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算你倒黴

蒼白的月光下，阿明打量著懷中瘦的跟蘿卜乾似的少年，臉上慢慢露出餓狼看到獵物的奸笑。

“嗬嗬……今日*你落到我手中，算你倒黴……”

“是嗎？我看未必！”青衫少年的輕音突然變成清脆的女聲，同時用力踩了阿明的腳一下，從阿明懷中掙脫出來，退到安全距離。

沒錯，青衫少年便是離雲傾假扮的。為了實證她的推論正確，也是為了避免打草驚蛇，所以她便以身犯險，女扮男裝，並且按前麵五位死者的體征和性格去裝扮。

離雲傾冷眼看著阿明，借著朦朧的月色，赫然看到他手背上被咬過的疤痕。

“你……你是何人？”阿明一臉驚恐，此時他腳背還疼的厲害。不過當他發現整條巷子並沒有其他人時，臉上便露出猙獰的陰笑，一步一趟朝離雲傾走去。

“我是代被你殺的那五個無辜死者，討回公道的人！”

“你發現了？”

“你為了滿足自己的殺欲，殘忍的殺害那些無辜的少年，今日*你休息逃！”離雲傾厲聲道，對罪犯絕對要在氣勢上就壓*倒他們，否則他們的犯罪欲會更強。

“就憑你？哈哈……”阿明放聲大笑，可是很快他臉上的笑容便僵住了。

隻見巷子的兩頭都各有一隊錦衣衛，他們手拿鋒利的大刀，全都朝這邊圍堵過來……

“你……這都是你安排的？”阿明氣瘋了，惡狠狠的看向離雲傾。

“是又如何？你現在害怕了，可是你殺害那些無辜的少年時，可曾會感到害怕？不，你不會。你隻會覺得興奮，你喜歡殺戮，喜歡殺死他時的快感。所以我也要讓你嘗嘗他們曾經嘗過的滋味！”

離雲傾沉靜的黑眸露出譏諷之色，罪犯隻有在這一刻才會感到害怕，可是他們犯罪時，卻根本不會考慮這些。

阿明突然掏出隨身帶著的殺豬刀，隻是他握著刀的手明顯有些顫抖，眼神焦慮中透著惶恐……

她很清楚，這個時候嫌犯情緒非常不穩定。他掏出刀不僅僅是想攻擊她，其實更多的是了自我安慰。

“你並不想用這把刀殺我，所以聽我的話，把刀收起來。你現在如果積極認錯懺悔，或許還能睡幾個安穩覺，不必一直被惡夢所折磨……”

“你……你胡說，我沒有做做惡夢，我不會做惡夢……隻有殺人能讓我快樂……你們都該死……”

阿明說話越來越語無倫次，越來越癲狂。他突然朝著周圍胡亂的揮舞手中的刀……

離雲傾細長的柳葉眉微微擰起，看來阿明殺人的動機除了單純的嗜殺，或者還有精神方麵的原因。

“快，抓住他……”夜冷大聲道，所有錦衣衛全都朝阿明撲去。

阿明突然眼底一暗，舉起手中鋒利的殺豬刀朝離雲傾砍去。“賤婦，我要殺了你……”

離雲傾本能的避開，然後反腿一腳朝阿明踢去，可是沒想到腳卻被阿明直接抓住，她一時動彈不得，拚儘全力想掙脫，可是阿明的力量太大，根本毫無作用。

“哈俁……是你，是你將這些錦衣衛引來的是不是？我現在就砍了你的腿……”

阿明說完高高抬起手中的殺豬刀，用力朝離雲傾的膝蓋處砍去……

離雲傾心裡一緊，此時她才感覺到怕了。也意識到，她那點拳腳功夫在古代，真的不值一提。

可是她卻並不後悔以身犯險來抓真凶，這是她的職業素養。

碰一聲，阿明手中的殺豬刀砍到一把利劍上，然後離雲傾還未看清接下來的招式，阿明已經倒地上，慘叫連連，他的手生生被切下來，鮮血噴湧而出。

千玨殤手執長劍冷漠的掃了離雲傾一眼，“沒想本事還敢逞英雄。”

