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他一晚上把那段話反反複複的播放，哭了一整晚，第二天醒來，眼睛像個兔子。

“劉睿！”

“天哪。林菱！”劉睿連忙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哎呀昨天晚上，樓上太吵，沒睡好，眼睛腫了，不是很帥，還是不要看了，彆毀了形象！”

“你放屁！一看就是淚奔的！說！你是不是偷聽了錄音！”

“怎麼會！我是那種人嗎？不過真的，比看一百部悲劇電影都感人，真感人！”

“你到底還是聽了！你怎麼可以拿彆人的真心開出這樣的玩笑來？真是錯看你了！”林菱惡狠狠的瞅了她一眼就走了。

劉睿想要一把抓住的，可卻沒伸出手，隻一個人呆呆的站在那兒。許久之後，他撥通了李子高的電話。

“喂？劉睿。”

“嗯。子高。晚上你過來一下吧，有件東西要給你，哦不。算了，還是我去吧，怕被彆人看見。去了聯係你。這樣。”

李子高在附近的酒店住下，離學校不是很遠，但一點也不近，他也怕林菱看見他。

晚上，劉睿到了李子高在的酒店。兩人喝了一會兒悶酒之後，劉睿把錄音遞給了李子高。

“這是什麼？”

“當年左冷晨給你說的話。”

“我就知道是她拿走了。”

“為什麼不問她要？”

“我知道她不會聽，而且總會給我。”

“看來還是真的了解啊。”

“左冷晨她說什麼了？”

“你怎麼知道我聽了錄音？”

“我怎麼會不知道。說吧。”

“她跟你說過的，或許都是這幾年來，我想對你說的話吧。除了感謝，還有抱歉，大概沒什麼彆的了吧。”

“還是兄弟嘛。乾嘛說這些。何況，你報恩的機會來了，恐怕比我當年還要艱巨啊。”

“嗯。我會對林菱好的。放心好了。”

“自然放心。左冷晨不隻說了這些吧。”

“嗯。看來你也是真的了解左冷晨啊。她說一直沒放下我，要你告訴我她原諒了我，讓我一直幸福。”

說罷，劉睿的淚又不由自主的落了下來。

“我就說，左冷晨不是那樣簡單的女孩，她已經夠堅強了。一直都是我們不好。”

“是我不好，你真的做的足夠了。謝謝你照顧她。”

“說什麼感謝，我還沒抱歉呢。最後還不是。。”

“她活著會累的。我沒有勇氣再回去找她。還是這樣安靜的走了，解脫比較好。我是個罪人。”

“嗯。是個罪人。無奈我把你當兄弟，不然真的弄死你。”

“比起我，你真的夠好了。對林菱，，唉，可惜，你卻一直不肯讓她知道。”

“不能讓她知道，那樣會更難過的。”

“現在最能讓她難過的，是你不在身邊。”

“最開心的不是有你在嘛！”

“你不怕有天她愛上了我？”

“怕啊。愛上我最愛的兄弟我能不怕嗎。但這又是我最不怕的，你給她幸福，再好不過了，交給彆人，我不放心。”

“不放心就自己追回來啊！”

“我們之間，你又不是不懂。”

“那你去找季唯好了。上一代人的恩怨為什麼要一直折磨你們？”

“如果說明白了，以後在一起更是折磨。”

“那你為什麼又忽然出現？”

“因為思念。”

“你有沒有想過，林菱可能馬上就要忘記你了，而你卻又突然出現，讓她手足無措。”

“根據你們的交往，你感覺她有忘記我的跡象嗎？”

“算了，跟你說話總是那麼簡單的被打敗。沒錯，從我看她第一眼，就能看出來。真是委屈我了，明明跟你一樣是個遊手好閒的少爺，卻要去裝什麼深沉的天使，還好長得帥，夠魅力！”

“拉到吧你。就會自誇，如果不是你身上透漏點本少爺的氣質，會那麼容易吸引林菱嗎？”

兩人很歡樂的談笑了一晚。然後劉睿辭去了。

“昨天去哪兒了？”劉睿剛進學校，就被林菱堵住了。

“額。。回家啊。”

