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險溺蛇窩
那葉纖纖被竹葉青王蛇抓了去,扔進洞府,隻見裡麵烏煙瘴氣,妖怪甚多!竹青王蛇化作人形,相貌奇醜,蒼老不堪,卻見幾個金雕玉琢、妖裡妖氣的美女簇擁著他,對著自己指指點點。“大王,您真好,我們正想吃人肉了呢!”伴有咂嘴舔舌頭的聲音。
葉纖纖半昏半醒,聽見那個老蛇妖笑說:“寶貝兒,你們想吃人可以,但不能吃她。”
“為什麼為什麼,”她們不依,“就看她細皮嫩肉的,才想吃呢。”
“哎不行不行。”老蛇妖揮著手,這就抱起葉纖纖,那些個妖裡妖氣的女人都囁囁嚅嚅,哼哼唧唧,蚊子似的。
“放開我!放開我!”葉纖纖掙紮,喊叫,感到此種情景的恐怖。
老蛇妖笑道:“彆鬨彆鬨,馬上就讓你舒舒服服的!”他的手臂如兩個鐵鉗,把她弱小的身子束縛在裡麵,被抱著不停的往前走。此時此刻,她意識完全清醒,驚恐的想:“難道除了淩安夜這個新生種子,還有老妖精沒死?!”太可怕了,“不要……不要!救命啊!救命……”她被放到一張床上,老蛇妖放肆的摁住她,她驚駭極了,不知道怎樣才好,胡亂嚷出淩安夜的名字!
“淩安夜,可就是那個淩老千的兒子?”老蛇妖還未下去嘴,被“淩安夜”的名字激起來,粗魯的大聲問。
葉纖纖惶恐,舌頭打顫,冷汗大顆的往外冒,心臟縮作一團。“什麼淩老千,淩安夜是仙山蛇王,我……我是他的王後!”她見風使舵,“你們誰碰我一下……他,他會替我報仇的!”老蛇妖的興致似乎被此攪壞,鬆開她,瞪眼問:“真的?”
葉纖纖咬著唇,束緊衣服,坐起來瑟縮著往角落裡,道:“你不相信的話,可以去問問他!”老蛇妖暗忖片刻,下了床,係好腰帶,說:“好,三天過後,要是他還不來救你,本王就不客氣了!”說著,走了出去,另有小妖精嚴加看管她。
她喉嚨裡哽著一口冷氣,又氣又恨,真是倒黴,居然被這個老妖精威脅,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淩安夜的到來了。可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這兒,可怎麼來呢?真是讓人耽驚受怕。
那淩安夜摔了酒杯,並不見紅棉,遂揮袖飛走了。
白楊村裡裡外外都找遍,沒有葉纖纖,淩安夜設想了幾個可能,一是已經回了仙山,中途遇到危險,不幸……“不不不!恩人不會那麼容易死的。”他否定自己的第一個猜測,又想:難不成為了躲我,藏了起來?想要知道答案,須得問問才行。她下山的願望就是跟邵羽見麵,對,邵羽一定知道她的去處。
王晴慧懷抱滿腹委屈,從家裡帶了一乾人來邵家,淩安夜避在牆側,注視著他們的言行舉止,隻見邵羽及父母都從院裡出來,王晴慧一看見邵羽,就哭的不容分說。
“你是不是有毛病呀,我哪裡招惹了你,隻要你說的出來,我就給你道歉!”邵羽煩悶的嚷道。
邵母夫婦也心情不好,邵母勸王晴慧道:“小姐,你彆隻管哭,這讓外人看了,還不知道怎麼想你們,你有什麼委屈隻管說出來,伯母給你做主!”一乾人遂進了院子去說,與王晴慧隨行的奴才都留在外麵。
王晴慧無疑是拿險些兒被劉信糟蹋一事借題發揮,都賴在邵羽身上,讓他負責。
淩安夜找不到機會去問邵羽,急的要命。正當邵羽被王晴慧的唇槍舌劍攻擊的無力返還之時,邵母想著葉纖纖這個兒媳婦是隻跑野了的雞,再拴不住了,就想讓兒子接受了王晴慧,總比為葉纖纖浪費時間的好。
邵羽氣的倒仰,幸而,淩安夜一瞬間把他從那個水深火熱的地方拉了出來!
