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集、心經噬靈

“還愣著乾嘛，這小子不好對付，一起上！” 金師兄感覺壓力越來越大，真元也有些跟不上消耗，再也顧不得什麼臉麵，朝胖修士呼救起來。

以二敵一固然不是什麼光彩的事，但總比被落敗要好，更何況這家夥還是自己曾經欺負過的。

聽到金師兄開口呼救，辰玄便知道自己不能再繼續練功了。他心中有些微微遺憾，金師兄要是再堅持一會兒，《鑄體術》說不定能夠突破第四層，無名心經也能正式踏入第一層。

麵對兩個中期修士，辰玄可沒有托大的資本。就在金師兄呼救的一瞬間，劍勢陡然凜冽，連連深吸，駁雜的天地元氣完全不經過煉化，直接灌注到劍身中。

經過《鑄體術》的強化後，辰玄非但抗擊打能力加強，經脈強度也水漲船高，此時連續借用三次天地元氣也不覺得疲勞，威力也遠比之前更強。

砰——

第一劍，金師兄麵色一白，渾身劇顫。

砰——

第二劍，金師兄握劍的手猛然一抖，虎口崩裂。

轟隆——

第三劍迫不及待地落下，就像是海浪一樣一波接一波，一波強過一波，根本不給人喘息的機會。

金師兄體內真元湧動，麵色白如金紙，一口鮮血卻是再也忍不住噴了出來。已經衝到一半的胖修士連忙止住腳步，一臉驚懼地望著辰玄，不敢上前。

辰玄抬眼看了二人一眼，也不敢趕儘殺絕，二人縱是再有千般不是，也還有幾分同門情誼。今天這氣也出了，還機緣巧合地把兩門神通修煉了上去，已經收獲頗豐。

“多謝二位師兄指點。”辰玄遙遙抱拳，給二人留足了臉麵，這才踏上搖搖晃晃的飛劍離開。

胖修士扶起地上的金師兄，望著緩緩遠去的虹光，卻是沒有追下去的勇氣。

“他娘的，這次咱們算是栽了。這小子在門中聲名不顯，修為也不高，沒想到卻是個硬茬子······”

胖修士唉聲歎氣，金師兄狠狠地扭頭瞪了他一眼，甩開他的手，咬牙切齒道：“這事沒完！”

“算了吧師兄，隻要這小子不壞我們生意就是了。” 胖修士勸道，心中卻是不以為然，你又打不過人家，光記仇有個屁用。

“哼，這小子本事平平，不過就是仗著有幾門古怪神通罷了。”金師兄眼中閃過一抹狠辣，“我一定要讓這個小王八蛋生不如死！”

已經離去的辰玄自然不知道二人的談話，回到門派後，他先去了一趟寧心台。

此時正值年末考核前的緊張時期，寧心台中人滿為患。辰玄足足等了兩個時辰才如願得到靈室的鑰匙，依舊是他最常去的那個邊緣石室。

推門而入，找到石台後的隱秘陣勢，往其中注入一絲真元。果然，一行行娟秀小字浮現了出來。

辰玄心中一喜，自己當初不過是抱著試一試的想法，沒想到那個神秘人真的又來過這裡，而且還回複了自己。

他在留言中問的都是一些修行上的問題，或是關於真元的運用，或是一些修行禁忌。那個神秘人回複得也極為詳細，甚至還會留下一些小技巧，看完之後讓人獲益匪淺。

深吸一口氣，辰玄並指如刀。

“多謝！我已經成功開辟了氣海，說起來，這裡麵也有你的功勞。”

他是真心感謝那個不知姓名的神秘人，雖然那些問題都算不上高深，但卻是極為寶貴的經驗。

又將留言看了一遍，辰玄這才戀戀不舍地將那一行行娟秀小字抹去，起身離開了寧心台。

一路若有所思，還未到住所便看到綠萍師姐迎麵而來。

“小葉子！”綠萍師姐眼前一亮，急匆匆地跑了過來，“你跑哪裡去了，害我找了半天，耽誤了我修煉，你怎麼賠？”

