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

若浮雲無關神馬

東城月

字數：15.2萬

狀態：已完結

001

無論一個城市，還是一個人，無論你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印象怎麼樣，時間長了，都會適應。

其實一個人就是一座城，你可以住進去，也可以搬出來。不同的是城你可以隨便的出入，而人，你一旦進去了，就很難再搬出來。

很多時候，我們總是在攻防的兩端徘徊，到底是攻還是守；是讓自己的城不被攻破，還是要讓它吸收一些新鮮的氣息；是退一步海闊天空，還是邁一步柳暗花明。

其實不論我們做的是哪一種抉擇，當他天長日久的出現在你的眼前時，你第一眼的印象都會被時間泯滅，所以習慣是一件非常可怕的東西。而愛情最初開始的地方，就是漸漸的習慣了一個人。

002

透過斑駁的樹葉，夕陽的餘暉零零散散的擾亂了瞳孔的觸覺。校內的柏油馬路兩側是兩排長勢看好，並且充滿無限生命力的粗大垂柳。它們一方麵象征了這所大學經曆了抗日戰爭之後毅然不倒的無限生機，在另一麵又預示著這的確是休閒娛樂成長身體的絕佳聖地。

轉過頭去，看著走在我身邊林木的那顆豁亮光頭，我突然想起了剛剛上完的哲學課，沒錯我對哲學的厭惡程度對林木對他女朋友的厭惡程度相差無幾，可悲哀的是，我大學讀的竟然是哲學專業，而且還是我自己選的。林木的愛情也是如此，他其實並不喜歡尹夢筱，卻跟這個女孩維持了將近六年的感情。用他自己的話是這麼說的，他說，蘇滿城，我的愛就像是一卷長長的衛生紙，扯得我自己都煩了。

最終林木還是解脫了，可是我沒有，因為哲學專業是這個學校最垃圾的專業，我的那點分數，除了報這個專業能來這所大學，彆的根本沒有戲。所以，很多事情我都很羨慕林木那像衛生紙一樣的愛情，他可以扯，也可以不扯，而我不可以。

同尹夢筱之間的愛情結束之後，林木第一時間去理了個光頭，說是為了紀念七年之癢。說完後發現自己的話裡有語病，立刻糾正道，是七年之痛。

其實我們這個小組合是應該有三個人的，今天顧明哲沒由來，他早上起床的時候腹瀉難止，說是我昨天給他喝的可樂裡放了瀉藥。天地良心啊，瀉藥我真的沒有放，但有沒有過期我就不知道了。其實昨天晚上我們在超市裡一次性買了三瓶可樂，查看瓶底的時候，我跟林木發現保質期好像同現在這個日期有點差距。

於是我們兩個私下裡合計說，先讓顧明哲喝，我們兩個做觀望狀，要是他喝了沒事兒，我們兩個第二天再把它喝了，沒想到他隻喝了兩口就察覺到了異味，然後就將剩下的全部扔出了窗外，險些砸到樓下撿汽水瓶的大媽。

次日清晨，他開始頻繁的奔波於廁所跟宿舍之間。

在幸災樂禍之後，我跟林木拿著剩下的兩瓶可樂直接扔進了垃圾桶，然後，林木看著我說，滿城，咱們這樣做是不是有點過分？

我瞬間有種自責感，並快速的回道，是有那麼一點。

走在六月依然熱烈的暮光餘溫裡，我跟身邊的林木都戴著墨色的太陽鏡，走出學校門口的時候，林木對我說，跟尹夢筱分手之後，他覺得應該是一件很開心的事情，可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卻感到很難過。

那我請你吃魚丸吧。我說。

你知道我最不喜歡吃魚丸了。他回道。

你喜歡跟尹夢筱分手，但分了之後，你還不是一樣的難過。

也對，那還是去吃魚丸吧。

003

買魚丸的人很多，看著長長的隊伍，我們相互對視。

有穿著水晶色高跟鞋，粉紅色寬領褶皺上衣，黑色迷你短裙，一頭飄逸長發的女生從我們的麵前走過，我跟林木第一時間抬起了腦袋。一種特有的發間香水氣息，撲麵而來。我跟林木困頓的大腦，頓時清醒無比。

