的唱著歌謠。夕陽把最後的餘暉拋向了地平線,帶著尾音一起沉入夜色。

晚自習結束後,蘇影收拾好書包剛走出教室門就撞到從隔壁班走出來的安迤年,身邊跟著一個女生,跟上次在花園的不是同一個。

“嗨”到是安迤年先打起了招呼。

“嗨”蘇影客氣地回應道。

“一起走啊,反正順路,”安迤年建議道

“恩!”

就這樣三人並排走在校園裡,安迤年在兩個女生之間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氛圍變得異常的尷尬,蘇影在一邊感覺全身都不舒服,後悔答應安迤年一起回家的建議,幸好大家出了校門,女生說了聲“再見”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剛才那個女生是我女朋友,漂亮吧?”安迤年得意的笑起來。

蘇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還真夠花心的,上次花園的女生才走,現在又來一個。”

安迤年愣了愣,竟然沒有反駁而是轉移話題:“她叫煙錦夕,人還不錯,就是脾氣壞了點。

蘇影“哦”了聲,便沒有了反應,安迤年轉過頭去看她,發現她的眼睛正盯著前方,安迤年順著目光望去,然後恍然大悟的說:“原來你在看前麵的車禍啊,沒事的,隻是兩輛電動車撞到一起,沒有什麼大礙的。”

蘇影看看了男生沒有說話。

“隻是小車禍而已,”安迤年見蘇影還是沒有反應,又補充道,“我記得四年前浦新路那邊發生過一場汽車墜入河事件,還上了電視,聽說、、、、、”安迤年的聲音越來越大,全然沒有察覺到旁邊女生臉上細微的變化。

“彆說了,很煩人,”蘇影有些惱怒的打斷了安迤年的話,先前臉上柔和的表情此時變得僵硬可怕,像長滿了荊棘的草叢,伸手一觸,便會另人遍體鱗傷。

安迤年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話,隻得識趣的閉上嘴,直到發現蘇影獨自加快了腳步

才覺得對方有些莫名其妙,在後麵說了句“你這人還真是奇怪。”也不再追上去了。

蘇影在經過發生車禍的地方,聽見互撞的兩輛電動車的主人正在激烈地爭吵,相互把責任推到對方身上,心臟的位置像被什麼擊中似的,硬生生的胸腔裡抽痛起來。一直以來自己都很努力地想要忘記一些事,忘記下沉的紅色轎車,忘記冰冷肮臟的河水,忘記母親水腫發脹的身體,對那些人,那些事說著遺忘。把他們裝在一個密封的匣子裡,終於以為可以封存了,可以說再見了,可那些記憶卻像野草一樣瘋狂地肆意生長,衝破了匣子,衝破了禁錮。

再次跑出來回到原處,就像歌裡道的,忘不了,忘不了、、、、、

忘不了悲傷。

忘不了眼淚。

忘不了你在水中為了救我用身體將我托出水麵,忘不了你對我的好。

蘇影抬起頭揉了揉酸痛的鼻子,卻不小心接到了臉上的液體,繼續擦,可是為什麼越擦越多,蘇影憋住氣抑止哽咽的聲音,雙肩開始顫抖起來。

安迤年在後麵看著女生的背影,暖黃色的路燈把光灑在她的身上,勾勒出肩部的輪廓,輕微抖動的肩膀把光瞬間的分開,安迤年怔住了,她,她是在哭嗎?難道是因為自己剛才那句話?於是飛快地跑上前追上女生。

“喂,你沒事吧?”

“恩?”蘇影紅著眼眶看向安迤年,“什麼事?”

“你,你哭了?”

“你才哭了!”蘇影沒好生氣的衝他打吼道,“眼睛進沙子了不行啊?”

“這樣啊。”

“那你認為怎樣啊?”

“沒,沒什麼,”安迤年急忙的搖搖手笑道。

兩邊的樹林開始發出沙沙的響聲,細密的、像河水彙入江海的聲音。

像淚水聚集成河的聲音,孤寂的聲音。

4

學校每年一度的辯論會,以“從任何東西都是獨一無二,不可複製”為辯論題目,蘇影所在的班級為反方,原本參加的人有蘇影,班長和學習委員,但由於蘇影最近得了重感冒,嗓子沙啞的說不出話來,便臨時叫其他人替上。

坐在學校大廳的中間有幾排,蘇影戴著厚厚的口罩閉目休息,一旁的鳶亦挽著她的胳膊不時回過頭用關切的目光詢問蘇影有沒有不舒服的地點,蘇影隻是搖頭,連眼睛也不抬一下。

台上的人剛開始闡明自己的觀點,還沒說完,台下就響起驚濤般的掌聲,整個大廳都快要炸開了。

“我覺得他說的也不怎麼樣啊,要是小影上去一定會說得更棒。鳶亦在一旁有些忿忿不平。

蘇影不自覺得地抓緊了手掌中握著的紙,這是自己花了一周時間準備好的材料,現在卻變得一文不值了,一團廢紙,想到這兒,蘇影的心裡開始變得難受起來。

“待會兒辯論會結束後,中午我們一起去外麵吃好不好?”鳶亦征求著蘇影的意見。

蘇影想說好。喉嚨卻像塞上了一團棉絮,張開嘴,絲絲縷縷的棉線瞬間拉緊了喉嚨,說不出話來,於是隻得點了點頭,但又害怕鳶亦會誤會自己太冷漠,急忙又指了指自己的嗓子,表示自己不能說話。

鳶亦隻是笑了笑。

店裡的客人很多,蘇影和鳶亦幸運的占到了最後一張桌上,一人要了碗甜豆花,剛吃上幾口,就有人走了過來。

“我可以在這裡和你們一起坐嗎?”

