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初露鋒芒

看著鄭中天順利的將李雲打發走，齊歡甚是滿意，她帶著鄭中天和青龍幫的有頭有臉的人打招呼。大家客客氣氣的舉杯祝福，倒是有幾個人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屑，好歹也給齊歡幾分麵子，到底沒有說出什麼難聽的話，在他們眼裡，鄭中天固然有鄭氏家族做靠山，但是終究靠得是老輩的頭臉，而且他和聶芊芊在江城訂婚，頗有入贅的意味，江城這般的人大男子主義比較盛行，對這種看似吃軟飯的行為有所不齒，當然了他們的頭而聶長龍就是一位典型懼內的人，可是那是齊夫人足智多謀又善於經商，且手段了得，他們這群大老爺們是心服口服。

宴會因為聶長龍的不適早早的散去，一家人坐在同一輛車上，聶長龍示意司機開窗透氣，他扶著額頭，看上起精神疲憊。

“中天啊，你彆看李雲趾高氣揚的，其實他早就被張家浜打壓的夠嗆，要不是李長山憑著多年的信譽硬撐，李家早就在江城銷聲匿跡了。”

鄭中天心中苦笑，聶家又何嘗不是呢？江城就像是一池水，池子中有大魚、不大不小的魚兒還有林林總總的小魚，張家浜便是那條大魚，李家和聶家便是不大不小尚能恣意遊樂的魚兒，剩下的則是名不見經傳的小魚，大魚吃小魚是自然規律，但是小魚總有吃膩的那天，說不定大魚就想換個口味，而且如果半大的魚兒慢慢的成長為大魚，那麼那條大魚便會有威脅感，與其放任它成為自己的敵人，還不如在它還沒有長大之前吃掉。顯然這個道理張家浜是懂得，所以張家浜的人才慢慢的打壓李氏和聶氏，但是又不想動作太大，因為張立申更希望看到鷸蚌相持的局麵，這樣他可以輕鬆的坐享其成。

但是鄭中天知道，在聶長龍春風得意的時候，說這些話是沒有用的，他隻能順著聶長龍的意往下接，

“是啊，聶家有您和伯母坐鎮，李家又豈是您的對手。”

“對手？他也配？當年他就敗在了我的腳下，否則他怎麼會用齷齪的手段暗度陳倉，然後灰溜溜的投在了自己親哥哥的門下。”

鄭中天敏銳的捕捉到一絲訊息，按理說向聶長龍這種睚眥必報的人，恨李雲的同時，應當理所當然的恨上李長山，畢竟李長山才是山海會的真正主人，而且當年如不是李長山向李雲示好，李雲又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膽子投靠山海會呢？除非這個人對聶長龍有恩或者有讓聶長龍佩服的地方。他倒是對李長山有了幾分期待。

第十一章

聶家的飯點很準時，早上六點傭人已經將早飯擺上飯桌。聶長龍坐在靠著紗窗的騰椅上看著早報，齊歡擺弄著梅花插瓶。

“老爺，要不要把小姐和姑爺叫起來。”

“算了，讓他們多睡一會吧。”

“不行，趕快把他們叫起來，聶家有聶家的規矩。”聶長龍放下報紙重重的敲了敲竹椅。

他要告訴鄭中天儘管他是他死皮白賴套來的，但是他才是聶家乃至青龍幫的主人。小翠見齊歡無奈的搖了搖頭，便上了樓。

“小姐，姑爺該吃早飯了。”此時房門打開了，鄭中天已經穿戴整齊，隻見聶倩倩還穿著真絲吊帶睡衣坐在床上。

“芊芊，快點穿好衣服，不要讓……爸媽等太久，否則爸媽肯定要怪我們不懂事了。”他倚在門口一臉壞笑。

聶芊芊臉色緋紅，她嗔怪的扔過去一個枕頭。

“還說呢，要不是你……”她看了看小翠，便住了嘴。

若不是他昨夜對自己百般的折騰，自己怎麼會渾身酸痛。昨日她就像一隻魚被放在油鍋裡煎，左翻右翻，上顛下顫，鄭中天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竟然把她折騰到天亮。更可惡的是，他的體力這樣好，早上醒來還這般的神采奕奕。

