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狐狸精毒計

原來那聲狼嚎就是煙南身後拖著的那隻狼發出來的，現在那隻狼已經一命嗚呼，夢瑤道：“幸好你沒事，看到那麼多血，可嚇死我了！”

煙南看她似乎真的非常驚恐，想：“魔族的妖怪往往一聞到血腥味兒就會爆發出來，彰顯本性，可是看瑤姐姐的本性好像跟那是截然相反的，這是怎麼回事呢？”煙南根本就是故意試圖夢瑤的，如此見她對血腥味兒根本不感興趣，也就徹底的放了心了，放下死狼，笑道：“剛才這狼追我，我差一點就死了，現在轉危為安，托了瑤姐姐的福，這狼，我們就將它烤成肉乾子，留著路上吃吧。”

夢瑤不可能接受，她的本性是善良的：“怎麼可以如此殘忍呢！”

煙南不以為然的笑了笑，說：“都是死的了，我們不吃，留著也是被蟲蟻或者彆的動物吞噬。而且狼肉是最香的，丟了太可惜。”邊說邊就準備用匕首剝狼的皮。

夢瑤嚇得忙捂住了臉，道：“你不是說丟了匕首嗎？怎麼如今又用了起來！”

煙南笑道：“事到如今，事實證明這把匕首大有用處，索性就留著，以後路上若是遇見了壞人亦或是猛獸，也好用這個對付。”

夢瑤轉過身去，聽著她對狼抽筋剝皮，很是膽寒，戰戰兢兢地問：“你一個女孩子怎麼也會做這種活兒！”

“原來瑤姐姐也知道捕殺獵物這種事大部分是由男人來的呀！”煙南不禁詫異。

夢瑤回答道：“偶爾見信陵君他們會從山上捕獵回來，且從來沒有見過女孩子做這種事。不過，魔族的獵物不像人間的……”

“那是什麼樣的？”煙南興致勃勃的問。

“很難看很難看的一種動物，隻有一隻眼睛，卻有三張大罪，獠牙一尺那麼長，四肢也都是奇形怪狀的。”夢瑤說。

煙南哧的笑道：“我想也是的，那根本不是獵物吧，而是妖怪罷了。”

“妖怪？不可能的，魔族裡麵的人本身就是妖怪，不可能去捕殺自己的同類。”夢瑤不肯相信。

煙南搖了搖頭，笑道：“瑤姐姐好單純的一個女孩子，把什麼都想象的很美好，然而事實上，沒有一件事是足夠美好的，也沒有一個人可以達到美好的標準。不過像瑤姐姐這樣一個妖精，可真算得上是隻美好的妖精。”

“什麼，美好的妖精？”夢瑤不由得紅了臉。

煙南三下五除二的處理好了狼，遂又拾來了乾樹枝，架起一堆篝火，將狼肉跺成一塊塊兒，穿在樹枝上，如此便開始熏烤了。

夢瑤見沒了血，膽子也慢慢的大了起來，跟煙南一塊兒圍坐在篝火旁邊，聊了一會兒，就讓狼肉自己慢慢熏烤，各自在旁邊睡下了。

之前，夢瑤之所以會赤身裸體的躺在荊棘之上，就是為了讓自己接受痛苦的磨礪。

第二天，東方泛起魚肚白的時候，煙南和夢瑤起來了，此時篝火也燃儘了，狼肉被熏烤的非常好。煙南將狼肉收拾好了裝進乾糧袋，兩人各自吃了些，又喝了些水，仍舊繼續往前走。這一片山林枝繁葉茂，鬱鬱蔥蔥的猶如密不透風的大大的殿堂一樣，林子裡有動物穿梭，地麵各種花草蘑菇，夢瑤覺得特彆新鮮，蹲下去去看蘑菇係何物之時，不承想底下藏著一隻蜘蛛，狠狠地蟄了夢瑤的手。

那黑蜘蛛含有劇毒，夢瑤登時就覺得頭昏眼花，天旋地轉，幸好煙南認得一些解毒的草藥，就近就有一些，急忙讓夢瑤忍忍，采來解毒的草藥。夢瑤才得以好起來，她深深感到煙南對於自己來說是多麼的重要，又多麼的令她感動，緊緊地握住她的手，笑道：“謝謝你，又不是你，我真的會死了。”

