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青春

吳傑超接到黃曉明的電話叫她下樓來，說有東西給他。

下了樓，黃曉明一臉凝重的表情，手裡一個紅色的盒子。

黃曉明把盒子遞給她。

她打開一看，“我去，鍵帽i？”，盯著黃曉明等解釋。

黃曉明：畢業禮物昂，我把i都給你了，好好珍藏啊，不要忘記我了。

吳傑超：我去你大爺的……哪裡的鍵帽，你不是把你電腦上摳下來的吧！

黃曉明：你最懂我了，真的，就是那貨，被我摳下來的，當時它還死活不願意呢，要不是我威逼利誘，說以後會跟著美女過好日子，它都不願意呢，哈哈哈哈哈。

吳傑超：你就扯吧，沒下限。

吳傑超：又不是生離死彆，忘記你妹子啊。

黃曉明：這樣才深情啊！

吳傑超：我還以為是戒指呢，特麼的戒指呢，怎麼隻是個戒指盒子啊。

黃曉明：喂魚了。

吳傑超：去死。

畢業之後，就各奔東西……

那些年我們一起經曆的歡聲笑語都變成氤氳浮現在周圍，時不時吸上一口，就嗆出了眼淚。

吳傑超當起了辦公室小白領，qq上黃曉明的頭像卻再也沒有亮過。

吳傑超心裡罵了罵這個死鬼，死哪兒去了，沒人性。

有一天，收到一個快件。

打開信封一看，是黃曉明的字。

“在那些日子還沒有意識強烈到明白自身存在的意義就已經隨飛逝的光陰隨風飄走，從此消失在人們的視線中，留下的僅僅是它飄走的低聲絮語，偶然地響起蕩氣回腸的不安。

這是被銘刻著青春二字的東西，注定被海水帶走的寫在沙灘上的字，都與憂愁無關。

那些和你一起玩遊戲的日子，永遠也回不來了。

我總是笑你殺幾個小怪就開心得不得了的樣子，你有沒有發現，其實跟你一起玩遊戲的時候是我更開心的樣子。

你總是說我保護你，你可知道，我總是願意永遠保護你的。

可是遊戲，終究逃不掉遊戲本質的宿命，總是有那麼一天結束了的Game Over的歡宴，如同你寫滿精彩的青春一定要通往下一個篇章。

我是真的願意，把“我”都給你，隻是那樣的承諾我已然負擔不起，能在最美好的年華遇見最美好的你，然後把這份美好珍藏在心裡，永遠離去。

……”

