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睡了不久之後，她醒來了。吃過午飯之後感覺身體也好多了。

“林菱，出去散步吧。我聽說，你的同事也在這家醫院。”

“同事？哪個同事？”

“你來不就是為了看他的嗎？”

“啊？那人跟你說了什麼？”

“那人？你不認識他？”

“哦不。是他的朋友。”

“他。。他說，他哥們，就是你同事，病了，他載你來看他，可是半路卻這樣，我答應他你醒了之後會帶你去看他的。”

“啊啊啊，對對對，差點忘了，我們快去吧。”林菱趕緊從床上爬了起來，穿上鞋子連忙去找薑朝越。

走到薑朝越門口，他的朋友正在外麵打電話，看見林菱和劉睿來了，匆忙把電話掛了，然後一臉的歉意。

“對不起，林菱，沒事吧？”

“托你的福！”林菱惡狠狠的瞅了她一眼。然後徑直走進去看薑朝越了。

“朝越。。”林菱也不知怎的，語氣忽然就弱了下來。

“林菱？你怎麼來了？”

“你一個周不聯係我。哦不不不，你一個周沒去上班，，我當然要看你拉。畢竟同事一場。”

“沒去上班？你知道了我的公司？杜才濤你給我進來！”林菱忙給薑朝越使眼色，可薑朝越卻不大懂林菱的意思。

“你個混球，你告訴了林菱我的公司？”

“額。我說，你們是同事。。同事。”

“額額額額，內個。。薑朝越你這是昏迷瘋了嗎？是。。是是不記得我了嗎？我，你忘了，我們一起做策劃，後來你就住院了。。”林菱慌忙解釋，生怕說錯了什麼。時不時的還給薑朝越使眼色，告訴他旁邊有人。

而薑朝越一看見劉睿就頓時不會說話了。他清楚的記得劉睿的模樣。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

“吖！兄弟是你！”劉睿大叫起來。

“啊？”林菱慌了神，呆看著劉睿。

“嘿嘿，林菱，記得那天我去你們公司樓下接你，就是這個小兄弟，他去接他女朋友，還讓我幫忙叫你來著呢。哈哈。真是有緣千裡來相會啊，兄弟你這是怎麼了？”

“啊？我。。病了。”

“瞧這話說的，沒病誰來這啊。病糊塗了嗎？”劉睿隻顧得自己笑去了。卻不看見旁邊的林菱和薑朝越一臉的尷尬。不知道該怎麼說。

“唉，話說你跟你女朋友和好了嗎？沒和好，讓林菱幫你們說說去。你女朋友叫啥？”

“啊？。。叫。。”薑朝越說不出話來，一直吞吞吐吐。

“額。他們。他們。上個周分手了！所以，他悲傷過度，住的醫院。都是這麼說的。嗯！”林菱連忙給薑朝越使眼色，生怕漏了馬腳。

“啊啊啊！！對對對！上個周分手了，我不能喝酒，喝多了，就進來了。”

“唉，真是可惜，怎麼就分手了呢。”劉睿隻是心不在焉的惋惜著。

林菱和薑朝越以為躲過了這一關，四個人也就心平氣和的坐下來聊了聊天。

“你跟林菱一起做的什麼策劃啊？”劉睿可能是不知道該怎麼談話，也就隨便問問。

“額。剛接到，還沒做呢。這孩子就病了。”林菱還是急忙打幌子。

“前女友不跟你一組啊？”

“啥？”

“前女友啊，不是一個公司嗎？”

“啊。。是。不跟我們一組。”

“啊呀！！”劉睿似乎是尖叫似的吼了出來，“你，你跟林菱一個公司？”

“額。。剛才不一直這樣說嗎？”

“你女朋友也跟她一個公司？”

“不然，我讓你叫她乾嘛？”真是沒辦法征服薑朝越的智商了。如果他跟他前女友一個公司，乾嘛還要在樓下等她？？？！！！

坐在旁邊的林菱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麼了。也罷了，隨他去吧，隻要不說他在追求她就行。不過還好，這點他還是清楚的。因為他還沒搞清楚這男的跟林菱的關係。

