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做客烏堡

猛夾馬腹，馬兒吃痛向前狂奔起來。石南素身子驀地一晃，堪堪抓住橫在胸前的那隻手臂。身前與背後都橫著他的手臂，她自是掉不下去的。隻是這個姿勢......

隨著馬兒的奔跑，石南素時不時與冷玄曜的胸膛相撞。沒有預想之中的血腥味，一股淡淡的植物清香縈繞在她的鼻前。是他身上傳來的味道，是那樣清新。竟讓石南素有幾分安下心啦的感覺。對冷玄曜減少了些許防備。

皓月當空，他們的馬兒馳騁在路上，迎著陣陣花香的清風，困意來襲，石南素在冷玄曜圈起的空間內晃動著支撐不住的腦袋。

這幾日，她被辰華看著，按時吃，按時睡，平常的這個時間，她早就和周公約會去了。此時顛簸在馬上， 就要睡著了......

身子猛地向前一傾，石南素瞬間精神過來！好險好險，還好有他的胳膊在身前擋著。石南素甩甩困意縈繞的腦袋，努力打起精神來。

冷玄曜低頭看著身前的她，嘴角勾笑，倒是一個有意思的女子，渾身充斥著對他的防範之意。困得連身體都支撐不住了，卻還是不肯再多靠近他半分，與之保持著一定的距離。自己硬撐著。雖然他向來不沉迷女色，以兒女情長為不屑，更是一個無情無心之人，隻有至高無上的力量與地位才是他畢生所求。但對於她，他有的是時間與耐心與之周旋，隻要她能幫他達成目的。

夜色越來越深，馬兒奔跑帶起的風也帶了絲絲涼意。石南素困得眯起了雙眼，在馬背上來回晃著。

冷玄曜鬆開一隻拉韁繩的手，放在她挺得僵直的腰身上。輕輕向自己的方向一攬，身前嬌小的身軀便找到了依靠，穩穩地靠在他的懷中，有了可靠的依附，安心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樂兒，醒醒！”

一道低沉好聽的聲音自耳邊響起，是那麼溫柔，舒服的聲音。石南素緩緩睜開眼睛，額......什麼情況！

石南素猛地從冷玄曜懷中彈起，用力一推他的胸膛，險些跌下馬去。他的手握在她的腰間，將她欲摔下馬得身體帶回來！她竟忘了自己還在馬背上。

真是驚恐！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而且，怎麼會睡在他懷中！臉熱的要燒起來，石南素抬頭尷尬的笑笑，掙開他的手臂，自己滑下馬來！

這裡有事哪裡？他們在一個高牆大院內，石南素來到辰華身旁，低聲問道，“這裡是禦龍堡？”

辰華反還她一個白眼，“禦龍堡遠在百裡之外，怎可一夜之間就到達！”

石南素不明所以的點點頭，那這裡是......？已是清晨，朝陽升起，越過高牆的琉璃瓦片反射出耀眼的光芒。那道光刺到石南素眼中，恍惚間有種似曾見過的感覺。

“冷堡主光臨寒舍，真是失禮失禮！”還未見到人，一道雄亮渾厚的聲音率先傳來。

尋聲望去，一個身穿華麗長袍，身材臃腫的中年男子帶笑而來。行至冷玄曜身前，恭恭敬敬送上一拜，極儘阿諛奉承之態。

“冷堡主前來，烏思楚有失遠迎，望冷堡主恕罪！”

冷玄曜翻身下馬，撣拭著衣服上的風塵。那叫烏思楚的中年男子倒極儘眼色，立馬站直身體，正色對身後的人吩咐道：“還愣著乾什麼！快收拾好上等的客房，備好飯菜招待貴客！”

“烏思楚，看來你的日子是越來越富裕了。歸隱至此三年之久，是不是早已將禦龍堡置於腦後了！”清涼如水的聲音，陰陽頓挫字字珠璣，是如此空靈悅耳，卻令眼前的中年男子一身冷汗，連忙俯首跪地，“思楚怎敢忘記禦龍堡，怎敢忘記少主當年的大恩大德！若是少主需要，思楚定當效力前後，儘犬馬之勞！”

看著眼前這戲劇化的一幕。石南素思緒風中淩亂了......

她家公子，到底是什麼人！少主？辰華說他非官，非商，非皇室，但他卻又如此大的勢力！

冷玄曜聽聞烏思楚的恭維之語後，麵上辨不出喜怒，行至石南素身旁，卻對她露出溫柔如水的笑容。輕握上她的手腕，檢查著她的傷口。口中吐出慵懶的聲音，卻是對那跪拜在地上之人所說，“見你如此誠懇，本少主知你有感恩戴德之心，也並無責罰你的意思。”她的傷口已愈合的差不多，不會再裂開，脈搏也沉穩下來，冷玄曜放開她的手腕，抬起手指將她路上吹散的頭發向耳後攏去。一舉一動無不透露出對她的關懷之心。“我的丫頭奔勞一路，有些疲累，還勞你差人帶路，帶他們去休息！”

石南素看著他毫不掩飾顯露出來的溫柔，臉頰微微紅了起來！有些不自在地躲閃著他的手指。一顆少女心卻快要從胸口挑出來。

冷玄曜口中雖說這他們，但目光僅僅放在了石南素的身上。辰華明白師父的意思。緊跟在石南素的身旁。同下人一起離開......

