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耳光

可是，如果嚴鋒一直拿著合約，她不是一直都不能交男朋友？

如果讓母親從監獄出來，合約就可以算作結束了吧？

所以，他什麼時候可以讓母親出來。

青瑤試探地問嚴鋒，“合約什麼時候結束？”

嚴鋒倚在書架，雙手放在褲兜裡，一副閒閒的模樣，視線卻締約深地上下打量顧煙，嘴角彎了彎，勾起一抹嘲弄，“你說呢？”

“半年？”青瑤小心翼翼。

嚴鋒的眸光陰沉地浮動，青瑤張了張口，“幾個月？”

“你還真敢！”眼光一冷，嘴角撇出威嚴，“半年？幾個月？你就那麼想找彆的男人？”

“……”隻是為了自由。

“合約由你說了算？”嚴鋒冷嗤一聲，換了個姿勢斜靠在書架。

還是不要惹他生氣。

青瑤微低著頭，沉默。

嚴鋒低眸斜睨她，晚風從窗戶吹進來，吹起她的頭發，映著她的臉有些蒼白。

他鄙夷地盯著她的臉，“合約由我說了算！整理書！”

被他的狂妄語氣激到，青瑤的胸口激動地上下起伏。

她不屑地抬眸，嘴角微揚，“除了威脅你會什麼？連讓唐娜跟彆的男人分手的語氣都沒有。”

“啪！”

一個耳光揮在青瑤臉上。

嚴鋒的臉陰暗可怕。

“你已經不是千金小姐，語氣還這麼驕傲，這麼驕傲的你又在這裡做什麼？有能力就走出門口，不要來找我！”

冷聲丟出話，嚴鋒轉身走出去。

青瑤的臉神黯了黯，急忙抓住嚴鋒的衣角。

“不許動。”背對著她冷聲道。

青瑤定定站住。

嚴鋒轉身，冷冷抬眼，一雙眸光深不見底的幽冷。

“把書放在頭上！”嚴鋒麵無表情地說著。

“……”

“把書放在頭上！”又是一陣喝斥。

青瑤急忙抓過書架上的書，把書本放在頭頂。

嚴鋒勾了勾唇，隨手拿起書架上的一遝收繼續放在青瑤的頭頂。

書本晃了晃。

“不要動！”

頭頂飄來的怒斥，讓青瑤識相地動都不敢動。

“給我站兩個小時！”

“混蛋。”自言自語。

可他聽見，眼底一冷，抬腳上前，身影逼近她，陰沉地說，“四個小時！”

青瑤皺眉，忍不住說，“幼稚。”

隻有老師對學生才會罰頂書本，但他也配做老師？

她眼裡的不屑讓嚴鋒的怒意燃起，挑了挑眉，冷到陰沉的眼視向青遙飄來。

“讓我好好教你。”頭頂又再放幾本書。

“我錯了。”青瑤想不住想撕自己的嘴，她就不應該多話。

“十個小時！”轉身吩咐女傭，“不夠十個小時不準她進來，出去！站在院子門口。”

那不是要站到天亮？

青瑤咬著牙，也不要懇求嚴鋒。

頭頂著書，緩慢走到院子的草坪。

旁邊有女傭看著，青瑤隻能呆呆地站在那裡。

肩膀酸，蛟子咬，青瑤彎腰揮走蚊子，頭頂的書掉了下來。

“砰！”

書掉到草坪。

“嘎！”

一雙皮鞋抵在正彎著腰的青瑤脖子上，那雙皮鞋朝著她的肩用力踩了踩，青瑤站不穩，整個人踉蹌摔在草坪。

不等她回頭，皮鞋就抵在她的喉嚨。

“不是讓你不要動？”頭頂飄來冷冷聲音，皮鞋仍蠻橫地抵著她喉嚨。

青瑤吞了吞口水，這麼霸道，難怪唐娜也喜歡彆的男人。

皮鞋抵著她的喉嚨越來越用力，青瑤清咳了聲，皺眉，“書掉了，我隻是在撿書。”