“放屁！我問過許葉你們家的地址，昨天去找你了。你不在！”

“哦~~對！對！對！我昨天，去一家餐館了，跟李子高約了約，把錄音給他了。”

“是嘛？劉睿，你對我，越來越沒有實話了。”

“林菱，彆這樣，我是怕你多想。”

“我已經多想了。真是該死的李子高，陰魂不散，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拜托他啊！”

“究竟至於那麼恨他嗎？”

“怎麼不至於？你又不是女人！”

“我。。我！我說不過你！”

“哼。知道就好。”兩人相視一笑，一起向校園裡走去了。

“劉睿！”又是一尖銳的聲音。是許葉。在他倆背後叫住了劉睿。

“怎麼了寶貝？”

“整天跟這狐狸精勾搭在一起，你不嫌臊啊！”

“許葉你在說什麼！我隻是把林菱當作很好的朋友！”

“說什麼呢劉睿，我可不是把你當普通朋友。”林菱在旁邊冷笑道。

“林菱你不要臉！劉睿跟我在一起，你為什麼還要整天纏著他？小三的位置，你那麼喜歡給彆人當啊！”

“但不是每個人都像劉睿一樣優秀啊。我該怎麼辦？”

“你！”許葉上前去想要打林菱，卻被劉睿一把攔住，然後向後推了她。

“敢碰林菱一下你試試！”劉睿氣急敗壞。而旁邊的林菱也嚇了一跳，沒想到天使能這麼生氣，她隻是開個玩笑的，想氣氣許葉。

“劉睿你說什麼！”

“我。。彆碰林菱。對不起許葉。”

“什麼對不起。你就是吃著碗裡的還望著鍋裡的。嗬。不如分開好了。我真的受夠了！”

“許葉。我剛剛隻是開個玩笑的，你彆生氣！”

“林菱你裝什麼好人啊。你不就是一直等著我跟劉睿說這句話嗎？說之前你乾嘛去了？你倆繼續你儂我儂吧，我算是真的夠了。我沒那麼高尚，我忍不了自己的男人跟彆的女人勾勾搭搭的一天天。”說罷，許葉氣氛的離開了。林菱想要上前追去，卻被劉睿攔住了。

“你為什麼不跟她解釋？”

“怎麼解釋啊？如果你是許葉，你想想，換位思考一下，你受得了嗎？”

“嗬。劉睿既然你早就意識到了，為什麼不早點說。”

“因為我從沒想過跟你的關係拉遠啊。”

“可這樣你就失去了許葉了！”

“我們一直這樣相處的話，我沒辦法留住她的。不如放手，讓她找到更好的。”

“真受不了你們這樣的男的。分手就說讓她找到更好的，當初好的時候乾嘛去了？沒想過離開我？那你以後不要交女朋友了！彆喜歡上我，我討厭男的！”

“等你跟李子高和好之後，我會戀愛的。”

“那你孤獨終老好了劉睿。”

“就這樣？再也不跟李子高在一起了？”

“拜托你們到底什麼關係，他不是什麼都跟你說了嗎？那你覺得我還有原諒他的必要了嗎？乾嘛一直幫他說話。我的意誌很堅定！不可能！孤獨終老吧你！”

“就是因為他什麼都跟我說了，我才覺得，你們有必要和好。”

“他添油加醋了吧，味道不錯吧？那你們在一起吧！”

“喂。林。”

“他給了你多少好處？告訴我，雙倍給你！真讓你煩死了！”

“真讓你可愛死了。喂，丫頭我不會放棄幫他的，你也休想甩掉我！”

“這次認真點說，如果再這樣，我們就不要做朋友。”

“相信我會一直纏著你。”

“相信我會放棄學業。”林菱的話越來越狠了。劉睿卻真的沒有話說了。

其實仔細想想，或許林菱沒有那麼決絕，她也可能想過李子高有難言之隱，不然當初問她的時候，她也不會梗咽好久，最後雖然給了很堅定的答案。但是劉睿還是能夠看出來，林菱心裡的不舍。但她不知道林菱到底在想什麼。