“嗬嗬，師姐說怎麼賠就怎麼賠。”辰玄咧了咧嘴，憨憨一笑。不知道為什麼，他一看到綠萍師姐就會覺得很開心，不管對方說什麼他都會無條件地讚同。

“跟你開玩笑啦，真沒意思。”綠萍嘟了嘟嘴，緊接著一本正經地道，“執事師兄讓我告訴你，過段時間就是年末考核了，初成境以上的弟子都要忙著修煉，這幾天你們這些還沒到初成境的弟子就要辛苦一下，可能會多一些門派雜事······”

綠萍正這麼說著，卻見辰玄一臉古怪地看著自己，連忙摸了摸自己的臉，問道：“我臉上有臟東西？”

辰玄搖頭，說師姐你今天很漂亮。

“那你乾嘛盯著我看，該不會是上次的傷還沒好吧？”綠萍一副你很奇怪的樣子，伸手摸向辰玄的額頭，“我看看發燒沒有······咦？”

一股暖流順著手掌流淌過來，綠萍先是一驚，隨即看到了辰玄眼中的笑意，驚訝地張大了小嘴：“你······你你你······你突破了？”

“嗯。”辰玄笑著點了點頭，除了師父，師姐應該算是第一個分享喜悅的人吧，唔······留言給那個神秘人不算。

“哈哈，小葉子你真的突破了，太好了！”綠萍師姐拍著手，興高采烈的樣子，“你的努力終於得到回報了，真是太好了。”

看到師姐真心為自己高興，辰玄心中更是溫暖，嘴上卻是不知道說些什麼，隻是一個勁兒地傻笑。

“對了！”興奮的綠萍師姐忽然大叫一聲，“你既然已經到了初成境，那也該參加年末考核才對，哪用去做那些亂七八糟的雜事。你等著，我這就去跟執事師兄說。”

辰玄苦笑一聲，什麼年末考核，他從來都沒參加過，對他來說完全無所謂。但師姐一片好意，他又不忍拂逆。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不遠處有人陰陽怪氣地哼了一聲。綠萍眉頭一皺，但見三五個修士施施然朝這邊走來，為首之人正是如今風頭正勁的杜思成。

杜思成一行純屬路過，完全沒有預料到會在這裡遇到綠萍，至於旁邊的辰玄，他並沒有怎麼在意。

“想不到會在這裡遇到師妹，真是有緣。”杜思成白扇輕搖，風度翩翩，若是讓其他女弟子見了，恐怕當場就要花癡尖叫。

綠萍眼中閃過一抹淡淡的厭惡，理也沒理杜思成，直接指著其中一個修士道：“你，你剛才哼哼什麼？”

那修士膽子也不小，麵對綠萍的質問沒有絲毫膽怯，冷冷地斜了一眼辰玄道：“綠萍師姐未免管得太寬了。我剛才路過樹林，看到一塊朽木發了一絲青芽，可它卻真把自己當成參天大樹了。你說好笑不好笑？”

話音一落，眾修士猖狂大笑。杜思成眉頭輕皺，但卻沒有出言阻止。

他此行並沒有折辱辰玄的打算，過來不過是為了綠萍。隻是，手下這幾個家夥驕橫慣了，他也懶得阻止，畢竟一個辰玄根本無足輕重。

那修士口中的朽木，分明指的就是辰玄。一個六年都開辟不了氣海的家夥，就算走了狗屎運，過了這一關，那也不過是個稍微厲害點的廢物。

“你們彆這麼說，人家氣海未辟的時候就敢和杜師兄一較高下，如今參加年末考核，說不定是要和劍南爭一爭外門第一人啊！”

眾人笑得更大聲了，杜思成卻是看出了端倪，綠萍師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似乎和辰玄關係匪淺！