蘇影抬起頭一看,是個樣子溫和的男生,她略徽遲疑了下,剛想點頭,鳶亦卻搶先說道:“當然可以,大家都是同學嘛。”

接著便是鳶亦和男生的談話,蘇影插不上嘴,隻有用湯匙一口一口地挖著碗裡的豆花。

“你是哪個班的啊?”

“一班的”,男生客氣的答道。

“哦,對了,我叫顧鳶亦”,“鳶亦又指了指蘇影”,她是我朋友,蘇影但最近噪子不好,不能說話”。

男生微笑說:“我叫許詼。

鳶亦對許詼的態度完全不像是陌生人,更多的像是幾日不見的朋友,偶然遇到一起坐下來攀談。蘇影心裡不免有些詫異,開始佩服起鳶亦交友的速度。

許詼因為還有事情要忙,但沒有同她們一起回學校。

“你怎麼知道他跟我們一個學校的?”蘇影費了好大的勁兒才發出聲音問出心中的疑惑。

“我在學校看見過他啊,聽說是個藝術生,畫畫的。”

蘇影咳嗽了幾聲,明白似地點點頭。

晚上和安迤年一起回家的時候,蘇影一路上都咳個不停,看來病情是加重了。

安迤年站在蘇影後麵,等女生在原地咳完之後再並肩一起往前走。

“你沒事吧”?

蘇影搖搖頭,乾啞著聲音說:“就是噪子特彆疼。”

“家裡有峰蜜嗎?喝點峰蜜會好些的。”

“沒有峰蜜,連白砂糖都沒有。”

“那你家都用什麼做飯啊?”

“一般都是在外麵吃,我爸一整天都不回來的”。

“這樣啊。”安迤年若有所思的嘀咕著。

回到家,吃了幾顆感冒藥,蘇影覺得腦袋有些昏昏沉沉的便提前上床睡覺了,手機在黑暗裡突然發出熾藍的幽先,將周圍的一小塊地方照亮,蘇影起身拿起手機,屏幕上是安迤的名字。

“喂,什麼事?”

“你家在哪兒啊?”

“問這個乾嘛”?

“我現在在浦新路,你快過來找我啊,”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喂?喂?”

雖然有些不情願,但還是換好衣服出門了。

小區裡的路燈被吊得很高,底下鬱鬱蔥蔥的樹木幾乎擋住了一半的光,暖黃色昏暗的光靜靜地流瀉在每一片樹葉上,路麵變得模糊不清,出了小區,蘇影感到整個世界都亮堂了起來,四下找尋著男生的身影。

“這邊!蘇影!”

聽見了叫喊聲,蘇影循著聲音望過去,不遠處的路燈下,安迤年抱著一個藍色的玻璃杯衝著這邊招了招手。

跑過去,安迤年立刻把水杯遞給蘇影:“快喝吧,這是蜂蜜。”

“你跑到這來找我,就是為了這個?”

男生一臉的不置可否。

蘇影也不好再問什麼,檸開蓋子喝了一口,五官立刻擰成了一團:“未免太甜了吧。”

“你笨啊,”安迤年忍不住用手朝蘇影的腦袋敲去:“我還沒兌水呢!自己拿回去弄吧。”

“不是你叫我快喝嗎?”

“我是叫你回去快喝,記得明天把杯子還我,”安迤年轉過身說了句“再見”就消失在了街道的儘頭。

是專程送蜂蜜來的,蘇影想到這兒臉不禁潮紅起來。]

第一次遇見就請自己吃晚飯,看煙花,然後因為順路而順理成章的每天和自己一起回家,知道自己生病後還特意在大晚上給自己送蜂蜜。

一切看似平常卻又不太符合邏輯。

蘇影笑笑,蓋緊杯蓋向回走去。

5

第二天,蘇影把杯子還給安迤年的時候,鳶亦也在旁邊,笑得一臉曖昧的看著兩人,一回到教室,鳶亦立即大八封的問:“你們是什麼關係啊?”

“朋友關係,”蘇影清楚鳶亦的意思,但沒有顯露出來。

“那為什麼他的杯子在你這兒?”不放棄的繼續追問著。

“因為……”不行,不可以把昨天晚的事說出來,否則隻會越理越亂,“因為我隻是暫時幫他保管一下”。

“為什麼要讓你保管呢?”

“唉呀,煩不煩”。蘇影不耐煩地轉過頭去,不理鳶亦。

鳶亦仍不死心。拉住蘇影的胳膊左右搖晃著,撒嬌的說:“啊,告訴我嘛,我發誓不會亂講出去的,發毒誓啊!”

蘇影憑鳶亦怎麼軟磨硬泡也不搭理她,自顧自地看著漫畫。

本來就沒有什麼特殊的關係,隻是一起吃過飯,放學一起回家這樣微不足道的事,平常到放在任何地方也不會起眼。

但即使是這麼簡單尋常的事,一旦發生後被旁邊人看見,也會變成一件巨大而值得挖掘更深內幕的事情。

下午時候,蘇影還沒走到教學樓便被一個女生在樓下攔住,說有人要找他,現在就在學校的操場等她過去。

正當蘇影猜測著是誰的時候,操場的草坪上密密麻麻站著的男生女生引起了蘇影的注意,大概看上去有十多個人的樣子,難道就是他們我自己?蘇影還在疑惑時,一個穿著黑色流蘇T恤的女生走了出來。

她不是安迤年的女朋友嗎?好像是叫煙錦夕。蘇影越發覺得困惑:“是你找我嗎?”

“是呀,”煙錦夕擺出一副挑釁的姿態。

“有什麼事?”覺察煙錦夕眼裡的惡意,臉立刻冷了下來。

“開門見山說吧,安迤年和你交往不過是玩玩而已。”

“嗯?你這是什麼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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