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僵持

月如煙受傷頗重，加上精神上收到了打擊，更是身心全都奔潰了。哪怕小慧將一生修為全部渡給了月如煙，可是月如煙如今的身體根本來不及吸收，並將之化為己用。莫言抱起月如煙沒多久，手臂上的重量突然減少。莫言低頭一看，發現月如煙竟然化出了原形。

純白色的絨毛，纖長的身體，兩隻眼睛緊緊的閉著，嘴角還掛著血。可是一眼望去還是能看出這一定是隻很漂亮的母貓。

莫言第一次看到月如煙的真身，一時間除了有些詫異竟然也沒有其他抵觸反應。之前月如煙一直是以人形現身，莫言也沒想過月如煙會化出原型。但是今天真的看見了，卻覺得不管她是人還是妖，都是他愛的人。

莫言頭一次那麼堅定的認知了自己對月如煙的感情。如果月如煙現在是清醒的，他一定會告訴月如煙，之前的那個問題他有了答案。他是真的愛著月如煙這個妖精，而不是月如煙這個“人”。更不是什麼一時間的迷戀異性迷戀她的容貌。

雖然心思百轉千回但是腳步卻沒有任何停留，幾乎是飛快的往小草屋跑。他不敢出林子。不然狼精要是對外麵無辜的人下手，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取舍應對。與其將自己放在那個位置還不如直接避開。

狼精可不是什麼會因為有人的存在而收手的妖精。現在唯一能夠依仗的怕是隻有月如煙那小草屋的結界足夠強硬。而他身上的降妖工具能夠暫時牽製住狼精。因為狼精絕對不會就這麼離去，肯定會趁勝追擊。

果然不出莫言所料，在他們進入小草屋之後，狼精也緊追而至。卻被草屋結界攔在外頭，無法再進一步。莫言見狼精被攔在了外麵，頓時鬆了一口氣。將小草屋的門關上，將月如煙小心的放在床上。

莫言不是妖精，也沒有這個能力，看不出結界到底是什麼程度的抵禦力，也不知道結界能夠支撐多久，隻能儘全力給月如煙療傷。

莫言是道士，月如煙是妖。道士隻管收妖，自然沒有救護妖精的能力。莫言嘗試了幾次之後見沒有效果之後便放棄了，深怕這沒有效果其實是給月如煙增加了負擔。若是因為這樣導致了月如煙的內傷加重，他一定會恨死自己的，哪怕他隻是為了給月如煙療傷都不行。可是難道就這樣乾坐著什麼都不做？看著月如煙以貓形躺在床上生死不明不知道身體狀況如何，聽著外麵狼精的咆哮聲？如果他能坐得住，那他就不是莫言了。因此隻能抓著頭皮轉圈。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外麵的狼精一直在衝擊結界，撞擊的生意雖然是沒有，可是一次比一次憤怒一次比一次強烈的狼嚎聲能夠說明狼精是在做些什麼。莫言聽著這狼精的嚎叫聲，真是心中忐忑，坐立不安。而且明明有結界，可是狼嘯聲卻一點沒有因為結界的存在而有所減弱，聲音大的好似會吹倒小草屋一般。這讓莫言更加沒有安全感。

莫言焦急地看著床上昏迷的月如煙，覺得自己真是太過沒用了。本想將自己的全部身家都拿出來好釋放壓力來對付狼精，可是又擔心會傷害到月如煙。如今對他來說，隻能用“投鼠忌器”來形容了。什麼都不敢做，又想克製外麵的那個，又擔心傷害到裡麵這個！煩躁擔憂的莫言隻想要抱著狼精自儘算了。也算是解決了這個問題。

在屋子裡轉了一圈之後，莫言不經意的發現桌邊放著一個小包袱。如今的莫言幾乎是有點希望都會撲上去抓住。幾乎是撲過去的抓起包裹扯開小結一把攤開，裡麵發著兩本有些破舊的書，看起來應該是什麼修煉心法之類的書籍。還有一個小盒子。莫言打開小盒子，發現裡麵有一塊玉還有一瓶藥。

但是沒有任何的說明。莫言不知道這個到底是什麼東西也不知道有什麼用處。但是隻是一想就知道應該是月如煙在戰前交給小慧的吧。能在那時候交給小慧東西，估計月如煙是早就想好了如果他們失敗了會怎樣吧。那麼，小慧是肯定要帶著這些東西離開了？那肯定什麼好東西。

不過不知道怎麼用的莫言也不敢直接動手，怕出了什麼事情，後悔終身。但是現在的情形已經由不得莫言多考慮一秒了，隻能掏出那塊玉，把玉放在床邊，賭一把了。不知道玉是什麼作用，但是據說玉石是很有靈氣的，而且有養身的功效。弄不好就是這樣放著用的吧？死馬當活馬醫了，總不能讓他把玉石給磨碎了塞到月如煙的嘴裡吧。

至於那藥丸卻是千萬不敢用了。誰知道那是什麼藥丸。若是對月如煙有效，等月如煙蘇醒過來再服不遲，若是是什麼毒藥或者對月如煙有害的東西，現在給月如煙服用了。等知道結果了，那莫言該上哪兒去討回公道。