“你是什麼人!”瞬間轉境移身,非常人所能,邵羽驚異的看著眼前這個長發玄裝的男人,最讓人感到怪異的,是他眼角那一抹繚繞的紫煙,使得他整個兒看起來都妖氣逼人。
“在下淩安夜,請問,我的恩人朝哪個方向去了?”他慢慢的說。紫黑而盈亮的瞳孔從鼻梁一側轉射過來,邵羽是暴跳如雷:“蛇妖!你就是那個搶走纖纖的妖精!”一個拳頭揮過去,明明對著淩安夜,卻隻打著了空氣。
“今天,我沒心思打架,你這種家夥,根本不值得我動手,”淩安夜語氣肅靜,在邵羽身邊閃來閃去,另不停揮拳的邵羽累的氣喘籲籲,半弓著腰,兩隻手撐著膝蓋,“淩安夜,你就是淩安夜!我總算看到了你的真麵目,我會記住的。我絕對不會放過你!”他恨道。
淩安夜定身在他麵前,沉著道:“我再問你一遍,恩人呢?”
邵羽聽他口口聲聲的說“恩人”這兩個字,再回想葉纖纖說的:“我可是他的恩人呢!”頓時轉醒,急道:“你說纖纖不見了?!”
“他離開仙山的意願就是為了見你,那是七天前的事了,你不會告訴我沒有見到她吧?”
“七天前!的確,她還在家裡住了四天,第五天的早晨,她留書出走,難道她沒有回你那裡?”
“如果是那樣,我也懶得跟你這種凡人打交道了。她臨走都告訴你什麼?”
邵羽儘管很不想跟淩安夜說話,但因葉纖纖也隻好把那小紙條上的內容都說了。聞言,淩安夜若有所思,喃喃著:“我知道是誰了。”
“纖纖怎麼會不見呢?沒錯,她就是朝仙山去的,是不是你,是不是你狠下毒手,現在故意跑來問我,好讓人看著你是無辜的!”邵羽激動的抓住他的領子,晃道。
“你認為有這個必要嗎?殺個人而已,乾嘛那麼麻煩!”淩安夜鄙夷的瞅了他一眼,遂轉身走了。
邵羽無從再問,見他走到轉角處就不見了。“纖纖,到底怎麼回事,纖纖!”他剛走到轉角處,就被王晴慧攔住,想走也走不了。
淩安夜仍回到金銀洞,紅棉正找他,他抓住她就問:“葉纖纖呢,你把她藏哪兒去了!”紅棉驚詫的眨著眼,臉紅道:“我乾嘛藏葉纖纖啊!蛇君大人,你怎麼了?”
淩安夜非常凶狠:“就是你,纖纖不見了,就在回來的路上不見了,你不會不知道!”
“冤枉啊大人!”紅棉喊,“到底怎麼回事,我還不清楚,你一上來就跟抓住賊似的,嚇死人家了!”這時,琅彩走了來,手搭在紅棉肩上,說:“姐姐,我都看見了,每次大人讓你帶她來,你根本就不放在心上,還虛語謊言的敷衍。”
紅棉怒視她:“你說什麼!你哪隻眼睛看見我背叛大人了?”琅彩不做聲,紅棉接著道,“沒有真憑實據就不要隨便賴人!”
