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仿佛有人坐到了她跟前，她輕輕的張開雙眼，嗬！仿佛又是李子高跟劉睿，真是要瘋掉了她，這算怎麼回事，她猛的拿著玻璃奶茶杯撞向了自己的腦袋。是真心用力了，腦袋都被血染紅了，然後暈暈呼呼的。

醒過來是在醫院，迷迷糊糊的看著身邊，我去！李子高和天使。她猜自己一定是瘋了。

“自己把淚哭光了，這次又輪到我講故事了吧？”

天使暖暖地看著林菱，林菱覺得自己不是在幻想。可這兩個男人怎麼會在一起。

“從你這裡我聽不到自己喜歡的故事，幸運的是我在找他的路上發現他正好在找我，這家夥用了心思，打聽到你跟我最好，就問我你怎麼樣，讓我替他求情，跟我講了你們之間的事情，或許一切都是誤會….”

“彆說了。”林菱打斷了天使，“你知道麼，你現在就像個孩子，像是當初的我，他說什麼你都信，你傻啊。我就是因為他說什麼我都信，後來才被那麼無情的拋棄了。他說他喜歡我，想一直跟我在一起，我信了。他說他願意為了我做什麼做什麼做什麼，我又是信了，我竟然都不加懷疑的去相信，想想我自己真是個傻子。我把你當朋友，你聽他的什麼一麵之詞啊。你說什麼誤會啊，能有什麼誤會啊。我們現在有的誤會就是他騙了我之後又來騙你。唉李子高，你想乾嘛啊。你不是風流倜儻麼。怎麼，姑娘你都玩夠了，又想起我了？前任那麼多，乾嘛非找我啊，我已經不喜歡你了好嗎。能離我遠點麼，我現在看見你就莫名的想吐。”

李子高眼神裡寫著些許無辜。剛想說話就被天使堵住了，天使接過話茬。

“事情可能並不是你想象的那樣，乾嘛一定要用仇恨去掩蓋你心中的愛呢，你喜歡他又不敢承認…”

“說什麼呢，誰喜歡他不敢承認，我哪兒喜歡他了啊，我當初喜歡你我就跟你說啊，我還有什麼能掩飾的麼。”

“唉可..”

“你又知道什麼啊，什麼就又不是我想象的那樣，我想象的什麼樣？我能想到的都是我這麼久受的委屈好不好？他愛過我麼？他就是個騙子，他沒良心！求你了劉睿，彆相信他的片麵之詞好不好。我可能夠堅強不需要肩膀，但至少我要知道我這邊有屬於自己的依靠。”

“林菱，你哪裡有堅強，你遇事隻會哭泣隻會悲傷，你以為聽到自己傷心事兒之後嘴角微微冷冷的上揚笑一下，就是所謂的可以承受了嗎。後來你的傷心呢，不一直都在嗎？我會一直在你身邊沒錯，就因為我把你看成很重要的人，所以我想儘我所能去保護你，幫助你，我不想見你沉淪在所謂的愛情裡麵掙紮卻無法逃離，我想給你一隻手，讓你能夠相信我，勇敢的拉起我的手，我會在岸上，堅定的拉你上來。相信我，林菱。“

“天使。謝謝你，來到這裡，你不嫌棄我這讓人厭惡的性格能夠跟我做朋友我已經很開心了。真的。你沒必要對我那麼好，雖然我很開心。但是我知道我是一個不值得彆人為之付出的人。我想努力的讓自己變的堅強，我知道自己沒有學會，可你不要揭穿，我會很好。真的。我說過要努力忘記那個混蛋，我一定會做到的。彆在我努力的路上衝出來告訴我他是個好人，不論是時間還是他自己，都清清楚楚的告訴了我。愛錯。”

是啊。沒有學會堅強的她又在不停的落淚。。

說罷，李子高轉身離開了。背影載滿了太多失落，林菱有些難過，說不上來的感覺，有不舍，有恨有愛有憎惡。

“林菱，如果你真的愛他，那就勇敢的去愛。不要說什麼忘記，忘記一個人是不需要努力的，隻要能夠放下。時間會幫助你帶走所有殘渣。”

