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象牙塔裡的最後時光（三）

小蓮覺得這次回校應該找王旭生談一談，她真不知道畢業以後，大家見麵的機會還有多少？如果可以的話，她會向王旭升表達她的內心。

撥通王旭生的手機，王旭生在電話裡說：“天好熱，我們去校門口冷飲店坐坐。”

他們在附近的一家冷飲店坐下。幾天不見，兩個人相談甚歡，不知情的外人看來，嫣然一對小情侶。小蓮凝望著王旭升，她欲言又止，實在不敢想象一直將她作為紅顏知己的王旭升，聽到她和他表白愛意後，會有著怎樣的驚訝。她不想嚇著他，也不想將他們兩個人的關係變得尷尬起來。

儘管很久沒見，說笑間，小蓮還是看出王旭生有什麼心事，小蓮也不追問什麼，隻是開玩笑說，“馬上要畢業了，上了班，怕是沒有這麼充足的時間享受了。”

王旭生笑笑說：“大家不是一樣在省城嗎？星期天還是可以出來坐坐的啊。”

小蓮狠狠的吸著可樂，抬眼微笑的著看王旭生說：“現在，我就感覺自己很不自由了，你不知道，工作了以後，向老板請假多不容易啊。”

王旭生笑笑說：“你就不要叫苦了，你要知道，現在還有多少人為找不到工作而發愁呢。”

小蓮開玩笑的說道：“真是的，一點也不同情人家。還說呢，昨天晚上，我趕一份材料到半夜兩點，早晨起來照鏡子，感覺自己今天特像熊貓。”

“嗬嗬……，你要是熊貓就好了，國家一級保護動物，什麼也不用愁了。”王旭生打趣道。

“唉，這年頭，做人可真不容易。”小蓮感歎道。她的目光望了望窗外，突然，她想到什麼似的說：“唉，回校一上午，也沒看見舒鬱，不知道她在忙什麼呢？聽說，她沒去那家傳媒公司。”小蓮說話辦事總是快人快語，說著拿出手機開始一邊撥號一邊對王旭升說：“這幾天真是快忙死我了，都把舒鬱忽略了。我給她打個電話，讓她出來和咱們坐坐。”

一聽說舒鬱，王旭升的情緒總會變得不平靜起來，舒鬱，這是一個多麼熟悉又多麼遙遠的名字呢？

這時候，舒鬱一個人正在無精打采的從文體館出來，接到小蓮電話，她高興的向校門外走去。

很快去到冷飲店裡，她的目光努力的掃視過每一排座位，終於，她在靠窗戶的角落裡，望見了小蓮，小蓮正在向她招手，可令她驚訝的是，王旭生也在這裡，她原本以為隻有小蓮一個人呢，這討厭的小蓮，她和王旭升約會吧，怎麼還要她過來做燈泡？她原本要通過眼神向小蓮表達她的不滿，可是，她卻看見王旭升正在對她點頭微笑，舒鬱也同樣回以微笑算是打招呼。

“我的大小姐，你和王旭生在一起，怎麼還叫我來，成心讓我當燈泡啊？”在王旭生起身買冷飲的時候，舒鬱小聲笑罵著對小蓮說道。

“說什麼呢？彆說的跟真的似的，我們可是沒什麼啊。”小蓮拚命解釋，但絲毫掩飾不了她內心中的慌亂與竊喜。

舒鬱笑著說：“開玩笑的，瞧你這副認真樣，倒有點認真了哦，不過我倒是覺得你們倆蠻合適的。”

“真是，狗嘴不吐象牙。”小蓮輕輕的拍了一下舒鬱的後腦勺故作生氣狀。

王旭生回到座位，他望著兩位美女不知道她們在說什麼，卻說得如此開心，他笑著搖了搖頭，將臉轉向舒鬱，問道“聽說你沒與那家傳媒公司簽約？”

舒鬱無奈的點了點頭開玩笑的說，“是啊，不去了，我舍不得離開大家嘛！”

這下被小蓮逮住個機會，她俏皮的尖叫著說道：“恐怕不是舍不得我們，你是舍不得離開鄭興，才留在省城的吧。”

他一語道破了舒鬱的心事，舒鬱卻很大方的笑著，她和鄭興的關係早已經成了公開的秘密，這沒什麼藏著掖著的。於是她說：“至少不全是為了鄭興啊，省城多好，真要離開的話，還是會戀戀不舍。”

王旭生望著舒鬱，看她說起鄭興時的幸福模樣，心中不免有很深的失落感。他聽她說“至少不全是”，已經明白很多了，他肯定她就是為鄭興留下來的。在省城裡，除了他，再沒有任何人能夠使她放棄這麼好的機會。

王旭升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或許隻是聽著麵前這兩位女孩子在談心。他仔細的凝視著舒鬱，她臉頰上的一縷頭發落下覆蓋了她美麗的臉龐，使他有伸手去觸碰的感覺。而這一切全被小蓮看在眼裡，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儘管同學中，小蓮和王旭生走的最近，她很了解王旭升，他們之間再怎麼近也隻能是朋友，他們可以無話不談，卻永遠無法超越男女朋友的界限。而舒鬱儘管和王旭生之間看似像陌生人一般，卻在王旭生心裡的位置無人可以取代，這就是友情與愛情的區彆。也正因為如此，小蓮從來不對舒鬱說起自己對王旭升的感情。

想到這裡，小蓮感到心裡酸酸的。她在內心深處多麼羨慕舒鬱啊。就拿剛才王旭升望著舒鬱的眼神來說，這種眼神不知道會令多少喜歡王旭升的女生羨慕到吐血。此情此景，她特想出去一下，把這種機會短暫的留給他們。恰好，小蓮的電話響起，她以接電話為理由跑出去了。

座位上，剩下舒鬱和王旭生。舒鬱緊緊的捏著手中的可樂杯，一副心事衝衝的樣子。王旭生望著她，心中有千言萬語，卻不知無從說起。

為了打破寂靜的甚至尷尬的局麵，他問了一個連自己都覺得很愚蠢的問題，“畢業後，馬上結婚嗎？”

這一問，完全把沉思的舒鬱懵了。她抬眼望向王旭生。對剛才的問題感到茫然與不知所措。可是，片刻後，她微微的對他笑道：“也許——不會吧。”

小蓮剛接完電話回到座位，望了望舒鬱又望了望王旭升，目光中帶有幾分怪異與分猜忌，她不知道王旭升與舒鬱談了什麼，卻感覺出，他們之間一定有很多話說，於是，小蓮說道：“我走了，下午公司裡有個會！你們慢慢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