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醜到想死
現在的冷無煙隻想死。
“你放手,讓我死了吧。”冷無煙雙腿在水缸外麵亂踢,半個身子已經進去缸裡了。路小柔低著頭死命的扯著她的腰帶,就是不撒手。
這是,屋裡有人大喊:“是誰在外麵大吵大叫,煩不煩啊。”隨著聲音的傳來,有人走了過來,冷無煙扭頭一看,那人啊的發出一聲尖叫,突然倒地口吐白沫。
“我有這麼恐怖嗎?”見那人隻是看了自己一眼,就暈死過去,冷無煙還是忍不住問那個扯著自己腰帶的路小柔。
路小柔的頭低得都快縮到脖子上,冷無煙隻聽到跟蚊子一樣的聲音,嗯,就再也沒有了下文。
冷無煙歎了口氣,從水缸邊上滾了下來,路小柔連忙拉著她飛似得逃了出去,她是害怕那人被嚇死,自己就水洗都不清。
等到倒完約定的人家的夜香,頭頂已經冒出了大大的月亮。兩人把手裡的活做完,回到大宅,裡麵已經靜悄悄,看上去所有的人已經睡著,大院的石桌上放著兩碗帶著餿味的稀飯,路小柔端起碗就喝。
冷無煙看得眼睛都直了,這樣喝不會死人嗎?都變質了,她把碗甩到地上,徑直就向廚房走去,之前看到有人在這裡搬飯菜出來分,估計裡麵就是廚房。
走進去一看,果然不出所料,鍋碗瓢盆扔得到處都是,冷無煙掀開這個瞅瞅,打開那個看看,居然什麼都沒有,更彆說好吃的了,老鼠倒是看到了幾隻。
“無煙姐,這個,你不吃嗎?”路小柔小心翼翼的端著屬於冷無煙的稀飯走了過來,看到冷無煙將廚房都翻轉還是找不到能吃的,她有點不忍心,就把手裡的稀飯遞了過去。
冷無煙冷不防的一轉身,剛想開口說話,路小柔卻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手中的破碗也掉到地上,成了真正的破碗。然後一個轉身,逃也似的轉眼就無影無蹤。
冷無煙呆在原地,看來自己一心尋死是對的,連這個一齊工作了一天的小丫頭看到自己的樣貌也逃之夭夭,也難怪自己的爹會那麼狠心把自己丟給黑市販子。
她舉起菜刀,在自己的脖子上來回比劃,想著那種刎頸自儘的手法能死得暢快一點,可是比劃來比劃去還是下不了手,骨子裡天生愛美的她又怎會讓自己死得如此難看。脖子被割斷的場景在她腦中盤旋了很久,她還是放下了菜刀,捂著咕咕叫的肚子走向路小柔逃進的屋子。
一間屋子橫七豎八的躺了一地的人,路小柔在最裡麵,外麵躺著幾位中年婦女,冷無煙歎了口氣,在挨著窗口的地方靠牆坐了下來,透過窗口看著外麵皎潔的月色,忽然一陣感到一陣孤單。
想起董子涵對自己的種種,她的心有一種說不出的痛,如果今天不是從婚禮上轉身走掉,事情是不是就不會變成如斯田地,董子涵恐怕早已是自己的老公,而自己就會逐漸熬成黃臉婆,就為了那一天三餐,奔波勞累。
也許,現在的情形也不算太壞吧。
她冷冷掃了一地的人,個個都熟睡如豬,早已進入了夢鄉,也許是因為白天工作太累的緣故,現在即使冷無煙把臉直接在她們麵前放大,估計她們也當自己透明。
