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微妙感受

月如煙有些無奈的看著莫言，她雖然受了傷，但是狼精那麼響亮的狼嘯聲，她就算是睡著了也該聽到了。可是如今的她的確是再無一點力氣能夠對付狼精，現在唯一能夠依仗的也就隻有莫言了。雖然莫言似乎也是受了不小的傷，但是……

“嗯，如今的情況是真的不容我們有所退縮了，我會儘全力恢複自己的修為。現在，一切都麻煩你了。”月如煙有些愧疚，她本就就是利用莫言，如今還要靠他，真是有些過意不去。

莫言卻應承的快：“你安心養傷，一切有我。”能夠保護月如煙，本就讓他感覺到自己是個真男人，能夠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那種感覺是真的讓人非常滿足。

月如煙看著莫言那有些青澀的麵容，一時間有些恍惚，覺得莫言，似乎在這短短幾天就成熟了呢，真的成為了一個好男人。如果自己是真的愛著他，恐怕自己一定是非常幸福的吧。至少會因為他的轉變而感到幸福。

不過一轉眼這個念頭就被驅逐出了腦袋，月如煙隻是點點頭，認真的看著莫言囑咐他：“小心一點。”

莫言對著月如煙笑了笑，也是點點頭，認真的回應道：“好。”說著便出了草屋，想來是去與狼精對峙了吧。

月如煙雖然有些擔心，但是也知道莫言並不是那麼沒有自知之明的人，也知道至少因為她莫言也不會去以身犯險。外麵這結界也能夠保證裡麵的人看的到外麵，而外麵看不到裡麵，也算是敵在明我在暗了。隻不過這結界不知道能不能承受住著狼精的衝擊，又能夠承受多久。月如煙心裡放心不下，可是一操心就更是不能靜下心來療傷。隻能慢慢地說服自己平靜下來，開始自行療傷。

她生生地受了狼精一掌，傷及到了內丹，要不是小慧的修為救了她一命恐怕如今的月如煙早就是化為塵土了。而且小慧的修為經過這些天的精粹，變得精純許多。怎麼說小慧也是三百年的妖修了，哪怕再怎麼偷懶，好歹在時間上也是占了優勢。儘管不如那些三百年的妖精那麼厲害，可也有著月如煙五分之一的修為，雖然消耗了不少在痊愈上，但是修為還是保留了七七八八。因此倒是沒有全都用在修複她的內丹上，餘下的修為還讓她的內丹強大了幾分。一時間經脈中過多的能量倒是讓月如煙感覺到有些滯漲。

又想到這些修為是小慧的，月如煙又忍不住想要掉眼淚，忍了好久才能夠再度靜下心來。將注意力重新投入到整合小慧的修為上。雖然小慧的修為是月如煙親自教導的，和月如煙的路數相同，但是畢竟是兩個不同的個體。這修為還是有所不同，融合起來還是有所不易。

之前那些修為能夠自主修複月如煙受傷的內丹，大概是小慧的執念在起作用吧。因此才會無視兩者之間的差異，在無外力引導的情況下。自主驅動能量進行修複。一旦月如煙的內丹痊愈，這體內的修為便六親不認，在月如煙體內算是自成一派。隻能靠著整合化為己用。不然將會遭到反噬。更何況這還是小慧不惜犧牲自己的性命度給月如煙的，月如煙就算再怎麼傷心也不會讓這修為白白浪費甚至再度反噬她的內丹。

月如煙知道現在外麵的情況不容是她分心，自然不敢浪費分秒。深深呼吸幾次之後，便閉上眼睛一心一意的融合著小慧的力量，先是將所有的能量吸收並將它們融合在內丹中，再一點點的釋放出來，在體內運轉十個周天之後，再次壓製在內丹當中，如此反複了近百次才算是真正的成為她的修為。說起來容易，真正整合起來確實難上加難。畢竟不是自己的修為，也不是從自然界吸收來的天然之力。尤其是月如煙本就不是吸收他人修為來增加自己修為的妖精，對於這個整合過程更是不熟悉。因此跌跌撞撞的吃了好一番苦頭才總算是摸到了一些門道。整合的漸入佳境，月如煙原本發緊的臉色也漸漸好看了一些。