“那天。。那天。我休班！對。休班！”

“不是好幾個月都不理你嗎？”

“啊？好幾個月啊。。啊對啊！就是好幾個月。我出。出差了。嗯對。是這樣。”

“你出差她還要生你氣嗎？”劉睿跟個孩子一樣的窮追不舍。

“劉睿，我好像，頭有點痛，我們還是回去吧。”林菱實在受不了他們倆的對話了，真不知道劉睿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屌絲。隻好草草收場，快點把劉睿和薑朝越分開。不然不知道以後還得出什麼事兒。

“兄弟，聊得這麼來，不如留個聯係方式吧！”床上的薑朝越壞笑著跟劉睿要手機號，走在前麵的林菱似乎要瘋掉了。

“你確定你們聊得來？？”

“遇見就是緣分，得了哥們，來吧！”劉睿又走了回去，把手機號留給了薑朝越。然後笑了笑就離開了。

林菱轉過頭去惡狠狠的看著薑朝越，做了個口勢，意思是說：“敢聯係你試試！”

薑朝越也淘氣，立馬把電話打了過去，一個門外，一個門內。就那麼悠哉的打起電話來了。被劉睿扶著回去的林菱真是要氣個半死。回到自己的病房後，她連忙發了個短信給薑朝越。

“我們隻是同事，什麼都彆問劉睿，什麼都彆跟劉睿說。算我求你。”

薑朝越看完之後，心裡一酸，最後四個字“算我求你”讓她感覺，劉睿對與林菱來說並不是一般的人，林菱可能想隱瞞他什麼，但他畢竟是不知道的，因為，林菱從沒有讓他往她內心伸出走過。但他可以確定的是，他會幫林菱，保守她想保守的秘密，就算他不知道。

幾天的住院時間過的還算順利，林菱和薑朝越一直在撒謊，但還好，劉睿並不知道林菱還單身。林菱和薑朝越同一天出院。林菱拜托劉睿把媽媽送回家去，說自己忙完這段時間會回家看，謝謝劉睿的照顧。劉睿聽了卻很不開心，覺得林菱太見外了。

分彆之前，林菱叫住了劉睿。

“天使。”

“原來你還是會這樣叫我。”

“我這樣叫你，想問你，跟許葉怎麼樣了？”

“好好照顧自己，彆再受傷了。我先送阿姨回家。”顯然劉睿一直在避諱著林菱的這個話題，林菱也看的出來他不想回答，也就不再問了。但失落還是有的，他不想劉睿一直單著，這樣自己也不會好受。

劉睿走後，林菱和薑朝越的生活又恢複了平靜，不同的是，林菱不會再去無故的生薑朝越的氣了，反而對他越來越好，也不是多麼多麼好，至少，因為知道他會雨天關節痛，所以隻要一到雨天，林菱都會跑去薑朝越的家照顧他，雖然薑朝越很不希望林菱看到自己的狼狽模樣，但是林菱還是一直堅持去照顧他，說什麼往醫院跑太麻煩，其實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怕他再出什麼事兒。

有了林菱的照顧，李子高的病也漸漸有了好轉，雖然還是一樣的痛，但是因為有了林菱在身邊，就會好很多。畢竟心是幸福的。

“嘿，薑朝越。你真的不打算娶我？”

“就那麼想嫁給我嗎？”

“我覺得對於男人來說，不娶我就是損失。”

“那讓我一直損失好了，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喂！你到底多不想娶我？我這麼照顧你，你不感動啊？”

“感動啊。”

“那為什麼不娶我？”

“你能找到更好的。”

“閉嘴吧你！我算是知道了。我就是不好，所以你們才會都不要我，都把我往彆人身上推，說什麼找到更好的，祝我幸福。真是受夠了。我就不信，我要是真的優秀，你們舍得把我給彆人？你好到哪兒去了你。真是。”