終於，綠萍忍無可忍，渾身電光四射。一聲嬌詫，如雲雷音，眾修士麵色入土，紛紛閉口。

眾人萬萬沒想到，綠萍竟然會為了辰玄而出手，就連杜思成也倍感意外。

他皺了皺眉頭，微微一笑，上前道：“師妹，這幾人口無遮攔，你就彆和他們一般見識······”

話還沒說完，一道電光指到了額前，杜思成登時麵色一白！

“杜思成，我知道你出身不凡，天賦卓絕，但也用不著這樣張狂吧？人家小葉子又和你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你還跑上門來折辱，有意思嗎？”

我專門跑這裡來折辱他？杜思成眼角狂抽，心頭登時火冒三丈！

他辰玄算個什麼東西？值得我惦記？值得我跑專門跑來折辱他？真是荒謬！

我堂堂雲嶺杜家的繼承人，千方百計對你示好，你不聞不問不說，如今竟是為了這麼個螻蟻般的人物對我發火？

杜思成越想越氣，瞪向辰玄的目光已經有了些許陰沉。

一眾修士見杜思成麵色有異，登時叫囂了起來，但又攝於綠萍的淫威而不敢上前。

“切，就知道躲在女人身後，果然是個軟蛋！”

“有種你就一輩子當個縮頭烏龜。”

眾人越罵越難聽，綠萍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杜思成終於忍受不了這幫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貨，當即怒吼起來：“都給我閉嘴！”

眾人噤聲，這個時候一直默不作聲地辰玄卻是走上前來，獨自迎向眾人淩厲的目光。他的動作很快引起了其他人的不滿，包括杜思成。

“數月不見，沒想到師弟已經開辟氣海了，可喜可賀。如此天縱奇才，今年三個內宗名額定然有你一個了。”

所有人都知道辰玄的資質很差，杜思成偏偏說什麼天縱奇才，又拿內宗名額來說事，擺明就是諷刺辰玄參加年末考核是自不量力。

辰玄卻是不為所動，淡淡地道：“若是師兄也有一席之地的話，我倒可以勉力一試。”

他這話說得不卑不亢，聽在心高氣傲的杜思成耳中卻是極大的侮辱！

就憑你這樣的無名之輩，也配和我相提並論？

杜思成又氣又怒，眼中陰厲之色越來越重，與他同行一個修士直接衝了出來。

“好大的氣魄，就讓我來試試你這廢物到底有多少斤兩。”那修士大吼一聲，真元鼓蕩，竟是一名中期修士。

“住手！”綠萍麵色一冷，正欲出手，辰玄卻是已經搶先迎了上去。

那個中期修士顯然沒有手下留情的意思，並指如劍，接連打出數道神光，威勢凜凜。

辰玄麵色不變，原地吸氣，毫無花俏的一拳卻有開山劈石之威。

砰的一聲，神光被辰玄一拳轟碎，緊接著是骨頭碎裂的聲音。

那中期修士慘叫一聲倒飛出去，一群人臉上露出震驚之色，像是白日撞鬼了一樣。就連綠萍美目中也是異彩連連。

他竟然能以肉身硬撼中期修士的神光轟擊？這是什麼樣的體質？

事實上，辰玄也是有些意外，鑄體術的煉體效果實在太強大了。這不過才第三層，肉身強度已能媲美金鐵。

中期修士和初期修士，二者雖然沒有本質的差彆，但前者的真元卻是比後者多出了兩倍。這辰玄才不過堪堪突破到初成境，居然一拳就將一個中期修士擊退，他的力氣也有些太大了吧？