剛一離開冷玄曜的視線，石南素一把激動地抓住辰華的袖子，“哎，我說，公子到底是做什麼的？還有，他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啊！他該不會是喜歡上了自己的……我算是他的侍女嗎？他該不會是喜歡上我了吧！”

石南素腦中做著所能想到的一切猜想。辰華用一副看到母豬上樹的神情看著她。當初她體弱昏迷之時，看著她恬靜的睡顏，還以為她是一個安靜溫婉的女子，現在想來，當初的想法真是錯的離譜！

“啊——公子總是溫柔的對我笑，對我那麼好，一定是喜歡上我了！公子那麼俊美，像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一樣，竟然喜歡上了自己的侍女！可我不喜歡他啊！雖然他確實很好看，啊！我該怎麼辦？怎麼辦？逃跑嗎？......”聽著她越說越離譜的話，辰華的臉越來越黑！這個女人，怎麼可以自戀到這種地步？雖然師父是很關心她，對她很溫柔體貼。但說師父喜歡上她，他不信。

“夠了！你不要再妄想了！師父是不可能喜歡你的。你還沒師父玉龍山禦龍堡內端茶侍女的十分之一漂亮，師父憑什麼喜歡你？師父僅僅是對你多關心了一點，你就如此飄飄然。”辰華喝止住她的長篇妄想！

嗬嗬，原來如此，是她會錯意了！還好還好，石南素長舒出一口氣！是啊，那麼俊美的人怎麼會喜歡她。明眼的人都能看出來，他像是高高在上的神明，而她，就像路邊的黑煤球一般不起眼！

庭院中，烏思楚一身冷汗從地上爬起來。

“此次前來，特意為你帶了一份禮物！”言語中分不清喜怒，冷玄曜抽出馬兒身側的佩劍，長劍一挑，係在馬兒身上圓鼓鼓的黑色包裹應聲落地。一顆滿是血汙的人頭落到地上，一路滾到烏思楚的腳下！

烏思楚閃躲不及，驚嚇之於癱軟在地上！

“這，這......”

“想必此物你並不陌生吧！”

那顆頭顱圓睜雙目，直勾勾的盯著臉色鐵青的烏思楚。

“不，不陌生！”是同行的楊老板！一直以來暗中倒賣兵器，楊家總是壓製他一成。奈何楊家勢力強大，動之不得，他烏思楚隻有忍氣吞聲的份。如今，冷玄曜送上了他的項上人頭......

“現在，兵器商業你烏思楚獨大。你知道該如何做！”

“小人，知道！定為少主鞠躬儘碎，死而後已！”烏思楚臉色慘白，如此一來，雖在此行業成了一方霸主，但卻又不得不臣服在冷玄曜手下！而臣服了冷玄曜，便昭告了天下人，他從此與江湖眾人，反目成仇！

天色這麼好，好不容易從無聊的要死的客棧中出來。如今又被關在這高門大院中，真是悶死人了！當她是圈養的寵物嗎？

“辰華，我們出去走走好不好！”石南素繼續苦苦哀求著。辰華就是個榆木腦袋，對公子的話唯命是從。

“公子讓你看著我，並沒有說讓我悶死在屋裡。在外麵，你也是可以看著我的嘛！我都快悶死了。你看這富麗堂皇的宮殿似得地方，肯定有許多好玩的地方。我們就去看看，一會回來！”

“不行，在彆人的地方，還是小心為妙！”

石南素破功！彆看辰華年紀輕輕的模樣，板著臉的樣子像極了小老頭！鐵石心腸！

那現在乾什麼？回房間睡她的大頭覺？

她才不肯！對了，有了！

石南素轉身向室內走去。

“你去哪裡？”辰華問道。

“我傷口好了，去洗澡乾淨一下！你也要跟著嗎？”

哼哼，不和我一起去，那我就自己一個人去玩！

辰華拿她沒辦法，吩咐幾個丫鬟好好照顧，便放她去了。

待丫鬟們將浴桶與熱水都備好，石南素將一眾人全都趕出屋子。自己卻從小窗逃了出去！從窗子翻出來，腳尖剛一落地，

“這麼快就洗好了？”

石南素一個不穩，腳下一滑，貼坐在牆根下。

嚇死她了。“你，你，你這個變態！竟然偷聽我洗澡！”

辰華麵上一熱，“誰偷聽你洗澡了，不要信口胡說！”

“我哪有胡說，明知我要洗澡，你特意跑來守在我的窗子下，不是偷聽是什麼？哦~難道你還想要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