想不到這個朝代,自己的爹爹也會嫌棄自己長得太醜而將自己賣掉,會被賣到黑市,估計是有錢人家都不敢買自己做丫鬟吧。
冷無煙無感的笑了笑,伸手摸摸自己的臉龐,在她心目中,自己永遠是那個鶴立雞群,百鳥朝凰的校花,也許長成這樣並不是壞事,最起碼不怕受到什麼X騷擾。
有錢就能通天下,現在最主要的,還是想想該怎麼賺錢幫自己贖身要緊。
想著想著,冷無煙就這樣靠著牆,餓著肚子睡著。
天還沒亮,梁勇就帶著小跟班在粗魯的將木門一掌推開,吆喝道:“快起來,快起來,到鳳仙碼頭集合搬貨。”
冷無煙第一個被驚醒,揉揉眼睛,地上有好幾個都還賴在地上起不來,梁勇一人踹了一腳,她們馬上全部醒了過來。
“速度集合,到碼頭搬貨,沒搬完中午不許吃飯。”小跟班尖著聲音吆喝,手中的鞭子用力的抽向地麵,發出讓人驚恐的啪啪聲。路小柔搓著眼睛爬了起來,小跟班的鞭子轉眼就揮到,冷無煙連忙一手將她拉開,鞭子打到牆壁上,一陣灰塵飛揚。
冷無煙瞪了小跟班一眼,拉著路小柔起來,走出門外,其餘的人早已陸陸續續走出大門,冷無煙早已餓的前胸貼後背,腳步浮浮,以前過慣了奢華的生活,現在遭到這樣的待遇,如果不是自己拿出讀書拚搏時的精神,早已攤在地上四腳朝天等死。
兩人出了大門,看到熟悉的麵孔,便跟在後麵,走過大街,街上兩旁商鋪早已打開門做起了生意,真正香味飄進兩人的鼻孔,冷無煙不斷地吞著唾液。
經過一間包子鋪,趁著老板轉身的時候,冷無煙站在一大籠的包子麵前硬是邁不開腿。路小柔拽了她好幾下,都拽不動,路小柔忽然從腰帶裡摸出一個銅錢,買了兩個包子,遞給冷無煙一個。
“無煙姐,給你。”路小柔依然低著頭,不敢看她。
冷無煙接過來三兩下就解決了,胃裡雖然隻填了一點點空隙,饞蟲依然在體內爬呀爬的,冷無煙擦擦嘴巴,帶著路小柔追上了前麵的人。
“小柔,你怎麼會有錢。”路上,冷無煙才想起了這個問題。
路小柔低聲說:“昨天倒夜香的時候,在桶裡發現的。”
一想到那些“香味”撲鼻的大木桶,冷無煙胃裡就一陣翻騰,她連忙用手死掐自己的虎口位置,把嘔吐感壓下去,不然剛吃的包子就會全報銷。
“我是不是真的很醜。”冷無煙突然問,因為她看到隻要自己經過,兩邊的人便紛紛掩著眼睛躲開,連鋪子的老板都故意扭過身去不看她。
路小柔依依哦哦半天都答不出來,冷無煙說了句:“嗯,我知道了。”然後從懷裡拿出一塊黑布,保住了臉,隻露出兩隻眼角下垂的眼睛。
“這樣是不是好多了?”她扭頭看著路小柔說,路小柔抬眼看了一下,忽然笑了,“好多了,你從哪裡來的黑布?”
冷無煙心裡在歎氣,這個世界果然是以貌取人的世界,自己隻是用黑布遮擋一下臉部,路人立即不躲也不避,每每與自己擦肩而過也不會露出什麼厭惡的表情來。
“這是昨天倒夜香時,在垃圾堆裡撿到的。”冷無煙笑著說。
“啊,我怎麼沒有發現呢。”路小柔帶著可惜的語氣。
冷無煙無語了。其實這是自己在垃圾堆裡看到一件還滿新的衣服,就是褲腳太長,自己才撕下來當麵罩用的,身上穿著這件就是昨天撿的,難道這小姑娘就看不出來嗎?