煙南卻擰眉鬱悶，咕噥道：“不對呀，就算你沒有魔力，你終究也是個妖精呀，蜘蛛就屬於妖列，它應該不敢碰你的才對。”

夢瑤聽說，甚覺不解，但不細究，休息一會兒覺得好了，便站起身繼續趕路。

越過這座山，就是“彭運林”小鎮，小鎮的接道兩邊非常乾淨整潔，那些擺攤賣東西的也非常有秩序。夢瑤見了欣喜不已，煙南卻感到饑渴難耐，從乾糧袋裡拿出兩塊狼肉一人一塊兒，夢瑤卻不想吃，笑說：“你自己吃吧，我們的糧食有限，在這裡又沒有什麼來源，吃完了少不了要餓肚子。”

煙南遂將狼肉推給她道：“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你擔心個什麼？難不成你餓肚子叫我一個人吃，那遲早也會吃完的，到時候再想辦法就是了，你隻管吃。”

夢瑤隻好拿過來吃了，一邊吃著一邊東張西望，心曠神怡，開心不已。

恰巧有個怡紅院的老鴇子來街上買東西，發現煙南和夢瑤兩個俏麗女孩兒，不禁心動了，過來搭訕道：“兩位姑娘是外地人吧？”

煙南回過頭一看便知她不是正經人，遂拉了夢瑤就走，夢瑤卻一個勁兒的回頭，老鴇子自是趕得緊，問這問那，讓夢瑤以為是個熱心腸的好人，笑道：“彆慌彆慌，人家跟我們說好呢，怎麼可以不理會？”

煙南氣呼呼的道：“瑤姐姐，那種人是大壞蛋，不要回頭，她是來坑害我們呢！”

夢瑤亦是不解，但隻好不說什麼了，隨著煙南快步走。

那老鴇子被甩在後麵，仍不死心，便一陣風的往前瞟，直趕上了她們倆。原來這老鴇子是狐狸精變得，在魔族呆煩了，就溜下天界，在彭運林小鎮開了家妓院，一可以滿足自己的許多欲望，二是打扮得妖裡妖氣，也不會被懷疑。

忽見老鴇子出現在麵前，兩人嚇了一跳，往後退了兩三步，煙南叫道：“你想乾什麼！”

老鴇子媚聲媚氣的，笑道：“姑娘怕什麼？我好心好意的，你們卻貓見了老鼠似的躲我。”

夢瑤不知道她是壞人，笑道：“對不起，我們沒有聽見你說什麼，你跟煙南是認識的不成，要不然為什麼跟我們說話呢？”

煙南忙大聲道：“我才不認識她的，瑤姐姐，咱們走！”老鴇子卻阻道：“姑娘怕什麼呀？我看你們兩個是外地人，而且是第一次來到這彭運林小鎮，人生地不熟的，有個熟人依靠著才好。”

煙南厭惡的瞅了她一眼，哼道：“我們有親戚在的。”

“哦？親戚在什麼地方呀？這大街小巷的我都熟，不妨我帶了你們去？”

夢瑤不曾聽說煙南在小鎮上有什麼親戚，又聽老鴇子如此說，便半信半疑了，煙南不耐煩的翻了個白眼，說道：“這位阿姨，不用您費力了，我們並沒有迷路，知道怎麼走。”說著便拉了夢瑤轉過身去。

老鴇子便不攔她們了，在後麵尾巴似的跟著，煙南和夢瑤並不知道她會跟著，隻當她死了心，因為老鴇子的腳步極輕極輕，所以她們不能察覺。

“煙南，你有什麼親戚在這兒，怎麼沒有聽你說過的？”夢瑤煞有其事的問。

煙南笑道：“我孤零零一個人，隻有瑤姐姐一個好朋友，好姐姐，哪有什麼親戚？”

夢瑤天真的眨了眨眼，追問：“可是你剛才為什麼？”

