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箭在弦上

莫言直直的盯著月如煙，眼神坦蕩，語氣非常堅定地說道：“我們合作。一起對付狼精。”

此話一出，氣氛頓時就不對了。小慧更是氣得不行，張嘴就要反駁，卻被月如煙拉到了身後勸住了。莫言以為這個動作是月如煙默認了他的提議，鼓了鼓氣便繼續說道：“以我一個人的能力，要拿下狼精有些困難，但是加上你們的話一定是手到擒來！所以，我們合作吧！”

莫言以為月如煙可能會考慮一下，或者和小慧一樣生氣地拂袖而去，或者根本不理會他。卻沒想到月如煙卻是笑了，魅惑至極地笑。“公子憑什麼認為我們會答應呢？”

莫言被月如煙那眼裡如牡丹的笑容給驚豔地發愣，呐呐：“以前狼精來犯，是你們幫著打退的吧？那麼現在自然也……”

月如煙卻是有些不耐煩的打斷了他的話：“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以前的如煙是流連閣的第一花魁，現在的如煙隻不過是自由的貓妖，為何要為了不再相乾的人冒險？”

莫言被月如煙這番話說得有些犯傻。他一直以為月如煙就是溫柔的善良的甚至可以說是才情無限琴棋書畫舞俱全的奇女子。卻沒想到月如煙還有這麼豔麗魅惑，有些自私的一麵。

月如煙見莫言不說話，輕輕嗤笑了一聲：“難道公子不知道什麼是貓兒麼？”

莫言瞪大眼睛看著月如煙。是了，月如煙是貓妖，千年的貓妖。貓兒是什麼性子，隨時隨地都會變的性子！時好時壞時近時遠千變萬化的性子！

就算月如煙化了形，也是隻貓妖，自然有著貓兒的個性。之所以一直都是溫柔善良的表麵，許是因為月如煙本身偏靜吧。可是再怎麼喜歡安靜和才情，體內其他性格也是無法被抹去或者代替的。它們總會在某個時間跳出來搗亂，比如說，現在。

小慧見月如煙讓莫言吃癟，心裡便好過了一點。惡狠狠的給了莫言一眼，拉拉月如煙的袖子，故意說道：“小姐，我們進屋去吧。彆理他了！”要不是因為他，我們怎麼會在這個地方。要不是因為他，那個狼精又怎麼會有機會跑出來作亂，那個打更人又怎麼會遇難呢！

月如煙懶懶地瞥了莫言一眼，任由小慧拉著進屋。雖說一直勸誡小慧戒躁戒惡，但是說實話，月如煙也埋怨過莫言。畢竟是付出了四年的心血，就這樣被莫言一夕之間毀掉，而且毫無再次重來的機會。她雖然是妖，但是化形之後也是保持了這個形態不會更改，並不是那種可以隨意變化身形的妖精。加上月如煙之所以一直都是溫柔與人交好的姿態並不是因為她文靜或者本性怯懦，而是怕麻煩。

作為一個化形並且混在人群中的妖精，要保證自己不被揭穿身份並且要相處融洽，是相當困難的事情。因此，與所有都交好，但又和所有人都不是很好就是最好的保護。

雖說對付狼精的確是有不願意看到自己周圍人出事的心態在裡麵，但是不想因為狼精而暴露身份也是一個很大的原因。

她月如煙不壞，但是也沒有善良到聖人的境地。那些無知的人因為她是妖而排斥並且遠離她，她自然也不會上趕著給這些傷害過她的人賣命。

這點月如煙並沒有說謊，她隻不過比狼精稍占上風罷了。每次和狼精的一戰，她都需要修養許久才能恢複。如今還有個不知是敵是友偏向敵對的道士在身邊，若是自己答應了對付狼精，而莫言虎視眈眈的話，豈不是讓人漁翁得利？

“小姐，這道士怎麼那麼討厭啊。到現在還不走！”小慧第三次砰地關上了窗戶，怒氣衝衝地罵著莫言，“無知而且莽撞，一看就知道是個沒腦子的色鬼。小姐，你真該給他點教訓。你都不知道他看你的眼神有多惡心！”

月如煙雖然也不喜莫言，卻不似小慧這般敵對。擔心小慧因此造下心魔，還是開導她：“他色歸他色，這是他的心有問題。如是我們糾結於此，那麼我們的心也會被帶歪。本來就是不相乾的人事。不必為了他動肝火。”

小慧知道月如煙的意思，可是心裡就是咽不下那口氣。但是在月如煙的注視下，小慧也隻能點點頭答應了。

莫言看著緊閉的小草屋。默默的坐在邊上等著。順便思考一下剛才月如煙的表現。

不得不說月如煙的表現讓他非常意外，也有些失望。明明是她自己說自己是個好妖精的，而且那些人也是這麼說的，他跑來找她幫忙，卻沒想到月如煙如竟然是這幅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但是把自己放在月如煙的位子上的時候，莫言就沮喪了。如果是他，他一定會先把他自己揍上一頓，很有可能是直接宰了了事。或者狠狠的踹上幾腳泄憤。