她心裡連連歎氣,人窮誌短,馬瘦毛長,想不到昔日養尊處優的自己居然還要翻垃圾,現在居然還要去做什麼搬運工?難道這是女承父業,自己爸爸在自己沒有認識董子涵時也是在工地做搬運的,想不到自己這麼快就繼承了他的事業。
等到兩人來到鳳仙碼頭,其餘的人已經陸陸續續來到,站在碼頭的兩旁,等候著不遠處的大船靠岸。
這時碼頭旁邊的小路忽然湧過來一大幫人,看上去有十多人,個個長得腰粗腿圓的,帶頭之人濃眉大眼,一臉橫肉,遠遠就吼:“梁勇你王八蛋,又來搶生意。”
梁勇回頭一看,真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初九你這烏龜,又來搶老子的聲音。”
冷無煙突然很想笑,這人長得牛高馬大,居然叫初九?看著他一陣風似得卷了過來,冷無煙連忙拉著路小柔靠到邊上去,以免殃及池魚。
初九一出現在梁勇麵前,二話不說就揮拳打去,梁勇卻早有準備,聚拳相迎,眨眼兩人就扭打起來。
不知誰喊了一聲“船來了,彆打了。”
初九和梁勇立即停了手,這時兩人臉上都已經青一塊黑一塊的受了不同程度的傷。
冷無煙看向水麵,隻見一條大船緩緩向著碼頭而來,船上豎著一支大旗,上麵一個大大的“賈”字特彆醒目。
她低聲問路小柔,“這是誰家的貨船,規模這麼大。”
路小柔說道:“這是賈家的鹽船啊,無煙姐你不知道嗎?”
冷無煙嗤之以鼻,自己怎麼可能知道是真家還是賈家,自己才剛來一天,不是麼。
大船靠近之後,就有船夫從船上跳了下來,拖著手臂粗的麻繩套到船上的大木樁上以固定船身。
梁勇卻跟初九齊齊跳上了船,在船頭跟那送貨的工頭討價還價。很快,初九就一臉怒氣跳了下來,帶著自己的人呼嘯而去,留下梁勇揮著手臂賊笑著。
不用想都知道,梁勇的工人全部都是黑市勞工,買斷的,想怎麼用就怎麼用,而初九的到官府報備的,相當於當代的非法勞工和那營業執照一個樣子,黑市的當然便宜得多。所以梁勇能把這個機會奪過來是理所當然的。
看到旁邊的人都跳了上船,冷無煙本來想借著機會逃走的,可是後麵卻站著兩名彪形大漢,正擺著pose死死盯著她們,冷無煙隻好拉著路小柔也上了船。
剛把一袋鹽巴放到肩膀上,冷無煙就倒抽一口冷氣,尼瑪,古代的人就喜歡把麻袋填的滿滿的,而且是超大的一包,真是抗死人。她咬著牙,用力的扛起一袋,還沒邁開腳步,後麵的人就在催她:“前麵的,快點,磨磨蹭蹭的。”
“你以為我不想走啊,要走得動才行啊。”冷無煙晦氣的挪著小碎步,肩膀上傳來的劇痛讓她呲牙咧嘴,還好有黑紗擋著臉,不然隻要回頭一看,肯定把那人嚇得屁滾尿流。
剛踏上船跟碼頭的踏板,她的身子就開始搖搖晃晃,分分鐘都有掉下河裡的機會,後麵的人看得膽顫心驚,連忙向後退了幾步,誰知後麵的人後麵還跟著人,前麵的人一退,後麵的人全向後倒去。
“奶奶/的,找死啊。”梁勇提著鞭子蹭蹭幾步就跳上木板,對著冷無煙的背部就是一鞭子。
火辣的痛感立即傳遍全身,冷無煙啊的一聲尖叫,肩膀上的麻袋一翻,重量登時全擺到一邊去,帶著她小小的身子就往河裡跌了下去。
梁勇手疾眼快,一手就將麻袋抓住,哈的一聲就提到了木板上。
可憐冷無煙,眼睜睜的看著梁勇把鹽巴袋子救走,而自己就噗通一聲直接掉到河裡,梁勇看都不看她一眼,揮著手就叫後麵的人立即開始工作。