劉睿一邊幫林菱擦眼淚，一邊教育似的對她說。他不舍得她這樣哭。

“劉睿你錯了，時間是個騙子。忘記是需要努力的，不努力什麼都做不好，我曾經想過用時間衝刷一切，可我究竟還是錯了，時間好差勁啊。它能幫的太少。我什麼都得靠自己，我想把自己變得優秀，讓李子高覺得失去我是一種損失，可是我錯了，我隻會沉浸在痛苦裡無法自拔，我沒辦法變得完美。就像沒人會在乎我一樣。因為不出色。”

“菱，跟我做朋友之前，覺得我優秀吧，沒人會比我再好了吧。”

林菱猛的點頭表示同意。“嗯，因為你是天使。”

“那我這麼好的人，為什麼偏偏在萬人中央見到你的光，我沒有意識到你有這樣的故事，但是我知道我看你的第一眼開始就被你吸引，因為總覺得有什麼會給我更多的驚奇，我究竟還是沒有錯，你是一個開心果，我真的好喜歡你。可是你背後承載了太多悲傷，這讓你所有的快樂看起來都太過浮誇，以至於我真的好想見到你真實的麵孔。哪怕成天怨婦個不停。”

“我很努力的在把真實的一麵給你啊。”

“你沒有，你給我的永遠隻是表象。是我太傻，什麼都沒有看出來。也不願意去猜。我早該懷疑了，我喜歡的人怎麼可能平凡對吧。李子高他已經後悔了，他意識到失去你是一種巨大的損失了。相信我。你真的足夠優秀讓大家喜歡你。沒人會像你愛他一樣的愛他了。他也累了想停下來休息了。給他個機會不好嗎？”

“劉睿，你開玩笑了。故事你沒有完全明白是嗎，我們兩個之間，怎麼會有那麼簡單。說在一起就在一起。他一直禽獸般的存在著，而我，也並非善類好嗎。”

“你不忘記所有的不愉快怎麼可能會快樂呢？”

“我怎麼可能會有權利擁有快樂啊。我就是一混蛋。我覺得跟你在一起就是給你丟人，可我還是義無反顧的跟你做了朋友，因為我喜歡，我都不去在意你怎樣看，不去在意彆人怎樣看你，我自私的要死了。”

“那又怎樣，我從來不覺得你跟我在一起丟人啊，我也喜歡啊。我們都喜歡不就好了麼。在乎彆人做什麼。我們很開心不就可以了不是麼？”

“求你彆再這麼說了，我怎麼可能不去在意彆人。知道我離開李子高多難嗎，知道我離開小唯多難嗎！”

“可。…..”

“天使，謝謝你能幫助我。但是，你不是女生，你不會懂我們之間的感情，我就算在乎她，但是我沒辦法掩飾自己對子高的喜歡。我沒辦法啊。我不能一直這樣沒良心下去。”

“那又怎樣，當初欠人情的是季唯對你！你救了她給了她更好的生活，她本來就欠你的，怎麼還要拱手讓出一生的幸福嗎？”

“可那並非一生啊。李子高他死也沒法給我一生的幸福，更何況，是我自己愛上的好嗎。我的錯。我活該。”

“季唯也不沒有做的很好啊。”

“她能有什麼錯。又不是主動愛上的。雖然..”