我又看到了那雙眼睛，那雙似曾相識，曾經無數次在我的夢中出現的眼睛。跟前麵無數次巧遇一樣，我們那個簡短的對視，持續了不到兩秒，然後她又以一個誘惑十足的微笑，來收尾。

林木往上推了推眼鏡，繼而看著身邊的我說，滿城，你有沒有發現剛才那個美女在對著我笑啊？

我同樣往上推了推眼睛回道，就你那長相，誰看著你都會笑。

當我的眼再一次觸及那個剛剛離去的背影時，意外的發現了一場悲劇，在校西牆外的那條人流不算是很多的胡同裡，剛剛從我們身邊經過的那個女孩，被幾個男人堵在了中間。

我跟林木站起身來不約而同的朝那邊走去，對方人很多，將這個美麗女生圍在了中間。一看人如此多，林木低聲對我說，你要勇敢一點，爭取成功，我現在去給你準備夜宵慶祝。說完。林木就跑了。

我站到了女孩子的身邊，問那幾個男人發生了什麼事情，她們將我跟女孩圍了起來說，這件事情跟你沒有關係，你最好不要在這裡找事兒，不然有你好看的。我說，很抱歉，她是我的女朋友，她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既然現在她有事兒，怎麼能說跟我沒有關係呢？

說這些話的時候，我身邊的這個女孩一直在看著我，很明顯，她無法理解一個陌生的男孩會因為這件事情說出這樣一段話，這種情景好像隻有在電影裡才出現過。

那幾個男人中為首的一個說出了真相，事情是這樣的，剛才這個女孩跟這個男人迎麵走路的時候，有一個身體接觸，接觸完之後，這個男人發現自己身體的某個部位有點異常，接著快速的掏了一下自己的錢包，就發現自己的錢包不見了，並第一時間反過頭來追這個女孩，女孩穿的是高跟鞋，她自知跑不過這個男人就沒有跑，追上這個女孩之後，這個中年男人第一時間給他附近的幾個朋友打了電話，他們以最快的速度趕了過來。

我問他剛才丟了多少錢，他說五百，還有一些零錢。我從兜裡掏出六張一百的對他說，這是六百塊錢，我剛才撿到了五百多，零錢讓我買煙了，這些，你拿去吧。他顯然看出來我在演戲，但是錢找到了，事情就這樣了。

004

林木幾乎將我們班的所有同學都帶來了，可是那幾個男人已經走了。他看著原地的我跟那個女孩說，滿朝，你真有兩下子啊，幾個五尺大漢，你這麼短的時間就搞定了。說完他轉過頭去對我們班的同學說，沒事兒了，謝謝大家了，戰爭結束，大家回去繼續頭地主吧。

那些人解散之後，林木的電話也響了起來，是尹夢筱給他打過來的。接完電話後，林木對我說，滿朝，我那六百塊錢呢？一會兒我見道尹夢筱要還給她，然後我跟她就沒有什麼關係了。我將林木拖到一邊將剛才發生的一切告訴了他，聽完後，他連死的想法都有了，他說，靠，你裝什麼大款，我今天穿的衣服兜太淺，怕丟了，才將錢放在你那裡的，你分清主次好不好，那錢我是用來還給尹夢筱的，不是讓你來泡妞的。

最後林木滿臉落魄的看了看天空，然後拖著自己疲憊不堪的外殼，去見尹夢筱了。

於是，原地就隻剩下我跟眼前的這個女孩了。是她主動開口的，她說，我叫笛雅，剛才那錢是我偷得。然後，我掏出了電話，她問，你做什麼？我說，報警啊，除暴安良，奉獻社會，大義滅親，是我們新型社會主義大學生義不容辭的責任。

