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因果

“我親愛的妹妹，不知你這幾日在哥哥的水牢中過的可好，”水牢上方的出口處傳來了太子，譏諷的聲音“為了你，太子哥哥可是不惜把費勁千辛萬苦得到的龍血全部浪費在水牢裡了，怎麼樣為兄還夠意思吧，哈哈…”得意的聲音突然一寒，來人給我把這兩個賤人給我拖上來，本太子今日要帶你們娘倆去見幾位重要的客人。”從水牢的大門滑下兩個彪形大漢，下水後將從上麵垂下的繩子係在了兩個人的腰間，然後又手腳利索的順著繩子爬上了大門，上去之後，兩個大漢齊齊用力就將縭妃和玉岐凰從水牢之中提了出來。經過了幾天黑暗的光景，乍然出現在陽光下，一陣刺眼的光，閃爍的兩個人睜不開眼睛，過了一會玉岐凰才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終於看到了久違的陽光，玉岐凰的嘴角不禁微微的上揚，見到了陽光玉岐黃疼痛的雙腿也突然緩和了許多。“我親愛的妹妹，看來你在為兄的水牢中呆的十分舒服，看到你還能笑出來，為兄就放心了，為兄還真怕這幾日的水牢生活摧毀了你的意誌，那樣本太子就會覺得太沒意思了，太不好玩了，看到你安好，本太子就放心了。”

玉岐凰抬頭看了看坐在前麵桌上的著金黃色四腳蟒袍的太子，帥氣的臉上此時有的隻是瘋狂的扭曲，玉岐凰不禁歎了口氣，臉上露出了一絲憐憫的神色，“皇兄，你是何苦，父皇本身就是一個風流帝王，就算沒有我們母女，也一樣會有彆的女人替代你母後的位置，在帝王家這麼多年，皇兄難道沒有一點自知嗎？我們的父王是什麼樣的人，皇兄難道不知嗎？皇兄何必執念至此？””“你閉嘴，你有什麼資格教訓我，不要叫我皇兄，我不是你的皇兄，你是我的仇人，彆的人我不管，但是我的母親就是毀在你倆身上，所以我要你倆償還。這麼多年，我活著就是為了等待這一天，我要親手把你倆折磨致死。”朝代更迭是千變萬化的，但是在這千變萬化的曆史中卻有一種永遠不曾變過的東西，那就是紅顏終禍水，你本無罪，懷璧其罪。很久以來母親似乎都已經預料到了事態的發展，所以一直沒有說話，玉岐凰知道母親其實不知到說什麼，母親看得開，看的請，可是卻無力改變，母親其實是最痛苦的。玉岐凰轉頭看了看母親，除了外表有些落魄外，神情其實是沒有多大變化的，精神也是如以往一般坦然。玉岐凰明白，這是母親看透以後的釋然，哪怕此時鋼刀亦然架在脖子上，玉岐凰知道，母親的神色也是不會發生任何變化的。就是這個女子，因為相貌明豔，氣質出眾，被帝王看重，她沒有選擇，麵對帝王，她隻是一個小小的女子，她無法反抗。被帝王寵幸，她也是無法的，帝王的喜好不是她能左右的，她不能不從，可是從此所有的一切都發生變化了，暗箭，流言，詆毀，陰謀…都伴隨著她，她躲不掉，帝王厭煩了，一腳踢開，從此她的便下了地獄。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她能左右的，都不是她願意的，但是她卻必須得為這所有的一切背黑鍋。從此以後她便成了蠱惑君王的紅顏禍水，男人，尤其是帝王是如此的不堪，曆史又將重演，而眼前這個女人，這個自己最親的人卻必須得為這一切的罪孽贖罪，這是何其的不公。感受到玉岐凰的目光，縭妃抬起頭揉揉的對她一笑，似是安慰。

“好一個母女情深，”太子陰陰的說道。玉岐凰回過臉來，看著這個年輕的男人，自己同父異母的哥哥，她知道自己無論怎麼說都解釋不了什麼，這是一個偏執的人，並且經過這許多年的壓抑，已經近乎癲狂了，就算自己與整件事情沒有任何關聯，但是被一個人在心裡恨了這麼多年，他是不會放手的，恨也是容易上癮的。這麼多年已經戒不了了，況且這件事卻是牽連到自己和母親了，就算自己和母親沒有錯，也是逃不掉的。玉岐凰不禁對這個皇兄憐憫了，這麼多年壓抑痛苦的經曆，究竟懲罰了誰？

看著玉岐凰的目光，太子突然莫名的煩躁不安了起來，她暴躁的站了起來，急急的喊道，來人，給我把這兩個人帶到天外村去，交給那裡的人，並提醒他們記住答應過我的事，其餘的就隨她們處置了。

