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好酒

黃臉漢子在見識道老者明顯是衝著他的那一劍之後，臉上有點發白了，可他臉上原本是焦黃色，臉色轉白彆人也看不出他真實想法，表麵上看到去反而好像是越來越黑了。那兩個一直在旁幫腔的路人甲乙，見黃臉漢子越來越黑的臉色，生怕他衝動之下，殃及魚池，早嚇得沒了聲音。

道袍女子見識老者一劍，清秀俊美的臉上露出震撼之色，她跟在老者身後也有一月有餘，原本就猜測老者是個隱於市集的高人，所以一直跟在他身後，欲意觸發隱藏任務好拜師學藝。雖說她心中料到老者武功定然不凡，隻是沒有想到的是老者劍法操控之力如此之強悍，幾近驚天地泣鬼神的地步。

黃臉漢子臉上滿是呆滯，可腳下倒還不慢，連忙將踩在吳勝臉上的皮靴放下。他到聰明，吳勝所用就是衡山劍法，雖然和老者比較乃雲泥之彆，可這個莊家漢子剛才用木棍所揮的劍法，也有一分神似老者那一劍，說不定吳勝就是這個老家夥門下的徒子徒孫。

手捧二胡，身形甚是蕭條的老人，抬頭又看了黃臉漢子一眼，嘴上冷然道：“是你說衡山派劍法是下三爛？”

黃臉漢子被老者一瞪，險些嚇得尿了褲子，磕磕巴巴地說道：“不……不……”

可他又想到眾目睽睽眾人都看在眼裡，聽在耳中，他又怎能擺脫的了，想到這，他又急忙改口道：“是……是，前輩大人有大量，小的剛出江湖，見識短薄，口無遮攔之處，還請前輩見諒，不要跟小的見識……”邊說一邊拍自己嘴巴。

眾人聽黃臉漢子之前還自誇知曉天下之事，現在又變成剛出江湖的新人，不禁紛紛大笑，都道黃臉漢子臉皮之厚當真乃天下一絕。不過轉念又想到，老者若是真生氣一劍將黃臉漢子給結果了，他那幾年的苦修不就得重頭來過？念到此處，眾人又紛紛感慨黃臉漢子能拿得起能放的下，真乃大丈夫本色也。

老者冷哼一聲，又見吳勝在地上依舊雙眉緊皺，不禁收起二胡，走到他麵前，黃臉漢子見了連忙讓開。

老者但見吳勝雙目緊閉，臉色發青，不禁輕咦一聲，拿起吳勝右手，兩指號在靜脈之上，越看之下臉上神色越是凝重，最後歎息一聲，輸了一縷真氣至吳勝體內。

真氣一入，吳勝隻覺得渾身上下，百脈一暢，精神不禁一震，他睜開雙目，就見老者眼神閃爍地對自己說道：“一會耽誤少俠稍微許時間，有幾絲疑問之處還望少俠解答。”

吳勝第一時間沒有應答，而是站起身子，活動了下手腳，感受體內力氣比之前更是精神，心下大舒，這時才轉臉向老者應道：“前輩有約，治療之恩，不敢不從，但此行之前，且容晚輩做兩件事情。”

老者不語。吳勝微就當老者默認了，他吊兒郎當得撿起剛剛被黃臉漢子踢飛的兩截木棍，接著一步三晃的來到神色難看的黃臉漢子麵前，向他露出了一個笑容。

就在黃臉漢子心驚膽戰之間，吳勝操起半截棍子，對準黃臉漢子臉上就來了一下，把黃臉漢子打得一個趔趄，半張臉上滿是烏青。

接著吳勝指著黃臉漢子滿是愕然的臉上大罵道：“操你祖奶奶，也不瞅瞅馬王爺張幾隻眼睛，敢在你爹臉上動土。”

眾人都被吳勝小人模樣得誌的模樣弄得一陣嘩然，迫在老者餘威之下才沒對吳勝群起毆之，不過對這吳勝指指點點，臉上不屑的表情顯而易見；不過有的也是大樂，直呼因果報應，循環不爽。

道袍女子從頭到尾一直都未動彈。其實在今日之前，道袍女子在老者麵前做過無數俠義善舉，都沒引起老者的任何一個言語，所以她不得不改換另一種途徑，以邪門彎道的手段瞎悶，看能否猜中，得到老者垂青。

對於吳勝在有老者依仗過後，狐假虎威，她也沒有什麼特殊的想法，對於這種世俗小人物，她見得太多了。且大多數普通人在得到一筆意外之財時，都會表現出和吳勝差不多的類似出格舉動，來揮霍這筆原本也許一輩子都不屬於他的財產，隻是多數沒有像吳勝這樣表現的赤裸裸，不加以掩飾而已。