她輕蔑的笑了笑，然後看著我說，你就不想知道我為什麼要偷錢嘛？我滿臉冷漠的說，那，你就將你的犯罪事實老實一點交代出來吧，我會代替人民做出合理的處決。

笛雅的語速不是太快，她說話的時候聲音裡透著一種難言的張力，不時的，她會抬起頭來看我。

事情是這樣的，她在郊外的一家小學做兼職助教，她有一個學生，連續一個禮拜都沒有來上學，學校安排她去這個學生家進行家訪，到這個學生家的時候，她發現這個學生所住的那座樓房已經空了，這裡要動遷，所有的人都搬走了，但是這個學生跟她媽媽還在這裡。她們住在一樓，家裡沒有什麼家具，沒有裝修，牆上漆黑，還在坐在電視機前看黑白電視，她的媽媽躺在床上，渾身無力。從孩子的口中，笛雅知道一個月前她媽媽高燒不退，還有幾次在掏垃圾的時候，暈倒在垃圾堆裡，幸虧好心人及時發現，才將她救了過來。去醫院檢查的時候，查出了大病，她的一個腎出了問題，發生了病變，要做切除手術，可是他們家根本就沒有這個經濟能力。笛雅將這件事情反應給了學校，可是學校並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也或許是因為學校也沒有這比經費。手術至少要十萬，她的媽媽現在幾乎都病的不能下床了，笛雅不知道怎麼能快速的掙到錢。於是她就想到了這一招，這些錢雖然做不了手術，但至少能為她買藥維持。

我說，你故事編的很感人，學校真的沒有白培育你，而且你現在都能賺外快了，真是德才兼備。

沒錯，她給了我一巴掌，然後將那六百塊錢扔給了我，頭也不回的走了。

005

大學裡，顧明哲跟我一樣，都是遊弋在愛情之外的純白紙巾，在私人感情上不摻雜半點塵埃。但我跟顧明哲唯一的不同就是，我在大學之前已經在男女愛情這條臭水溝裡，學會了各式各樣的遊泳姿勢，而顧明哲還是個旱鴨子，從小到大除了學習，他從來沒有涉足過這條可以流芳百世，同樣可以遺臭萬年的爛水溝。換句話說，他現在要是下水的話，必須要借助救生圈，而且不安全因素還尤為的高。

他暗戀的女生叫洛雨薇，一個我熟悉不能再熟悉的女孩子。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誰會想到高中時代的一個男人婆，會成長成這所大學哲學係係花。

由此可見，顧明哲的這段感情，起點就是一個錯誤，因為洛雨薇明確的告訴過我，她心有所屬。

但顧明哲不這麼認為，他對自己的愛情有著一套常人難以難解的標準，他說，凡是偉大的愛情，都會有一個高難度係數的開始。說完這些之後，他還給我列舉了羅密歐與朱麗葉的愛情故事，崔鶯鶯跟張生之間的愛情故事，牛郎跟織女之間的愛情故事，以及潘金蓮跟西門慶之間的愛情故事。

看著他對愛情異常天真的表情，我是這麼回複他的，我說，顧明哲，你真是腳大無腦啊，這些愛情發展到最後不都是勞燕分飛了嘛？他很惋惜的對我說，蘇滿城，你對愛情的理解太膚淺了，我發現我跟你的共同語言真是越來越少了。

他戴著一副將近一千多度的大厚眼鏡片，頭發不是怎麼太茂盛，而且最近還在一直掉，聽說霸王洗發水能增生，還特意省了兩個月的飯前去買霸王，結果他剛買來用了還不到一個月，霸王就出問題了。

