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秋風蕭條,落葉歸根。明玉國雖不像雪漠國那般早已白雪皚皚,但畢竟地處西北,氣候便像初冬般開始變冷。
“小姐,今日老爺說要看你這幾次刺繡的成果,你準備拿哪一副給老爺看啊?”絮兒走進月鏡霜的閨房,手中端著熱水盆子。
月鏡霜坐在梳妝台前,呆滯地看著鏡子,這幾日她天天外出學武,都忘了還有刺繡這一回事,隻是此時她腦中思索的仍不是刺繡之事,而是師傅所教的招式該如何應用。原來,自從找池夙一事無果後,她仍不死心,天天偷著外出,心想有一天能再次遇見池夙,隻是池夙未見到,倒讓她見著一頗有仙風道骨模樣的老人,說來她與那老人相遇也甚是奇怪。那日,她轉回見到池夙的那一樹林,就盼著能再次見到池夙。在那晃悠了半個時辰卻是不見半個人影,她本欲離開,忽見前麵山間徐徐升起白煙,仔細一瞅,原來那白煙是從被山石隱去一大半的茅廬升出來的,若沒有炊煙,她還真看不出哪兒有一處茅廬。隻是,那住的是誰呢?莫不是池夙?月鏡霜兩眼放光,她是在這片山林遇到池夙的,而那茅廬又如此之近,定不會錯了。
學武心切的月鏡霜急忙忙向茅廬奔去,這遠看沒多遠的茅廬,等她到達時卻是熱汗淋淋。
“門外者何人?”古琴聲悠揚傳出,竹葉不時落下,整個茅廬竟有一絲清淡的清香,沁人心扉。
這竟是一老者的聲音,月鏡霜一怔,不是池夙。“我……小女子月鏡霜,因在這山間迷了路,見前輩茅廬炊煙嫋嫋,所以就走到這兒來了。”
“哈哈哈……”老者大笑,拉開門走出屋。月鏡霜抬頭,見老者一身白袍,發鬢和胡須都已經全白,麵色卻是紅潤。“你這小娃娃,從何而來呀?”
月鏡霜微怔,“我……我從山上而來,父親去集市賣柴,叫我在此等他,我一時好玩,竟找不著來時的路了……”
這謊越扯越大,月鏡霜暗暗叫苦。
“哈哈哈……”老者爽朗大笑,一手背後,一手捋著花白的胡須,“老夫住這山間倒也數年,平日倒是見有柴夫上山砍柴,卻不知山上還住有農戶啊……”
“啊?這……我……”月鏡霜一時詞窮,她來這山倒也沒幾次,這下可讓人笑話了。
“若老夫猜得沒錯,你這小娃娃是來尋人的。”老者睨著月鏡霜。
“啊!前輩怎知我是來尋人的?”月鏡霜詫異,兩眼睜得老大,這人莫非是能預料世事住在山中的仙人?
“哈哈哈……若老夫再猜得沒錯,姑娘乃是京都富甲月府中人,此次來此是為了尋一人學武。”微風徐徐,老者的衣袍隨風躍動,仿佛欲乘風而去。
月鏡霜已經驚得不能言語,小嘴微張,心中大喜,她見到仙人了!片刻,她才支吾問道,“那……那你可知他身在何處?我尋他已久。”
老者稟然一笑,“這……老夫倒是不能告訴你,姑娘今日能尋到老夫的寒舍來,也算是一種緣分,若是想學武不妨跟老夫學。”
“前輩會武功?”月鏡霜遲疑了一會,這個老人家如此年老,身骨也是瘦弱,要說會武功倒有點看不出來。
老者大笑一聲,隨即身形一晃,月鏡霜眨了眨大眼,老者竟憑空消失了。
“這回姑娘可信了?”老者的聲音自她身後傳來,月鏡霜一回頭,老者竟然屹立在翠竹頂端,那翠竹隻是微微低垂,而沒有垮下來,老者身輕如雲。
“哇!好厲害!”月鏡霜昂首,喜上眉梢,這下心中倒是沒有一絲質疑了。
“哈哈……”老者一旋身,落回地麵,緩緩向她步來,“老夫可以教姑娘武藝,不收分毫錢財,不過老夫生性喜好飲酒,聽聞月府中佳釀甚多,姑娘可願拿來讓老夫一品?”
“當然可以!”月鏡霜一聽老者願教她武藝,心都飛上天了,她記得月府中設有一處酒窖,裡麵珍藏了許多好酒,今日能用好酒換一師傅,那倒也值了!“師傅請受徒兒一拜!”
就這樣,月鏡霜終於尋得一個願意教她武藝的師傅。
“小姐!你在想什麼呢?”絮兒為月鏡霜梳著頭,見她一直不理自己,如木偶般坐著。
“沒……”月鏡霜回過神,忽然想到絮兒跟她說的話,“什麼!你說等會爹要來檢查我的刺繡?他今日不是要入宮的嗎?”
絮兒顯然被月鏡霜突然增大的音調嚇了一跳,“是啊,老爺是要進宮,但他說要先來看看你的刺繡學得怎麼樣了。小姐你該不會是沒繡吧?我昨日陪夫人去禪明寺之前明明叮囑月桃要讓你繡的啊,小姐……你真的沒繡?!”
月鏡霜見絮兒滿臉著急,心知這下慘了,昨日她將月桃打昏在房間裡就跑出去了,那還記得要刺繡之事,這下可慘了,忽然她靈機一動,朝著絮兒道,“我上次不是繡了一副鴛鴦圖嗎?把它拿給爹爹看不就行了?”
絮兒一想,她家小姐什麼時候繡過一副鴛鴦圖了?怎麼她不知道?許久,她才想到,她家小姐說的竟是那醜得跟鴨子都沒法比的‘鴛鴦’,“小姐,你……你是說那副?”
“是啊,我就被你們逼了繡了那副,不然還有哪副?”月鏡霜天真的眨著眼,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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