淩安夜喝道:“葉纖纖不見了,我命令你們找她回來!”說著,自去了。
紅棉衝琅彩冷嘲熱諷的:“沒看出來呀,表麵上挺安分,肚子裡卻裝著尋釁挑事的爛腰子!”語畢,氣衝衝的走了,琅彩望著她的背影,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卻又好像在笑。
莫離山大的很,自來在此藏身安居的妖精就不少。“驚風洞,”淩安夜撥開雜草,看見石碑上的三個大字,又看了一看堅固的石門,“應該是這裡了,想來驚風洞裡住著的是那隻“綠毛龜”吧?”正想著,石門從裡麵開了,他忙躲至一旁,隻見從裡麵出來個蓬頭的小妖精,倒水來了。趁小妖精出來的當兒,淩安夜躥了進去。
好多女妖精,驚風洞可真是地形複雜。
第三天的最後一個時辰也即將過去,葉纖纖被幾個小妖精強行帶去洗了澡,又帶回來,推倒在床上,“淩安夜,都這份兒上了,可見你心裡一點沒我。”淨身後,就要陪那個老蛇妖睡覺,他要是還不出現,那自己就隻有自儘這條路可走。
“美人兒,期限已達,淩安夜那個小烏龜可連個影兒都沒有,你就彆等了!”老蛇妖搓著手,大步走來,色迷迷的看著葉纖纖,葉纖纖想逃走,卻被他一把抓住扔到床上,嬌小的身體充滿驚恐,手裡沒有任何防備,該怎麼辦呢?就這樣被淩虐嗎?“再過來我就死給你看!”她叫道。
老蛇妖不以為然,揚眉笑道:“你活著對我的用處也不大,隻這一次就夠了。”粗聲笑著,解去衣帶。
每一秒,都仿佛一把刀從她脖子上劃過去,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肚裡哽咽著:“救救我……救救我……淩安夜,你在哪兒!”老蛇妖上身脫得一絲不掛,邊脫褲子邊逼過來,迫不及待的神色,活像一隻狗對肉的期待。
驟然間,不知道從何方飄過來一股風氣,門口的幾個小妖精都被切斷了咽喉。
“救命啊!救命啊!”葉纖纖哭道,領口被撕開,那隻凶猛的狂獸在身上肆虐,好重。
淩安夜衝進來,看見綠毛龜正趴在床上啃食什麼似的,加之傳來葉纖纖的哭聲。他躍過去,一把揪住老蛇妖的耳朵,奮力甩出去,老蛇妖被重重的摔在牆上!“纖纖!”他雙手抱住她,她顫抖著,哭泣著。
老蛇妖肥碩的身子從地上爬起來,摔得麵紅耳赤,葉纖纖緊緊偎在淩安夜懷裡,淩安夜瞅著老蛇妖,聲音憤怒而嘲諷:“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你今天動了老虎頭上的土,以後就甭想好過了!”
老蛇妖披上一件外套,同樣金剛怒目:“一聽你那口氣,就知道你是淩老千的雜種!”
“你敢罵我爹!”淩安夜怒道。
“哼,你今兒壞了老子的好事,罵你祖宗十八輩!”老蛇妖粗莽的指著胸脯。
淩安夜又氣又笑:“綠毛龜呀綠毛龜,聽說我爹在的時候,你就是隻“烏龜,”自己出來混了,搞得還像模像樣啊!”