離雲傾有些委屈，可是剛剛千玨殤確實救了她一條腿，她這個人一向恩怨分明。

“謝九千歲救腿之恩！”

“嗬嗬……本督隻是不想讓你死的這麼痛快！”說完他大步朝阿明走去。

離雲傾臉上那僅存的一絲感激瞬間消失無蹤，這個死太監果然沒這麼好的心。

不對，他有心嗎！

阿明害怕看著朝他走近的千玨殤，身體拚命往後縮，最後直接靠在九千歲府的院牆上，退無可退。

“九千歲饒命……九千歲饒命……”

“給本督主一個饒你不死的理由！”千玨殤手中帶血的劍指著阿明胸口。

阿明費力的想了想，突然道：“我，我可以為督主賣命！”

離雲傾心裡陡然一驚，像千玨殤這樣凶殘的人將阿明收入麾下也未必不可能。

可是阿明是殺人犯，就該受到法律的製裁，怎麼能夠輕易放過他。

“九千歲可彆忘了，此人身上背著五條人命。您若將他收入麾下，如何堵的住悠悠眾口？”

千玨殤一記冷眼掃向離雲傾，“本督主想瞞下的事情，沒有人敢說出去半個字。”

“可這世上也沒有不透風的牆，難道九千歲就不怕對手拿此事大做文章，到時九千歲才真是得不償失！”

離雲傾理性的分析完，才發現千玨殤不知何時已經站在她麵前，那雙陰鷙的冷眸死死盯著她，她隻覺得後背發涼。

“看來夫人對本督主的對手極為了解，還是夫人便是那人派來的？”千玨殤說完，手中帶血的劍直指離雲傾胸口。

離雲傾隻覺得胸口一陣刺痛，眼睜睜看著利劍刺進胸口，瞬間鮮血染紅了她胸前的青衫……

她隻是微微擰眉，沉靜的黑眸凝視著他。“我相信，若九千歲的對手知道那個秘密，那麼九千歲現在應該早被碎屍萬段，豈有機會來殺我？”

“哼！你以為這樣本督主就會信你？”

“九千歲不必信我，隻需將我留在身邊，一直監視我，自然能查清我的真實目的，還有我身後之人？”

千玨殤本來隻想試探離雲傾，卻不想早被她看透，所以他現在更不能貿然殺她。

反而該留著她引大魚上鉤，相必更有意思。

“來人，帶夫人回府治傷！”

“謝九千歲！”離雲傾一臉平靜，眼底連一絲劫後餘生的喜色都看不到，好似她早便料到會如此。

她捂著胸口的傷，在眾人詫異的眼神下，一步一步朝前走去……突然她停下腳步，背對著千玨殤冷冷道：“還請九千歲信守諾言教我習武！”

夜冷和夜梧兩人驚呆了，夫人要跟千歲爺習武，這……這太不可思議了。

整個九千歲府上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九千歲娶夫人就是為了羞辱她，折磨她，又豈會教她習武。

“好！”千玨殤從牙齒縫裡冷冷擠出一個字來，當日的賭注他竟然輸了！

“那就有勞九千歲了！”離雲傾嘴角扯出一抹得意的冷笑，她要以彼之施還施彼身，用千玨殤教她的武功殺千玨殤。

“夫人莫太得意，本督主一身嚴厲，你未必撐的住！”

“九千歲放心，我一定撐的住！”

又是這股強大的自信，千玨殤狐疑的擰眉，死死盯著離雲傾虛弱的背影。

明明這具身體如此纖瘦，他隻須要稍稍用力，就能將她捏死，可她為何會有如此強大的自信和氣勢。

到底她是何人？

“夜冷，你這幾日跟在夫人身邊，可發現夫人有何異常？”

夜冷鎖眉微微想了片刻後，才拱手道：“回王爺話，夫人……夫人好像與傳言不一樣。”

“說清楚！”

“夫人遇事冷靜沉著，對破案有極其獨到的見解，乍聽時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可是事後卻證明夫人的判斷全都是正確的。而且夫人哪哪都不像一個尋常閨閣小姐……”

“這正是她歹毒的地方，連你也被她的假相所蒙蔽了。”千玨殤不屑道。“找兩個會武的丫鬟送到夫人身邊，盯死夫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