月如煙一旦入定修煉，便不再感知周圍的一切。平日她都是選在僻靜的地方，保證自己不會被偷襲或者打擾。如今在這麼危險的情況下，竟然敢這般入定，除了情勢所逼，對莫言的信任也是一大原因。

月如煙雖然在紅塵混跡，看得多了自然懂得也多。但是懂歸懂，也不過是個旁觀者清而已。要真是發生在了自己身上，其實在感情上和莫言也空白的相差不多。懂得如何引誘如何利用感情的人，往往是最不理解感情的人。不然是不可能如此自然而純熟利用感情來做事。但莫言全無目的的守護和愛意在不知不覺中讓月如煙有了改變。

隻不過這改變誰都沒有發覺罷了。月如煙和莫言都不是懂感情的人，也不會因為這麼點小改變而往深處想。

等月如煙再次睜開眼的時候，莫言正呆呆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盯著月如煙的側臉看。見月如煙睜開眼，忙上前著急地問道：“怎麼樣？怎麼樣？還難過嗎？有沒有好一點？”

說實在的，月如煙自打出生就沒有收到過他人的關懷。小慧的關懷是不同的，像莫言這樣的發自內心的有著深厚情感的關懷從未有過。一時間月如煙感到自己的心裡一酸，莫名感到了一絲甜蜜，但很快就將這點情緒給拋在腦後，點點頭也是安慰莫言一般的說道：“沒事了，在休養幾天，就能完全恢複了。”

莫言聽月如煙說自己還沒有完全恢複本來還有些擔心，可是想想又不是什麼大羅神仙，受了這麼重的傷，能夠保住一條命，現在這般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何必再去糾結這些不可能的事情呢？這麼一想才算是放了心，知道月如煙一定會問起狼精的事情，便主動地將事情經過原原本本的告訴了月如煙。

莫言出去之後，就一直盯著狼精的舉動。狼精大概是很惱火這看不著摸不到卻打不破的結界，每次撞擊的時候臉上的神色都是猙獰可怖。可是每次莫言都心驚膽戰的以為那結界就要支撐不住了而擺出攻擊防禦姿態的時候，那結界卻還是好好的，狼精卻是一次有一次地在原地打轉。慢慢的莫言似乎也摸清楚了這結界的特點。外頭的狼精與其說是在撞擊結界，還不如說是根本不知道結界在什麼地方，隻是被結界給引著在團團轉罷了。難怪看著狼精每次都是惡狠狠的撞上來卻還是一副踉蹌的樣子。原來是根本就沒有撲到啊。可是看著他每次都靠近幾分才撞上來，但是在裡麵看卻總是和結界有些距離。

莫言不由的讚歎這個結界真是妙極。也因此稍稍放下了心。便坐在地上打坐，看著狼精在結界外頭吃癟。不過沒過多久，狼精似乎也察覺到了自己大概是不能在這裡占什麼便宜，覺得在這裡耗時間還不如回去，也許是畏懼莫言身上降妖者的氣場，也許是感受到了月如煙不斷增強的實力，狼精最終是放棄了繼續攻擊結界，不再趁勝追擊。但是還是沒忘記衝著這裡頭齜牙咧嘴又惡狠狠的宣言了一番才肯離開。

不過月如煙和莫言都知道這絕對不是狼精的最終決定，他隻是放棄了這一次，並不代表他不會卷土重來。因此他們必須保持警惕才行。

“累嗎？現在已經是半夜了，早點休息吧。明天早上我們出去給小慧做個衣冠塚。雖然我不知道你們是什麼樣的風俗，但是人類總是有這個念頭，想讓親人有個歸處。”莫言小心的看了看月如煙的神色，試探著說道。

月如煙點點頭，低低地答應：“聽你的吧。”

莫言又遞了一杯水給月如煙：“一天沒喝水了，喝口水吧？”

月如煙默默的接過茶杯喝了一口，抬頭問他：“你是不是也沒吃東西？”

莫言卻笑了：“沒事。我以前和師父在山上的時候也經常不吃東西的。師父說什麼做為一個成功的道士，辟穀是應該做到的，可是我還是一直在吃東西，他老人家非常不高興。現在我覺得我應該可以做到了。”