“憑空冒出來的一句謊話罷了，你竟就當真，真有你的。”煙南笑道。

夢瑤才豁然開朗，老鴇子早已猜到是這樣。

不多時，煙南她們吃了狼肉，就覺得腿酸，想找個地方歇歇腳，可是哪裡有個歇腳處？“我雖然不覺得累，可這麼一直逛蕩下去，必定不是個辦法。”夢瑤說。

煙南無精打采的，說：“可是咱們身上沒錢，住步上客棧，要不找找有沒有什麼隱蔽的地方，我們就去那裡休息，晚上也可以睡覺。”

夢瑤想起那個熱情洋溢的女人，她甚至不知道煙南為什麼討厭她，不禁問：“剛才那個阿姨，我們跟她素不相識的，她為什麼對我們很好似的，而你卻堅決不領情？”

煙南忙道：“瑤姐姐，你可真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她是什麼阿姨？”

“那你明明這樣叫她的，她是什麼人？”夢瑤追問。

煙南看了她一眼，告訴她說：“是窯子裡的老板。”

夢瑤不懂，又追問一番，煙南隻好一一的講給她聽，夢瑤終於弄了個明白，原來在厚德村趕集時候看見的那一對受欺負的母女，就是被窯子裡的人打的。“那種人實在是太可惡了，等我的力量恢複，我一定要救出那些被逼進火坑裡的女子，她們太可憐了。”夢瑤有些憤然，也有些失落，憤然的是天底下竟有那種壞蛋，失落的是自己幫不上忙。

煙南勸道：“好了好了，瑤姐姐，天色不早了，我們趕緊四處找找看吧。”夢瑤應了，兩人大街小巷的找起來。臨近傍晚的時候，她們行了太多的路，腳底下都磨出水泡來了，疼的不能再行一步，隻好就地在一塊岩石上坐下來，脫下鞋子揉揉腳。

“對了，瑤姐姐，你們魔族都什麼時候會來人間作惡？”煙南也是個好奇心大的，突然這麼問。

夢瑤聽如此問，吃了一驚，道：“魔族從來不作惡的，更不會禍害人們，煙南，你彆再這樣想了，那些在人們心中已經根深蒂固的好神仙的形象，根本就是他們處心積慮弄出來的假象。原來你不知道那是假的，現在我告訴你好幾次了，你怎麼還是那樣認為，這不是誤會嗎。”

煙南接道：“好吧好吧，就算你說的是對的，你如此自信滿滿的說你們魔族不曾禍害人間，是因為你從來沒有見過他們做，是嗎？”

夢瑤粗了蹙眉，想道：之前的一切我都記不起來了，如果說在短時間內沒有看到魔族做壞事，那憑什麼讓人相信呢？短時間內是可以不做什麼壞事，可是之前那麼長時間，難道就一次也沒有嗎？遂說：“不能說一直以來都沒有看見他們做壞事，因為我的記憶隻從受傷過後開始的，之前的一切都不記得了，所以我不敢保證魔族從來沒有坐過壞事，即使做過，也隻是些微不足道的罷了。”

煙南不禁笑道：“瑤姐姐，既然你根本無法確定，就彆口口聲聲說什麼魔族的好處了，我看根本就不足為信，因為你也根本不怎麼記得了，所有那些都不知道是真是假。”

夢瑤聽了，一言不發，獨自陷入深深的沉思。

老鴇子一直盯著她們，便手一指將一塊石頭變成了燒雞，煙南聞見了香味兒，便四處的找，猛然看見旁邊石階上放著一隻用荷葉包著的燒雞，以為是什麼人放在這兒回來拿的，自是垂涎欲滴，喜出望外，忍不住拿起來，與夢瑤躲起來，打開燒雞，一人咬了一口，夢瑤道：“誰會把這麼好的東西隨便丟了？”

煙南笑道：“你也知道，我們已經在那兒坐了好一會兒了，可是遲遲不見有什麼人，即使是人放的，八成是辦完了事兒忘了拿。如今我們吃了，就當是她施舍的，也算行善積德了，他也不虧什麼。”說著，便撕下一個雞腿來，給了夢瑤，夢瑤從沒吃過雞肉的，覺得好吃極了，肚子裡剛消化了狼肉，正空空的，現在正好可以填飽。

