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爸回來了

大興衝著虎哥嘿嘿笑了笑，在房間裡轉了兩圈，踅摸著找什麼東西。拿起幾個袋子，可是他搖了搖頭，然後又放下了。

“這包還行！”突然看到了小媽的包，大興從地上撿了起來。

把包裡的東西全部倒出來，大興一步一步朝著我逼近。離著我還有一米的距離，他從身上掏出一個打火機，直接就把包給點找了。

“媽的，你不是牛逼嗎？把老子都給毀容了，今天我就徹底讓你殘廢！”大興說著話，蹲下身子，直接把包對準了我的臉。

大興並沒有把包放在我的臉上，可是小媽的包，隻是皮革的，那些皮革化成濃水，滴在了我的臉上。這種疼痛，我無法用任何的語言來形容，簡直就快要窒息了。

死，對我來說，都已經成了一種奢侈。

可是我卻不能痛快的吼出來，也無法看到大興猙獰的那張臉。我雙眼和嘴巴下意識的緊閉，避免皮革滲入。隻不過連五分鐘都沒有到，我實在是堅持不住了，大腦一片空白，我再一次昏死了過去……

當我醒過來之後，已經是在醫院裡了。小媽就趴在我一旁，可能是太勞累了，她居然睡著了。我身體這才叫散了架，沒有一個地方不疼。我的整張臉，連同腦袋，全都纏著紗布，隻留出了一張嘴，一個鼻子，一雙眼睛。

我昏死過去之後，虎哥他們怎麼對小媽，我還無從得知。但，我清醒之時發生的事情，我全部都記得，臉上除了挨了兩刀，我還被滴了皮革。

我的這張臉，徹底被毀容了！

正值青春期，就算是成年人，誰不在乎自己的長相？在我看來，大興還不如殺了我，那樣我反而痛快一些。

“方平，你醒了？”小媽睡得不踏實，我剛醒過來，她就醒了。她可能是想要撫平我的心情，滔滔不絕的說道：“大夫說了，你沒什麼大礙，就是身體有幾處骨折，療養幾個月，就沒事兒了……”

“小媽，那些畜生沒把你怎麼樣吧？”還未等小媽說完，我就打斷了她的話。

反正我就這樣了，生死還真的重要嗎？我所有的努力，就是為了不讓小媽被玷汙，如果我的努力白費，就算死，我也死不瞑目。

小媽知道我擔心這事兒，就急忙把經過和我說了一遍。其實也簡單，我昏死過去之後，虎哥他們也沒有了興趣，讓小媽快點把剩下的九萬塊錢準備好，然後就讓我們離開了。

在那偏僻的鄉鎮，很少有出租車，至於小媽如何把我送到醫院，她並沒有和我細說。但我也能夠想到，她不足一百的體重，把我弄到醫院，肯定也是吃了苦頭。

“方平，小媽是過來人，你……沒必要……”小媽想要表現的喜慶一些，可是我都被毀容了，說著話，她的聲音再一次哽咽了。

“彆說了，值得！”我眼睛看著屋頂，平靜的說道。

禍是我闖出來的，本就該我來承擔。值了，真的值了！

小媽怕我有情緒，時時刻刻陪著我。但她一個人，總會有點事情去辦，在小媽上廁所的時候，我硬是從床上下來了！

小媽沒有受到傷害，我即便是被毀容了，也沒有關係。可是我的確沒有了活下去的勇氣，一輩子當個醜八怪，還有什麼意思？

既然如此，那我就去死！但是那些我的仇人，我在臨死前，不會讓他們舒坦！

可能還是年少輕狂，在這一刻，我內心無懼，隻想報仇！不管他是虎哥，還是大興，他們什麼身份，和我沒有任何的關係！

隻是我被打的太嚴重了，估計腿是骨折了，我根本就走不快。而且我滿頭，滿臉的纏著紗布，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周圍不少的人停下腳步看我。

“方平，你去乾什麼？你還想怎麼樣啊？”還未等我走出醫院，我就聽到背後有人喊我。

這人是小媽，她去廁所，對我都不放心，所以，我還是被她追上了。小媽本來挺倔強的，五年的時間，我幾乎沒有見到她哭過。可是家庭的巨變，讓小媽成了一個軟弱的小女人。

“你彆管我了，行不？”我沒有停下腳步，一瘸一拐的朝著醫院門口走去。

“方平，就算我求你了，你大慈大悲饒了我吧，咱彆鬨了行嗎？”小媽拉住我，哭著祈求我！

看到小媽這個樣子，我的心都碎了。她現在就好像是慈祥的母親，而我就是一個不懂事的孩子，她管不了我，除了哭，還能怎麼辦？

但，我也有自己的委屈，我是一個把相貌看的極重要的人，直到現在，我都沒有敢照一下鏡子。我怕自己接受不了，怕自己會崩潰！

“小媽，我……我……你要把我逼死嗎？我就是要把虎子殺了，把大興殺了！老子不怕死，從來都不怕！”突然，我情緒失控，自己根本就控製不住。

我這一嗓子，用了全力，喊完之後，居然有種虛脫的感覺。周圍的人圍著我指指點點，我如同瘋子，要不是小媽攔著，我會連這些看熱鬨的人也給罵了。

“方平，我已經通知你爸了，他……他快回來了，你等他回來，咱們報仇！你聽話！”小媽還是拉著我，儘量心平氣和的對我說。

我爸？他絕對是我最怕的人，從我記事起，不知道挨了他多少次打。可是他個頭不高，身體偏瘦，平時也不太愛說話。我一直覺得，他也就是敢動手打我！

所以，我對我爸不抱有任何的幻想！而且我也已經習慣沒有他了，更是從來沒有指望過他！

“我等他乾什麼？誰也不等！”我直接甩開小媽的胳膊，就朝著前方走去。

四周圍滿了人，我還未從人群之中穿過去，突然迎麵走來一人。他橫眉豎目的看著我，沒有一句廢話，一腳就踹在了我的肚子上麵。

“廢物！”他看著我，冷冷的吐出了這兩個字！

“爸……”看著他，我喃喃的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