月如煙見莫言一臉不在意的笑著，知道剛開始辟穀的時候是有多痛苦。這不但是生理上的需求而且在精神上也是一種完全的革除。剛開始的時候，肚子會非常餓，讓人有種快要支撐不下去了，馬上就會餓的暈倒或者死去的感覺。再過幾天才會好轉。可是情感上的需求確實一直都避免不了。

月如煙經曆過辟穀，不過她是在自己修道之後，有了修為的妖精自然可以利用體內的修為克製自己饑餓的感受，甚至壓抑想要進食的想法。但是莫言現在隻是個修道的人，就是個有點實力的正常人罷了。

但是月如煙卻什麼都沒說，隻是點點頭：“嗯，那你也早點睡吧。”如果她表現出對莫言辟穀的關心或者擔心，反而會讓莫言的毅力有所崩解。這樣還不如什麼都不講。

“嗯，那我出去了？”莫言欣慰月如煙的理智，雖然心裡有點小不滿，說歸說但是心愛人的關心總是能讓人心裡溫暖一些的。算了算了，不要想太多了。

月如煙卻是拉住了他：“在這裡睡吧？屋裡有兩張床。”

莫言猶豫了一會兒，見月如煙一直拉著他的袖子，想到她才遭此大變。小慧的死對她怕是打擊很大吧。不由就心軟了，歎了口氣妥協：“好。”

於是一夜好夢。

第二天，月如煙是被莫言叫醒的。莫言笑著喊她：“起來吧。我們去接露水。”

月如煙怔了怔，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隨即也淺淺笑道：“好。”

雖然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但是出去走走總是好的。而且早晨的空氣對她的身體也好。

簡單的洗漱之後就和莫言一前一後的往林子裡走去。

莫言是第一次來接露水，顯然是有些手忙腳亂，拿著個瓶子不時的問月如煙：“是這樣嗎？要接多少，都可以的嗎？這裡是不是露水？這個呢？”

一路上就聽見莫言斷斷續續的提問和月如煙耐心的解釋了。

莫言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拉著人出來卻什麼都不知道。不過月如煙卻覺得很自在，並沒有覺得莫言讓他感到煩躁。這樣的家長裡短的感覺讓她覺得很溫馨，卻又好像和最初小慧跟著她問東問西的感受有所不同。

月如煙還不知道是哪裡不同，隻知道自己並不討厭這種感覺，甚至有點喜歡這樣的相處。

太陽終於升了起來，林子裡的霧氣彌漫在半空，隔著樹冠灑下來的陽光一柱一柱的，照在霧氣上呈現出乳白色的光暈，美輪美奐如同仙境。

“走吧？”莫言收集了整整四大瓶的露水，顯然是非常的高興，有些討賞地看著月如煙。

月如煙見莫言睜著晶晶亮的眼睛看著自己，毫不掩飾自己的欣喜以及討好的意味，不知道為何突然有些臉紅，心跳的快了一點點，隻能避開他的眼神，點點頭：“嗯，回去吧。”

莫言見月如煙臉紅，本就白皙的臉上鋪著一層淡粉，就像是上了上號的胭脂，讓莫言不由看直了眼。在晨霧和陽光的柔光下，顯得更是美麗，似乎身上都帶著一絲絲的仙氣。就好像是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那般像個仙女一樣。

月如煙走了幾步，發現身後沒人跟著，有些疑惑的回過頭，卻看到莫言深深地望著她的眼神，那麼濃重的愛戀和直接的毫不做作的傾慕，頓時有些心慌：“怎麼了？”

“如煙，你真美。”莫言坦白的表述了自己的心聲，“你的貓形那麼的可愛，變成了人也好美。”

月如煙在莫言說前半句的時候還有些不高興，但是聽他說後半句，有些吃驚有些暗喜，但卻沒有表現出來：“我之前露出原形了？”

莫言不知道月如煙的心思，老實的點頭，將當時的情況給月如煙複述了一遍，最後總結：“如煙，你之前問我我到底是真的愛上了你，還是隻是被你所迷惑。我之前不懂，但是經過這次，我可以非常肯定的告訴你答案。我莫言是真的愛上了你，並不是因為你的容貌，你的人形，而是真真實實的你而已。哪怕你一直都是貓形了，我也不會離開你，也希望你給我一個機會守護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