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吃了飯出來，兩人隨便逛了逛，這才發現，街上一片過節的氣氛，原來聖誕節就要來了！

林斯涵今日興致很好，看到服裝店，都會跑進去看看。看到喜歡的衣服也會在店員熱情的招呼中試一試，但每次看到定價就會伸伸舌頭，將衣服放回原地。

向縱很有耐心的跟在後麵，見林斯涵隻是試衣服並不買，不由出聲問道：“怎麼不買？”

林斯涵手上正拿著一件衣服在身上比劃，這是一件藏青色的風衣，很襯林斯涵的皮膚。

店員笑眯眯的走上來道：“這件衣服很顯身材，美女身材好，皮膚也好，穿這件衣服再合適不過了！”

林斯涵不置可否，轉過身來麵對向縱道：“好看嗎？”

向縱點了點頭：“好看！”

林斯涵嘿嘿嘿的笑著，悄悄的轉過身，故技重施的看了一下定價，接近四位數的定價嚇了她一跳。林斯涵調整了一下表情，對店員道：“這件衣服你們還有其他顏色嗎？”

店員禮貌的道：“對不起，美女，我們這裡這件衣服隻有這一個色。我覺得這個色就很適合你了。”

林斯涵笑笑，遺憾的道：“那可真不巧，麻煩你收一下，我再看看吧！”

出了店門，林斯涵的臉就垮了下來：“怎麼都那麼貴啊！”

“你喜歡。”向縱用的是肯定的語氣，林斯涵出來的時候，還回頭看了好幾眼。她是真喜歡這件衣服，但那個價格，把她賣了也付不起。

“是啦，你們家又沒發我工資，我哪裡有錢買。”林斯涵開玩笑道：“走了走了，不然李嬸又要打電話來問了！”

回去的時候，林斯涵堅持要待向縱坐公交，說是體驗一下平民的生活。大雪天氣，公交車姍姍來遲，向縱上車的時候，留意了一下這條路的名字，還被林斯涵在前麵催了好幾下。

林斯涵最近極少見到林思歸，倒是保持著一星期三次的頻率跟齊棋偶遇。晚上臥談的時候，林斯涵把這件事當奇聞說了，於麗和張晴晴一致認為這個人對她心懷不軌，隻有鄭歡，意外的沒有說話。

林斯涵剛要逗她說話，張晴晴就岔開了話題。

“這人一不要臉，可真無敵啊！”

於麗道：“你又怎麼了？”

張晴晴道：“才不是我怎麼了，方爽的事聽說了嗎，最近她在瘋狂的追求藝術學院的院草呢，一個女生，天天跑到人家男生宿舍裡，連宿管都看不上眼了，說要是再來就請班主任。真可樂啊！”

於麗嗤道：“少了這種人，茶餘飯後要怎麼辦？”

“是啊，沒了她還真是少了很多樂趣！”

因著林斯涵和方爽的關係不好，她們整個宿舍都看不慣方爽。其實也不全是因為林斯涵，方爽自己平時做的事情就很難讓人喜歡，這才入學半年，院裡就有人說她跟學院領導走得近怎麼怎麼地，反正說的很不好聽，

林斯涵雖說很不喜歡她，但她倒不傳她這些話，聽聽就是了。

“那院草是有女朋友的，還是一個院的，藝術學院都不是省油的的燈，你們看著吧，方爽很快就有好果子吃了。”張晴晴仿佛預言師一般的道。

“彆光顧著說彆人的事了，阿歡，你跟林學長發展的怎麼樣了？”

今天鄭歡出其的沉默，聞言也隻是淡淡的道：“什麼怎麼樣，我們又沒怎麼樣。”

“你今日怎麼了，受了誰的氣了，這麼陰陽怪氣的。”

張晴晴接道：“還能有誰，肯定就是林妹妹的哥哥了，除了他，彆人誰有能耐給她氣受啊！”

鄭歡並沒有反駁，這時候，沉默就相當於默認。

林斯涵有點憂慮，鄭歡看起來是一頭熱，林思歸完全沒有那個意思。連她這個局外人都看出來了，沒道理鄭歡自己看不出來吧！

鄭歡把臉悶在被子裡，悶悶的道：“睡覺吧，你們精神怎麼那麼好！”

