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翰墨竹林

白祈軒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你會離開嗎？”他多麼不想讓她離開啊。

“會，我會離開這裡。”他問一句，她答一句沒有多餘的話語。他們之間好像一點話語都沒有，他們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她的回答讓白祈軒心痛，可是沒辦法他沒有權利讓她留下。他曾經給她那麼多的傷痛，她怎麼會這樣輕易的原諒自己，有時候他發現自己真的是太天真了。

“她…”來到的葉玲柔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就是她的真身嗎？未免也太美麗了吧，這世上真的有這麼美麗的人嗎？真的是…太難以置信了。

北河月看到葉玲柔也沒有動怒，這些生氣的資格也還給司徒苡蔫吧，這是她的權利。“王妃，煙兒對你是真心的我希望你能好好的對她。在你昏迷的這段時間，她儘心儘力的照顧你，這樣的丫鬟很難得，你要好好珍惜。”北河月說。

葉玲柔冷哼一聲，她還算得上是好丫鬟。“這位姑娘，你應該知道……”

“你給我閉嘴，你要是想自己打自己的臉，我也不會反對。”北河月冷冷的說。

葉玲柔閉上自己的嘴，這件事她是主謀，煙兒也沒有那種毒藥，所以她選擇沉默。她不但在香妃暗蓮下活著，還能逃過她的貓血，可見她這個人並不簡單。

“哎，你們怎麼都在這兒啊？你……北河月？”西鳳羽滿身酒氣，晃晃悠悠的走了進來。看到北河月後一驚，這就是她的真麵目嗎？真是太美了，她根本無可比擬。

北河月微微皺眉，他怎麼喝這麼多酒？喝酒傷身，不過，又時候酒確實是治愈傷口的良藥。小天死的那段時間，她每天也是爛醉如泥。

西鳳羽呆呆的看著北河月，“原來這就是你的真麵目，真的很美！”

該離開了，在離開之前她還想再見一個人，那個人鼓勵她堅強的活下去。她曾答應不會告訴任何人她裝瘋的事，隻能晚上偷偷的去看她了。北河月轉身回到司徒苡蔫的房間，剛一動腳步，就想起來這裡已經不是她的房間了。那麼，今天晚上住哪裡呢？

白祈軒似乎明白了她的為難，說：“來人，為北河小姐安排一個住的地方。”說完，他先離開。

他在自己麵前永遠都是第一個離開的，北河月不禁感到心酸。他在乎的還是他的孩子，一點都不在意她，那就算了，離開這裡是最好的選擇。

北河月並沒有住到白祈軒安排的地方，而是走到幽怨閣後麵。她倚在幽怨閣後麵的牆上，抬頭看向天空，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她在任何人眼裡都是堅強的，她永遠都不要掉眼淚，掉眼淚是弱者的所為。

夜深人靜，北河月看看手上的手表，這個手表是經過特彆處理的不知道在這裡能不能用。她輕輕按上手表側邊的一個按鈕，立刻就有一道紫色的細索掛在了幽怨閣的樓上。她一躍，就已經跳到了幽怨閣的上麵。

揭開一層瓦，沐雅言正在照鏡子，鏡子裡的人很憔悴。

“雅言媽媽，雅言媽媽”北河月輕聲叫，她不想吵醒任何人。

“你是誰？你在哪裡？”沐雅言左顧四盼，沒有人。

“雅言媽媽，我是北河月。我在你的頭頂上，你抬頭就能看到我了。”北河月笑道，在這裡唯一能給自己慰藉的就是她。

沐雅言抬頭，北河月正在上麵看著她。由於這裡是一個鐵牢籠，北河月無法從上麵下來，就隻好這樣說話了。

“月，你……”沐雅言有點懷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錯了，她的兒子是白發綠眼，而她是紫發白眸。

“雅言媽媽，我沒有多少時間了，我今天來時向你告彆的。我要離開這裡，真正的司徒苡蔫已經回來了，我也回到自己的身體裡了。這裡已經容不下我了，我打算去雲遊四海，順便散散心。

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千萬不要再傷害自己了，知道嗎？你是我來這裡唯一一個讓我感到溫暖的人，我希望我回來的時候，看到的是一個精神奕奕的雅言媽媽。”北河月忍住淚水。

“好，丫頭你也要照顧好自己。王府就是一個地獄，你能走多遠就走多遠。不用擔心我，我會好好照顧自己，不會再讓自己受傷了。”要是白祈軒還要將人關進這裡的話，她還是會裝鬼。

她已經在這裡十幾年了，習慣了孤獨，不希望有人再來打擾自己。北河月，這個讓她一見就喜歡上的女孩子，她是個例外。

“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雅言媽媽再見了。”北河月不舍的揮揮手，從幽怨閣上跳了下去。

走到白祈軒房前，她竟然會有一絲不舍，她愛上了他了嗎？不會啊，他們才認識幾個月啊，怎麼會愛上他那麼一個冷酷無情的人呢？他冷酷無情都是裝的，唉，連好話都說上了。

“白祈軒，後會無期。”北河月忍著心中的不舍，以為自己一點牽掛都沒有可以瀟灑的離開。到頭來她還是有很多東西放不下，比如雅言媽媽、煙兒還有他。

一個人走在大街上，夜色朦朧，看不清遠方的景象，隻能依照感覺往前走。糟糕，身上沒帶錢。北河月耷拉著腦袋往前走，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去哪裡，隻能像無頭蒼蠅一樣亂竄。