“還狡辯？”居高臨下斜睨她，眸底冷得懾人。

“如果不想跟唐娜分手，就去追回她啊。”用得著拿她出氣嗎？

“閉嘴！”皮鞋踩著她，嚴鋒的臉頓時冷到穀底。

難道他是個愛情白癡，不懂得怎麼讓唐娜跟彆的男人分手嗎？

這麼霸道的人，居然還允許唐娜有彆的男人。

難道，這是太喜歡一個人，所以縱容著唐娜嗎？

皮鞋的力度越來越大，青瑤快喘不過氣。

一雙秀眉蹙起，草坪的燈光灑在她的臉上，映出她眼中的茫然。

嚴鋒撿起地上的書本，擲到旁邊的遊泳池。

書本落到遊泳池，聲音很大。

青瑤咬了咬牙，沒有出聲。

這麼倔強，不肯對他說些服軟的話？

看著她就要喘不過氣，他隻好冷著臉道，“你知道怎麼讓我消氣。”

青瑤搖頭，“不懂。”

“你懂！”彎腰，英俊的臉滿是陰霾，緩緩逼近她，定定看著她的眼晴，仿佛要看穿她，目光灸熱灼灼逼人，踩著她的皮鞋又用了用力。

青瑤咳嗽，目光遊移在他俊朗的臉上。

“你想我求你？”邊問邊打量著他的神情。

嚴鋒臉色陰沉，嘴角掛著一抹殘忍笑意，“你不願意？”

青瑤看了看他，搖頭，“我會在這裡站到天亮。”

嚴鋒抬起腳，放開她，修長手指彈了彈褲角皺褶，也像在彈一隻螞蟻，動作像在灼灼逼人。

然後，站起身，“陳媽，放水澆花！”

大半夜的，澆什麼花？

“陳媽！”

隻見陳媽從傭人房間過來。

嚴鋒冷著臉對青瑤指了指，“站到那裡。”

順著他的視線，青瑤站到了花圃。

“陳媽，開水！”

嚴鋒拿起水管朝花圃澆去，可卻怎麼澆到青瑤頭上，難道她才是花？

青瑤抿了抿唇，心裡憤懣，可臉上呆滯沒有表情。

“阿噴。”

青瑤鼻子酸了酸，忍不住打噴嚏。

頭頂上的書又掉了下來。

“不要動！”

嚴鋒猛地低吼，水管對著青瑤。

冷水兜頭兜臉從頭發滴下，濕了臉頰衣服。

青瑤白淨的臉被水洗過，臉色更是白了白，嘴唇沒有塗口紅，泛著一抹蒼白的水潤光澤，睫毛滴著水珠，連俏麗的鼻子也是水珠。

纖小身影在水中，沒有半點顫抖跟服軟。

嚴鋒眼角的怒意挑起，越發把水開大。

陳媽站在一旁，不忍地對青瑤使眼色，但青瑤就是不肯開口，她又沒有做錯什麼，為什麼要求嚴鋒。

兩人對峙，青瑤的眼眸像被水染著一層迷霧，又像被眼淚弄濕。

嚴鋒看了看，陰冷地側著臉沒有說話。

“阿噴。”

青瑤又打了一個噴嚏。

“少爺，小姐感冒了。”

嚴鋒轉眸定定凝視她，像在想著什麼，眼晴沒有溫度。

“陳媽，繼續！”

嚴鋒把水管丟到陳媽手上，轉身，“砰！”用力關上房門。

“小姐，少爺跟唐娜分手心情不好，你就哄哄他，不要惹他。”

她又不是逗他玩的玩具，憑什麼哄？

愛她就追回，不愛就分手。

憑什麼他們感情的事情，還需要她忍讓。

“陳媽，我不是他的女人，所以哄他這種事情不需要我做。”青瑤努力笑了笑，笑容酸澀。

“陳媽，誰準你這麼多話！”