聶芊芊換上了一件玫紅色的套裙，小翠忙上來整理床鋪，隻是一股陌生的腥濃的氣息撲來，小翠雖然沒有嫁娶也瞬間明白了怎麼回事，她的臉上如火燒一般，紅的滴血。隻能假裝鎮定將被褥一一換下。

她抱著輕薄的鵝毛被褥下樓，不小心踏空了一腳，眼看就要翻滾下去，眼疾手快的鄭中天連忙在身後虛扶了她一把。

“怎麼毛毛躁躁的。”聶芊芊嘟囔著，幸好是被她看到了，若是被母親看到了，一頓狠批是饒不了的，母親對家裡的傭人要求向來嚴格，母親覺得家裡的傭人便是門麵，若是傭人的行為不端則會對聶家造成一定的影響。

嚇得小翠沒敢回話，她嘴巴微微張開，眼睛裡已經蓄滿了淚水。

“下次注意就是了，趕快抹了眼淚，要是被他們看到就得說你晦氣了，早上是最忌流眼淚的，況且接近年關，這些講究本來就多。”鄭中天覺得小姑娘挺可憐的，免不了勸了幾句。

小翠感激的點點頭，然後小心翼翼的抱著被子出去了，她覺得姑爺不僅相貌堂堂，還是個心眼好的，小姐真是好福氣啊。可惜自己就是出身不好，幾輩子都在聶家做傭人，倘若她有個腰杆粗的爹媽，是不是也能找個這麼好的男人呢？想到這裡，她歎了一口氣。

早飯很豐盛，雞蛋外焦裡嫩，牛排色澤紅潤，而且煎的恰到好處，既勁道又香醇。牛奶也是新鮮的，麵包片熱騰騰的散發著誘人的香甜。

“中天啊，吃過早飯你就隨程式均去看看船隊，聽說那邊出了點小狀況，江麵上風大，你爸這身子骨見不得風。”身子骨弱？可是昨天不是還想拉開架勢想跟李雲一決高下的麼？鄭中天心裡這樣想著，但是麵上還是恭恭敬敬的說道，

“嗯，好正想好好的熟悉一下青龍幫的事務呢，聽說程式均大哥在爸的身邊效力多年了，相比有他指導我會熟悉的更快。”

“船隊雖然不大，但是事務繁雜，你要多學多看。”聶長龍語氣不鹹不淡，鄭中天知道其實聶長龍涉足江城的各個領域，他偏偏讓自己先接管不起眼的船隊，一則他不想讓自己把握青龍幫的核心事務，二則他想用船隊考驗自己。

聶芊芊雖然對青龍幫的事務不太了解，但是這麼多年的耳濡目染讓她明白父親的用意。

“爸，我也要跟著去。”她覺得自己在業務上幫不上什麼忙，但是大家看在她聶家千金的這個身份多少會給鄭中天幾分麵子的。

“胡鬨！今天你哪也彆去就給我好好的待在家裡，跟你媽學著操持家務事，若是將來你和中天有了孩子是要分出去過的，到時候你什麼都不會看你找誰哭鼻子去。”聶長龍皺著額頭將手中的麵包片咽了下去，難道奶油放多了？苦苦的澀澀的，女兒果然是白養了，胳膊肘子往外拐。

“家裡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有什麼可學的，到時候我多給芊芊撥過去幾個能乾可靠的傭人便是，我可不希望芊芊像我一樣一天到晚的窩在家裡，還是出去常常見識的好，將來若是中天掌管了青龍幫，芊芊也好給他搭把手。”齊歡優雅的將牛排切成一小塊然後推到聶長龍的麵前。

“放心吧媽，我會照顧好芊芊的。”鄭中天很是感激，他在桌底下輕輕的握住了聶芊芊柔軟的手，兩個人會心一笑。

待到鄭中天和聶芊芊走後，聶長龍賭氣的將報紙扔在地上，然後點燃一支雪茄，在窗口抽悶煙。

齊歡無可奈何的歎了一口氣，然後走過去輕輕的將頭靠在聶長龍的肩膀上，

“老頭子，你也該放手了，操勞了大半輩子難道就不想和我過幾天清心的日子？再說了你費儘心機的讓鄭中天做你的女婿不就是希望借助鄭家的勢力帶領青龍幫走出困境重現光輝麼？你總是這樣彆扭著，難道中天就看不出來你的小心思？你讓他怎麼心甘情願的為你勞心費力？”

