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反目成仇

石新宇見王曉麗再度沉默不語，不禁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忽然聽到她說：“來黑山宮殿這裡久，都沒看過這裡是長什麼樣子的，新宇你要去看一下嗎？”

新宇點了點頭，說：“也是，我也曾來過數次，隻是每次都是斬殺躲藏在這裡的妖物，還從未試過去彆的地方，我們一起去看看？”

王曉麗高興地拉著他的手，說：“走吧。”

兩人從正殿走了出去，王曉麗帶著他來到之前兩人曾經來過的煉丹房，房內的煉丹爐熊熊烈火依然燃燒著，王曉麗就覺得很奇怪了，自己離開這裡都差不多兩個多月了，怎麼這火還能燒的這麼旺盛呢。

石新宇上次沒有進來這裡，這次進來了也好奇地左看右看，當他看到煉丹爐上麵放著一個小盒子時，便開口說：“麗麗，你看看這裡，有一個小盒子。”

“什麼？還有一個小盒子？”王曉麗心裡更是疑惑，那方形的小鼎不是被自己拿去了嗎？怎麼還有一個，這煉丹爐難道能有再生功能？她湊近一看，果然看到同一個位置上麵，擺放著同一個小鼎，她剛要伸手去取下來，卻被石新宇阻止了。

“這火燒的如此旺盛，麗麗小心彆燙著了。”

王曉麗笑了笑，把手縮了回來，心裡想，他還不知道自己之前曾在中間拿過一次小鼎呢，隻是這次不知道是誰又在這裡煉丹了。莫非是附近的山頭的妖魔鬼怪見此地無人，便過來提煉丹藥？

石新宇走出了煉丹房，在外邊撿來了兩條樹枝，正想用兩根樹枝夾那小鼎過來，王曉麗早已小手一伸，五指一張，便將那小鼎吸在手中，卻發現滾燙無比，連忙往地上一丟，喊了聲：“燙死我了。”

石新宇馬上丟了樹枝跑了過來，一邊視察她手掌的燙傷程度一邊說：“我都說了嘛，你怎麼就如此不聽話呢。”

王曉麗吐吐舌頭，體內白玉台寒氣逼了出來，彌漫於掌心之內，隻消片刻，紅腫便消失得無影無蹤。石新宇知道她用飛天遁地魔功治療，也不多說什麼，轉身就想撿起地上的小鼎，忽然一條鬼手從地上伸了出來，一手就抓住了那小鼎，想要帶進地底。

石新宇反應神速，五指一張，已經將那鬼爪捉著，並用力往上拉。王曉麗一看，也連忙跑過來搭上一把手，想把那鬼爪的主人拉上地麵。

遇鬼見妖，這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了，王曉麗隻當是好玩的事，一邊拉還一邊喊加油，石新宇聽得眉頭連皺，卻在心底發笑。

撕扯之中，鬼手卻哢嚓一聲斷掉了，半截手臂被拉上了地麵，手裡還緊緊抓住那小小的方鼎，石新宇左弄右弄硬是拿不出來，王曉麗一手搶了過去，又曆史重演大戰食屍鬼王的那一幕，將那鬼爪一隻隻的掰斷才將小鼎拿了出來。

兩人將小鼎打開一看，卻見裡麵一顆拇指大的紅色藥丸，而且味道奇臭，片刻就整間煉丹房都充滿了臭味。

王曉麗捏著鼻子說：“這是什麼哇，是大糞做的嗎？怎麼這麼醜啊。”

石新宇用兩隻手指拿起來，細細地看了一下，然後說：“不是大糞做的，而是腐屍的心脈做。”

“腐屍的心？”王曉麗湊上去看了看，隻見那丹藥上麵布滿了紅筋，一股臭味撲過來，她連忙又躲得遠遠的，然後說：“誰這麼無聊啊，居然那腐屍的心脈來煉丹。”

石新宇皺著眉頭，把那丹藥重新放回小鼎上，然後合上蓋子，說：“以前曾聽說如果一隻鬼王要複活，就要用九百九十九顆腐屍上的心脈來煉一顆丹藥，隻要吃了，就算被砍殺之後埋藏千年於地底也能複活過來，而且魔功修為無人能及。究竟是誰在煉這種丹藥，又有何用處？”

王曉麗捏著鼻子說：“管它是人還是妖煉呢，你沒看到剛才有隻鬼爪在搶麼？那肯定不是好東西，我們毀了它就是了。”

石新宇搖了搖頭，說道：“這丹藥聚集了九百九十九顆腐屍的心脈，毀掉的話就會有九百九十九隻怨靈來到這世界上，隻有將之裝到瓶子裡，蓋上蜀山的封印沉到萬妖湖，隻要經過九百九十九天才能將它毀掉。”