莫言靜靜的坐在床邊，心裡卻是一點都靜不下來。外麵的狼嘯聲一聲重過一聲，一聲凶殘過一聲。莫言不用出去也能猜到狼精是怎樣的一副樣子了。肯定是麵目猙獰，恨不得他們死吧。無奈的想著，看著床上的月如煙，莫言心裡難過的不行。開始責罵自己怎麼這麼的輕敵這麼的不小心，說什麼會保護月如煙，可是現在卻讓她收了這麼重的傷，還不知道該怎麼救助她。實在是不像個男人。這樣的他又憑什麼說自己喜歡月如煙，會好好照顧她，會好好保護她，永遠不會受到傷害。說到底他還不如小慧。小慧能在那種生死攸關的時候犧牲自己換回了月如煙的性命，可是他呢？越想越是懊惱，越懊惱就越是自責。

月如煙雖然重傷，但是內丹受到了小慧修為的補助，竟然開始自行修複起來。作為妖精，隻要內丹沒事，身體上的傷害都不是問題。一炷香之後，貓形的月如煙便恢複成了人形。

莫言見狀，原本一直擔憂不定的心頓時平穩了一點。“如煙？如煙？你沒事吧？”湊上前去在月如煙耳邊急促的問著。

月如煙隻覺得耳邊似乎有什麼聲音一直吵著她，迫使她無法再次陷入沉睡。慢慢的被那聲音呼喚醒來，月如煙茫然的睜開了眼。突如其來的光亮讓她有些刺激的閉了閉眼睛。幾次睜眼之後才終於清醒過來。

與此同時，之前的戰況也清楚的映入了月如煙的腦海。小慧為救她而被狼精咬住喉嚨的場景，血像水流一樣沿著小慧的脖子一股一股的留下，小慧毫不猶豫的自殺的場景，清清楚楚的一幕一幕的在月如煙腦海裡回放。

“如煙？”莫言見月如煙醒了過來卻是一副怔忪的模樣，眼裡的悲傷濃的化不開，心裡一驚，猜到她定是想到了小慧之死，連忙將月如煙抱在懷裡，在她耳邊不停的說著：“沒事了，沒事了。不要再想了，不要再想了……”

月如煙沒有張嘴，隻是眼淚像是止不住的水，不停的流下。原本就蒼白的臉上因為淚水的緣故顯得更加蒼白無力，讓莫言心疼的不知如何是好。

“月如煙，不要再想了。如果小慧在這兒，她看到你這樣，她能走得安心嗎？”莫言頭一次那麼嚴肅而認真地叫月如煙的名字，“不是都說貓有九條命嗎？她如今雖然毀了妖丹沒了原形，看起來是不在了。但是我是道士，在我們看來。小慧是犧牲了自己救下了你，這已經是她最大的功德了。然後她又在最後一刻自儘，將一生能力全數渡與你身，這也算是積了善德。像她這般修煉了幾百年的從沒殺生做害的妖精如今又做下這兩件善事。她在下一世的時候不但能夠投胎成人，還能夠投胎成一個好人家。

這也算是一個好結局了不是嗎？雖然我知道你們不覺得妖精有什麼不好，也不覺得人類有什麼好。可能你們還看不上人類。但是作為人，總是大多數的存在。她能夠好好的平平淡淡的過完一生怕是最美好的事情了吧？再或者她能夠有什麼成就，遇到良人，更是幸福不是嗎？”

莫言一直軟軟的在月如煙耳邊說著，構造這小慧將來的生活場景，好讓月如煙能夠忘卻如今失去小慧的傷痛。

“不要再為她難過了。我們應該為她有好的未來而為她祝福才對，不是嗎？”莫言見月如煙不那麼激動了才慢慢的問著。

月如煙似乎是又想了一會兒，終於還是點點頭，算是同意了他的說法，其實不過是想要用這個說法安慰自己罷了：“嗯，你說的對，我應該為她祝福才對。不應該再這麼哭喪著，不然她有什麼好運氣也被我哭光了。”

莫言見月如煙都說起了笑話，才算是放了心。突然想起自己還抱著月如煙，俊臉一紅，連忙鬆開手。

月如煙倒是不怎麼尷尬，眼尖的發現床上放著的玉，有些吃驚：“這塊玉……”

莫言連忙解釋：“哦，我剛才發現那個包裹就打開來看了。發現有塊玉，不知道有什麼用就放在了邊上。但是那瓶藥丸我不知道是什麼，不敢給你用。”

月如煙點點頭解釋道：“這塊玉對修煉沒有任何的功效，但是卻能夠抵禦降妖之人的氣場。也就是說我佩戴著這塊玉的話，就算你的氣場在強大，到了我這裡也已經是消弱了大半，基本上不受影響了。至於那藥丸是修煉鞏固用的。不過以我現在的身體卻是不能用的額，肯定會傷到經脈。你沒給我吃，倒是無意之中救了我一命。再過幾日，等我的傷好些了，才是最好的服用時間。”

莫言恍然大悟，對於那藥丸的事情不是很在意，隻是問她：“那麼說，隻要你帶上這玉石，我拿出所有的看家寶貝對你的傷不會有加重的影響了？”

月如煙點點頭：“是的。”

莫言點頭，將那塊玉塞到了月如煙的手裡，隨即拿出自己黑布包裡麵的所有東西帶在身上。“狼精一直在外麵。我們必須要守住才行。如果這小草屋結界被攻破了。我們又是一場戰役要打。所以你就安心休養。以他現在的實力，我肯定是打不過他的。隻能靠著你和我聯手。所以現在你先放下一切。一切都等這場劫難過去再說，如何？”莫言難得這般嚴肅認真的看著月如煙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