瀟冷的風將紗窗吹起，窗簾上的吊墜打的窗子亂響，聶長龍煩躁的將吊墜扯下來，

“憑什麼老子打了這麼久的江山就該拱手相讓？再說他也得讓我見識見識他的本事啊。”

“你啊就是倔驢一頭。”齊歡用手指戳了戳聶長龍的眉頭，該做的她都做了，隻希望鄭中天不要讓她失望。

江麵上密密麻麻的停滯著貨船，仔細一看才發現沒個船隊都會在自己的江域上掛上一麵旗幟，程式均告訴鄭中天，那麵黃色的青龍旗便是青龍幫的船隊，隻見一麵三角旗幟上麵繡著一條威武雄壯的龍在金黃色底子的襯托下好不威武。

“這個是隊長劉安，也是青龍幫風裡去浪裡滾的老人，有著豐富的跑船經驗，是聶老最為器重的人。”程式均客氣的指著一個上身穿著羊皮襖子中間係一條莽花腰帶陪一條肥腿棉褲的人。

那男子一副莽夫打扮，而且相貌也是極其普通，怎麼看也不想挑大梁的人，但是真正有智慧的人往往都是不起眼的人，鄭中天也沒有怠慢，客客氣氣的抱了抱拳。劉安笑眯眯的扶著鄭中天。

“哎呀，不敢當啊，我隻是一介漁夫，式均有點誇大其詞了。我手下的這些兄弟們才是船隊真正的功臣。”他順手指了指身後的船員，隻是那些人卻沒有他這般的客套，有的挑著眉毛，有的輕輕冷哼，有人甚至將木凳重重的摔在地上，亦或是將手裡的杯碗相撞發出不平的聲響。

隻見一個黑衣男子上前對著聶芊芊抱拳道，

“大小姐今日賞光來船隊，我們不勝感激，隻是這地方嘈雜的很，恐怕難以如大小姐的眼。”那男子並沒有對鄭中天行禮，甚至都沒有看他一眼。

“郭子，鄭中天是聶家的新姑爺，將來也是要接管船隊的，你竟然無視新姑爺，你到底算是個什麼東西敢在大小姐麵前人五人六的，快點給老子滾蛋。”劉安黑了臉然後抄起木凳就想砸過去，幸好被周圍的人攔住了。

鄭中天算是看出來了，這兩個人一個唱白臉一個唱黑臉，這是給自己難堪呢，且不說劉安到底罵的是誰，單看這些船員的臉色便知這些船員定是受了誰的鼓動才這般的反應。

鄭中天冷眼旁觀，他索性拉著聶芊芊做在了木凳上。倒是劉安的臉色紅的跟猴子屁股一般，他偷眼看了鄭中天一眼，隻見那雙散發著寒氣的眸子微微收攏，仿佛一切都已經看穿，劉安頓時覺得自己如耍猴一般讓人白白的看了熱鬨，他訕訕的放下木凳，隻是一個勁的朝著那名叫郭子的使眼色。

郭子心一橫牙將脖子一梗，大聲說道，

“不是我對新姑爺不敬，而是我不服，而且也為劉大哥叫屈。中秋的時候聶老爺可是說好的等明年開春就讓我們船隊獨自立戶，老爺還說船隊雖然是他集資創辦的，可是大夥兒可是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才有的今天，他那些本錢就當給船隊入股了，到時候聶家抽取四分的紅利。可是今日，程先生卻說鄭姑爺要成為我們船隊的新主人，也就是說著船隊還是聶家的，這樣的出爾反爾讓我們怎麼服氣？”郭子說的慷慨激昂，船員的臉上有憤怒也有沮喪。

這些事情程式均在來的路上並沒有告訴他，鄭中天看了看程式均，隻見程式均鼻觀眼，眼觀看心的站在那裡，全然沒有一絲要幫忙的意思。想必這一定是聶長龍當時覺得船隊是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雞肋才在喝高的情況下胡亂許諾的，隻是他又後悔了，才將這一攤麻煩事情推給自己。這些船員思想也太過了，假設他們沒有聶家的庇護，恐怕早晚要被彆的船隊吞噬，而且這船隊本是就是聶長龍創建的，他們倒是想空手套白狼，顯然定是他們當中出了造謠生事的人，而劉安的嫌疑最大。