另外附了一張症斷書和一枚戒指，上麵赫然寫著：白血病。

吳傑超感覺晴天霹靂一聲悶雷在胸中，劈得她好心痛。

黃曉明原本真的去買了個戒指，真的要把戒指送給吳傑超，真的要和她做一生一世的不論結果是情人還是朋友，他覺得他們的關係就像棉花糖一樣白白的十分可愛。

隻是，在這一切之前，他突然被查出了白血病……，在畢業後不久，永遠地走了。

吳傑超什麼都顧不得了，飛奔回家，把那個盒子拿出來，捧著鍵帽i痛哭起來。

哭了一天一夜。

她把自己電腦上的鍵帽i摳了下來，把黃曉明那個安了上去……曉明，這樣你就永遠和我在一起了。

我一直以為，我是沒有性彆的，我一直以為性彆是屬於叫生物的東西，直到有一天，我終於記起了，為什麼我作為一塊巧克力鍵盤，卻有似乎常人的所謂的精神意識，我才知道，原來我曾是個女人。現在距離我被安在吳節超的筆記本電腦鍵盤上已經過去了六十年，吳節超已然成了一個滿鬢白發的耄耋老人，吳節超二十多歲結婚之後，我就作為封存的青春被永遠地鎖在了她的小閣樓裡，直到她的小孫孫把我從陳皮櫃子裡翻了出來。吳節超現在隻會在太陽底下樂嗬嗬地傻笑，彆人走過她身旁的時候，並不能感受到這個女子年輕時候那一段刻骨銘心的短暫愛情，當所有的一切都歸於平淡和生活的時候，再偉大的英雄也隻會留下一副嗬嗬的笑顏。人類是無法聽見我的思緒的，因為他們早已被塵世的喧囂蒙蔽了心智，所以當吳傑超的小孫孫擰住我說話的時候，我還是十分詫異的。一道強烈的光線照射到我的身上，我罵到，次奧，射的老子頭暈眼花，冬眠完睡醒就這待遇伺候？小孫孫道：鍵盤在講話？我驚悚道：你能聽見我說話？偶賣切糕的！！小孫孫道：偶買切糕的，鍵盤遽然會講話，以我前二十年的生活經驗告訴我，這是不可能的事情，怎麼會見鬼了嗎。我白眼道：次奧，你見過這麼沒有危害的貴嗎？小孫孫道：也是！比如，我現在，就可以把你擰下來。他話還沒說完，我已經被擰下來了。我有一種被扒光了的感覺。不知怎麼的，不過好像獲得了自由。小孫孫道：那麼你是甚麼東西？我白眼道：我是東西？小孫孫道：你不是東西？我無語了，這貨比他奶奶還更沒節操，道：好吧，我是東西，不過至於我為什麼能跟你交談，我也不清楚。小孫孫道：次奧，你難道就是漫畫下的拯救人類的存在？我瀑布汗，道：嗬嗬嗬，我好像沒有那麼大的能力。

小孫孫又道：切，我還以為遇到了強大能量了呢，所以你是乾嘛的？

我道：這個……我也不知道，我的記憶是從當初一個小子把我買回來開始的，不過這已經過了很久很久了……

小孫孫道：那個小子，怎麼會是那個小子，這不是我奶奶的電腦麼……？

我道：是你奶奶的電腦……隻是我一開始不是這台電腦上的……怎麼講，不是原裝的我……

小孫孫道：……你是額外的配件？ 它爛過？（它指電腦……）

我道：……這個說來話長，不是爛不爛的問題，話說這還是一段淒美的愛情故事……你居然不知道，你奶奶都沒提過？

小孫孫道：偶奶奶的淒美愛情故事，次奧啊，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我現在是要蹲在這兒聽一個鍵盤跟我吹以我奶奶是主角的愛情故事麼……什麼劇情啊，編劇你是在湊字數吧，次奧……。

我道：……要不要聽，不要聽我繼續睡覺。

小孫孫已然被勾起了興趣，道：你都說到這份上了，還要吞回去嗎，你不會乾嘔惡心嗎，次奧……快講啦！

我道：事情還得從六十年前說起。

那時候嗶嗶嗶……（以下省略三千字）

小孫孫聽完之後……終究是被折服了，道：感動天地的跨越生死的愛戀……關鍵的是，為什麼裡麵有你？

我道：咳，也許……就為了今天給你講這個真相……吧。

小孫孫徹底折服了道：好吧，以後我會好好照顧我奶奶的……想不到她是如此的一個奇女子，嘖嘖嘖。

我道：╮(╯_╰)╭。

小孫孫道：好啵，其實，我是中國科技大學化學係X教授的助手，我們偶爾也搞一搞提煉靈魂的實驗……，所以，我想，大概，我可以幫你找回一下在你成為鍵盤君之前的記憶。

我睜大雙眼，表示了十分驚訝，雖然我作為鍵盤其實是沒有眼睛的，但是我想既然他能夠聽見我說話，應該也能感受到我的驚訝的情緒

果然，小孫孫說：你不要覺得驚訝，時代就是這麼發展的，無論什麼物種，都是由化學元素構成的，可是你看進化成形的人類，除了那些簡單化學元素已經構造出了類似於器官等等的複雜結構，但是最神奇的居然是這些實體存在的東西，居然能形成看似虛無的精神，所謂精神是什麼，這是無法用手觸及的，但是你能說他不存在嗎，不能，他們確實是存在的，就像現在的你……看起來是虛無的，但是追溯精神的產生，無非還是這些化學元素構成的原始反應物，相互作用，進而產生的東西……說得簡單一點，你吃糖的時候感覺到甜，就是糖這種化學物質和你身體你的舌頭反應後，產生的化學傳導信息，回饋到大腦……大腦識彆係統裡的關於這個信息的解讀就是——甜。甜，其實也是一種精神層麵的想象，隻不過看起來比較具體，他其實和痛苦，難過，傷心是一樣的……。