“我果然猜得沒錯，你準備就這樣走了？”西鳳羽倚在牆上，看著北河月的背影。

黑暗中，北河月看不清那個人是誰，聽聲音應該是西鳳羽。她多麼希望站在這裡的人會是他，現實永遠比幻想要殘忍的多。“你怎麼在這兒？”他不是喝醉了嗎？

西鳳羽不說話，隻是看著她。他怎麼會在這兒？他當然是不想讓她離開，當然是想見她最後一麵，以後他們應該不會見麵了吧。“你有……你會回來嗎？”他原本是想問：“你有喜歡過我嗎？”，還是沒有問出口。

“不知道，也許會、也許不會。”她匆匆的離開、匆匆的回答。

她還會回來嗎？

“這個給你，你身上應該沒帶銀兩吧。”不是問句，而是肯定。

“是啊，我沒帶錢。”北河月尷尬的攤開兩隻手，她哪裡會有錢離開啊？白祈軒那麼摳門，一點私房錢都沒有給她。有時候覺得他真的蠻討厭的，討厭死了。額，怎麼又想到他了？

西鳳羽笑笑將準備好的銀兩放到她手上，她的手很冷，沒有一點溫度。“不管怎麼樣，祝你一路順風。北河月，我…我們等你回來。”

北河月很開心，在這個時候還能有熟悉的人為她送行，太感動了。西鳳羽，她從來沒有真正的看他一眼。此時此刻，卻是他給她關心、期望她留下。“再見！”憋了好久，才吐出一句西鳳羽最不想聽到的。

她孤獨的背影深深地印在西鳳羽的心裡，在人生的道路上沒有人會覺得滿意。隻因上天給了他們一條不公平的道路，沒有人願意自己的一生都被彆人控製。往往越是不想做的事，他卻硬是要逼著你做。“北河月，再見。”西鳳羽在心裡說。

大家都對北河月指指點點，因為這個世上沒有一個人的頭發是紫色、眼睛是白色的。這種異類，當然就被彆人排斥，她隻不過是肚子餓，想買點包子，那個小販根本就不賣給她。就算是她長得再漂亮，人們也不讚同她。

這讓她想起了那個小乞丐小雨，她也有錢，但她的裝扮卻讓她和她的娘親餓肚子。自己也有錢，卻因為這容貌餓肚子。街上每個人都對她投來異樣的目光，但她不在意。他們的眼光還沒有她的肚子重要呢。

一個月後，北河月走到了言光國城的西麵。為了不讓彆人看見自己的樣貌，她呆著白色的鬥笠，臉上蒙上了絲巾。“老人家，這個竹林是怎麼回事？”北河月奇怪的看著這片竹林，幾乎占了大地的四分之一。

卻沒有一個人進去，大家好像都很畏懼。

“姑娘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片竹林叫做翰墨林，是這片土地上最大的一片竹林。”老者慈祥的說。

“那為什麼都沒人進去呢？”最大的竹林，卻沒有人進去。

“嗬嗬，不是沒人進，是進不去。人們都知道這裡是片竹林，可是大家都看不見啊，更彆說找到進去的路了。你能看見？”老者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像看外星人一樣的看著她。

“你們看不見嗎？那為什麼我能看見啊？”北河月不解，這麼一大片竹林瞎子都能看到吧。他們怎麼會看不到呢？眼睛有問題吧？

老者像見到了鬼一樣的逃開了，據說住在這裡的，都不是人而是妖、也有的人說是仙人。為了不讓外人打擾到裡麵人休息，才讓人看不見、摸不著。更多的人說是妖怪，仙人們為了不讓它們出來為禍人間，才讓它們永遠困在裡麵，不讓他們出來。

眼前的女子身穿一身紫色、雖說臉上遮著麵紗，還是能看到她的眼睛是銀白色的。他當然會認為她是妖怪，既然是妖怪當然是都會吃人的。

北河月一臉黑線，什麼情況？她看起來很象是妖怪嗎？真是的，這古代的人膽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小啊。無奈的搖搖頭，她往前走去，不知道這片隱身的竹林裡住的到底是仙人還是妖怪。不入虎穴不得虎子，還是親眼見見的好。

裡麵一點也不可怕啊，也沒見到什麼人，更彆說妖了。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踏進翰墨林的第一刻起，就一直有一雙眼睛隨著她的移動而移動。還時不時的吐出一口青煙，還有一次那雙眼睛已經快接觸到她的肩膀，她一掉頭，又消失了。

“那個老人說的對，這裡的確不簡單。”北河月心想。

這裡麵看似平靜，卻暗藏洶湧。後麵一直有人在盯著她，雖然她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麼，但是來者不善。

裡麵的風景很美、到處都是鮮嫩的竹子，又高又直。這裡的竹子應該有很多年了，它們高的都可以和蒼天作比較、已經遮住了太陽。給這裡增添了一些死氣，讓人不寒而栗。

北河月的戒指輕輕一轉，後麵就傳來了一身慘叫，接著就是更多的樹藤向她衝過來。她很輕易的就躲過去了，自己的身體就是好，身上到處都裝上了武器，更幸運的是，在這裡還能用。

那些樹藤隻多不少，上麵長滿了尖銳的刺，隻要被紮破就會鮮血橫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