以前說話最多的總是她，今日她反倒說起彆人來了。林斯涵更加確定了，八成是林思歸那邊真的出了什麼事，也許是他對鄭歡說了什麼。想的多了，林斯涵反而睡不著了，在床上躺了半天，憋不住尿，隻好披了件衣服，戰戰兢兢的去上廁所。

她的床和鄭歡的床是連著的，鄭歡的頭就在她狡辯，林斯涵上完廁所回來，急忙爬進被子裡，剛想鑽進被子裡，突然頓住了。鄭歡的腦袋露在外麵，臉朝著過道。林斯涵清晰的看到，她正在流淚！

她吃了一驚，最開始的反應是鄭歡家裡出了什麼事情，怕吵著已經入睡的張晴晴和於麗，林斯涵壓低聲音道：“阿歡，你怎麼了？”

鄭歡隻是無聲的掉眼淚，在安靜的宿舍的裡，林斯涵嚇得汗都冒出來了。

“阿歡，有什麼事你跟我說，好不好，彆悶在心裡。”

一直以來，鄭歡充當的都是一個沒心沒肺的角色，林斯涵一點都不否認她很照顧自己。鄭歡是個熱心腸，她樂觀開朗，永遠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但這樣的人一旦傷心，那也必定是痛徹心扉的。

林斯涵坐在床腳，呆呆的陪著鄭歡掉眼淚。

鄭歡抬起頭，突然衝她說了一句：“林學長說他心裡有人，他不可能接受我！”

林斯涵困惑道：“心裡有人？袁靜？”

鄭歡雖然很難過，也差點被林斯涵逗笑了：“袁靜跟林學長隻是學生會的，他們倆沒關係。”

“哪還有誰？”林斯涵挖空心思想了一下林思歸身邊的女生，貌似哥跟她們都是很正常的男女關係。要說親密一點，可能鄭歡比她們當中任何一個都更接近林思歸。

鄭歡抽了抽鼻子，剛哭過的聲音有一點嘶啞：“上次我們在貓兒巷被打的那次你還記得嗎？”

“記得。”林斯涵長到這麼大，一直都非常健康和平穩，那件事情可以說是她生命中的大事了，所以，估計她一時半會還忘不了。

鄭歡幽幽道：“他是為一個女生挨打的，那個女的叫寧心。”

林斯涵一頭霧水，怎麼又扯出一個寧心來。

“寧心是林學長上次拉讚助時那家公司老板的女兒，年紀跟我們差不多，我見過一麵，長得很好看。”鄭歡頓了頓，聲音非常低沉：“我想，他們是互相喜歡的。寧心本來有個男朋友，就是上次叫人打我們的那個領頭的男的，見到林學長後，她就把男的甩了。那個男生氣不過，叫了一群人來揍我們。後麵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林斯涵無言，她哥這算不算是命犯桃花，聽著這故事怎麼那麼像八點檔肥皂劇。出於對好友的關心，林斯涵還是問道：“我哥親口跟你說了嗎？”

鄭歡不知道從哪裡扯了一截紙來，擤了擤鼻涕，這才道：“沒有明確說是她，但這不是明擺著的了嗎？對於我來說，不管是誰，隻要不是我，結局都是一樣。”

林斯涵沉默，她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鄭歡，說“天涯何處無芳草”，好像不太厚道。或者讓她繼續，再接再厲，誰都不知道林思歸心裡是怎麼想的，也許道最後林思歸還是沒有接受鄭歡，那不是白白耽誤了嗎？

鄭歡看著林斯涵為難的樣子，反倒笑了起來：“我鄭歡是那麼容易放棄的嗎，絕不，你哥肯定是我的，你就等著叫我嫂子吧！傻子，你怎麼不蓋被子在外麵傻坐著，沒把你凍傻吧，還不快進來！”

林斯涵整個身子都已經被凍冰了，毫不客氣的鑽進鄭歡熱乎乎的被窩裡：“嘿嘿嘿，人家不是擔心你嘛！”

