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僵持

唐曉友醒來時感到身下被撕裂般疼痛，她知道那意味著什麼。

“你醒了，沒想到你還是第一次，是我太魯莽了。”李晗坐在旁邊顯得很內疚，一直說著道歉的話。

唐曉友冷冷的盯著李晗，目光恨不能變成一把利刃，在李晗身上紮幾個洞來解氣。

“你躺著休息吧，餓了嗎我去廚房拿食物。”李晗一看唐曉友用手掌支撐床上，強行把自己從仰臥狀態變成了坐姿，想要伸出去幫忙，卻被唐曉友一巴掌狠狠扇了回來。

“你是無恥的流氓，是騙子，是混蛋。”唐曉友怒不可遏的辱罵道，不顧李晗的阻攔，從床上搖晃著走下來，把李晗從臥室推了出去。

“咱們認識這麼久了，兩邊父母都催促要孩子，不如假戲真做在一起吧。”李晗隔著臥室的門說道。

唐曉友不搭理李晗，打開衣櫥的門，翻找自己的衣服。在換上一套新衣服後，回頭一瞥床單上昨晚留下 的紅暈，更是皺起眉頭打開臥室的門徑直朝外麵走去。

“你去哪裡，我送送你。”李晗連忙跟在唐曉友身後，陪著笑臉像犯了錯的小學生般。

“你走開，我不想看到你。”唐曉友每下一階梯，都感覺異常艱難。可為了逃避李晗，她強忍住劇痛，繼續匆匆朝下趕。

唐曉友在前，李晗在後，一個怒氣衝衝，一個陪著笑臉。路上的行人一看，就猜出八成是小夫妻吵架。

唐曉友突然從街上攔下一輛出租車，就朝裡麵鑽進去，李晗也不顧唐曉友阻攔，跟著鑽了進去。

唐曉友看擺脫不了李晗，招呼司機隨便四處兜風。司機一看這狀況，也不多言語，打起了表開了起來。

一路上唐曉友都陰著臉默不作聲，在出租車途徑一個十字路口時，前方亮起了紅燈。

“砰。”唐曉友突然打開車門，趁著機動車道的汽車排隊等紅燈之際，猛地從車上跳下，在汽車間穿梭起來。

李晗剛想追下去，就被身後的司機一把死死拉住。

“還沒給錢。”司機不管他們小夫妻有什麼矛盾，坐出租車給錢可是天經地義。

“給你，不用找了。”李晗匆忙中掏出一張百元大鈔塞了過去，這才從出租車裡跑了下來。

可唐曉友此時早已不見了蹤影，也不知道是跑到人行橫道躲了起來，還是其他什麼地方。

眼看紅燈就要亮起，李晗站在機動車道上成了礙眼的釘子，他連忙朝一旁的人行橫道跑去，希望自己運氣好能看到唐曉友。

此時的唐曉友，沒有冒險跑到兩邊的人行橫道，趁著一輛空載的出租車停留之際，打開車門坐了上去。

等紅燈熄滅，綠燈亮起，唐曉友坐著出租車從李晗眼皮下直接開走。

唐曉友臉色依舊帶著怒氣，看到手機響起，一瞅是李晗的來電顯示，乾脆直接打開手機後蓋，從裡麵取下了電池。

唐曉友也不知道該去哪裡，坐著出租車逛了一圈，才發現自己出來的太匆忙，身上沒帶多少錢。最後唐曉友讓司機，把出租車開到了自己父母家，要了些零錢支付給對方當作車費。

“你們倆鬨彆扭了。”楊慧一看女兒臉上帶著幾分淚痕，在想想昨天的事情，皺著眉頭詢問起來。

唐曉友連忙搖頭否認，可蹣跚的步伐，和虛偽的心思下，都被楊慧看的清清楚楚。

母女倆一回到家中，楊慧就把房門反鎖，逼著唐曉友把身上的衣服脫下進行檢查。

“咱們家是窮人，你也是個大齡剩女，可咱也是人。李晗要是敢打你，欺負你，咱們唐家也不能咽下這口惡氣。虧得唐凝和李開也是為人父母，就這樣教育自己的兒子粗暴對待我閨女嗎。”楊慧誤會唐曉友挨了暴力毆打，氣的臉上發漲，非要驗明正身不可。

