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千金難求一雲夢
在江奕瑾的帶領下,石南素在他身旁坐下。
“素兒,這兩位是我與哥哥兒時的玩伴,韓蕭,韓夢!”
石南素盯著那兩張似是熟悉又感覺陌生的臉,即是他們的玩伴,可能曾經有過一麵之緣吧!微微笑著點點頭,也算是打了招呼。
這韓家曾是鳳城大戶,如今又遷了回來,這鳳城的商界局麵,恐是又要翻天覆地的變一變!
江奕瑾與韓家兄妹說笑著,對石南素也很是照顧,時不時搭搭話,也算是不冷落了她。隻有一個人完全是個局外人,那就是趙芸香。趙芸香尷尬的被冷落在了一旁。自是大家閨秀,淺笑盈盈的作悉心聆聽狀。容顏明媚,彎眉杏眼也帶著笑意,單看這副麵容,定讓人以為她有一副恬靜性子,菩薩心腸。
終是江奕瑾心思細膩,輕咳一聲:“對了,嫂子,哥怎麼還沒來?”
趙芸香本來看到石南素心中不悅,此時聽到江奕瑾一聲嫂子,頓時喜上眉梢。
“奕塵說還有些事要忙,待會就到,這會兒應該在路上了。”趙芸香嬌滴滴的聲音回道。
明明就在門外!石南素在心裡小聲嘀咕。
就在這時,江奕塵走了進來。
趙芸香立刻花蝴蝶一般飛了過去:
“奕塵,剛剛還說起你呢!怎麼這麼久!”聲音竟是比方才還嬌酥了幾倍!
“有些事情耽擱了。”江奕塵淡淡地說道。
韓家與江家向來交好,江奕塵從小就在一群孩子中比較出眾,韓家小姐早就芳心暗許,韓夢本就對趙芸香不待見。自己巴望那麼多年都沒得到,到頭來被這個狐狸精橫插一道!如今又看到了江奕塵這個即將成親的“負心人”,更加的沒好氣!本就是千金小姐,從小嬌生慣養,脾氣也夠大。自己得不到的,便都不是什麼好東西,頗有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意味!
“喲,千呼萬喚始出來,江大少爺架子夠大的啊!當家還沒幾日,這架子倒是早就揣上了。”開口便是滿滿的嘲諷之意。
趙芸香一聽,一副賢內助的模樣開口為江奕塵辯解道:“奕塵剛剛定是有事情絆住了。江老爺與夫人近日不在,江家所有大小事務都落在了奕塵身上,定是忙壞了。好在奕瑾回來了,日後定要多為你哥分擔一些才好!”
韓夢冷哼一聲,本想給你留幾分薄麵,既然你自己開口撞上來,就不要怪我拿你開刀!
“趙家小姐這話說的好笑。奕瑾隻是江家庶出二少爺,本就無權管理江家生意,況且,眾所周知,你趙家雖也是大戶人家,但從來都是隻占便宜不吃虧!你肯讓自家小叔來分奪自己丈夫的權勢?這話未免說的太假了吧!”韓夢一席話激得趙芸香頓時火冒三丈,但顧忌著江奕塵也在場,便委屈的受下了,壓抑著沒有發作。
“還有,你與江奕塵並沒有成親,不要擅自把江家大少奶奶這個頭銜扣在自己頭上,是不是你的還不一定!”韓夢咄咄逼人道。
趙芸香怒火中燒,但無從發作,最後手絹輕掩嘴巴,豆大的眼淚骨碌碌掉了下來,肩膀抖動嚶嚶哭著。那梨花帶雨的模樣,好不可憐!但看在韓夢的眼裡卻變了模樣!
江奕塵手撫上趙芸香的肩膀,輕拍著安慰著。向來不喜與女人打交道,轉頭對韓蕭道:“韓蕭,幾年不見,你這個妹妹可是變得更加刁蠻了。”
“你也知道她向來就是這個樣子,父母都無從管束,為兄的更是束手無策,隻待將來能嫁的出去才好。”韓蕭一席話麵上是對妹妹的不滿,實則是對韓夢的袒護。那個趙芸香......他絕對不會為了那種女人而說教自己的妹妹。
“我就是這個樣子,不像某些愛慕虛榮水性楊......”
“韓夢!住口!”韓蕭厲聲打斷了韓夢的話,轉身對趙芸香拱手彎身道:“小妹年幼無知,說話向來口無遮攔,趙小姐不要見怪。有什麼得罪的地方,韓某在這裡向趙小姐賠罪!”有再多的不滿,也要顧忌江奕塵幾分,該給的麵子還是要給的。
江奕塵懷中擁著趙芸香,眼神卻瞟向躲在一旁正偷吃果盤的石南素身上。
石南素正偷吃的不亦樂乎,她早就餓急了,心想著,反正大家的注意力都不在她這裡,就先吃幾塊水果填填肚子。卻不知她那小心翼翼偷吃東西的可愛模樣全部落入了江奕塵的眼中。
既然韓蕭已經代替妹妹向趙芸香道了歉,江奕塵也無心料理女人間的矛盾,此事也到此為止,大家都在桌旁坐定,石南素趕緊抹抹嘴巴,乖乖坐好。隻是周圍的氣氛很是尷尬。
韓蕭首先打破了這尷尬的氣氛,竟是對石南素的這身衣服來了興趣。湊過去仔細看了看後驚訝道:“居然是真品!”