現在隻能借助於假發。

006

飛鳥掠過的天空，斑白無暇。空氣中蕩漾著潮濕的氣息，濃鬱的花香，夾雜著潺潺的湖水，迎麵撲來。

校內有一座人工湖，裡麵建了，假山，假亭，唯美的石拱橋，在湖中來回的穿梭。在這樣的夏天。來這裡談情說愛，動作大膽赤裸的情侶很多。人工湖在校內的地理位置略處於中心，它的左側是男生寢室，右側是女生寢室。很多人就叫它銀河，將牛郎們跟侄女們分居於湖水的兩畔。

洛雨薇跟我不是情侶，我跟她也不是女郎與織女的關係，但這不是說我們兩個沒有關係，在某種意義上講，我們兩個還很有關係。比如她叫我叫風哥，而我叫她叫平兄。她一直沒有理解我為什麼一直叫她叫平兄，而我則知道她為什麼喊我風哥。她說喊我風哥有兩層含義，第一層是因為風字的裡麵有一個差，這個代表著她可以隨時用這把剪刀處決我，第二層含義說我是風一樣的男子，簡稱瘋子。這個解釋讓我鬱悶了很長時間，我們兩個從高一就認識，到現在已經大二了，要不是看在她一直任勞任怨的給我洗衣服的份上，光憑他這麼喊我這件有足輕重的大事兒，我也會將她距於千裡之外。

但是她一直沒能理解，我為什麼喊她平兄，這也是我可以引以自豪的地方，每當想起這件事情的時候，我就會不禁竊喜。我喊她平兄於她的身體生理發育有關，不可否認她的長相還是相當可以的，但是她身上女人一目了然的那個部位實在是太平了，所以我喊她平兄。

每周總有那麼一兩次，我跟洛雨薇會在這所被人們成為鵲橋的石拱橋上相會，通常都是我提著一大袋子一周來的戰利品，來這裡同她密會。袋子的顏色一直很穩定的保持在黑色。因為裡麵有我的褲子，襪子，T恤，外套，襯衣，鞋子，還有幾次誤將內褲也放到裡麵去了。結果，洛雨薇發現內情後，第一時間就把打電話打了過來，他說，風哥，人家怎麼也是個黃花大閨女，至今還保持著初戀，你將這麼淫蕩的東西也給我打包送了過來，你讓我情何以堪啊。

雖然我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可是後來還有幾次，我還是誤將內褲一起打包送了過去。當然這些內褲的下場都成了有去無回，他還警告我說，要是以後再送來這種玩意，老娘就跟你兵刃相見。

黃昏的暮色剛好，西邊的天空成了殷紅色，洛雨薇的頭發很長，長過了肩膀，身材細挑，高高的個子，完美無缺的身材，可愛的小臉蛋，似乎永遠也長不大。顯然她已經來到這座拱橋上很長時間了，見我看著她有些發呆。她拍了下我的腦袋說，風哥，看你那雙眼睛我就知道你在想什麼，我不就是著急來這裡見你沒穿襪子麼，你至於這麼看我嗎？我眼睛往下一轉，發現她果然沒有穿襪子，繼而腦筋一轉說，下次記得穿襪子，見我這麼重大的事情，你怎麼能衣冠不整呢？

在鵲橋上纏綿的情侶還是很多的，洛雨薇將我遞給他的黑色方便袋放到地上，然後抱著膀子對我說，風哥，談點正事兒，我心情不好，你晚上可不可以請我吃飯？

看著橋的另一側正在纏綿的一對情侶，我回道，平兄，你回去想好吃什麼，晚上給我打電話。

她提著黑色方便袋走了不到十步的時候，突然轉過頭來問原地的我，蘇滿城，我不跟你在一起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我。我吸了一口煙，問她，怎麼突然想起問我這樣一個問題？她並沒有直接回答我，而是話題一轉說，蘇滿城，我不知道你有沒有想過我，但是，我想你了。