還好冷無煙熟悉水性,扒拉幾下就上了岸,坐在碼頭喘了幾口氣之後,梁勇已經再度提著鞭子來驅趕她。
誰知一來到她的麵前,立即向旁邊作出嘔吐狀,冷無煙伸手摸了摸臉上,卻發現剛才掉下水的時候黑布被飄走了,自己那驚世駭俗的容貌表露無遺,梁勇一手擋著眼睛,一手亂揮鞭子,吼她:“還不快去搬。”
冷如煙隻好又從地上爬了起來,強忍著背部傳來的痛楚,默默上了船。
黑布消失不見,人人見到她就像見到鬼一樣,經過她麵前立即裝模作樣,裝成受驚嚇的模樣,把麻袋往她身上一丟,就找地方躲藏。
“喂喂,你,把這些都搬完,不搬完不準回去。”梁勇掩著眼睛咆哮,身邊已經開始有工人詐暈,是被冷無煙嚇暈的。
冷無煙扯扯嘴角,吃力的把一個麻袋扛身上,“長得醜又不是我的錯,要怪,得怪我爹娘。”
她嘀嘀咕咕的慢慢挪動腳步,終於還是把一麻袋的鹽巴扛到岸上,頓時那個歡呼雀躍,可是看著船上剩餘那些,她又有點欲哭無淚。
中午時分。
惡毒的太陽公公終於完全暴露了本性,把大地當成煎餅一樣烤了起來。
從昨天到現在,隻吃了一個包子的冷無煙已經手腳發軟,無力感越來越重,腳上像是灌滿了鉛,向前挪動半步都都要喘著大氣,吃奶的力用上了才可以移動那麼一點點。
最終,還是把那些麻袋都搬完了,她雙腳一軟就攤在甲板上,欲哭無淚。
躺了沒多久,梁勇又像趕鴨子一樣,把人都趕了回去,說要趕到下一個場地,就是去打掃吳家的大祖屋。
回到梁勇的地方,人人都拿著碗跑去分豬食,冷無煙挪動著沉重的雙腿,幾乎是用滾的姿勢滾了過去,一看隻剩白飯一點點,她連忙直接用碗就往飯桶裡麵挖,挖了一點點,還想挖一點點時,旁邊突然伸出一隻腳,一腳就踹在她的腰眼上。
冷無煙咕嚕嚕的滾出了好遠才爬起來,火辣痛的背部,刺痛的腰眼,已經讓她忍不住想哭,再看碗裡那一點點的白飯,早已隨著自己的滾動滾得一顆不剩。她終於還是忍不住哭了起來,本來已經長得醜,這一哭,非但沒有梨花帶雨的感覺,反而有眼中鬼哭神嚎的衰樣。
眾人端著碗紛紛躲到屋裡,冷無煙拿著缺口的碗,慶幸還剩一點點,連忙扒進嘴裡,嚼了半天都不知其味。
下午又是餓著肚子去了吳家的大祖屋,一進去,冷無煙登時感到陣陣氣勢逼人,規模宏大不說,光是看那雕龍砌鳳的橫梁就讓你大飽眼福,要是自己也住在這樣的大屋,身邊丫鬟成群等著侍候,那該多好。
剛開始幻想,就被人從後麵踹了一腳,梁勇惡狠狠的雙眼陰險的看著自己,冷無煙連忙拿起掃帚跳了出去,在大院裡掃起地來。
其他幾個看到她出來,又開始偷懶的偷懶,躲在屋簷下避暑,各種借口,冷無煙撇撇嘴,長得醜就要被欺負,這樣的感覺真TM的難受。
掃完大院又要到後花園拔野草,估計這裡很久沒有人居住,後花園裡隻見野草不見花,冷無煙雙手被長草割開了一條條的傷痕,可是彆人根本就不懂同情兩個字怎麼寫,隻懂得在旁邊看著冷如煙做事,見她稍微直直身子抬頭,都整齊劃一的對著牆壁麵壁。
唯有路小柔,一直跟在她的身後,跟她努力的拔著野草。
待到日落西山,梁勇才叫大家收拾東西打道回府,這時冷無煙雙手已經起了滿手的泡泡,晚上勉強的搶到一碗稀飯,三兩口就喝沒。
如此幾日,都因為冷無煙長得太醜,不是被嫌棄就是被打得遍體鱗傷,更加可惡的是,所有的臟活,苦差全部都推到她一個人身上,借口很簡單,就是她長得太醜,跟她一起做事想死的心都有,根本做不下去。