陰冷的聲音不悅地飄起。

陳媽立刻轉身，低頭，“對不起，少爺。”

話音剛落，陳媽拿起水管，清水直澆上青瑤的臉。

青遙睜不開眼晴，雙手握拳。

什麼意思？

他失戀了，心情不好，就拿著她出氣？

想了想，心裡憤懣，朝著房間揚聲，“要是喜歡她，就叫她回來，乾嘛還裝冷酷分手？”

“閉嘴！”

“跟唐娜談談，說不定唐娜就會同意跟彆的男人分手。”

唐娜找她的那副模樣的，看來也是對嚴鋒真心。

如果過去有陰影，那就忘記那個陰影，然後兩個人在一起啊。

嚴鋒說唐娜以前有陰影，所以想找一個讓她不想起過去的男人，那麼嚴鋒，他可以陪著唐娜，讓她忘記過去。

“我讓你閉嘴！”嚴鋒低吼走出來，大步向前，一腳踹倒青瑤。

青瑤胸口刺痛，一雙眸睜得大大，整個人倒在濕漉漉的草地裡。

“閉上你的嘴巴！”嚴鋒的眼底一暗，閃著怒意的火光。

既然被水淋了，又被他踹，青瑤更是不會默默無語。

她的嘴角帶著嘲諷笑意，清潤的聲音飄起，“就是你不說，一直寵唐娜，所以才讓唐娜這麼任性，才會敢在你麵前交往彆的男人，如果她忘記不了過去，你就用你對她的愛意讓她忘記。”

“嘩。”

嚴鋒的臉陰沉得可怖，猛地抓過水管澆在青瑤身上。

那些水打在青瑤身上，像有個人在她身上撕扯，揪痛讓她皺眉。

沉默地，拿水澆著她。

“求我。”

“幼稚。”

“砰！”

水管摔在身上，嚴鋒傾身上前，揪起青瑤的衣服，冷冷抿緊的唇襲向她。

青瑤再次彆轉臉。

嚴鋒眼神一滯，頓了頓，嘲諷地冷哼，“不要以為我總是想吻你，隻是想靠近你說話，以免你沒有聽清，你，永遠也沒有資格評論我跟唐娜的事情！”

話說完了，嚴鋒鬆開手，青瑤被摔到草地上。

青瑤氣得不輕，可是渾身酸痛，隻能咬牙切齒看著嚴鋒走回房間。

陳媽扶起青瑤，帶她去換洗衣裳。

“小姐，少爺的性格有些暴躁，你讓讓他，他從小就跟唐娜小姐在一起，所以跟唐娜小姐分手心情自然會不好。”

陳媽邊替青瑤換衣服邊替嚴鋒說話。

隻有嚴鋒不在，青瑤的眼角才潤濕。

如果周意在。

可是，還希望周意會替她撐腰嗎？

他已經是有未婚妻的男人。

他是另一個女人的男人。

“小姐，你有沒有男朋友？”陳媽問。

青瑤搖頭，“沒有。”

“你沒有談過戀愛，沒有喜歡過人，不知道少爺心裡的苦悶。”

青瑤怔住，抬眸看著陳媽，嘴唇微張，愣是說不出話。

她是沒有戀愛過，可不代表她沒有喜歡過人，不是不懂得愛而不得的苦惱。

“小姐，等你戀愛了，等你喜歡另一個人了，你就會理解少爺的心情，說不定比他更生氣。”

喜歡？

青瑤低頭苦笑。

她能喜歡誰？

跟嚴鋒簽的合約就已經不準她交男朋友。

“少爺，其實他人很好。”

“嗬。”青瑤虛偽地笑了笑。

他的好她沒有看到，隻看到他的霸道。

也許他的好他的溫柔他的寵隻留給唐娜一個人。

邊想邊抬頭望向嚴鋒的房間，門關緊，但窗戶仍透著光。

他沒有睡。

在想著誰呢？

唐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