“這乾手粘芝麻的事情我倒是頭一次聽說。”鄭中天冷笑著看著劉安，劉安的鼻尖上出了一層汗。

“是啊，我就說嘛，這些混小子們整日裡白日做夢，也不想想當年聶老集資組建船隊吃了多少閉門羹，豈是說撒手就撒手的，你們還是該乾嘛乾嘛去，老老實實掙幾年的賣命錢，省的不中用的時候伸手要飯。”劉安表麵上在幫著鄭中天說話，實則是火上澆油。誰都知道船員這個工作是有著年齡限製的，多是身形健壯的青壯年，但是好時候也就這麼十幾年，畢竟這個苦差事整日的風裡來雨裡去，遇到貨船擱淺時還要下海，風餐露宿苦不堪言，到了晚年往往多發風濕性疾病。

果然有幾個船員起哄道，

“聶老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怎麼出爾反爾呢，兄弟們為青龍幫拚死拚活，青龍幫怎麼就不能給兄弟們一條生路呢。”

聶芊芊聽到有人編排自己的父親自然不服氣，正想上去理論，便被鄭中天擋在了身後。他的身軀很偉岸，讓她瞬間有了一種安全感，她將冰涼的手指放在他溫暖的掌心中。

“那我問兄弟們，你們每個月的錢可是發的及時？並且你們的家人可是有青龍幫的人照顧？”鄭中天厲聲問道，隻見船員高漲的氣勢瞬間削減了不少，他們的家人有很多做小本生意的，可都是打的青龍幫的名號才免收的保護費。

劉安的臉上瞬間青白相加，他跺了跺腳說道，

“錢倒是發的及時，隻是不夠兄弟們補貼家用的，而且這規矩太過苛刻，曠工一天罰的錢就是上工的三倍，可是話又說回來，誰家的七姑八姨沒個喪亡喜事，這事能不請假嗎？”

隻見船員們消下的火氣又重新點燃。

“對呀，上次我的腿疾發作了，結果非但沒拿到一分錢還要求我把曠工的錢補齊才能繼續在船上，還是劉隊長給我求的請才算了結此事。”

“彆跟他們說廢話了，他們本來就是聶家的人，我們不如綁了他們做人質，然後跟聶長龍談條件。”隻見幾個膽子躍躍欲試。

程式均心中大驚，今天可是沒帶幾個人，況且這個區域人煙稀少，即使要報信也得等幾個時辰。

“大家不要衝動，鄭少就是來解決問題的。”事情已經超乎他的控製，他隻能平靜眾人的情緒。

“滾一邊去！”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上前就把程式均踹翻在地。

剩下的幾個船員覺得得了勢，便上前要去撕扯鄭中天和聶芊芊。

嚇得聶芊芊花容失色，她猛的鑽進了鄭中天的懷裡，鄭中天也不再言語，隻是抄起手中的木凳越過眾人砸向劉安，正所謂擒賊先擒王，隻要劉安倒下了，估計剩下的這幾個就好收拾了。

隻聽劉安一聲慘叫，眾人紛紛上前查看，他們瞬間慌了神，本不想真心動手的，隻是想嚇唬嚇唬聶家人，大家不知所措的看著躺在地上的劉安。

“大家請聽我說幾句，想必大家在船隊上待的日子久了也有了感情，隻要你們忠心勤懇的為青龍幫付出，聶家一定不會虧待你們。隻要我掌管了船隊，我定會竭儘全力改革船隊的不公平體製，儘量的讓大家得到更大的利益。”

“哼！你倒是說說怎麼個改法？”

“至少取締曠工罰翻倍的做法，然後對每個對船隊付出的成員在離開船隊時發放一筆遣散費，當然遣散費根據年限和表現的優良進行發放，另外我還會兌現大家入股的諾言，隻是這個入股跟聶老所說的入股不同，根據年限進行入股，在船隊效力的年數越多，分的紅利越多。今天我鄭中天以我的人格擔保，我隻要許下諾言，擇日定當兌現。如果大家還是不相信我願意寫下承諾。”