而且想起月如煙那如百花盛放的笑靨，莫言又傻笑起來。一副被迷了心智的樣子。

就這麼傻傻的笑了一個晚上，直到天快亮了，莫言才睡著。

次日清晨，按照以往的作息。月如煙和小慧早早便起了。對於妖精來說，貪睡永遠不是什麼好習慣。清晨時分的空氣中靈氣最濃鬱，而且也隻有清晨才會有露水。而夜裡的月光也是修煉的一大助益。因此想要提升功力的妖精隻有晚睡早起才能占儘天時地利。

以前在流連閣沒機會享受著天時地利。如今離了流連閣回到了這山野之中，自然是不能浪費的。因此一大早，月如煙便帶著小慧去林子裡采集露水。露水是妖物提高修為的又一大法寶，凝結這樹木的氣息以及日月光華，是真正的天然寶物。

兩人收拾妥當出門後，一眼就瞧見了躺在地上睡得四仰八叉的莫言。看著莫言這幅睡相，真是又臟又亂有粗俗，顯然就是個沒教養的鄉下人。小慧不屑的撇撇嘴，拉著月如煙往外走。月如煙隻是瞥了地上挺屍的人一眼，卻不覺得莫言粗俗，隻是覺得這人真是與眾不同。

兩人一去便是一個時辰。等莫言醒來，兩人正好回來。

遙遙地望見月如煙帶著小慧走過來，莫言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伸了伸四肢，湊上去繼續勸說月如煙。

月如煙這次沒有那麼快的拒絕，隻是棱模兩可地含糊著：“如煙也不是說不明白的主，公子先說說你的打算吧。”剛才小慧已經服用了露水正在修煉功法，因此月如煙也不擔心小慧有什麼抵觸情緒。

莫言一聽有戲，立刻將自己的計劃仔仔細細的告訴月如煙。他是想先散布出去自己和月如煙已經成功合作，並且選定日子向狼精發起挑戰。然後莫言和月如煙便有些日子可以訓練，增強實力。到時候就背水一戰。計劃就是這樣！

月如煙聽了莫言簡短而漏洞百出的計劃，皺著眉覺得簡直是可笑地範圍他：“這就是你想了許久的計劃？”

大概是月如煙語氣中的不屑和嘲諷太過明顯了吧，一向有些一根經的莫言也發現了自己的計劃似乎是有些問題，於是非常不好意思地摸摸腦袋，呐呐：“也，也不是很久，就昨天晚上才……”

月如煙真的覺得自己會想和莫言合作是見天大的蠢事，看也不看莫言一眼，扭身就走。

“哎哎，先彆走啊。我再想想不成麼。一定會想到一個好辦法的！”莫言見月如煙轉身就走，著急了，追上去攔住月如煙再三保證著。

月如煙麵無表情的看了莫言一眼，語氣冷漠：“你想送死，隨意。但是不要搭上旁人的性命。”說完看也不看瞬間白了臉的莫言進了草屋。

等月如煙和小慧再次出來打坐吐納的時候，莫言已經離開了。小慧沒看見莫言，心情很好，就連內丹的光芒也亮麗了一些。

月如煙卻是眸色深沉，不知道再想些什麼。

如此過了三天，莫言帶著一個包裹再次來到了月如煙的草屋外麵叫叫嚷嚷。而且這次顯然是有所準備，根本不管結界裡頭的人再做些什麼，淨挑些尖銳的聲音出聲。甚至還拿出了一塊鑼，自己看不懂了就敲鑼。看起來是誓要將月如煙和小慧再次將他放進去了。

月如煙和小慧實在是被他吵得夠嗆。這大晚上的好好地月光不能認真吸收，全都是這聒噪的像個鴨子的男人給吵的！

恨恨地隻能將莫言給放了進來。

沒想到莫言一進來就是大包小包的往地上扔。“這裡是我所有的家當，然後這是我的計劃，如果你們同意的話，我的這些寶貝就交給你們看管。”雖然說的是你們，莫言的眼睛卻是隻盯著月如煙看。

月如煙沒想到莫言還會這麼堅持，有些無奈的接過所謂的計劃，抱著就當是敷衍一下的心態看了幾眼。果然計劃還是上次的那個，隻不過各方麵都完善了一些。很顯然這道士是有認真研究過狼精的習性和弱點。最後也提出了挑戰的賭注，輸的一方永遠不得再次踏入勝者所在的地方一步。

月如煙能想到狼精看到這個賭注時候會是怎樣的心情。一個在這京都為所欲為了好幾十年之後的狼精被一個外來的貓妖壓製了四年，難得有這麼個機會，又怎麼會不心動。

如果真是要做了了斷的話，其實答應這個計劃也是個好主意。畢竟可以通過這一些時日來看看莫言是不是對他們有漁翁之利的想法，如果沒有的話，隻可能就是自己打敗狼精的一個機遇也說不定。如果莫言動了歪念，那麼到時候就不要怪她月如煙不客氣！

既然做了這樣的打算，月如煙就和莫言說了自己可以和他合作，一起對付狼精。不過，月如煙隻能保證和狼精打個平手。不能保證自己一定能夠打敗狼精。更彆說保證自己和莫言聯手就一定能見狼精收服。

莫言見月如煙終於是答應幾乎是樂得一蹦三尺高。月如煙和小慧都沒明白這人是高興個什麼勁兒啊。有必要麼。但是莫言高興完了就開始和月如煙討論訓練的事情。不管他們之間有多少的猜忌和懷疑。也隻能是儘全力相信對方，認真的訓練，好好合作。畢竟現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