梁勇也不想看到她的樣子,把一堆人丟在工作的地方,留兩人守住,自己就風流快活去了,等到回到他住的地方時,他已經喝飽吃醉睡死過去。
冷如煙好幾次想到自殺,可是轉念一想,自己還要回去跟董子涵道歉,還要跟他說對不起,原來自己一直以來都是愛他的,這幾天自己都活在痛苦之中,終於都明白到,原來有人嗬護的感覺是如此美好,董子涵當初也沒有嫌棄自己家裡一貧如洗,對自己一心一意,可是自己卻那樣對待他,離開他之後,心裡卻越來越懷念昔日的種種,她才忽然明白,原來在物質之下,自己的心早已交給他。
她是愛董子涵的,所以自己不能就這樣死去。
董子涵的詛咒中,說自己除非找到真愛,否則生生世世都會是此等驚天動地的模樣,冷如煙想到這點,苦澀的感覺湧上心頭。
自己這幅尊榮,還能找到真愛嗎?除非那人是瞎子。瞎子,對啊,自己怎麼從來就沒想到過這一點。隻要找個真心愛自己的瞎子,不就可以變成原來那樣,而且還有可能回到21二十一世紀呢。
主意一定,她便開始計劃逃跑。
半夜,冷如煙的痛覺不斷傳來,她慢慢的挪動著,正想從門口出去,忽然聽到路小柔細聲的問:“無煙姐,你要去哪裡。”
冷無煙咬著牙忍著痛,低聲問路小柔:“小柔,你們都不用洗澡的嗎?這裡哪裡可以洗澡?”來了兩天,暴曬了兩天,身上早已發出一陣酸臭味,她們可真行,這樣都忍受得了。
路小柔看了看兩邊,低聲說:“這裡沒有水缸,想沐浴隻能去後山的小溪。可是如果被發現會被毒打的。”
冷無煙點點頭,腳下依舊挪動著,走出了門外。
“無煙姐,不要去。”路小柔在身後擔心的說道,“會被他們打死的。”
“我寧願被打死也不要臭死,你去不去,不去我自己去。”冷無煙說完,頭也不回的向著大門走去,可是到了大門旁邊,卻又大失所望,因為門上有一把巨型的銅鎖鎖著,根本就出不去。
忽然袖子被人拉了一下,她回頭一看,路小柔已經快速的低下了頭,“無煙姐請跟我來。”
冷無煙疑惑的跟著她,拐過梁勇他們睡覺的房子,來到後麵圍牆,路小柔在牆角扒拉了幾下之後,居然露出了一個大洞。
冷無煙訝異的呀了一聲,矮身就往那洞裡麵鑽去。剛逃了出去,後麵已經傳來一聲驚呼,冷如煙回頭一看,已經鑽出半個身子的路小柔忽然被急速的往後拉了進去。
“小柔。”冷無煙驚呼一聲,伸手就要拉住她,可是已經來不及了,路小柔已經整個人被扯了回去,梁勇在裡麵破口大罵,“你這個臭丫頭,居然敢逃走,看我不打死你了。”接著就聽到路小柔幾聲淒厲的叫聲。
冷無煙不禁怒火衝天,矮身又在洞裡鑽了回去,在洞裡露出半個身子時,她看到了路小柔正被梁勇的小跟班拳打腳踢,一張臉已經腫的老高。
她的眼裡噴出了無名的怒火,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快速的從洞裡鑽了出來,抬腳就往小跟班身上踹了一腳,然後一張其醜無比的臉湊到梁勇麵前,以全身的力氣啊的一聲尖叫。
月光皎潔雖然皎潔,可圍牆之後卻隻能看到朦朧的一點點,冷如煙本來其醜無比,現在由於怒氣,五官早已被氣得移了位置,看上去更加恐怖,大嘴裂開時,一張陰陽臉露出詭異的神色。
梁勇嚇得臉色唰的一聲就變白了,往後倒退幾步,冷如煙已經趁機扶起地上的路小柔,看著她一臉傷痕,不禁感到心痛。