吳勝一擊得手，指著黃臉漢子的鼻子破口大罵。黃臉漢子氣的七竅生煙，他下意識觀了青衣老者一眼，但見老人眼觀鼻，鼻觀心，沉默不語，這不禁讓他惴惴不安，有所顧忌，不敢還手。

吳勝又反手給了他左臉一棍，把他兩邊臉弄得一樣齊整，說道：“還敢給老子看？是不是覺得老前輩不在這，老子就不是你的對手了？”

黃臉漢子不敢回答，隻得頻頻用手護住麵皮。

而吳勝一邊問一邊打，直把黃臉漢子整張臉打得又青又紫，身子連連後退，抱頭鼠竄。好在這時人群之中，有人大呼道，“跑阿，傻子。”黃臉大漢立馬向是得了訊號，掉頭就跑，進人群之中片刻就不見蹤影。

吳勝捧著腹部，彎著腰，哈哈大笑，得意到極點，像是贏了一場大戰的大將軍。不過他身體僅憑那一絲真氣支撐，他卻不知，停下來之後，口中不覺喘著粗氣，心跳如雷，不過他到沒忘將小人的姿態做足到底，在打跑黃臉漢子之後，臉上滿是囂張環視一周，那神情極惹人厭，人人恨不得都在他臉上踩上一腳。

隻是又有誰發現，那猖狂的笑聲中，吳勝眼角的那一絲說不清的濁淚。

青衣老者不知何時起又拉起了手中二胡，二胡聲響斷斷續續，不像一曲小曲，倒像是一個慕霜之人期艾的心情，讓人聽了隻欲落淚。

老者一曲完畢，吳勝也終於笑畢，他嗬嗬地直起笑彎了的背，不動聲色，沒讓任何人發現的拭掉了眼角的淚，接著走到老者身邊，老者將二胡背在身後囊中，問道：“事情是否以完？”

吳勝笑道：“還有一事未了，在容老先生稍後一下。”

眾人均都奇怪，若是尋常江湖人士，遇到像老者一樣的隱士高人，早就已經跟在屁股後麵屁顛顛的走了，這跟個三流子一樣的農家漢子竟然還推三阻四的，不珍惜眼前機緣。眾人都不禁好奇吳勝還有何事未做。

一身道袍，身上無一裝顯身份佩飾，整個個人身上卻顯得高貴無比的女子，也不禁奇怪吳勝還要做何事。

隻見吳勝小跑至一個簡破的酒家麵前，對一個小二模樣的人，在懷中摸索掏出一個類似農家女子的錦繡錢包。道袍女子功夫高超，眼力自然不弱，隔著老遠甚至可以看到錢包上繡著小花二字。

吳勝小心翼翼若捧珍品一般，從包中拿出幾顆文錢，遞給店家，在小心翼翼將繡花荷包藏於胸口，接著才從腰中掏出一個破舊的葫蘆遞去。

店家接過葫蘆，在一個酒壇之中用竹勺舀出一眼就能看出不甚名貴的劣酒，將葫蘆滿上在遞與吳勝。

眾人都被吳勝弄得不知所以，就在這時吳勝捧著酒壺已到，嘴上縱聲道：“我曾說此曲，要當得人生三大白，隻是那時我未曾料到老前輩是個高人。我本以為老前輩和我一般是天涯淪落之人，所以便打算用我飲的最好的酒前來招待。隻是此刻知曉前輩身手，這酒兒就未免有些難以拿的出手，太掉價。可是咱之前許下的諾是對自己說，而前輩飲不飲我的酒，卻是您的事。”　　言罷拿起酒壺，置於老者麵前。

眾人都暗暗咂舌，這個農家漢子竟然敢變相要挾這個NPC隱士，素聞遊戲之中這類高人性格古怪，動不動就拔劍殺人。這時所有人都不禁想要看看吳勝這個家夥死的有多難看。

而那位道袍女子，臉上不禁露出驚訝之色，暗道：‘聽哥哥所說，若是NPC能和你共舉杯飲酒，從其身上所能獲得的好處也就更多，隻是從前從未聽過有人成過，也不知這位農民能否成功？’

她所說的農民自然是指一身農家裝扮的吳勝了。

老者說道：“你在邀我飲酒之時可曾讓我同意？”

吳勝直言不諱道：“不曾。”

老者冷哼一聲說道：“竟然不曾同意，那我為何要飲你的酒？”

吳勝撓撓腦袋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這時老者一把抓過吳勝酒壺，咕嚕，咕嚕，連貫幾口，留下一群目瞪口呆的人們，大笑著說道：“隻是好酒不對勁，隻有劣酒，才夠味道，老頭子也就鐘愛這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