船員們瞬間安靜了下來，大家低下頭小聲商量著，劉安知道自己的大勢已去，隻能閉著眼裝昏。

“如果大家想跟著我乾，我定把你們當自己的生死兄弟，如果大家想另謀高就，我也不會責怪，相反會送上一定的路費，希望兄弟平安抵家，和家中父母妻兒溫存一番，然後再另謀出路。”船員多是遠處的，而且已經多年未曾歸家，鄭中天的說法正好觸動了他們最柔軟的心弦。幾個船員低下了頭，有種戚戚然的悲傷。

“好！我跟你乾！”

“算我一個！”

“我也是！”

“這麼好的條件，不乾才傻呢！”

大部分船員站在了鄭中天這一邊，隻有幾個和劉安關係不錯的船員搖擺不定。鄭中天踢了程式均一腳，程式均瞬間利落的爬起來，該是他完美收場了，

“大家即使不相信青龍版，難道還不相信名震京城，享譽海外的鄭氏家族？”

那幾個搖擺不定的瞬間丟了劉安站了過來，隻有郭子還撫著劉安的胸口，一聲聲大哥的叫著。

這個人倒是忠誠的很，他不免多看了郭子幾眼。

程式均拿來了筆和紙，鄭中天將自己的承諾洋洋灑灑的寫了下來，然後簽上了自己的大名，看著大家奇怪的表情，瞬間明白，他們幾個估計都不識字，他學著幫會成員豪邁的樣子將自己的手指咬破，然後按了上去。

果然船員們連連叫好。

“鄭老板，這都晌午了，你和聶小姐就留下來吃飯吧，雖然沒什麼好招待的，可是這魚可是吊上來的既鮮又香。”

“是啊，郭子弄的蝦醬絕對是美味啊，是吧郭子。”一個矮矮的黑黝黝的船員好心的捎帶上郭子。郭子隻是抄著手不吱聲。

“我們在這裡吃成嗎？”鄭中天笑著看向聶芊芊，眼眸裡滿是溺愛。

聶芊芊知道這是鄭中天和船員溝通感情的最佳時機，既然已經立威了，接下來就該談談兄弟情義，打打感情牌了。她雖然很不喜歡這些粗獷的漢子，但是為了鄭中天，她還是忍住不適強顏歡笑。

“好呀，我很想嘗嘗鮮美的魚兒呢。”

鄭中天親昵的摟住了聶芊芊的腰，然後輕輕的捏了一把，他知道她這是遷就自己，他很是感激。

“你們把劉安抬進去吧，上岸去找個大夫瞧瞧，郭子，我很想嘗嘗你的蝦醬。”鄭中天真誠的看著郭子，郭子愣了一下，然後木訥的點著頭。

接近晌午，江麵的霧氣依然散去，遠遠的還能看到滿載而歸的貨船，悠長的勞動號子響起，驚起水麵的野鴨子撲棱棱的飛遠。海風帶著江麵的腥味，潮濕的氣息一股腦的鑽進鼻孔，雖然有些冷，卻讓人覺得倍感舒爽。

鄭中天脫下大衣將聶芊芊裹住，他輕輕的吻了吻她光潔的額頭。

“芊芊你真好。”

“然後呢？”聶芊芊俏皮的眨巴著如星辰璀璨的眼眸。

“謝謝你。”

“喂，你到底會不會說花言巧語呀？”

“不會。”

他確實不會說什麼動聽的話語，因為以前他根本就不需要讚美女人，就會有女人前仆後繼的追求他。況且他覺得那些花言巧語都是男人哄騙女人跟自己上床的可恥伎倆，他不想也不齒這樣做。

“你呀，還真是無趣。第一呢，我當然好了，不好你怎麼會愛上我呢。第二呢，你乾嘛謝我呀，你是我男人，以後要跟我踏踏實實過一輩子的人，我們當然應該同進退嘍。真是傻瓜。”聶芊芊踮起腳尖輕輕吻住了鄭中天的唇，唇齒相依，溫軟纏綿，甜蜜順著舌尖直達心底，很想就這樣一吻天荒，吻到海枯石爛，天昏地暗也未嘗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