“什麼?”石南素不解韓蕭的意思。有些混沌地問道。
韓蕭坐回自己的座位,說道:“石姑娘這件衣裙的料子可是商界現在千金難求的‘雲夢’。此料是用寒蠶吐出的冰絲,百名手藝最巧的織錦工人耗費百天才得一匹的上乘織錦,遇水而不濕,遇火而不燃,遇臟而不汙,遇塵而不沾。宮廷今年才得兩匹,剩餘一匹在市麵上已賣出了一尺黃金百兩的價格。雖價格昂貴,最重要的是不知此物下落,我托了很多人幫忙買都沒能買得到。”韓蕭一邊說著,一邊神情莫測地看向石南素。
他托了那麼多人買料子就是想給自己的妹妹做一身衣服作為生辰禮物,可惜到最後還是沒有買到,那麼石南素現在身上的衣服又會是怎麼來的呢?
“什麼?你......你確定你沒有看錯?”石南素驚得話都說得磕磕絆絆。
韓蕭笑笑不說話,端起桌上的酒杯將杯內美酒儘數灑於石南素的裙上。突如其來的酒水襲擊讓石南素“騰”的站起身來。
“你乾什麼!”
眾人對她的怒火質問充耳不聞,隻盯著那從裙上滾落的水珠看。猶如水滴落到荷葉上,酒水隨著石南素的起身全部從布料上滾落到地上,而裙上絲毫無浸濕的痕跡。
“嗬嗬,可能,可能是和油紙傘一樣的料子呢?嗬嗬。”石南素仍不死心的說道。那油紙傘本就是粗糙的油紙所做,怎可與這柔軟細致的雲夢織錦有相像之處?可她就是不願意相信身上穿的是價值千金的衣服。如若真是價值千金,她肯定會覺得衣服貴重的穿在身上都抬不起胳膊了。她也不想欠下師兄這樣一比糊塗帳!
韓蕭又拿起身後燈台上的燈籠,將燈罩取下,取出蠟燭移步至石南素身旁,扯住石南素寬寬的袖口置於燭火之上。石南素狠下心來讓她燒,但見那衣料在燭火中絲毫不變化,連熏黑的痕跡都不曾出現。石南素徹底呆住了......
江奕塵冷眼看著石南素過度驚嚇的樣子,將桌上斟滿的一杯酒一飲而儘。
以石南素的姿色,那個男人為什麼要在她身上花那麼大的心思?還是她......
該死!她願意糟蹋自己是她自己的事,為什麼要管她死活!
一想到她口口聲聲說喜歡自己,轉身就和彆的男人搞在一起,一種厭惡伴隨著無名的怒氣就要將他淹沒。
趙芸香占有性十足地攬著江奕塵的胳膊,依偎在他身旁,似笑非笑地問道:“南素,是哪個傾心於你的人送的?”
一語道破眾人的好奇,不約而同地都看向石南素。
這個混蛋師兄!是不是腦袋讓門給擠了。給她穿這麼貴重的衣服。他哪來那麼些金子?真不知道江奕塵會怎樣看自己了。移情彆戀,愛慕虛榮,還是去給人家當了小老婆!
石南素隻是訕訕的笑著,說是師兄送的?可她何德何能讓人家送這麼貴重的衣服!
“嫂子身上這件衣服也定是價值不菲吧!哥買的?”江奕瑾見石南素糾結回答而轉移話題道。
趙芸香雖然不甘心放棄這個讓石南素難堪的問題,但還是不想破壞這難得的氣氛,心情很好地說道:“這布料定是比不上雲夢珍貴,但也是織錦中的極品。上次與奕塵同去布莊逛,看到這塊布料,我隻說了一句很漂亮,第二天,奕塵就派人將衣服送到了我家,而且尺寸絲毫不差。奕塵真的很體貼很細心!”
“哦?是嗎?真想不到哥還有這麼溫柔的時候。大嫂可真是有福氣。”
“奕瑾,你又亂說話!”趙芸香一臉甜蜜的模樣嬌嗔道。
“哥你可真偏心。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可從來沒對我們這麼好過!”江奕瑾酸溜溜的說道。
“我寵我未來的妻子,你有意見?”江奕塵打趣道。
這一刻的趙芸香,該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吧!石南素心想。心中鮮血淋漓一片,麵上卻盯著那正甜蜜的二人嗬嗬傻笑著。 她真的是已經儘力了。就算自己寸步不離地守著他,就一定會有想要的結果嗎?
雖然她堅信“不到最後決不放棄!”也聽了娘親的話來江家認娃娃親,可是,自從得知他們定下婚約的晴天霹靂後,她整個人就像瞬間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氣。現在,她唯一的支撐就隻剩下看著他的身影,回憶著曾經的快樂。
從小糾纏他至今,本以為江奕塵厭倦她了,卻突然發現,原來那麼多年她從未擁有過他!
能夠說出來的委屈便不算委屈,能夠被搶走的丈夫就不算是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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