“怎樣，還是有雖然吧，勇敢的追求不好麼。”

“就算雖然又怎樣，我錯的更多。”

“你總是要比較。比較出什麼了。”

“比較出我錯的多。我更不幸。”

“那就讓自己幸福啊。幸福不是彆人給的。要自己追求的。”

“有什麼好追求的啊。李子高他是個什麼人，哪裡值得讓我去追求的。什麼都給不了我，跟他在一起我完全自娛自樂，分手之後也不過是自己一個人傷心罷了。他有過什麼。他有痛覺麼？可不想再被他惡心到了。我可不想一直活在災難的過去。”

“他是真心的…”

“劉睿你說這話的時候底氣足嗎，你夠了解他嗎？你知道他多渣麼？”

“不了解，就像不了解你一樣。你總是不願意讓我進你的房間坐坐，我不知道你腦子裡麵一天天都裝的什麼。全是恨嗎？”

“嗯對啊。恨小唯恨李子高恨我自己。”

“休息吧。”劉睿轉身離開了。太多失望。太多心疼。

林菱自己也被自己打擊的要死。頭昏昏沉的躺下睡了。

夢裡她又夢見了李子高，像以前一樣，李子高笑的還是那麼燦爛，夢裡的他能夠耐心的陪在林菱身邊，逗她開心，做她喜歡的事情。可那總是夢啊，現實裡擁有不到的東西，她總會將它們寄托到夢中，夢裡跟李子高那麼幸福的存在。

現實總是殘酷沒錯，你想要擁有的東西，都是你不曾得到的。或者，是狠狠的擁有過卻無情的失去的東西。

這次她沒有哭著醒來。睜開惺忪的雙眼，她隻是簡單的揉了揉，去洗了下眼睛，伸了個懶腰，開始了新的一天。沒有太多悲傷，沒有太多愉快。隻是這樣。

沒想到，一切這麼容易，李子高就出現了。林菱回家拿回了當初左冷晨的錄音，等下一次李子高再來的時候給他，畢竟那是他的東西。內存卡就一直放在林菱包包的一個夾層裡麵，一直在寂寞的等待著李子高的到來，而從那以後，李子高卻再沒來過，也不知有多久了。

“天使。”林菱失落的找到了劉睿。

“怎麼了林菱？”

“我，。李子高不會再來了對嗎？”

“你到底還是忍不住了。會來的。”

“什麼時候？”

“他來的時候。”

“我沒有在跟你開玩笑，能不能正經的回答我。我現在真的好心煩。”

“為什麼想要見到他？是因為單純的想？還沒放下？還是著急趕快見到他然後給他幾巴掌？”

“你明知為什麼。”

“我不知道，我怎麼會知道，你所有的故事都是李子高跟我講的，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從來都不肯對我講。”

“對不起，天使。”

“算了，不說這些。李子高他。會回來的。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罷了。”

“你看起來很懂他。”

“怎。怎麼可能呢。我們隻是才見麵。”

“乾嘛慌張？”

“我哪有？怕你誤會啊。可能是因為他跟我講了你們之間的故事我才會，哎呀總之沒事。你如果有什麼想要告訴他的，你告訴我好了，他留了電話號碼，沒事我不會打給他的。不過如果你有。。”

“我這有一內存，裡麵是她前女友給他的錄音，一直拿著，他卻不知道。女的死了之後，他也沒有找，大概是知道我拿的吧。我們一直不說。我沒聽過，現在是時候該給他了，可能我真的釋懷了，不想再跟他有什麼往來了。如果你能聯係到最好。你給他好了，我不想見到他了。”

“錄音？前女友？是。。是誰？”

“叫左冷晨，像名字一樣，看起來冷冷的姑娘，但卻像早晨一樣美麗，讓人忍不住接近，但我卻總是望而卻步，不知道為什麼。”

“左冷晨？那，，他前女友為什麼要給他錄音，不當麵說呢？”劉睿的表情看起來有點慌張。

“你今天很怪唉！”

“哪有？”

“就有。我說你跟李子高好像很熟悉你有慌張，提起了左冷晨你又慌張。”

“怎麼可能，我們這裡跟他們很遠的好不好，怎麼可能會認識。”

“你怎麼知道他們有多遠？我有說過你們認識嗎？”

“啊？啊。沒有。我是怕你那麼說啊。彆多想林菱。”劉睿連忙追問，“隻是好奇你前男友的故事罷了。前男友的前女友，聽起來就有趣。那女的為什麼錄音？”

“因為想要輕生啊。死之前總要留下什麼話。留下生的時候不敢說的話吧。”