吃著吃著，她們就感到頭昏昏沉沉的，且這種感覺越來越沉。

老鴇子走過來，看她們果然中了迷魂藥，喜不自禁，使一陣風將她們帶回了怡紅院。

不知道過了多久，夢瑤煙南模模糊糊的醒了過來，隻見彼此緊緊地貼著睡在一起，周圍是一片大紅，細看才知睡著的是粉紅色綢緞褥子，蓋著的是繡鴛鴦大紅被，還有大紅色的幔子垂著。兩人不知是身處什麼地方，非常害怕，連忙撥開幔子，隻見這是一間上好的房子，其中各色家具一應俱全。“瑤姐姐，我們……我們現在在什麼地方？！”煙南惶恐不安的問。

夢瑤也惶惶然的，道：“不知道，妹妹，我也想問你呢，我們怎麼會睡著了？神不知鬼不覺的來到了這地方，是誰弄的？”話音未落，隻見門突然開開了，那個老鴇子笑眯眯的走進來，後麵還跟著兩個小廝，煙南一看驚道：“原來是你！”夢瑤想不通這是怎麼回事。

老鴇子笑眯眯的道：：“當然是我了，我既然看上了你們，你們自然就是我的了，無論你們願不願意。”

煙南惱的臉色紫紅，夢瑤怒道：“那隻雞是你故意放的，在裡麵安了毒藥讓我們吃？”

煙南一聽也才恍然大悟，老鴇子從鼻子裡笑了幾聲，感到夢瑤身上有一股與自己的氣味兒不能融合的東西，非常奇怪，細細地打量了他幾番，笑道：“果然是個標致人物。”

煙南吐了一口唾沫在她臉上，她卻一點都不生氣，反而用長長的紅指甲粘下來用舌頭舔去，騷媚無比，煙南和夢瑤又是吃驚又是厭惡，按理說她應該大發雷霆才對。

隨後，老鴇子叫小廝們呈上美味佳肴來，擺了滿滿的一桌子，煙南從來沒有見過這等美味佳肴，又是想吃又懷疑老鴇子居心不良，有是加害自己也說不定，所以根本不吃，隻凶巴巴的跟她說話：“你把我們弄得這種地方來，到底想乾什麼？”

老鴇子並不老，反而非常非常的豔麗，豔麗的比夢瑤出下凡塵的時候還要豔麗，她舔了舔紅唇，笑道：“當然是讓你們接客來的，要不然我這老板娘是乾什麼吃的，要你們兩個沒用的來？”

煙南惱怒之極，可她畢竟隻是個十五歲的女孩子，根本抵抗不了，大聲堅決的道：“你趁早死了這份兒心，我們寧死不屈的！”

夢瑤隻怔怔的聽著，默不作聲。老鴇子笑道：“每一個好人家的女孩兒初來乍到的都會裝出一副神聖不可侵犯的樣子，事到臨頭，還不是乖乖地就範？多說無益，你們兩個水靈靈的，可惜是吃的差，不夠白嫩，所以在我這裡先養一陣兒再接客。”說著，囑咐她們好好吃飯，還教她們如何化妝更嫵媚迷人，雖然煙南和夢瑤根本不聽，可她仍然喋喋不休的，說個沒完。最後，煙南想趁她不注意逃出去，也暗自囑咐了夢瑤，夢瑤會意，答應配合。可狐狸精豈是好惹的？還沒出門就被小廝抓了回來，煙南不從，大聲叫罵，夢瑤也跟著學，氣的老鴇子臉紅脖子粗的，命人用鞭子狠狠地抽打，什麼時候學乖了才罷。

煙南深感那每一鞭子都是致命的，想還是保命要緊，隻好假裝妥協，與夢瑤相擁著央求道：“媽媽，饒了我們吧，我們乖乖聽話就是了！”

老鴇子方才饒了，煙南又道：“媽媽，有件事是關於瑤姐姐的，一定要說給你聽聽。”

“哦？是什麼有意思的事兒？”老鴇子很想知道。

煙南道：“不過這是個秘密，隻能告訴媽媽一個人的。”

老鴇子隻好讓小廝們出去，煙南決定讓夢瑤自己說出來她是魔族公主的事，夢瑤直言不諱，還儘量把自己說的厲害些，讓老鴇子覺得畏懼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