原來,那老蛇妖跟淩安夜上輩是有淵源的。他本是淩老千身邊一條小小的竹葉青蛇,名叫小竹子,誰知他好色成性,府裡的女蛇精每天都有被他欺負的,因而綽號叫他:綠毛龜。久而久之,他越發長了氣性兒,打起王後的主意來了,淩老千忍無可忍,將他掃地出門。他多少有點能耐,就在莫離山自立門戶,每天隻沉浸在女色等雞毛蒜皮的小事中,不常出門,故逃過神仙掃蕩大劫,淩安夜在娘胎裡的時候就聽見母後說了這個綠毛龜,所以非常厭惡又非常感興趣。
“帶我走……”葉纖纖心有餘悸,一聽到綠毛龜的聲音就覺得特彆刺耳。
“野小子,有娘生沒爹養,倒是豔福不淺,搭上這麼個嬌滴滴的女人。你老子感興趣,乾脆把她讓給我!”綠毛龜詭笑著走近,被淩安夜照著小腹狠踢一腳,疼的他地上打滾,“走!”淩安夜抓著葉纖纖的手臂,快速外走。
“給我站住!”綠毛龜在後麵喊,驚動了各個角落的小妖精,都拿長矛大刀,將他們團團圍住。
淩安夜安撫葉纖纖彆怕,遂伸出手掌,黑煙直冒,慢慢擰成一條條蛇狀,誰想那些小妖精都化為原形,五顏六色的蛇在周圍蠕動,惡心!“啊……”葉纖纖發出長長的尖叫。
一口氣用儘,呼哧呼哧的喘著,睜開眼,仍惶惶然嚷著:“蛇!蛇!蛇!”
“你腳下有蛇啊!”淩安夜存心唬她,大叫一聲。
纖纖渾身抽筋,轉過來整個兒抱在淩安夜身上,如同花藤肆無忌憚的攀上了大樹,叫聲不住。等一切都安靜下來,她才慢慢地抬起頭,麵對淩安夜的注視,臉漲得紫紅,囁嚅道:“對不起,我以為是樹!可是……蛇!”轉頭一看,氣氛卻沒有自己說的那麼陰森,隻有山明水秀,鳥語花香,淩安夜笑笑:“你忘了我可以來無影去無蹤。”
葉纖纖道:“可是,上次我讓你帶我一塊下山,你說不行,除非我也變成蛇,又騙人!”
淩安夜“哎喲”一聲,刻意往後傾倒,葉纖纖還沒回過神,卻已跟他嘴對著嘴!溫柔的氣息,夾雜著野草野花的芳香,沁人心脾。她趴在他身上,呼吸變得非常急促,眸子最大程度的瞪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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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羞怯而委屈的摸著自己的唇,行動頗不自在,咕噥著:“蛇妖就是無恥……從不在乎人家的感受。”淩安夜湊近她,手從一側爬上她的肩膀,低聲問:“與其被那個老烏龜欺負,還不如被我親,是不是?”
“你!”她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接受心裡的那種悸動,眉上春意,腮紅耳赤,眉心微蹙,半憂半喜的眼睛滿含秋水,看向他,“你壞死了,剛才……剛才那個綠毛龜,都讓我有了想死的心,你還給我開這種玩笑!”
“我不是開玩笑!”淩安夜極為認真,“那個吻,可是確確實實的,你不能否認!”
葉纖纖抬起頭,著急辯解:“那不是故意的,並不代表什麼,否認什麼,又要承認什麼!我不知道跟你有什麼好說的。”她避開他到一旁,神色惴惴不安。
淩安夜跑到她麵前,手裡拿著根狗尾巴草,說:“我知道你對蛇妖很厭惡,但並不是所有的蛇妖都像你想象的那樣,也許有一個蛇妖,他很特殊,他可以看透你的心,也可以看透自己的心!”
“你對我說這些乾什麼?”葉纖纖閃躲著,“我答應你,為了我娘,我跟你回金銀洞。等我娘好了,我就會離開你的視線,不會再惹你厭煩。”
“我並沒有彆的意思。”淩安夜鎮定道,“好吧,恩人,你不要誤會,隻要能夠時刻看著你,不讓你受到任何威脅,我就應該滿足了。”那晶瑩而深邃的眸子裡,閃爍著的,是晚霞帶給夕陽的淡淡的憂傷。
他牽起她的手,心靈再一次被觸動,漫步踩著軟綿綿的草坪而去。
在他們待過的地方不遠處,棕櫚樹林裡,閃現出琅彩的身影,目光,笑容,都那樣詭譎,深不可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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