“都把你往彆人身上推？還有誰？”

“混蛋。”

“他們大概也有難言的苦衷吧。”

“也？嗯。他們有苦衷我相信，你這意思是，你也有啊？”

“額。我。沒有。”

“那你說個屁。唉。偷偷告訴我，是不是有黑社會老大看上我了，你不敢接近，怕被打死？快承認吧，我不會生氣的。”林菱淘氣的問。

“做夢吧你！真以為自己是朵花兒了。”

“討厭。但是，實話實說，直到現在，我都沒完全看透你。”

“我隻知道你是個好姑娘，你的什麼故事我都不知道。你不也一樣。我們彼此彼此。”

林菱忽然沉默了，許久。又古靈精怪了起來。

“嘿，要不我們交換好了~”

“交換？”

“嗯。我跟你說我的故事，你讓我了解你。”

“這聽起來是個好主意。不過。你以前跟彆人交換過嗎？”

“嗯。劉睿第一個跟我提出交換的。”

“交換的愉快嗎？”

“我很愉快。”

“他呢？”

“我什麼都沒跟他說，因為我不想。不過後來，我回國之後，我們才把所有的秘密發現了。”

“那我為什麼要跟你玩。耍賴一時，耍賴一世啊！”

“好啊。那你如果不相信我。我們就不要交換了好了。這樣，就這樣一直互相不了解。也做不了多好的朋友。”

“乾嘛一直這樣咄咄逼人？”

“用詞準確點好嗎？我有嗎？”

“也不對，你覺得我還有什麼秘密可以交換嗎？我的故事不是跟你講過了嗎？”

“你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你到現在都沒告訴我你是做什麼的。真覺得自己做的天衣無縫嗎？那天在醫院，劉睿還沒認出你，我們隻一味的撒謊說我們是同事。你一個人，瘋了似的喊門口那個，那麼氣憤的問他，是不是告訴了我你的公司，你連問了兩遍，你以為我是個傻瓜都不會察覺嗎？到底是什麼公司這麼見不得人？還是根本沒有公司，隻是做什麼惡心的勾當交易？”林菱看來是真的生氣了。這麼久，她一直都不曾聽薑朝越告訴她他是做什麼的，為什麼這麼有錢。林菱隻能想歪了，以為他或許真是個販賣毒品之類的渣人。

一旁的薑朝越失落的很，也冤枉的很。他不是特意隱瞞自己的職業，其實沒什麼見不得人的。隻是，他自己經營的公司，因為一直很謙和，員工們跟他的關係都還不錯，也都知道他身子骨不好，也常常就有些刺耳的流言說他可能會活不久了。這樣的話，隨便打聽公司的一個人都可能會這樣說。他不想讓她聽見這樣的話，所以一直瞞著她，不肯告訴她。她因為不知情，所以一直不能理解。

“我爸以前開了家公司。。”林菱開始自言自語的說起了自己的故事。而薑朝越卻連忙打斷她，“林菱，不要說。我。。並沒有打算跟你說我的。。。”

“後來因為公司資金周轉不開，工人工資沒有發下去，有一個工人又因為聽信了讒言，一怒竟殺死了我爸。”