林菱總是給人一種想靠近，卻又不敢，敢靠近，卻又不懂的感覺。

“許葉離開我了。”

“對不起。”

“你乾嘛說對不起，我應該的。”

“我早該料到是這樣的。”

“我也是。”

“那你還。。。”

“你不也一樣。”

“跟林菱在一起吧。”

“臭小子，彆逼我動手。”

“我是真心的。”

“我也沒開玩笑。”

“我給不了她幸福。”

“你能。你隻是不敢。”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

“想過，如果你不想那麼多，或許事情就沒有那麼複雜了。”

“事情已經那麼複雜了，我又怎麼可能不多想呢。”

“當初跟她在一起的勇氣哪兒去了？”

“後來她說要離開，我卻再也不敢了。”

“那你這次回來一點意義都沒有了。隻是單純的見她一麵？那你想過你給她帶來的傷痛嗎？在教室門口表白的時候的勇氣哪兒去了。轉頭就沒有了。你的三分鐘熱血要害死多少人？”

“我也覺得當時自己瘋了。就那麼想跟她說原諒我，在一起。可是。。彆說在一起了，連讓她原諒的勇氣都沒有。”

“我覺得，對於當初，她似乎從來沒有怪過你，她可能知道你有什麼難言之隱，也或許，她自己也有什麼難言之隱。”

“你這是說什麼。我有難言之隱。沒錯，可林菱怎麼會，她有的隻有我這個負心人給她的傷痛。”

“不是很了解林菱嗎？你們曾經那麼相愛，後來你那麼突然的改變，她怎麼可能會一點察覺都沒有？又怎麼可能會那樣輕易的放棄你們的感情而選擇離開，如果真的徹底放下，她又怎麼會回到這所學校？”

“可那麼遠，她又不知道我會找過來，又不知道命運真的那麼湊巧，竟會遇上你。”

“嗯。她確實不知道你會找來，但至少我可以確定的是，她回來，就是為了這個可能的湊巧。”

“那。。劉睿你說，林菱能有什麼苦衷？”

“我怎麼會知道，你們之間的事情那麼複雜。真是造化弄人。世界為什麼那麼小啊。”

“我該怎麼做？”

“我覺得，在明白林菱有什麼難言的話之前，你應該做的就是勇敢站出來，跟她在一起，就算私奔。但是現在看來，貌似沒有那麼簡單了。”

“劉睿，我還是回去吧。這次突然的出現，林菱大概不會好受了。把她交給你，我放心，我需要繼承父親的家業，這麼久學習商業管理，也該派上用場了，可能需要忙很久一段時間，先麻煩你了。林菱看見你一定比看見我要開心幾百萬倍。”

“真是富家子弟的少爺。放心回去好了，我會儘力調節好她的心態的。”

“嗯。謝。。”

“再說這樣的話，我怕我們是真的做不成兄弟了。”

李子高拍了拍劉睿的肩膀，兩人相視笑了。

“他不會再回來了吧。”

“會啊。”

“失去了許葉，你不會傷心嗎？”

“會啊。”

“把她追回來吧。”

“她會一直吃醋的，這樣對她也不公平。”

“這樣對她也不公平啊。”

“那你想要跟我走遠嗎？”

“不想。”

“那不就得了。”

“可我更不想你讓喜歡你的人受苦。”

“是啊。怎麼可以讓你受苦離開我。”劉睿笑著把手搭在林菱的肩上。林菱沒有說話，她想勸劉睿跟許葉在一起，但是劉睿似乎很堅定，這讓林菱無言以對。

“我到底有什麼好？我們不過才相處了幾個月而已，乾嘛為了我而放棄你喜歡的人。我想，不用比較，我就能知道，女朋友的地位更重要。”

“那你就當自己想錯了好了，你是個意外。一直有很迷人的光彩在吸引我，無法自拔了已經。”

“喂喂喂，臭劉睿，彆怪我沒提醒過你啊。我可說過了，彆愛上我！”

