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他的目的

因為女子投籃比賽比男生的籃球賽簡單很多，沒有幾個人的哄搶追逐，隻要是把籃球投進籃框裡就算成功，所以整個比賽進行的非常的順利且迅速，一個下午幾乎就完事了。

程曉沫握著比賽贏得的兩百塊錢，心情很是愉悅。雖然她並沒有拿到全校女子投籃的第一名但是好歹是個第三名，也算是拿了一等獎啊。雖然不是第一，但是也不是隻有第一名才能證明一個人的價值麼。程曉沫一直都是個容易滿足的人，這樣的成績已經證明她的努力沒有白費。畢竟得到前兩名的那兩個女生可是正規的打籃球的體育生，這跟她這個半路出家的女籃球員強的不知一星半點。這樣的成績已經是很值得驕傲了。

程曉沫樂顛顛地跑到明澤麵前，正準備開口說點什麼，就被明澤冷淡的眼神驚到了。她正睜大了眼睛手足無措的時候，明澤麵無表情地開了口：“拿到個第三你很開心？”

“前麵兩個人都是體育生，她們……”程曉沫的第一個反應是想要解釋，在她看來這件事情她真的是努力過了，這個成績已經很理想了，沒有什麼需要苛責的地方。

但是明澤卻是打斷了她的話，仍是沒有表情的一張臉，連聲音都是不帶感情的：“體育生就贏不了了？體育生不是女生？你除了比她們開始訓練的時間晚了一點，還有什麼地方比她們差了？”

程曉沫臉色驀地一沉，也沒有再繼續跟明澤說話的想法了。沒有再看他一眼就錯開他往外走，嘴邊還諷刺地說著：“總比你一個連籃球都不打的人強。”

明澤盯著她挺得筆直的脊背，麵沉如水。

還是會因為自己的情緒而去傷害身邊關心自己的人，說明我們都還不成熟吧？可是，就算不成熟那又怎麼樣呢，有些路注定要去走，有些人注定不會放過。

……

籃球賽的事情在幾人歡喜幾人愁的氣氛中成功落幕，程曉沫所在的班級打進了全係第二，全校第五的成績，慶功過後，就又是恢複了最初的平靜，除了幾個男生還會在茶餘飯後討論一下當初的熱血飛揚，再也沒有人回去在意之前的那一段時間的比賽。程曉沫的生活也漸漸的步入了正規。每天上上課，泡泡圖書館，沒有外人打擾的小生活過的優哉遊哉。上次跟明澤不歡而散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她都不想跟這個人聯係，她覺得其實他們之間的聯係真的很少，他們對彼此的過去可以算得上是一無所知，這樣一個完全可以算是陌生人的兩個人在彆的人眼裡卻是一對男女朋友這讓程曉沫覺得有些諷刺。

這天程曉沫來到教室上課，剛把自己的白色書包放下，就發現李明宇滿臉無聊地趴在她旁邊的位置上玩手機。

程曉沫看著他的樣子有些納悶，這是走錯教室了？怎麼大一的孩子跑到這個教室來了呢？於是程曉沫就拍了拍李明宇的手臂，有些納悶地問道：“李明宇，你這是乾嘛呢？是不是走錯教室了？這節課是我們大二的在這裡上課的，你是不是弄錯時間或者是不清楚教室在哪裡？要不你打電話問下你同學你的教室在哪裡？”

“我沒有走錯教室，也沒有弄錯時間。就是這個教室，這個時間。”李明宇依舊埋頭玩著手機，頭也沒抬地回了一句。

程曉沫有些無言地看了他一眼：“怎麼可能沒記錯，這裡是大二的基礎公開課，你看你周圍的幾個都是大二的學長呢。還有幾個我都認識的，是我們班上的，總不會是我走錯教室了吧？”

李明宇抬起頭不鹹不淡地回了一句：“不用亂猜了，我沒走錯教室，你也沒走錯教室。是我今天上午沒課，我就來蹭蹭大二的課！”

程曉沫頓時一臉黑線：“基礎知識還沒學完全就像越級打怪了？你快回去好好複習，留在這裡是要湊什麼熱鬨？”

“學姐，”李明宇抬頭看著她，滿麵戲謔，“你還真當自己是學姐呢，每天這麼管東管西的將來會有男人要你不？”

程曉沫臉一下子就黑了，她滿麵陰沉地坐下來：“你愛呆著就呆著吧，既然說要聽講就認真聽講，不要上課玩手機！”

李明宇揚唇一笑，將手機收回衣服口袋裡，伸直了長腿直起了身子。“學姐，你真的很喜歡多管閒事。”

“哼，懶得管你。”

程曉沫攤開厚厚的書本，從鼻子裡冷哼一聲，眼睛盯著黑板再也不想搭理李明宇這個不識好人心的家夥！心中還暗自自嘲地冷哼，程曉沫你丫還真是犯賤啊，人家李明宇都這麼不待見自己了，她竟然還多管閒事地去關心，真是諷刺。

很快老教授就走到了講台上開始講課。整個教室除了少數幾個人在伏案睡覺和暗地裡玩手機，其餘大部分的人都是很認真地在學習。在大學裡，有一句名言——“大一的時候，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大二的時候，你知道你不知道。大三的時候，你不知道你知道，大四的時候你終於修成正果，知道你知道了。”現在的大二學生，已經不再是大一時候的那樣的自命不凡，任意妄為。他們知道自己的缺陷，所以一般能都不會輕易地去拿自己的前途去賭命運。

整堂課上，程曉沫都是如芒在背難受的要命，她想要好好聽課，但是偏偏旁邊的那位還不知收斂地一直直直地盯著她的側臉看。

看、你、妹、啊！

這讓她怎麼能靜心學習！你見過上課的時候被人緊緊盯著看還能專心學習的嗎！？李明宇你這是要存心的跟我過不去的節奏啊!