我道：已經暈倒。

小孫孫道：丫丫個呸的，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講個科普知識都不能理解，算了，直接搞吧。

我還想反駁的，結果還沒來得及反抗，我就被他從筆記本鍵盤上擰了下來……他把我裝到一個透明的水晶盒子裡，然後往他實驗室的路上去。

來到他實驗室，實驗室裡琳琅滿目的設備和儀器，還有那些五顏六色的試劑，看起來真漂亮……想起了我還在做鍵盤君時候，哦不，是我還在電腦城沒被賣出去的時候，旁邊的平板電腦上的遊戲，叫狗狗本的實驗室，大概叫這個名字，主角是一個狗狗，名字叫ben，翻譯成中文就成了本……狗狗笨，好吧，我想說的主要內容是，那個遊戲裡，狗狗笨是一個教授，它有很多試管，每根試管裝著顏色不一樣的不同的化學試劑，玩家可以點不同的試劑混合，然後就會出現不一樣的遊戲效果，有的是出現煙花，有的是沒有反應，有的是把狗狗笨炸成黑灰……這個時候，我覺得，他就是那個狗狗笨。

狗狗笨把我取出來，放進了一個小號的燒瓶裡，往裡麵加了半瓶藍色藥水把我泡起來，然後又拿了插了一根漏鬥和一根導管的塞子塞住瓶口，導管連接到旁邊的另一個燒瓶裡，燒瓶裡的狗狗笨把我取出來，放進了一個小號的燒瓶裡，往裡麵加了半瓶藍色藥水把我泡起來，然後又拿了插了一根漏鬥和一根導管的塞子塞住瓶口，導管連接到旁邊的另一個燒瓶裡，燒瓶裡的裝滿了紫色的藥水，管口伸到溶液底部，感覺準備工作就緒了，狗狗笨從保險櫃裡取出來一試管黃色的液體，往漏鬥裡傾倒。

我身上就開始咕嚕咕嚕冒泡了起來，看到我巧克力顏色的鍵盤模塊體，漸漸地好像溶化在液體裡，咕嚕咕嚕，泡沫也越來越多，我感覺好像被什麼東西往身體外麵拽一樣。被重重地拉扯……好像要撕裂的感覺，隨著氣泡越來越多，咕嚕咕嚕地達到了高潮，我好像被往導管裡吸……變得很輕起來。

我的鍵盤已經徹底消失了……我親眼看見的，它漸漸地消失了， 而我，變得膨脹起來，充滿了整個試劑瓶裡，這時候導管那邊好像有力量，把我一點一點地往外麵吸。

有一種吸果凍的感覺。

我被吸到了另一個試劑瓶裡，那個紫色的溶液，把我包圍住了，冰涼冰涼的，我——好好想已經沒有了實體存在了，有的，好想隻有——思想了。這是怎麼回事？

狗狗笨，道：“有沒有感覺很輕鬆？”

我 道：“……很輕鬆，感覺好像少了點什麼”

狗狗笨道：“少了精神的載體……”

我道：“精神的載體？”

狗狗笨道：“沒錯，之前你的載體就是那塊鍵盤按鈕，我用強力溶劑把它溶化之後，你自然就沒有了束縛,現在的你就是純粹的你，在這瓶超強力專用溶劑我叫它K15號。

我道：“你把我弄到K15裡麵……是要怎樣？”

狗狗笨道：“為了研究你的過去。”

我道：“……哦，對，話說我的記憶是從電腦城開始的。”

狗狗笨道：“對呀，怎麼會隻有從電腦城開始……難不成組裝成機器的車間還給你喝了孟婆湯，哈哈哈哈。”

我道：“噗……你好科幻。”

狗狗笨道：“是你比較科幻好不好，如果你是個人的話，我說曾經，能有精神會去做一個鍵盤？”

我道：“去你的吧，我怎麼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狗狗笨笑道：“這不是正努力研究以挖掘你的身世之謎麼。”

我道：“那好吧，你快點可以嗎，我都餓了。”

狗狗笨道：“我也餓了，不如先吃飯。”

我道：“次奧啊，你可以專業點嗎……喂喂喂，你走哪兒去，次奧……這就把我丟了？”

狗狗笨獨自一人出去……吃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