黑夜裡，兩人頭靠著頭，親密的說著悄悄話。

林斯涵決定跟林思歸好好談一談，就當幫好姐妹一個忙了。隻是她這邊還沒見到林思歸，那邊就又碰上齊棋了。

齊棋見到她很開心，但說出來的話卻讓林斯涵沒那麼開心了。

“看電影？”林斯涵重複了一遍。

齊棋依舊興奮道：“是啊，聽說是新上映的大片呢！”

“我們倆？看電影？”林斯涵艱澀的問出這句話。

齊棋愣了愣，呆呆的道：“我有三張電影票的。”

林斯涵籲了口氣，早說嘛，虛驚一場：“那另外一個人是誰？”

“隨便你，你約一個好朋友一起出來看吧！”

林斯涵想了想，於麗忙，張晴晴懶，這個朋友隻可能是鄭歡：“我倒是有個合適的朋友，隻是不知道她有沒有空，我問問她。”

林斯涵簡單的在電話裡跟鄭歡說了一下，鄭歡沒有猶豫的道：“有人請看電影為什麼不去！”

掛了電話後，林斯涵衝齊棋晃了晃手機，說了句“搞定”。齊棋猶豫的問道：“是鄭歡嗎？”

林斯涵下意識道：“是啊！”突然想起齊棋怎麼知道鄭歡，齊棋似乎猜到了她想什麼，在她開口前解釋道：“你以前跟我提過，你說她是你最好的朋友。”

有嗎？林斯涵疑惑的想，她什麼時候會跟齊棋說這些話了！不過隻疑惑了一下，她就丟開了手，肯定是自己說的了，不然齊棋怎麼會知道鄭歡。

當天晚上，林斯涵和鄭歡是提前到的電影院門口，兩人把爆米花都買好了，林斯涵接到齊棋的電話，對方在那邊苦哈哈的說，突然有點急事，來不了了。

鄭歡抱著爆米花，隨口問了句：“誰啊，你有哪個朋友是我不認識的？”

“也不很熟啦，隻見過幾麵而已。”

鄭歡睜大眼睛：“見過幾麵就約看電影了，涵兒，你厲害！”

林斯涵百口莫辯，索性就笑笑，沒說什麼。

而這邊，齊棋掛了電話後，才發現捏著手機的右手一手心都是汗，他苦笑一聲，往後倒在床上，在心裡對自己說，齊棋，你無藥可救了！

林斯涵在電影院裡將手機調成了靜音，等到電影放完，掏出手機一看，三個未接來電，一個是家裡的，還有一個是向縱的。家裡那個不管了，現在都十點半了，父母肯定早就睡了。林斯涵給向縱撥過去，隻響了兩聲那邊就起來了。

“你找我？”林斯涵將圍巾拉下去了一點，免得說話含糊不清。

向縱輕輕嗯了一聲。

“24日，我過來找你。”林斯涵還沒反應過來，向縱就飛快的把電話掛了，徒留她對著手機裡的忙莫名其妙，向縱為什麼要過來找她？

12月24日，聖誕前夕，是傳說中的平安夜。林斯涵回去查了日曆才發現還有這麼一個節日，但那天是星期四，向縱要上課，如果要過來，應該也是晚上。林斯涵想了想，自己那天晚上好像沒什麼事，不用上課，可以空閒下來，專心接待向小少爺。

這兩日，為了迎接那個什麼平安夜，超市裡的蘋果都貴了好幾倍。

鄭歡早早的拉了林斯涵去挑選蘋果，要大，要紅，要看著好看，還要包裝，不用說，肯定是給林思歸的了。

“涵兒，你不買？”鄭歡詫異的望著站在旁邊百無聊賴的林斯涵。

“我買了也不知道送給誰。”

鄭歡道：“你那個學生不是要過來找你嗎，你就不給人家一個？”

林斯涵想了想道：“從來沒見過他吃蘋果，他好像不喜歡吃。”

鄭歡恨鐵不成鋼：“誰說一定要喜歡吃蘋果才能送，不過是取個平安的意思。”

林斯涵哦了一聲，雖然還是懵懂，但也不自覺的孫下去開始挑蘋果。付錢的時候，林斯涵那叫一個肉疼啊，這蘋果是金子堆出來的嗎，一個居然要十多塊錢。鄭歡看著林斯涵一臉肉疼的樣子，搖搖頭。