看著洛雨薇離去的背影，我總感覺今天的她怪怪的，我也有些怪怪的。

007

在洛雨薇出發之前我依然提醒她，記得喊上尹夢筱，可是最終出現在我麵前的卻是她自己。見我站在鵲橋上朝著他的身後左右張望，她深情冷淡的說，小心把你的腦袋給轉掉了，尹夢筱今天來不了了，她恨透林木了。

她的話並沒有對我產生多麼打的影響，我繼續朝她得身後左右張望了兩眼說，我有告訴你我在找她嗎，我昨天晚上睡覺落枕了，活動一下脖子，不可以啊？洛雨薇沒有理睬我的話，而是把她剛才說的話，再次重複了一遍，她說，我想吃披薩，你可不可以買給我吃？

我想世界上沒有比洛雨薇更了解我的人了，我的兜裡到底有多少銀子，她基本上看看我的臉就能了如指，因為我兜裡的銀子夠多的時候，她想吃什麼，我都是一個字，走。如果是銀子不夠用，我通常都是慢悠悠的抬起頭來，然後滿臉無助的看著她的眼睛。

這次我遇到的情況是後者，但采取的措施是前者，我拉起她的手說，走。

她迅速的掙脫掉我的手說，人家是女孩子哎，你能不能放尊重一點。我看了看她的胸回道，你不這麼重點強調一下，我還真的忘記了你是個女孩子呢。然後，我在前麵走，她小鳥依人般的在我的身後蹦躂。

洛雨薇很給我麵子，基本上每次聚會都是我彈儘糧絕的時候，所以每次聚會之前，她都會將幾張老人頭塞進我的兜裡，到時讓我買單，我跟何韻聯通她一起吃飯的時候，她也是這麼做的。她爸爸在我們上高中的那個城市經營著幾家規模宏大的私營超市，可是，我知道她跟她父親的關係不是怎麼太好，她是單親家庭，她的父親跟她的母親離異了，她跟的是她的母親，她的父親給了她們母女一筆數目很大的賠償金。在她考上大學之後，她的父親又會每月定時往她的卡裡打一筆對我這樣的窮二代來說相當於天文數字的生活費，所以相對於我們，洛雨薇的經濟能力是非常強的。可她是一個很內斂的女孩，光看外表的話，你根本就看不出她有什麼顯赫的背景。她的錢除了吃飯，就是給我買生活用品，我的籃球鞋，內衣，褲子等等基本都是她給我買的，至於她為什麼對我這麼好，要從中學時代說起了，因為時間線太長了，所以一言難儘。

在艾倫國際牛排店，洛雨薇要了一張超大號的披薩，然後又隨便點了一點彆的之後，我看見菜單上的數字就要超過三百了，額頭情不自禁的滲出了幾粒冷汗。要知道今天出門我的兜裡隻帶了五十塊錢，剛才打車用去十幾塊，現在就是三十塊錢左右了，你說我能不冒冷汗嗎？

吃完之後，我喊服務員結賬，我故意掏完兜之後，然後兩眼迷茫的對服務員說，實在是抱歉，剛才著急出門，換完衣服之後，忘記帶上錢包了，你們這麼能不能記賬？服務員笑著搖了搖頭我接著對她說，我現在打車回去拿錢，一會兒回來結賬，你放心，她不走。說這話的時候，我指了指洛雨薇。

我以為這次洛雨薇也會將錢墊上，我知道她不差這點錢。可是事情的發展超出了我的想象，我有點不情願的對坐在桌子對麵無動於衷的她說，你在這裡等我一會，我去學校拿錢，馬上回來。

她說，恩，我等你。

008

三百塊錢，我前前後後借了將近三個小時，現在是月底，大部分同學的的兜裡基本上都比臉上還乾淨了。

最後我想到了一個人，尹夢筱，比起男生，女生們的經濟策劃意識要比男生們強的多。我是背著林木給她打電話，我知道要是林木知道我給她打電話借錢的話，他能把我給大卸八塊。

電話嘟嘟了不到兩聲，她就接了，在我說明來意之後，她很爽快的說，你去湖那邊等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