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需要我配合你做什麼？

小倩麵色蒼白，三年前的記憶在腦海裡重現，旁邊那男人卻在哈哈大笑。

惡狠狠轉頭盯著他，剛要破口大罵——

“啵。”

兩顆腦袋忽然湊到一塊，兩人的唇咬上了對方的唇。

刹時間，天旋地轉，時間毀滅，世界靜止。

死神透過墨鏡，看著麵前臉色蒼白的女人，感受著唇舌間濕潤芳香的味道，唔……似乎還真不錯。

他玩女人時，從來都是提褲子上陣，沒有多餘的動作，更不會親吻。

可憐堂堂的死神活到三十歲，才將初吻獻給了初次謀麵的某人。

強烈的男人氣息撲麵而至，直衝腦海，讓小倩的腦袋轟的炸開，那臉蛋，瞬間從嫩白到通紅。

隻有短短的一秒鐘，又似乎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小倩騰地坐直了身體，雙手扶著直升機的啟動杆，開始穩妥地駕駛直升機。

一時間，聽不到外麵的螺旋槳呼呼聲，天地重歸於安靜。

仿佛剛才那混亂中的錯吻，從未發生過似的。

朝陽破土而出，萬丈金光灑照在女人的腦門上，給她鍍上了一層溫柔的光芒，特彆小清新，又帶點驚豔冷酷。

死神靜靜地盯著她，目不斜視。

直到直升機降落，兩人都沒再開口說話。

直升機降落之後，死神打了個電話，不一會兒，便有人駕著軍用越野車過來了，小倩瞟了一眼，連車牌號都沒有，看來這輛車常年就在森林裡活動，而這裡，並非特種兵大隊的總部？

從車上跳下來一個陽光帥氣的大男孩，衝死神笑嘻嘻道：“老大，我來接你歸隊。”

目光轉移到小倩身上，立刻“咦”了一聲：“這是……嫂子？”

小倩臉上一紅，沒說什麼就拉開後座車門，坐了上去。

就聽見車外那男人邪笑道：“去！就這德性，你老大我看得上麼？”

呸！臭男人，如此吊兒郎當，她真是想不明白他怎會是軍方高層。

直到後來，她才知道，他隻有在親近的人麵前，才會表現得隨意自然，在外人麵前，永遠是冷酷十足。

越野又開了半個多小時，才到基地。

掩映在蔥蘢樹木間，一棟被塗成了綠色的房子，走近了，才有十多個站崗的哨兵。

個個麵無表情，目不斜視，就像一棵樹定在那，與周圍的環境完美的融為一體。

這氣息，小倩很清楚，這是一支真正的部隊，這些人，每一個都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鬼。

領著小倩，走到一間白色的金屬門前，死神命令那大男孩：“郝帥，去讓炊事班準備點吃的，大爺餓死了。”

“得嘞，馬上去。”郝帥答應著，眼睛還在小倩身上滴溜溜亂轉。

死神一腳踹過去：“看什麼看？這兒沒你事兒了，滾吧！”

郝帥揉揉屁股，還是嬉皮笑臉的樣子：“老大，這次又出什麼任務，不帶我？難道你要帶這妞兒出任務？”

死神的表情，一秒鐘變死人般冷漠：“郝帥，想觸犯軍事機密嗎？”

剛才還大咧咧的大男孩，也立刻收斂聲色，麵無表情地並腿敬禮：“是，老大！小的立刻去炊事班！”

瞧著郝帥一溜煙離開，死神這才用指紋密令打開了大門，率著小倩走了進去。

門在二人身後自動關上，若沒有正確的指紋密令，這道門，哪怕是用大炮都轟不開。

如此高度的軍事機密，難道跟老K有關？

一路上，小倩一直回味著他的那句話，老K沒死，他，還沒死！

“坐吧。”

簡單的兩個字，死神的臉上恢複了一貫的冷漠狂傲，不再邪佞，也不再痞氣，轉瞬間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按了一下手腕上的手表，憑空就出現了一道淡藍色的熒幕，上麵，是老K最後激烈鬥爭直到被圍困的畫麵。