程曉沫真想把手中的書本狠狠地砸向身邊的人，忍了又忍才把注意力轉到了黑板上。

因為上的是公共選修課，教室裡的人很多很雜，老師完全沒有注意到教室裡多出來了一個人，還是像往常一樣看著誰順眼了就點誰起來回答問題。

眼看著老師的目光想李明宇掃了過去，眼睛中閃著點點光芒，程曉沫一下就明白了老師的意圖，心下一急就自動站了起來。

在老師飽含欣慰的目光中，程曉沫硬著頭皮把答案報了出來，然後就迅速坐下來。

年邁的老教授甚是欣慰，當著三個班的學生樂嗬嗬笑道：“現在你們這些學生啊，都跟個新嫁娘似的。我一眼掃過去一個個的都把頭給低下去，一邊低著啊還一邊偷偷抬眼來看我。那嬌羞的小模樣喲，生怕我瞧見了你們長的有多美。”

在一群學生的大笑聲中，老教授又是對著程曉沫點了點頭：“小姑娘反應挺迅速啊。知道男朋友上課不好好聽講立馬就站起來代君出征了。不錯不錯。”

程曉沫立馬被從教室四麵八方投過來的目光鬨了個大紅臉。本來，程曉沫在土木係就是小有名氣，這間教室坐著的三個班又經常在一起上課，彼此之間也是互有交流，也算是熟人。此時這些熟人都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坐在教室角落的程曉沫和她身邊的男生。程曉沫隻想找個地洞鑽下去，也好過這樣坐在這裡被人參觀。

她狠狠地瞪了一眼坐在自己身邊的罪魁禍首，就扭過頭盯著書本不再抬頭。

李明宇對此也沒什麼表示，隻是也不再那麼直直地盯著她看了。一個人趴在桌子上寫著什麼，完全不理會那些或嫉妒或好奇的目光。

眼看著這堂課就要結束的時候，程曉沫突然聽到一聲清脆的好似硬幣掉在地上的聲音，她也沒有在意，繼續在埋頭記著筆記。

但是接著——

“叮——”一聲又是硬幣掉在地上的聲音。

然後，又是第三聲清脆的落地聲。

不僅是程曉沫不再淡定了，就連老師和教室中的大部分同學都被這聲音吸引了注意力。

大家伸著脖子，向聲源望去。隻見那個坐在程曉沫身邊的男生低著頭把硬幣撿起來，然後坐起身手一鬆，硬幣再次掉了下去。

就這樣，那個男生不斷地重複著撿硬幣、掉硬幣的過程。

程曉沫被他無聊的舉動整的滿頭黑線。

你不是要來蹭課學習的嗎？學習我沒看出來，搗蛋我倒是看出來了！我是上輩子欠了你的了嗎？你這麼來整我！

還沒等程曉沫出口批評，那位英明神武的老教授就已經開了口——

“那位同學，你是物理係的對嗎？”

“你這樣扔硬幣是為了測量它下落的速度是不是啊？”

“你看，你在哪裡扔硬幣扔的很爽，但是這聲音讓我很不舒服啊。這我舒服了，講課就肯定講不好，我講的不好了，那同學們聽的就不舒服了。他們不舒服了肯定就不好好聽，那他們肯定就對知識掌握的不夠好。他們基礎沒打好，那將來工作的時候肯定找不到好的工作。沒工作那肯定就失業了。”

“你說，你就投了下這枚硬幣的害了多少人沒有硬幣可投啊。”

老教授的一番話讓整個教室爆發了一陣雷鳴般的掌聲和極其誇張的大笑聲。

程曉沫正襟危坐，努力想營造一種我和這人不認識的假象。

奈何，老教授根本不吃她那一套，依舊笑眯眯地說：“小夥子，你看你女朋友就坐旁邊呢，你不為大家考慮也得為你家寶貝女友考慮考慮呀~”

與上年末被這一句寶貝女友雷得找不到北，恨恨地在李明宇耳邊咬牙切齒：“你到底想要乾什麼啊！？”

從開始被人嘲笑就一直麵不改色的李明宇斜睨了程曉沫一眼，神色淡淡的：“我的目的，你還不知道嗎？”還不等程曉沫說不知道，他就拿起書包站起身往外走，臨走的時候輕飄飄落下一句話——

“既然你不喜歡之前的方式，那我們可以換一個。”

程曉沫望著他的背影，有些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