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推杯換盞訴衷腸

服務員引著四人到了個包廂，周秋民第一個坐下去，其他三個也慢慢坐下。服務員拿來一些推薦的鍋底，又把配菜的菜單拿了上來。可惜劉成界不能吃辣，幾人就點了鴛鴦鍋。不過這樣的鍋底也算不錯，有些菜就是適合清湯，有些菜卻是放到紅湯更帶勁。

先沒管那些配菜，四個男生先要了箱啤酒。酒也算是聯絡感情的好東西了。不過想到剛才看到的場景，莫語非心裡稍微有些芥蒂，不過卻沒傻到要當眾說出來。

菜還沒上來，服務員就先把酒上了上來。劉成界給每人倒了一杯，端起了自己的杯子，“在這樣的年華，實在是很高興認識大家。我一向很忠實於緣分，因為共同的理想，我們從四處而來，二中就走到了一起，這是冥冥中的安排。相識是緣，何況我們還要在一個宿舍中一起呆上四年。我希望我們大家能好好相處，好好照顧彼此，有什麼問題，直說就是，絕對會有解決的辦法。有了這幫好兄弟，我們的大學生活又怎麼會不精彩呢？來，為我們的友誼，為我們今後的大學生會，我們一起乾杯！”劉成界說完，一飲而儘。

莫語非笑了笑，看來劉成界之前在班上也算個領頭人，不然不會有這樣的氣魄。看來大家都很優秀呢。在場的都是爺們兒，著實有些被打動了。

莫語非酒量不錯，卻並不以酒為好，感佩於本是陌生人的室友間的鼓勵，也有些感動，隨大流端起了酒杯，微微一笑，也不多時菜就上齊了。大家吃著笑著，感慨著高中的辛苦，那些地獄般的日子，可能將是一輩子的陰影了。每天看見老班總不見好臉色，那些與前途人生有關的說辭漫無邊際，卻常常在耳邊響起。每個人都上了一根繃緊的弦，但漸漸就變得麻木。不知誰發明了高考倒計時這玩意兒，每天看著它一點點減少，就像看著自己的末日一點點靠近。最開始的時候往往是嚴陣以待，但到了最後幾天，每個人都驚覺時間漫長——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隻願考完解放......談到那些日子，每個人都各生感慨，漸漸就聊到一塊兒去了。

談了好一會兒，周秋民才阻止了大家，“那些暗無天日的日子就讓它過去吧，我們現在要向前看。好容易大家才坐到一起，就不要談那些沉重的話題啦！”

這麼說也對，好容易才熬了過來，何必在這裡談那些呢！王望成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來換個輕鬆的話題吧！”

劉成界打趣說，“講點彆的？泡妹妹行不行？看你這樣子，跟我這屌絲肯定是大不一樣的。還有莫語非！從實招來，泡過多少妹妹了啊？”

王望成臉皮薄，一下子就紅了臉。看到一個大男生紅臉，其他幾人都起哄起來。莫語非躺著也中槍，也沒啥話說，笑笑也就是了。不過其他人似乎不放過他的樣子，灌了好幾杯酒才作罷。

不多時，幾個男生也就熟了起來。不過因為是第一次聚餐，每個人都有些矜持。

就算是挺熟的樣子，但客套話總是免不了的。幾人都是人精，說說笑笑，倒是把室友的脾性摸了個透。

莫語非顯得儒雅有禮，不過細究下來，這也算是一種客套的疏遠。

莫語非吃著飯，突然就想到了在一樓看見的那些醉生夢死的人。自己以後也會像這樣嗎？理智是抗拒的，但處於社會又當如何呢？

如果說到想要的生活，其實也是有的。莫語非想著。早晨的時候，該有暖洋洋的陽光透過窗簾，襯得地板潔淨光滑，當惱人的鬨鐘人攪人好夢，會有溫和的女聲叫著自己，“莫語非，起床吧，快遲到了哦！”自己輕輕伸著懶腰，對著門口的女孩露出幸福的微笑。洗臉之後刷牙，就算是瑣碎的事情也充滿了平淡的幸福。最後兩人一起吃著豐盛的早餐。到了晚上，滿身疲憊的他回家，但隻要看到屋裡的亮光，心中就不會彷徨。兩人一起用著晚餐，他會稱讚她的廚藝，她會讓莫語非慢點吃。也許他會被嗆到，但她總是最心疼的一個，遞上水來，輕拍著莫語非的背，不用多言，自有溫馨流淌。就算是嚴寒酷暑，兩人一起變老。

想要這樣的生活，算不算貪心呢？莫語非有些感歎，想到了劉夢月，又莫名想到了楚燕舞，甩了甩頭，也許我們需要更多的相處了。莫讓時間匆匆過，隻剩曾為滄海的悲涼。這樣的場合，莫語非是經曆多次的。但沒有一次讓他這般恍惚。推杯換盞之際，真是在想著，這是不是他所謂的生活了呢？收斂心神，莫語非也跟著高談闊論的幾人侃起來，氣氛也算和諧。

這樣侃了一陣，大家也算熟悉了，玩起來也就沒顧上那麼多了。周秋民指明要跟王望成拚酒，王望成推脫不下，又憋紅了一張俊臉。莫語非和劉成界劃著拳，不過贏麵倒是不大，所幸莫語非酒量還算不錯，就是有些上臉，逗得大家又是一陣子笑。

不多時，原本安靜的包廂就一下子鬨騰起來了。幾人都有了些醉意，劃拳喝酒都不馬虎，算是為了初次見麵的招待，也有各人想到了些悲喜之事。劃拳聲音一浪高過一浪，把一些不願清醒的人帶入醉夢之中。

可能友情就是在這一刻產生的。劃拳聲停了一停，四人哈哈大笑起來，帶著醉意，分外爽快。

還是劉成界說了一通總結的話，“我們都不是本地人，來到異鄉，本就是一種緣分。就算這個城市沒有親人，但我劉成界有你們這些新朋友，也算知足了。希望之後患難與共，重要的是，以至誠之心來對待我們這些兄弟。今天也算是痛快了，管他今後有什麼難關，我們一起克服就是。還是那些話，有問題直說，憋著傷感情！唉，你們彆嫌我話多，我是真想交朋友。就算是考上這大學多高興，來到陌生的環境是怎麼也舒坦不起來的。以後就靠大家了！”劉成界顛三倒四，倒是有些大舌頭，但卻讓大家的眼睛亮了幾分。

醉意朦朧，王望成和周秋民幾乎走路都走不穩當了，惹得劉成界一陣大笑。四人結了帳，又是好一番折騰。莫語非和劉成界一邊攙一個，歪歪扭扭的好歹能走路了。倒是王望成讓人頭疼，明明之前那麼羞澀的男生，一醉酒就大變樣了，一路上嘀嘀咕咕的說著什麼。莫語非湊近一聽，卻什麼也聽不清楚，劉成界又是一陣笑鬨。

又是一番折騰，四人總算回了宿舍。本來把這倆醉鬼扔上床就想不管，沒想到周秋民吼著“想吐”就要就地解決，莫語非連忙架著他往廁所跑。不多時王望成也是如此，劉成界又是接水又是攙扶，雞飛狗跳之後終於把倆人安安穩穩的扔上了床。

莫語非和劉成界不多時也該洗洗睡了，聽著那兩個醉鬼的打鼾聲，一時竟有點惺惺相惜患難與共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