小倩的眼睛濕潤了，這是在三年之後，她第一次見到老K。

雖然隻是一段簡單的視頻，雖然，那已經是三年前的視頻了。

隻見畫麵上，出現了A國深山裡戰鬥的場景，這一幕，三年來，每夜每夜都在小倩的夢中重現。

隻不過現在從屏幕上看到這段錄像，這種感覺太玄妙。

畫麵上一閃而逝的，是小倩的臉。

她穿著一身戰地迷彩服，頭戴防雷帽，臉上塗著迷彩油，雙手抱著一挺狙擊槍，眯著銳利的眼神，冷酷地睨著前方。

颯爽英姿，滿麵肅殺。

畫麵隻有一瞬間，緊接著是混亂的戰鬥場景，各種武器轟隆隆震天響，煙塵彌漫，戰鬥對我方非常不利，眨眼間，30多個戰友就相繼倒下。

小倩的眼眶再度濕潤了，當在戰場上看到身邊的戰友倒下時，隻有緊迫感；而再看一次這畫麵，無疑是殘忍的，她的手指忍不住顫抖起來。

畫麵最後一晃，她看見鏡頭中，自己被一個同行的男兵壓在身下，子彈就再也掃射不到小倩了。

而拍下畫麵的主人，就是戴著腕表的老K，這個時候隻能從畫麵判斷他依然在和敵人戰鬥，通過聲音判斷，他用衝鋒槍乾掉了八個M國士兵。

但，轟隆隆的直升機引擎聲忽然從畫麵外響起，周圍無數道強光照射著他。

看到這一幕，老K鬆開手裡已經被勒斃的敵人，露出淡淡地笑容，一臉戲謔地舉起雙手。

如此大的場麵讓死神震撼，但是更讓他震撼的是，男子身上流露出的氣質。

他張開嘴，緩緩地說了一句不知道什麼話，畫麵一陣白光閃過，就此中斷。

“這是老K被俘虜前，最後傳感回來的畫麵，軍方一直以為他被俘後自儘了，半年前才有消息，他並沒死，M國一直想方設法撬開他的嘴，想得到他身上的那些機密，你未婚夫老K，也確實是個硬漢，一直咬緊牙關不鬆口，所以M國至今還在用各種辦法折磨他，而我們的任務，就是去M國解救他。”

死神緊盯著小倩的雙眼說。

小倩望著畫麵中最後定格的老K，淚盈於睫。

儘管她極力克製著自己的情緒，但死神依舊能看出，此刻，她正沉浸在痛苦深淵中。

死神定定地望著她，心中歎息著，不知道自己這樣撒謊……到底好不好？

反正，早晚你都會知道真相，隻是不知，到那時你是寧願他死了，還是願意他活著叛國呢？

死神的視線定格在小倩臉上，“需不需要我先出去，好讓你冷靜一下？”

小倩搖搖頭，深吸一口氣，努力平靜下來，她轉頭看向死神：“說吧，需要我配合你做什麼？”

“簡單！下個月我們跟李部長一起出訪M國，我們會得到一個機會去他們的軍事基地觀摩演習，而我們借機混進去，找機會接近他，救出他！”

不愧是受過特殊訓練的，縱然情緒激動，小倩還是很快就恢複了冷靜。

她沉吟著問道：“如何確定他還沒死？”

死神揚了揚眉：“你以為間諜是乾什麼吃的？”

小倩繼續追問道：“那為什麼我們要大費周章的去M國軍事基地救他？”

她學過相關條令，深知在這種情況下，老K早已成了棄子，怎麼可能會為了救他，再派出更多同誌去犧牲。

“第一，他身上掌握著許多軍事機密，這些信息一旦透露出去，將對我軍甚至我國造成重大傷害；第二，他是個硬漢，值得我們去救他！”

這回，小倩沉默良久，才深吸一口氣，顫抖著聲音，問出了最後一個疑問：“如果……我是說如果，他已經叛國了呢？”

作為特種兵，一旦被俘，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刻自儘。

她現在不知道老K為什麼沒自儘，但若成為俘虜，可以想象，M國必定用儘各種辦法折磨他。

就算他是特種兵，她也難以想象，三年時間，老K還能緊咬牙關扛得過那些非人的折磨！

死神凝眸望著她，聲音裡帶著玩味：“這就要靠我們的判斷了。如果他沒叛國，我們要做的就是救出他，帶他回國；而如果他叛國了……”

他眯起眼睛，後麵的話不用說，想必她也知道。

小倩胸口驀地一窒，她不能去想，不敢去想後一種可能。

“徐上尉，國家不可能派一隊人馬去解救他，隻有你和我，從現在開始，到任務完成，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所以，我想你有必要告訴我，如果他叛國了，你準備怎麼做？”

這個問題，純屬死神隨意發揮，到時候就算她不準，又哪輪得到她說話，他一定會讓老K死得悄無聲息的，死得妥妥的不能再死。

小倩望著螢幕上老K那張堅毅冷酷的臉龐，美眸中緩緩溢出水霧。

她舍不得他，這個男人，是她生命裡最重要的男人，是她這輩子的幸福天堂。

然而，作為一個訓練有素的軍人，一個熱愛祖國的人，毫無疑問，當他背叛祖國時，她隻有一個選擇：

深吸一口氣，語氣裡沒有感情，毋庸置疑：“——殺了他！”

“啪——啪”死神鼓掌，讚賞含笑：“好，很好！希望你到時候不要心軟。”

深深的望了她一眼，死神又露出那副痞氣的笑容，懶懶地躺進靠背裡：“會跳舞嗎？探戈？國標？”

“嗯？”

話題轉得太快，小倩的思維一時沒跳躍過來，不解搖頭，誠實作答：“不會。”

死神眯著眼睛，一副疲憊得懶得睜眼的樣子：“那麼，接下來，你要在半個月內，熟練掌握國標舞，探戈。對了，你的英語還沒忘記吧？”

“我熟練英語如同母語，不勞擔心。不過你說的舞蹈又是怎麼回事？”

“到時候兩國領導人的宴會，你作為部長的翻譯，我作為保鏢，肯定都要參加，你能說自己不會跳舞嗎？”

小倩點頭：“知道了，有教官教我嗎？”

死神“嗤”的笑開了：“上尉你開玩笑吧？這地方連許多軍方人士都不知道，老子去哪給你請個教官來教你跳舞？”

好吧，那就自學好了，小倩深吸一口氣，冷聲道：“我已經不是上尉了，請你叫我的名字。”

“你很快就會有新的身份，忘掉這個名字吧，以後她會成為你的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