“喂喂喂，死林菱，剛剛不是說已經無法自拔了嗎。你這麼直接的拒絕，一點麵子都沒有的好嘛！好歹我也是校草級彆的人物啊。”

“哦？是嗎。那您去找校花襯著啊。那多美！”

“就不。就喜歡你這泡糞！”

“臭劉睿，你找死！”兩人歡歡笑笑打打鬨鬨一路。看來劉睿在的日子裡，林菱還是真的開心過的。

好景不長。後來一次林菱突然發起了高燒。住進了醫院。劉睿聯係到林菱的母親，在林菱的母親沒有趕到之前，一直是劉睿在病房裡任勞任怨的照顧林菱的。

不久之後，林菱的母親趕到了醫院。

“媽，你怎麼來了。隻是發燒而已，已經快好了。”

“阿姨，你來了。”劉睿禮貌的打了招呼，“林菱，是我讓阿姨來的，當時你高燒不退，下了我一跳，我才把伯母叫來了。對不起啊，讓阿姨麻煩了。”

“沒事沒事，謝謝你小夥子。”

“不用謝，阿姨，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劉睿陽光的向林菱的母親微笑。

而這一笑，林菱的母親似乎慌了神一樣，呆立著一直看劉睿，一動不動。

“媽？你乾嘛呢媽？都多大年紀了，還跟你女兒一樣花癡，帥也不用這麼看吧？不過說實話，我當初也是被劉睿那。。。”

“你是誰？”

“啊？我嗎阿姨？剛才林菱不是說了嗎。阿姨我叫劉睿。”

“劉睿？”林菱媽媽的眼神一直沒有變過。

“媽你怎麼了啊。”她察覺出了母親哪裡不對勁。

“你父親是誰？”

“我。。。阿姨問這個做什麼。。”

“劉睿，你還是回答我媽吧。她怎麼了。。”

“孤兒院。。”

“孤兒院？劉睿你從來沒有跟我提起過啊。”

“這要怎麼提起？從小沒有爸爸媽媽的陪伴，沒有愛的嗬護，就這樣長大，我該怎樣開口。”

“那你怎麼會跟我媽說？”

“因為那是你的媽媽。”

“對不起劉睿。我不是。。故意。”

“沒事林菱，我們是朋友，本來就應該坦誠相待不是麼？”

“嗯。可是。劉睿，你看起來，為什麼像一個富家子弟的孩子？”

“啊？我。。一直有一位有錢人讚助我，會給我很多錢，讓我過上很好的，最起碼物質上很好的生活。所以。。長這麼大，一直沒愁過錢。”

“怎麼會這樣？你從來都沒有見過那位嗎？”

“沒有。可能是因為做慈善的人都這樣吧。”

“那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給你這麼多錢，讓你去過富家子弟的生活。為什麼受捐贈的偏偏是你，而不是孤兒院的其他孩子？”林菱的母親似乎要發瘋似的責問劉睿。

“想過。但那又怎樣。我不願意去在乎那麼多。想想都會累。所以不如不想。”

“媽到底怎麼了？你倒是說啊！要急死我們嗎？”林菱也有點坐不住了。

“媽好累。先回去休息了。林菱。你病好了之後就不要再回去學習了，我會幫你辦好退學手續的。”

“媽你做什麼？”

“阿姨你彆這樣。你一定知道什麼對嗎？你能告訴我嗎？求求你了。”劉睿一把抓住了林菱媽媽的衣袖，滿眼渴望的目光，“因為從小是孤兒，性格孤僻，我恨我的父母不能給我幸福卻偏偏要給我生命。但是，現在我想知道他們在哪兒。是不是還活著。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真的好想知道，阿姨你一定知道對嗎？求求你告訴我好不好。”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該求的是我，求你彆來問我了！”她一把甩開放在她身上的劉睿的手，“既然你過的這麼安逸，那你繼續安逸好了。沒人攔著你。”

“媽。你累了，還是回家休息吧。學校我不念了，不用病好了，我現在就可以回家。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