12月24日這天，林斯涵照常上課，下午的時候，林思歸來了她們教室一趟，給了她一個大大的蘋果。林斯涵見他眼睛下麵有一個大大的黑眼圈，關心的道：“哥，你最近很忙嗎？”

林思歸愣了一下，笑道：“不忙，為什麼這麼問？”

“你的黑眼圈都可以跟國寶媲美了！”

林思歸摸摸她的腦袋，笑容溫暖的道：“傻丫頭！”

“哥，你彆太累了，有人會心疼的。”

“誰啊，你嗎？如果是這樣的話，哥不介意每天頂著黑眼圈在你麵前出現。”這話半真半假，林斯涵嘻嘻一笑：“我自然是心疼哥的，但我說的不是這個，另外還有人比我更心疼哦！”

聰明如林思歸，早就猜到了林斯涵要說什麼了，也不猜穿，隻當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彆瞎想了，快點進去上課吧，馬上就要響鈴了！”

林斯涵撇嘴道：“你的教室在那邊都不急，還催我，我也不急。”

林思歸無奈的笑笑：“我是過來上自習的，你要跟我比嗎？”

吐吐舌頭，林斯涵拉拉林思歸的衣服，討好的道：“哥哥今天有沒有被哪個美女約出去？”

“斯涵要約我嗎，歡迎至極！”林思歸的眼神如一潭深不見底的泉水。

“不是我啦，是阿歡，”林斯涵小心翼翼的看著林思歸，見他臉上沒什麼表情，不像生氣的樣子，於是壯著膽子道：“哥，你就給阿歡一個機會好嗎？”

林思歸靜靜的看著她：“你希望我跟鄭歡在一起？”

林斯涵忙搖手：“我知道個有自己的打算，不過，哥哥如果你要找女朋友的話，能不能第一個考慮阿歡？”

不知道為什麼，林思歸的眼神讓林斯涵害怕，他什麼都不說，但就那樣看著她，目光裡透出一股濃重的猶豫。

“哥，我不是要讓你為難，我隻是，隻是……”

“斯涵，”林思歸突然叫了一聲她的名字：“我心裡有人了！”

“是寧心？”

林思歸沉聲道：“不，不是她。”

林斯涵訕訕道：“哦！”

林思歸認真的看著她：“我喜歡她很久了，不管她喜歡不喜歡我，我一定要親口跟她說，我喜歡你！”

林斯涵有點呆，林思歸看他的眼神非常專注，一瞬間她產生了這個你其實是她的錯覺。

她咽了咽口水，後退一步道：“那祝哥哥成功！”

說完，匆匆往教室裡走。身後傳來林思歸的聲音：“你希望我成功嗎？”

林斯涵屏住了呼吸，勉強笑道：“我自然是希望哥哥成功的！”

林斯涵被林思歸的話弄的心神不寧，以至於下午見到向縱的時候，臉色也是非常不好。

“你生病了？”向縱一見她就皺眉。

“瞎說，你這是咒我！”林斯涵見到向縱就恢複了張牙舞爪的模樣。向縱今天穿了一件長羽絨服，後麵有個白色的帽子，看起來非常可愛。林斯涵笑他裝嫩，向縱隻是瞄了她一眼，並不說話。

兩人站在校門口，林斯涵不住的跺腳。

“你怎麼過來的？劉叔呢？”

向縱指了指不遠處，林斯涵看到劉叔把車停得老遠，不由好笑：“停那麼遠乾嘛？吹風很 好玩啊，話說你今天過來是不是有什麼好消息告訴我！”

向縱道：“跟我來！”

“要去哪裡，我可冷死了，哪都不去，有話就在這裡說！”林斯涵誓死不願再多走一步。

向縱耐心的道：“車上有東西，你跟我來！”

林斯涵好奇，什麼東西啊，還搞得這麼神秘！

天漸漸黑下來，校門口亮起了路燈，林斯涵跟在向縱後麵，一步一步的往車子那邊走過去。林斯涵走的慢，短短的幾步路，向縱還要回頭等她。

林斯涵為自己找借口：“我穿的比你多，所以走得慢！”後來發現這話又不對，因為她穿得多還拱肩縮背，人家向縱就沒有這樣，隻好閉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