“死了？”

“嗯。死了。”

“怎麼死的？”

“你關心太多了。”林菱起身就要走。

“彆介啊。我聽到這類情感悲劇就好奇，接著說嘛林菱。”劉睿看起來淘氣的樣子，眼裡似乎卻布滿了淚光。

“劉睿。。”林菱看劉睿的目光也有些懷疑了。

“哦哈哈。算了。你不想回答我也不會強逼你的哇。這樣的事情多的很，隻是，看悲劇看多了，總覺得是假的。就想聽聽現實裡這樣的故事，可能，比較真實吧。哈哈。”劉睿摸了摸腦袋，做離開的樣子。

“她死之前的晚上去找我，跟我談李子高的事，想讓我離開的，我沒答應，弄的挺不愉快的，後來她打電話給李子高，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就出車禍了，癱瘓。我答應李子高一起照顧她的後半生，第二天拿東西看她的時候，她已經死了。”

“哦。。這樣啊。”劉睿沉默了半天。

“嗯。就是這樣，死之前錄音了。我去的時候叫了醫生把她送進搶救室，因為她的朋友暈血倒在了門口，我把她扶進去休息的時候發現了錄音。保存了之後就自己收拾了。沒有告訴他們。也沒人跟我要。“

“為什麼要跟我繼續說這麼多。”

“你不是好奇嗎？還想聽什麼？”

“你為什麼不聽錄音，不好奇嗎？”

“當然好奇了。一直好奇的不得了。因為我始終搞不清他們的關係，在一起的時候，李子高雖然對她沒有動過真心，但卻是從所未有過的貼心，明明都有那麼好的男人了，她最後還要給李子高扣綠帽子，直到分手。李子高的急性子竟然都忍了她，後來她一直囂張跋扈，也不知是怎的了。癱瘓了之後李子高立馬立馬的找到了我，當然，我很爽快的答應了，因為她是真心對待李子高的，我覺得我應該做那些。”

“你還是沒說你為什麼這麼久都沒聽。”

“那是對左冷晨的最後一份尊重。。生前我們一直不融洽。很討厭她。但是我後來似乎發現，她並不是我想象中的那種人，她應該有難言的苦衷吧。”

“那你覺得，是什麼難言的苦衷呢？”

“我怎麼會猜得到。她心裡一定裝著一個，比李子高更重要百倍的男人吧。我隻是這樣想。”

“那你怎麼會跟李子高分手？”

“沒跑題嗎？”

“先回答我，一會兒再回到題目。”

“跟他在一起的時候確實很幸福，可後來他卻越發，浪蕩了，隻因為我說我要離開，他可能覺得我沒什麼價值了，不如提早放棄。我看不下去。也沒法忍了。”

“那你有沒有想過，他或許也有什麼難言的苦衷？”

林菱呆立了好久，然後斬釘截鐵的來了句：“沒有。”話落的時候，淚也落了。

“錄音呢？要我交給李子高，在哪兒？”劉睿轉移了話題，不想拆穿林菱。

“這。”林菱從包裡拿出一直保存著的錄音內存卡，遞給了劉睿。“記得秘密約會，不要被我撞到，你們不要走的太近，從這以後最好不要再聯係了，我不想你們成為朋友，或者成為常聯係的陌生人。我身邊的人最好不要接觸李子高。”

“如果接觸了呢？”

“那我們還是不要做朋友了吧。”

“真狠。”劉睿壞笑道。

劉睿把內存卡帶回了家，然後在電腦上打開。一字一字都聽的好認真，眼裡全是淚光。直到聽到了這一句，“還有，我承認最後真的愛你好深，但我從沒放下那個家夥，我相信他的離開有苦衷，我沒有怪他卻在一直罵他。我走了之後，如果你能聯係到他，就告訴他，我沒有責怪他，要他一定幸福啊。”他卻沒能忍住，任憑淚水橫流，他也開始哭喊起來，甚至跪倒了地上，看上去，真像一個活脫脫的專業悲劇觀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