這一下，倒是沒有人再開口謾罵，隻是杜思成的臉色更加冰寒了起來。他冷冷地瞪了辰玄一眼，隨即拂袖而去。

看著杜思成離去的背影，辰玄心中的怒火也發泄得差不多了，此時忍不住又是一陣心虛。

說是要進入內宗，可那是每一代中最優秀的弟子才有機會進入的地方，自己和所謂的天才根本八竿子打不著。

不過話已經說出去了，總不能讓師姐看了笑話。憑自己的天資，想要進入內宗的確有些不可能，但若僅僅是打敗杜思成的話，倒可以勉力一試。

你不是要做外門第一人嗎？你不是對內宗勢在必得嗎？如果在這之前就敗在我手上，不知道會是什麼表情？

辰玄忍不住有些惡意地想，氣海開辟給他帶來了極大的自信。

連氣海中那道高不可攀的頂天大嶽我也能轟碎，杜思成又有什麼可怕的？

想到這裡，辰玄匆匆辭彆了綠萍，轉身回了住所。

推開門，將買來藥材分批放入熱水中，辰玄脫光了衣服，把身體完全浸泡在藥液中。

溫熱的藥液包裹著身體，緩慢地修複著受損的肌肉。他閉上眼睛，趁著浸泡的時間運轉起了無名心經。

無名心經源自無頭神屍，艱深晦澀，心經運轉方式也異於尋常心經。

尋常心經講究循序漸進，先要緩慢滋養經脈，一開始，吸收天地元氣，煉化真元的速度就會比較慢，練到深處就會逐漸加強。

無名心經也是如此，剛開始修煉的時候，主要也是滋養經脈，煉氣速度很慢。但辰玄卻有一種感覺，這門心經的運轉速度似乎是永恒不變的，不會像其他心經那樣，隨著層次提升而得到加強。

心經層次提升，不會增加修行速度，那會出現什麼樣的變化？

辰玄對此有些無奈，無名心經太過艱深，修煉進度極緩，以他的資質，修煉到第一層都不知道要猴年馬月。至於層次提升後會有什麼變化，目前也不得而知。

默默運轉了幾個周天，辰玄睜開眼睛，赫然發現木桶中的藥液竟然變得清澈見底，甚至連一絲藥味都聞不到。若不是桶底還殘留著藥渣，辰玄甚至懷疑自己一開始就泡在清水中。

辰玄這幾個月也浸泡過幾次藥浴了，這樣的情況還是一次見，就好像桶裡的藥性都被什麼東西給吸乾了一樣。

難道是自己的身體？可是也沒有這麼快吧。

辰玄苦笑一聲，心道應該是這些藥材的年份不夠，下次再也不去那個店鋪買了。

起身穿好衣服，辰玄推門而出，直奔雪峰而去。既然已經答應去參加年末考核，那就要全力以赴，抓緊最後這段時間好好修煉。

隨著年末考核的臨近，不單單是寧心台人滿為患，各大練功點也是人頭攢動，劍光熠熠。人跡罕至的劍池和雪峰上也開始出現了越來越多的修士。

寧心台中天地元氣充沛，但畢竟隻適合修煉心經，很多神通的修煉要依靠實戰，不是打坐就行的。

劍池高溫可以淬煉肉體意誌，雪峰上靈獸眾多，是練習劍決的好去處，就連門中風頭正勁的劍南和杜思成二人也都在此修煉。

平平無奇的辰玄並沒有受到任何人的注意，他悄悄避開了弟子眾多的區域，選了一處僻靜所在，默默開始練功。經過和金師兄的戰鬥後，辰玄就嘗到了甜頭，戰鬥永遠都是修煉神通最快捷的辦法。

凝聚劍元，喚出重劍玄嶽，黑色的劍身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金光。

劍虹破空，勢大力沉，辰玄很快沉浸到了一種玄妙的寧靜中，他模糊地感應到，自己每揮一劍，氣海中的祖師劍意就會蠢蠢欲動。

感受著體內那道雄渾的劍意，辰玄忽然異想天開。

祖師早已隕落，這道劍意早是無根之萍，經過自己身體的孕養，是不是可以試著將它化為己用？

辰玄很清楚劍意代表著什麼，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明白憑自己的資質恐怕這輩子也領悟不了自己的劍意。傳言杜思成已經領悟了自己的劍意，自己若想戰勝他，就不得不借助一些外力。

譬如，氣海中的這道祖師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