路小柔是自己來這裡時第一個跟自己說話的人,雖然不敢正麵看自己,可是也曾有一包之恩,如今看到她因為自己受傷,冷無煙又怎會不心痛。
梁勇的心臟突突的跳動,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強壓下恐懼,吼道:“想逃跑?門都沒有,就算逃得掉,你家兩個老不死也逃不掉,我看你逃到哪裡去。”
“你這個王八蛋,居然敢威脅我。”天生傲骨的冷無煙已經無所畏懼,既然所有人都怕自己這張臉,自己更加應該好好利用,他不給飯自己吃,讓自己累死累活也就算了,現在還居然敢打自己恩人。
她一步跨到梁勇的麵前,醜臉往前一湊,忽然陰測測的說:“你不要得意,如果不是本惡魔娘娘不愛吃肥肉,你也不會活到現在,以後如果你再打小柔,我就把你的肉一塊一塊的扯下來烤著吃。”
恐怖的語音飄飄蕩蕩,再加上她的駭人的容顏,披頭散發的模樣,梁勇倒是被嚇住了,那小跟班早已嚇得兩腳打顫,就差沒尿褲子。
冷無煙哼了一聲,扶著小柔來到洞口,叫她先鑽了出去,自己站在哪裡,忽然又回頭,對著兩人嫵媚一笑,一口大黃牙表露無遺,嘴角咧到了耳邊,還故意伸出血紅色的舌頭舔舔下唇。
小跟班已經嚇得魂飛魄散,一下就軟癱在地上不省人事,居然被嚇暈過去,梁勇也好不到哪裡去,整張臉都變成青色,而且更可笑的是,他居然嚇尿了。
冷無煙輕而易舉的逃了出去,第一件事,就是讓小柔帶自己去小溪洗澡。
路小柔帶著她,趁著月色,一拐一拐的走著,兩人都已傷痕累累,卻又相互攙扶著,一步一步的走向目的地。
拐過幾條街時,冷無煙才發覺路小柔說的所謂後山,竟然不是說梁勇那裡屋後麵的山,而是鎮邊上的一座山的名字。
她的臉上冒出了黑線,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可是都走了那麼久,如果不走好像又成了半途而廢,而且身上的臭味自己聞到都想吐。她最終還是忍住,不將抱怨的話吐出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樣子改變,內心就產生破罐破摔的衝動,連動作和說話都已經沒有了校花的影子,冷無煙隻知道努力的活下去,再也不能裝高貴。
路過一片小竹林時,一堵白色的圍牆高高立在身邊,耳邊還能聽到嘩嘩的流水聲。
“無煙姐,前麵就是那小溪了。”路小柔指著竹林前麵的一座小山,“小溪就在山腳下,那裡聽說經常鬨鬼,所以沒人敢半夜出來的。無煙姐,你怕鬼麼?”
冷無煙搖搖頭啞言失笑,自己都已經跟鬼似的了,哪裡還怕鬼啊,現在隻有彆人怕自己,自己根本就不會怕彆人。
“無煙姐,我、我想先回去看看爹娘,你、你自己去吧。”走到一半路,路小柔卻突然收住了腳步,眼內露出了驚恐的神色。
“你怕鬼?”冷無煙輕聲問道。
路小柔點點頭,可是冷無煙卻看不到,因為她根本沒有看著路小柔說話,隻是怕嚇著她,等了一會不見她說話,冷無煙接著說:“好吧,你先回家,如果梁勇再找你麻煩,你就說我會去找他的。”
路小柔點點頭嗯了一聲,轉身就逃了。冷無煙搖搖頭,歎了一聲。繼續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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