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對峙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太陽西沉，月亮初露，今晚的月光一定很好。月如煙看著被夕陽染紅的天空，視線可及處無一絲雲彩，是一個好天。如果認真修煉的話，今晚可能就能有所驚喜了。月如煙看著天色如此想著。

“小姐，我們出發吧？”小慧見莫言離開了就拿著小包袱小心的掩上門，出來問月如煙。

月如煙收回抬頭看的目光，落到小慧身上，看著小慧一臉期待的神色，笑道：“嗯，走吧。今晚說不定你就能突破這個瓶頸了。”

聽到這麼個好消息，小慧高興地問月如煙：“真的麼，真的麼，我已經好久沒有升級了。如果今晚能夠修為增進，我一定做夢都會笑！”要知道小慧雖然有三百歲了，可是因為練功一直偷懶也不認真努力，修為還比不過人家百來歲的小貓妖，實在是說不過去。上次又被莫言給刺激到了，這小丫頭是總算知道要努力修道了。隻可惜之前的底子沒打好，這會兒在怎麼修煉都是補充以前的底子，都小半個月下來了，修為一點半點都沒有精進，正是惱的慌的時候，如今乍一聽自己可能在曬一晚上的月亮之後就能升級，簡直是喜出望外。真是做夢也要笑醒！

月如煙雖然知道小慧是真的高興，可是想到這小丫頭不濟的修為以及這麼些年來竟然一直在偷懶又忍不住取笑她：“那我可不能留你在屋裡睡覺了，免得被你笑醒。”

小慧正高興著呢，被月如煙這麼一說也不惱，仍舊是笑得傻兮兮的回道：“要是能升級，彆說睡外麵了，就算是永遠不睡也行啊！”

聽到小慧這般的話，饒是月如煙也隻能無奈地搖了搖頭，點了點小慧的額頭：“你啊！”

小慧嘿嘿笑笑，拉著月如煙說說笑笑，便往山頭上走去。要說這林子還真是好地方。月如煙和小慧從妖界出來也有幾十年了。當初就是看中了這塊林子的地理位置好，就一直在這裡住著，直到前幾年才出去。

她們所在的這林子接近南街的地方幾乎是樹林，然後是幾塊草地，隻有往後好幾十裡才有山頭，而且是一片山頭，延綿不絕。莫言和他師父住的就是其中的一個山頭。但是月如煙和小慧要去的是另外一個山頭，那個山頭最高，卻也最近。

雖然說是最近，若是用腳走的話，恐怕爬上山頭已經是幾天之後了。因此兩人毫不猶豫的使用了妖力輔助移動。妖族其實並不似那些小說神話裡頭可以飛翔穿梭什麼的。隻是移動起來比較快而已。不過這樣也已經是超出人類的接受範圍了。因此慢慢就被誇張成了那種能夠飛能夠瞬間轉移位置的說法。

瞬移有是有，隻不過那需要強大的修為來支持。因此並不是所有妖精都會瞬移。月如煙堪堪能夠使用瞬移，但是小慧卻是不行的。因此兩妖隻好慢慢的過去。因為妖力的緣故，兩人幾乎是雙腳離地的移動。樹木從身邊飛快的向後倒去但兩人的頭發卻是絲毫不動，仿佛站在平地一動不動一般。說說笑笑地好不自在。

轉眼就來到了山頭之上。這會兒太陽剛好沉下山頭，被掩藏住身形的夕陽卻仍然放射這耀眼的光芒，映得山上的一景一物都是金紅色的。兩人趁時間還早就看了會風景，用了點露水水果。修行看似能夠讓人心平氣和，卻也是耗費體力的一件事。尤其是這種提升自己的修行，更是如此。

食罷，小慧找了一塊還算比較平坦的地方，將小包袱打開，裡頭並沒有很多東西，隻有幾株線香，一個小香爐還有兩塊絲巾。

小慧先將絲巾鋪在地上，又拿出一株線香點了起來，固定在香爐裡，又尋了塊平坦的石頭放在兩塊絲巾中間露出的地皮上。

這線香可是好東西，能夠去除蚊蟲並且讓人凝神安定，有促進呼吸吐納的效果。月如煙收集了好久才弄到了這麼幾根，也算得上是珍貴。

一切準備妥當之後，月如煙指揮著小慧坐到她對麵的絲巾上，引導她做了一遍動作之後，又仔細的傳授了她一些自己的經驗。一會兒正式進入修行狀態之後，誰都顧不上誰了。因此一切都要在開始之前就做好準備。

小慧認真的點點頭，表示記住了。月如煙便示意小慧隨著她調整體態。兩人靜靜的調整著呼吸，等到月亮逐漸升上夜空，黑夜逐漸彌漫了整個山頭，如冷華一般的月光灑在她們身上。月如煙率先閉上了眼睛，小慧見此連忙跟著閉上眼睛入定。

與此同時，狼精也蠢蠢欲動著。月圓之夜本就是妖精最為激動的日子，尤其是狼精。自古便有月圓之夜，狼精如何如何的說法，這會兒更是如此。何況這東街的狼精，還是一隻很久沒有吸食人類魂魄好不容易才開了葷的狼精。

和月如煙以及那個小道士定下了賭約之後，狼精幾乎是天天都在閉關修煉。他前不久剛得到了寶貝，隻要學會了它，彆說一個月如煙加小道士，就是十個月如煙也不是對手！隻不過這東西修煉起來非常消耗能量，體內的法力一次一次的被消耗完全。雖然每次又會以雙倍的能量回到內丹，但是每次能量耗儘虛脫的感覺可不好受。