門外匆匆走進兩個帶刀侍衛，拉起兩個人就向外走去。天外村，玉岐凰是知道的，雖然名字是天外村，但玉岐凰知道那僅僅是一個小小的彆院。隻是冠以天外村的名字而已。天外村位於皇宮大殿的西南方向，是前朝設置的一個優雅的彆院，主要用來會見一些重要的武林人士，因為皇宮大殿裡有著森嚴的禮製和等級製度為武林人士所不齒，但有些時候卻必須和武林人士有交集，因此為了方便，先王在位時就建造了天外村，以會見草莽武林人士，在天外村裡，大家可以不拘於禮節和製度。但是朝廷和武林人士的交集是很少的，所以雖然建立了天外村而實際上是很少在哪裡會見什麼人的，而這次太子竟然讓人將自己母女兩人帶到天外村，玉岐凰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入宮之前一直流落在民間，並不曾與武林人士有什麼瓜葛，而入宮之後更是不曾出去過，所以根本不認識什麼皇宮以外的人，而聽太子的話，在天外村的人似乎就是要找自己的，想到這裡，玉岐凰終究是搖了搖頭，自己也不知道。玉岐凰轉臉疑惑的望著母親，縭妃一樣也是茫然的搖搖頭。

此時馬車已經停下了，有人上來掀開了車簾，讓兩個人下來，然後送兩個人進了天外村的大殿，進了大殿隻見四個人坐在裡麵，隻有一個人似乎在哪裡見過，而其餘三人具是不認識，玉岐凰正在暗自疑惑，此時隻聽裡麵的女子嬌笑到，看看，人都來了，好漂亮的人兒啊，看的我都覺得不忍心了。說完嘖嘖的歎了兩聲。

這時隻見裡麵那個羽扇綸巾有些麵熟的白麵儒生樣子的男子，輕搖著羽扇走到玉岐凰麵前微微一笑，“公主殿下，可還認得我呢，當日可是我給公主檢驗的贓物，不知公主可否記得。”玉岐黃恍然大悟，這個男人就是當日在大殿上，太子殿下請來的異士，這時隻聽此人接著說道，“公主大概也已經猜到了，是我們四個幫著太子設了這條計來讓你入獄，公主大概不認識我們四個人，那在下就給公主一一引薦一下，首先逼人是人稱鬼孔明的上官異，本人呢，略微懂些天文地理方外之術，因此鄙人深知公主的特殊身份，故而準備了一份大禮，想必公主早已收到，那就是龍血。不知公主有沒有好好享受，”說罷看了看玉岐凰裸露在外麵的腳腕處，看到皮膚已經變得暗赫，猶如枯木，早已沒有了少女應有的光滑細膩，不禁滿意的點了點頭，同時看到玉岐凰臉上仿佛沒事一般冷然的看著她，不禁心裡也有了一絲欽佩之意，他是知道龍血的厲害的，一經侵染必是痛苦難耐，當年他也是見過有人是在龍血之下嚎啕呻吟的，而今日這個女子的表現確實滿不在乎一般，仿佛龍血並不是施在自己身上一般，設若不是玉岐凰變黑的雙踝，東方異簡直會懷疑太子又沒有對這個女子用到此物。

言畢，轉身走到一虯髯大漢身邊，一指，此人便是人稱虯髯客的“狄雄”，玉岐凰轉臉看了看大漢，隻見此人身材魁梧，滿麵虯髯，從外表上看猶如一莽夫，但是當看到他的眼睛的時候，玉岐凰暗暗愣了一下，隻見此人眼中精光閃爍，雙目炯炯有神，決然不是那種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莽夫，此人冷冷的朝著玉岐凰微微點頭，而眼中卻是狠狠的盯住了玉岐凰，仿佛有深仇大恨一般。

此時東方異已經到了那對看似是夫婦的人的麵前，指了指兩人，說道這兩人就是黑白無常，玉岐凰照例打量了兩人一番，隻見黑衣男子雖著一身黑衣，其實人長得還是很白的，隻是近乎死亡的慘白，身材修長，周身透露出一種陰鬱的氣氛，隱隱有鬼哭神嚎之感。而旁邊的女子卻是著一身白衣，裙擺下是一血紅的花朵，與白衣相稱更是刺人眼睛，再看臉上卻是一片桃花俊顏，也正笑吟吟的盯著玉岐凰，隻是這種笑確如同在審視自己的獵物一般。女子朱唇微啟，含笑道“妹妹可能不認識姐姐我，但是姐姐卻是對妹妹了如指掌奧。姐姐為了接近妹妹和公主府可是費了很大的力氣奧，隻是妹妹沒有看見姐姐真是令姐姐好生傷心啊。”說完還做勢用手帕擦了擦眼睛“當日的化屍粉和人偶可是姐姐送你的禮物奧，全是為了今日能在這裡與妹妹相逢。所以說我們所做的一切可全是為了妹妹奧，妹妹難道沒有一點點感動的想法嗎？”看著這個嬌笑的女子，玉岐凰冷然道“我並不認識各位，不勞各位惦記，隻是不知各位為什麼如此關心我一個小小的女子，勞各位勞師動眾，我玉岐凰，真是榮幸之至。隻是不是各位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是為了助太子早日登上王位。”