“額，這也太麻煩了。”盒子被蓋上，臭味被收起來，王曉麗也放下了手，她說：“要不我們進地底之下，看看那鬼爪的主人不就知道是誰了嗎？”石新宇一拍大腿，說：“對啊，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麗麗你真是太聰明了。”王曉麗抿嘴一笑，說道：“少在這裡拍馬屁了，我們快點。”說完，拉著石新宇就遁入了地底，地麵之下根本沒有光線，可是在王曉麗的眼中，晚上跟白晝並無兩樣，她在前，石新宇在後，往前開路不遠，就看到前麵居然出現了一條通道，王曉麗咦了一聲，低聲說道：“前麵有古怪，我先上去看看，你跟在我的身後。”

地底之下全憑王曉麗的魔功，石新宇也不逞強，點點頭，跟在王曉麗的身後。王曉麗身形很快，早已竄進了通道之內。可是這通道似乎看不到儘頭，兩人加快腳步前行，狹窄的通道也不能施展輕功，兩人隻能步行，大約過了半個時辰才看到儘頭居然有石梯。石梯往地麵上通去，兩人躡手躡腳地沿著石梯向上爬，爬到一半忽然聽到有人說：“你不是說這裡是通往黑山老妖的黑山宮殿嗎？怎麼沒看到那白玉台和飛天遁地魔功秘籍？”又聽到另一人說：“方向是對的，隻是到了黑山老妖的煉丹爐。”

“煉丹爐正在煉丹，我們挖到這裡有何用處，當然要先找到練功用的白玉台還有飛天遁地魔功秘籍，才能完成師傅的吩咐啊。”又有另一個人如此說道。

石新宇聽得連連皺眉，這不是仙劍山的兩名弟子江海和寧少敏嗎？他們怎麼會在這裡。是想偷飛天遁地魔功秘籍嗎？兩人正想再走前一點點看看，背後卻傳來了沙沙的聲音，兩人回頭一看，之間一隻身長足有三尺的九足蜈蚣正在通道向著他們這邊爬過來，來到兩人麵前時，上半身豎了起來，嘴角邊的一對大鋼鉗哢嚓哢嚓地一下一下響著。王曉麗剛想一掌將它拍死，頭頂之上已經響起了腳步聲，並聽到有人叫了一聲：“誰。”石新宇拉著王曉麗，跳上了地麵，他倒想看看，這兩人到底在乾什麼。那蜈蚣見兩人上了地麵，也跟著爬了上去，九條腿行動快如閃電，一下就來到兩人的身邊，舉起兩隻大鋼鉗對著石新宇鉗了過去。石新宇毫不含糊，一個箭步跳上前來，左右開弓，兩指連彈，匡匡兩聲就將一對巨鉗彈開而去，然後飛起一腳，踢九足蜈蚣的獠牙之上，蹦的一聲，獠牙應聲而斷，那九足蜈蚣吃痛，身子迅速向後退去，退回了洞裡。

仙劍弟子江海跟寧少敏見到石新宇突然出現，也感到驚訝萬分，想要轉身離開，王曉麗早已大步上前，藕臂一伸擋住兩人的去路。“怎麼，想去哪裡呀，見到大師兄還不行禮？”

江海麵上一紅，走到石新宇身邊抱拳道：“見過大師兄。”石新宇黑著臉，沉聲問道：“你們兩個在此地做什麼？”

江海咿咿哦哦半天說不出話來，寧少敏忍不住走上前來，下巴一抬，驕傲地說道：“是大師傅叫我們來的。”

“大師傅？是嶽步全嗎？”王曉麗問石新宇。

石新宇點了點頭，又問兩人：“派你們來所為何事？為何要挖地道？”寧少敏看了一眼王曉麗，咬咬牙，說道：“師傅說此妖女將師兄你迷惑本性，而且即將練成飛天遁地魔功十重天，叫我們將秘籍偷來，到時師傅會親自來收拾她，將師兄你帶回蜀山好好教導。”

王曉麗不聽還好，一聽就立即火大起來，她陰沉地說道：“什麼，偷秘籍是嶽步全叫你們來偷的嗎？還想把白玉台也偷去？真是天真。”說完，就想動手將這兩人教訓一番。

石新宇連忙拉著她，畢竟這兩人都是自己的師兄弟，動起手來自己也為難，不知道幫誰，王曉麗自然知道他心中所想，也收起了手掌，憤憤地站到邊上，殺人的眼神怒視兩人。石新宇還想說些什麼時，忽然一聲破空的劍嘯之聲傳來，一柄寶劍淩空而至，直取石新宇的胸口。