不想要再次忍受這種感覺，那麼就隻有出去覓食了。狼精邪惡的笑著，飛快的從自己的洞穴中竄出，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上次是在南街殺的人，這次自然不會選擇區南街了。而且南街的人靈魂很是不好吃啊。

靈魂這東西也是分成三六九等的。越是聰明或者越是意誌堅定的人的靈魂就越是美味，提供的能量就越多。反之，就是越差。南街那地方全都是些鄉野村夫，又蠢又糙，自然是沒什麼好味道。而且那打更的據說還是個有病的傻子。

狼精現在想起來，都覺得那味道實在是惡心到他了。

吐吐舌頭，狼精決定今晚去東街下手。東街都是讀書人。自然是聰明的，而且讀書人基本上都是弱書生，根本沒有反抗的可能性，這樣才比較安全，弄不好還能多吃幾個呢。

狼精有些貪婪的擦了擦口水，帶著邪惡的念頭一步一步的逼近東街。

雖然這隻是應該做的，但是一想到這也是月如煙委托他做的，莫言就覺得這件事情非常的有意義，很重要而且非常光榮。

於是非常認真的駕著劍不停的在四個街道的上空徘徊，並且絲毫不掩飾自己身上的氣息，將所有的道具都掛在身上，並最大程度的散發自己道士身份的存在。

雖然有些不信任自己手裡頭這塊靈器了，但是今晚莫言還是非常認真的握著它不停地搜索著。

狼精悄悄的潛入東街。狼精和月如煙不同，他雖然也是成了精的妖怪，但是卻無法化成整個人形，而是狼頭人身。因此這京都的人才會知道狼精的存在。也正是因此，狼精每次出沒都非常的小心，因為他的長相可不是什麼好隱藏的存在。

靜靜的等待著前麵那個打更人過去，雖然這個打更人看起來比較年輕也比較強壯，但是上次南街的那個打更人真是讓他惡心的不得了，如今看到這打更人就反胃，就算是湊上來也得看看是不是情況緊急，不然堅決不吃。

深深地吸了口氣，聞著散發在空氣中的各種魂魄的氣味，狼精有些饑渴的咽了咽口水。

竄上一個屋子的房頂。狼精決定就吃這個聞起來最香的靈魂了。

果斷的跳下屋頂，潛入屋子裡頭。

那看起來不太像是個書生，因為年紀中等，留著小山羊胡子。看起來非常有學問。至少房間的裝飾顯得很有才學。整整一櫃子的書，那櫃子可不是一般的櫃子，整整鋪滿了整個屋子的牆壁，上麵密密麻麻的全是書。而且看起來都被翻過，有些還很破的樣子。

狼精頓時有些控製不住想要撲上去的欲望了。真是太難的了，這麼香的靈魂，吃起來一定非常棒。能量肯定也非常足。邪惡的笑著，狼精慢慢的向這個男人走了過去。

男人是背對著狼精，正伏在桌上不知道在做些什麼。

狼精越來越靠近男人，男人卻毫無所知的拿著筆看著書。

莫言終於還是決定相信自己的靈器一次，看著異常明亮的一點，莫言隻是猶豫了一下就迅速的飛了過去。東街其實還是有些遠。

不過越來越靠近的時候，莫言終於發現自己做了個正確的決定，因為這裡的妖氣非常濃。甚至比他之前的濃多了。

莫言心裡一驚，難道狼精還帶了他的同夥，還是這裡還有其他厲害的妖怪，還是其他妖怪帶著同夥？

越想越擔心，莫言加快了腳下的速度。

男人終於是發現了背後的陰影，因為頭部的投影形狀太過明顯。男人幾乎是隻看了一眼就嚇得渾身發抖，癱倒在桌上哆嗦。竟是沒敢轉過頭去看。

狼精見男人終於發現了自己的存在也不惱怒，反而更加囂張地走了過去，一把扯起渾身發抖軟了身體的男人，吞咽著口水：“真是不錯啊，一定非常好吃。”

男人終於忍不住喊出聲來：“不，不要殺我。求求你了，不要殺我。我還有老婆孩子，求求你放過我吧。”

狼精卻是殘忍一笑：“嗬嗬，你是擔心他們會被欺負麼，還是擔心他們過不下去？”

男人抖著身體，似乎是看到了一絲希望：“都，都是。我是家裡唯一的男人，我的兒子才三歲，還什麼都不懂，我的老婆肚子裡還有一個孩子，全都靠我養活啊。大人啊，你就放過我吧。我保證絕對不會將您的事情泄露出去的。”

沒想到狼精卻是更加激動地湊近了男人的脖子：“懷著孩子的女人，嘖嘖，一定更加美味了。我還真沒有吃過呢。既然你擔心你死了他們不好過，我就讓你們一家人一起團圓好不好。”

說罷，張開血盆大嘴就要咬下去。

“放開！”莫言從屋頂上衝下來，手裡的靈器將屋頂砸出一個大洞，劍光就穿過大洞直直地砸到了狼精背上。

“嗷！”狼精猙獰地嚎叫了一聲，把手裡的男人一把甩到了牆上的櫃子上。

男人早就嚇暈了過去，被這重重的一砸反而砸醒了過來。隨即櫃子上的書撲哧撲哧的往下砸，差點將男人埋了個完整。

狼精赤紅著眼，盯著從上麵掉下來的莫言身上，恨不得一口咬下莫言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