這是隻見黑無常站起身來，走至玉岐凰麵前說道，“這個就有我來說給你聽，讓你明白自己究竟是如何惹到我們四人的。我們四人雖然做事狠戾，但是最大的好處就是對人坦誠我們會告訴每一個該死該受懲罰的人，他們的下場如何和造成這種下場的原因，對這一點，你應該感到幸福，因為你將不會是一個連死都迷惑的人，我們會在你被我們折磨死之前為你解疑答惑。”“本來我們四個人與你，小公主，是沒有任何聯係的，一點點關係也沒有，本來我們可以相安無事，你做你權高位重受那個樓蘭王寵愛的小公主，我們浪跡江湖，我們不認識你，你也永遠不會認識我們這些江湖人士，當然在你們眼中所為的草莽。可是你卻偏偏是岐山之凰，命係樓蘭”這時冷泉不禁搖了搖頭“當然這也不算什麼，就算你是天王老子也無妨，何況岐山之凰呢，可是可惜啊，因著你是岐山之凰命有劫難，而且你命係樓蘭，所以以姬老兒不惜用性命為你改命。這是好事啊，造福天下。”說到這裡黑無常看似極其無奈的搖了搖頭“可是姬老兒不該死，他應該等我們來了之後再死，最主要的是姬老兒當初不該管閒事，當初姬老兒未曾如皇宮神殿祭司時，不該管閒事，不該廢去我們四人的武功將我們四人驅逐出中原，在漠北自生自滅”說到這裡，黑無常不禁怒發衝冠，“我們四人在漠北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你一個嬌生慣養的公主怎麼會知道。”這時其餘三人似乎也是被冷全的神情給感染了，也都是失去了玉岐凰剛進門時的風度，皆是麵色鐵青，這時隻聽白衣女子狠狠的到“你他媽的冷全，我們早就說好了永遠不要再提那段日子，你他媽的忘了？不要惹老娘去回憶那不堪的世間。”玉岐凰這時說話了，滿是鄙夷的說道，我雖不知道你們四人究竟是什麼人，但是我卻知道隻要是姬扶生要處理的人那必定是大奸大惡之徒，都是死不足惜的。”女子聽完這些話不禁怒道，我們是什麼人難道關姬老兒什麼事，就算是我們不是正人君子但也輪不到他來教訓，十年了，我們因機緣巧合終於又恢複了武功並且更進一步，這次我們回中原就是為了找到姬老兒將他千刀萬剮以泄我們四人的心頭恨，可是我們沒有找到他，後來得知他入宮做了大祭司，我們又千裡迢迢的來到帝都，得之的消息卻是他已經在七年前死了，他怎麼能就這樣死了呢”白衣女子憤憤的搖了搖拳頭，“我們不甘心，他怎麼能死呢，他怎麼沒經我們同意就死了呢，我們還沒有報仇呢，這麼多年我每四個為了報仇走了這麼久，得到的消息竟然是他已經死了，你能體會到我們的心情嗎，多麼的失落。我們就此準備離開帝都，回到漠北，當初我們四個是被趕出中原的，猶如喪家狗一般被感到了漠北，而這次是得知報仇無望之後失落的回去，在中原已經沒有什麼支撐著我們走下去了。”說道這裡，女子不禁顯得很失落。

“可是就在這時你的哥哥太子找到了我們，我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我們和姬老兒之間的恩怨的，總之他是知道的，我們雖看不起一些朝廷的走狗，但是還是會有一些江湖人士利益驅使下做了太子府的幕僚，那麼知道我們的事情就是不足為奇的事了，這些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帶來的消息。太子告訴我們，當初姬老兒的死是為了維護你和整個樓蘭王朝，設若我們能夠毀了你，毀了整個樓蘭王朝，難麼姬老兒當初的心血就白費了，就算死了，我們也要姬老兒死的不安寧，因此我們接受了太子的建議，一起設了這個局，然後請君如聞，怎麼樣這個遊戲是不是很有意思。”此時的玉岐凰已經明白了整個事情的前因後果，是的，承了彆人的命，那麼也必須承受彆人的罪，而這些就是代價，就算當初沒有人向玉岐凰要付出，但是玉岐凰明白，所有的饋贈都是有代價的，何況是命，天道輪回，果然屢試不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