石新宇大吃一驚，側身躲避，寶劍卻又調了個頭，繼續刺殺。

禦劍行刺，隻見劍不見人，乃是有人遠在可視範圍之外，利用內功修為控製寶劍的行刺路線，如此深厚的功力，除了莫銘和莫愁兩大長老之外，就剩師傅一人，師傅不可能對自己下如此重的殺著，莫非是莫銘和莫愁其中一人？

石新宇不禁大急，他一邊閃避一邊高聲叫道：“莫長老，是我石新宇啊，為何追殺我。”他的聲音傳出老遠，卻得不到任何回應。江海跟寧少敏兩人見狀，也急忙退開幾丈，深恐刀劍無眼會殃及池魚。那寶劍似乎長了眼睛一樣，哪裡也沒去，就追著石新宇來殺，石新宇左閃右避，想出手將寶劍擊落，卻又怕讓長老丟儘顏麵。無奈之下隻得縱身跳來跳去，隻守不攻。一不留神，就被寶劍劃傷前胸，衣衫撕裂。

王曉麗當初也沒想到蜀山的人怎麼就起自己的徒弟了，而且聽到石新宇叫什麼莫長老，還以為是那什麼長老在跟他開玩笑，就不大理會。現在一看到石新宇被劃破長衫也不還手，還高叫著自己就是石新宇，她不禁大怒，這人想怎麼樣，新宇哥哥都說了是自己了，怎麼還一直用劍來刺他。

她右腳一點地，身子瞬間飛了過去，伸手往正在追著石新宇的劍身上一抓，正在飛行的劍被抓在了手中還在左右搖擺不停，她冷笑一聲，五指用力一捏，啪的一聲，寶劍立即斷成兩截，一節掉到了地上，可是剩下的半截劍鋒依然追著石新宇的後背而去，她心內一急，飛天遁地魔功九重天爆發出來，地上的半截佩劍陡然嘯的一聲從地而起，直取幾丈之外正在看熱鬨的仙劍弟子江海的胸口。

“奸詐小人再不停手，我就將他刺死。”王曉麗高聲叫道，淩空控製的半截佩劍停留在江海的胸口之處，

可是禦劍之人似乎並沒有聽到她的說話般，依舊將半截短劍追著石新宇。王曉麗不禁怒氣衝天，右手微張，緩緩地往前送進半分，那帶著劍柄的半截短劍刺進了江海的胸口，鮮血外流。“啊”江海大叫一聲，雙手想要握著劍柄拉出來，可是拔了半天那短劍竟然紋絲不動。王曉麗微微一笑，說道：“彆怪我，是你們的那位所謂長老逼我的。”說話間，手掌又再往前推了一點，短劍刺得更加深入。寧少敏在一旁急得滿頭大汗，想幫忙又不知如何下手，看著江海麵如死灰幾近暈厥，他隻得高聲說道：“莫長老，你。。。。。。你快停手，再不停手，他就要死在你的劍下了。”

追著石新宇的寶劍半空之中頓了頓，突然叮的一聲就掉到地上，一個身形飄然而至，石新宇放眼望去，不是莫愁還是誰。

莫愁緩緩從半空降落，水袖往後一拂，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伸出兩指鉗住了此在江海胸口的短劍，往外一拉，鮮血入注激射，然後又出手封住他幾大xue道止了血，才轉過身來，看著王曉麗沉聲說道：“妖女，你果然心狠手辣。”

王曉麗不以為然，嫣然一笑，然後走到石新宇的身邊，看了看他的傷口，見並沒有傷到肌肉，才回過頭來對莫愁說：“彼此彼此，你也不是想要致新宇哥哥死地嗎？你看他都受傷了。”莫愁陰沉著臉，說道：“貧道隻是想給他一個警告，掌門說過，如果他不回蜀山而是追隨於你，貧道就可以代替掌門將他逐出師門，成為敵人。”

石新宇聽了自然大吃一驚，他想不到嶽步全居然有此命令，而且還是叫一名區區長老來執行，他連忙上前抱拳說道：“莫長老，師傅真的這樣說？”

“當然，難道你認為貧道會說謊不行？”

“這。。。。。。”石新宇再度為難起來，本來的想法是想自己竭儘全力讓嶽步全接受王曉麗，自己就能再次帶她上蜀山一起修煉蜀山心法，沒想到師傅卻下了這樣的命令。

莫愁又說：“掌門還說，如果他不回去，就將他就地剿滅，免得日後與你修煉魔功，禍害人間。”

王曉麗依然不驚不咋，不慌不忙，往前走了兩步，忽然說：“如果我不讓他回去，你是不是連我也要一塊殺了？”

“那是當然。”莫愁抬高了下巴，目中無人。

王曉麗微微冷笑，繼而又轉身對石新宇說：“那你要跟他回去嗎？”石新宇心想，既然師傅都這樣說了，就算自己的人回去了，可是心還在王曉麗這裡，那回去又有何用？他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會再回去了，長老你跟師傅說，石新宇今生今世都陪伴麗麗身旁，不再回蜀山。”