“林菱。。。”薑朝越想讓林菱停下，卻又忍不住去聽林菱的故事。林菱也沒有管他，隻顧著繼續說自己的。

“後來，我媽一個人撐起了那麼大的公司。也很少能照顧我。那時候我在高中讀書，因為爸爸的死，對我的影響很大，我的性格有些孤僻，但也不是不合群，因為一直有點高傲的小氣質，大家也都敬我幾分，所以過的一直都還算平淡。直到後來，，轉來了一個新生，女孩兒，長得挺可愛的，剛來因為人脈不廣，所以總會有人欺負，其中有一個，叫做左冷晨。某天，左冷晨當著很多同學的麵打了林菱，說她勾引她男朋友，其實不是這樣，左冷晨根本不愛她的所謂男朋友，隻是想讓自己變得強勢，就去欺負林菱，想惹一個人注意。那人便是李子高，我的初戀。果然，她的願望達成，那天從不願意多管左冷晨的事兒的李子高，把季唯，就是新生，從左冷晨手裡帶走了。而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那麼著魔似得，跟在李子高的身後，聽他跟季唯的談話。或許是那一秒，我愛上他的吧，但是我一直也不願意承認。同樣愛著他的，還有季唯。我為了可以接近李子高，就跟季唯做了好朋友，有我在季唯身邊，也不會有人敢欺負他。就這樣，我慢慢跟李子高有了交集。沒想到後來，左冷晨找到了季唯。跟她說，，希望她能跟李子高在一起。”

“利用？”

“她對李子高是真心的。因為之前不久，左冷晨的男朋友離開她逃跑了，因為年齡也不大，就懷了孕，不知該怎麼辦，就逃跑了，因為負罪感太重，他求李子高幫忙照顧左冷晨，李子高跟他是好哥們。李子高也很用心的對左冷晨好。久而久之，左冷晨也就愛上了他，可為了不連累他，最後還是選擇結束這段感情，讓李子高去追求新的愛情。直到後來遇見了季唯，她覺得，季唯會是那個女生。”

“季唯同意了嗎？”

“沒有。他覺得自己配不上。時間慢慢過去，我漸漸發現自己是真的愛上了李子高，本來想要主動的，想讓季唯放棄，沒想到，我還沒開口，季唯就先說了。說她不會跟他在一起，要我跟他在一起。頓時我就覺得自己太自私了，也就想放棄了。那又是許久之後，李子高送她回家才發現了那個秘密。季唯的父親，就是殺死我父親的凶手，因為要照顧季唯，他不得不逃逸。而也就是那個晚上，季唯的父親自殺了。”

“為什麼忽然自殺？”

“因為這個秘密是李子高發現的。”

“這有什麼關係嗎？”

“因為那人是李子高。第二天，季唯就找到了我，去了一個我們都喜歡的海邊。她告訴了我，她的父親，是殺死我父親的凶手。還說。。。他父親知道季唯跟我相處的不錯之後，一個勁兒的讓季唯離開她喜歡的男生，讓給我。因為負罪感。季唯是個懂事的孩子，自然也就答應了。所以才有後來。因為沒辦法接受這個事實，一時間還沒緩過神來，坐在地下，沒流淚卻丟了魂兒似的。那一刻，季唯跳海了。而也就是那一瞬間，耳邊響亮的想起了季唯的名字，李子高跳了下去，想要救季唯。但失敗了。季唯離開了。”說到這，林菱忍不住的哭了起來。薑朝越因為心疼她哭，就叫她不要繼續講了，可她不聽，還一直繼續。

“李子高後來莫名其妙的跟我說，累了就讓自己休息一類的話，我起初不知道怎麼了。後來才知道的。李子高其實也早就喜歡我，但是因為一些事，他沒辦法麵對，就不敢追我。後來不知道為什麼鼓起了勇氣，我們幸福的在一起了。再後來，，，媽媽賣掉了爸爸的公司，說要帶我回老家，我雖然沒有同意，但還是心疼媽媽，也就同意了。告訴李子高之後，他卻移情彆戀了。我當時真是恨他要死，可回家的路上，媽媽卻告訴我，害死爸爸的，不是季唯的爸爸，季唯的爸爸，隻是被李子高的爸爸，利用了，是子高的爸爸，間接害死了我的爸爸。我當然也難以接受這個事實，所以也就明白李子高的苦了。但是，還是沒辦法原諒，所以，恨還是一直有的，他讓我愛上，卻又把我狠狠拋棄，既然早知道後來不會一直在一起，乾嘛當初要鼓起勇氣。心底裡也有對季唯的愧疚。但人死不能複生。”

“那劉睿是你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