唐曉友想要拒絕，可耐不住母親的死死糾纏，等脫得隻剩下內衣後，楊慧仔仔細細裡裡外外看了一遍後，才稍微有所放心。

“李晗這孩子，都結婚那麼久了，辦個事還沒輕沒重。”楊慧這才放心，讓唐曉友重新把衣服穿上。

“都說沒事了，大白天脫得隻剩下內衣，像審問犯人一樣。”唐曉友嘟囔起來。

“你是我和你爸從小養大的，你身上什麼狀況，天底下有比老娘更清楚嗎。”楊慧不高興起來，一巴掌狠狠打在唐曉友的屁股上，像小時候的武力教育一般。

“疼。”唐曉友沒躲閃開來，捂著屁股站在一旁。

“是不是最近李晗的父母，又在催促你們生孩子的事情。這種事情不能著急，你看把我閨女嚇得都跑回娘家來躲避了。”楊慧撲哧一樂，想要拿起電話和唐凝絮叨一番。

“媽，彆給她們打電話。”唐曉友連忙張嘴喊道，可同時心裡有些後悔起來。

“怎麼，你跑回來，沒給李晗他們說嘛。都是成了家的大人，做事不知道要招呼一聲嗎。昨晚你要回來，過了半個小時沒有結果，嚇得李晗到處開車找你，今天又來這一套，你這孩子怎麼越長大越不懂事。”楊慧的臉色陰了下來，她一把拉過唐曉友，強行按坐在椅子上，自己站在唐曉友跟前，上下重新打量起來。

“平時都是李晗開車送你回來，今天是打出租車，而且身上還沒帶錢，你和李晗之間一定是出了問題。你老實給媽說，是不是李晗這小子有什麼變態要求。”楊慧還是認為唐曉友是無辜的，最大的問題出現在男方身上。

“真沒有，我就是突然想回家而已。”唐曉友眼看事情要被揭穿，一但漏了底，結果不堪設想。

楊慧皺著眉頭想了一會，攥著唐曉友的手，拉到電話旁，要唐曉友當著自己的麵，給李晗打一通電話來驗明真偽。

唐曉友心裡忐忑不安，拒絕隻會增加母親的懷疑。看著母親已經變了臉色，自己隻能用柔和的方式繼續隱瞞下來，否則引起母親病症加重，自己到時候後悔莫及。

“李晗，到底是你公司的業務重要，還是我重要。讓你開車送我回家，你就知道趕時間和客戶談生意。我出門又忘了帶錢，差點被司機罵一頓。”唐曉友一撥通李晗的手機，不等對方反映過來，一頓搶白罵的李晗如墜雲霧弄不清狀況。

“我在我媽這裡住幾天，想回去就回去，你先忙著吧。”唐曉友說完就想掛斷電話，可卻被眼疾手快的楊慧一把搶了回來。

“李晗，你們倆相處的還行吧。”楊慧淡淡問道。

“很好啊。”李晗一看換了人，連忙客氣的回複道。

“這件事情也怪我們當老人的，太心急催促要孩子。但你也不能太著急，弄得唐曉友像剛被人打了一頓。”楊慧仗著自己是李晗丈母娘的身份，站在唐曉友的角度，狠狠批判了李晗一番。弄得李晗哭笑不得，除了硬著頭皮挨上訓斥外，也沒新的拆解招數。

接下來的兩天，唐曉友在娘家過的倒是很安穩，偶爾李晗打來電話，大都也是楊慧接聽。唐曉友的耳朵裡，又多了幫襯李晗說話的人。

從去醫院看病檢查身體，可以得到特殊對待，到唐曉友的父親也找到更輕鬆薪水更高的兼職。所有的一切，顯然都是因為唐曉友嫁對了夫家，才得到額外的照顧。

唐曉友是從心裡感激李晗一家，可一想到那晚被李晗粗暴的對待，這平複的心思又變得煩躁起來。

小住兩天後，母親楊慧總會有意無意提起時間概念，暗示唐曉友休養的差不多了，也該回去了，免得李晗一家生氣。

楊慧沒什麼文化，有時說起話來也是沒輕沒重。從養狗就是看家護院，到女人出嫁就該生兒育女，不厭煩的在唐曉友麵前絮叨。想讓唐曉友明白一個道理，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李晗一家算是做到了婆家的所有禮節，要是唐曉友不知好歹把自己高高掛起。不等李晗一家發難，她這個老太婆就要大義滅親主持公道。

唐曉友分明有家，可感覺處處不容她，她感覺自己沒有了退路，甚至有一絲絕望的情緒。

唐曉友覺得苦悶，就給昔日的好友楊洋撥打電話，想詢問廠子的最新情況。

“你還不知道嗎，夏琴假公濟私利用那批產品為難你，已經被車間主任知道了。現在已經被拿掉了組長的職位，踢到彆的車間當普通女工了，你猜猜現在誰是新任的組長。”電話裡楊洋顯得很興奮。

“是你吧，那我能不能回去繼續上班。”唐曉友一聽有戲，自己正想找個避風港，連忙討好起對方來。

“唐曉友，你是不是閒得發慌。去美容院做做皮膚護理，逛街購物多好，非要回什麼工廠上班。累死累活一個月，賺的錢才那麼點。”楊洋實在想不通唐曉友這樣做的目的，可唐曉友堅持，她也隻會勉為其難答應下來。

搞定了返回工廠上班一事，唐曉友自然不能詳情告訴母親，哄著她說馬上回李晗那裡，實則出了門直接朝龍華輕工廠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