“好，很好。哈哈。。。。。。”莫愁忽然放聲長笑，掌門說的果然沒錯，這小子真的被這魔女所迷惑了，連蜀山都不願回去。“既然這樣，那留你還有何用？”說完，莫愁忽然道袍湧動，一股強勁的氣流從袖中流出，卷向石新宇。

石新宇當然不敢大意，身形一閃，避開了，然後一個旋身，抽出背後佩劍，使出蜀山劍法“五嶽尋仙”，五道無影劍氣抖成巨網，罩向了莫愁。莫愁輕蔑地笑了聲，隻是輕輕一撥，就化解了他的劍勢，大袖一揮，雙指往寧少敏背後佩劍上一指，說聲出鞘，佩劍應身衝天而起，可他並沒有禦劍行刺，而是身形晃了兩晃，竟然縱身躍起，伸手一抓，抓住了佩劍的劍柄，半空平行騰飛，竟然使出蜀山劍法的必殺技人劍合一，身化利劍，形成一片劍光，攻擊石新宇的全身。

石新宇倒抽一口冷氣，這莫長老是有多麼的恨我才會使出這一招，難道師傅的命令將我砍殺就是一定要將我剿滅嗎，他竟然不留半點情麵。眼前現實已不容他多想，身形急速往後退去，手中的佩劍使出“屏風九疊雲錦張”，佩劍舞得密不透風，將自己裹在裡麵，隻聽得叮叮當當不斷的兩刃相交的聲音傳來，閃出一片火星。寧少敏早已拿著江海的佩劍衝向了王曉麗，纏著她不讓她前去幫石新宇。

莫愁一邊進攻，一邊冷冷地哼了一聲，說道：“哼，新宇，你彆忘記，你所學的都是你師傅教的，而我的武功也是來自掌門之手，你出上半招我已經知道你下半招如何出手了，彆再白費力氣。你年紀輕輕修為尚淺，我勸你還是乖乖地跟我會蜀山去吧。”石新宇左手拳頭緊握，心想，的確，自己的武功都是師傅所教，而莫長老修煉時間遠比自己長得多，論武功自己是打不過他，可自己既然已離開蜀山，就沒有想過要回去，若要自己丟下王曉麗一人，那是萬萬不可能的事。

他咬緊牙關，奮力抵擋著，莫愁再度冷笑，忽然長劍往上一收，一招登高壯觀天地間，身子騰空，頭朝下，腳朝上，劍鋒旋轉挽出漩渦般的劍花，罩向石新宇的天靈蓋。石新宇身子一矮，往地上一滾，就要滾出劍圈之外，莫愁卻怒喝一聲：“哪裡逃。”劍鋒忽然往左一偏，脫手而出，兩指連點，竟然在半空之中使出飛仙術，鋒利的劍尖刺中石新宇的肩甲，登時鮮血直流。

石新宇忍著劇痛，速速逃離劍的追殺，剛想喘一口氣，莫愁早已降落地麵，再次運氣，控製佩劍向他飛來，快到前麵，卻突然爆開，化為七把佩劍，分攻石新宇身體七大要害。

“七劍下天山？”石新宇心頭一震，這招自己也曾聽師傅講過，隻是他一直都沒有教給自己，現在看到莫愁使出，他當然感到震驚，因為嶽步全說過，這是掌門不傳秘技，除非是掌門親選的入室弟子，否則誰也彆想學到。現在竟然連莫愁這樣一位區區的副鋒長老都能使出來，他能不震驚嗎？難道嶽步全之前對自己所說的一切都是假的？

稍一分神，腰間已經佩劍劃開，衣衫被劃開，拉出一道長長的劍傷，他悶哼一聲，右手一劍隔開另一把刺向咽喉的劍鋒，手臂卻被另一把劍刺中，手中的佩劍拿捏不穩，鐺一聲跌落地麵，整個人眼看就要被七劍下天山撕成碎片。

王曉麗早已察覺到莫愁心中的仇恨，隻是心想他既然能成為長老，而且石新宇也是蜀山掌門的繼承人，應該會手下留情，誰知再看第二眼時，石新宇早已長衫破爛，血跡斑斑，一臉痛苦的表情，而且那七把劍的劍鋒就要將他削成碎片了。王曉麗心內一沉，怒火爆發，好你個蜀山長老，竟然如此對待自己的弟子，虧自己還替他對自己說好話，沒想到竟然如此心狠手辣。她虛晃一招，撇開那個寧少敏，轉身之際水袖早已揚起狂風，卷起地上的碎石襲向正在禦劍的莫愁，人影一閃已到石新宇的身邊，伸手一抄將他搖搖欲墜的身子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