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老人

在狗狗笨出去吃飯的半個小時裡，我會說我在他實驗室裡的奇遇記麼。

狗狗笨走了之後，我就在紫色的K15裡麵，觀察這個世界，雖然我以前做鍵盤的時候，也有這麼安安靜靜的，其實是空虛寂寞無聊的時候，所以才會思考下蛋蛋的人生之類的，但是這次在這個陌生的環境裡麵，我想說，我更多的是觀察和好奇……進而才有的思考。

在燒瓶裡觀察世界，在之後我記起了從前的事情之後，我才意識到，這是一個傻逼透頂的事情，當然，這會兒的我並不知道，因為我特麼真的以為我是傻逼哄哄的一個鍵盤，這種根深蒂固了幾十年的東西，當然是很難改變的，直到這兒會兒，我都還不能適應，我已經是去了作為鍵盤的一個身份。

好吧，廢話不多說，我透過玻璃看見的這個世界，有一股淡淡的憂傷。

我憂傷的當然不是周圍的混蛋的一切，而是混蛋一切裡麵，居然有另一個存在紫色K15燒瓶。

那個燒瓶被放在了櫃子的最高處，燒瓶用了金屬防碰撞裝置固定，我之所以會發現它，不是因為我已經很專業地知道這裡的紫色溶液都是K15，設特麼知道紫色就一定是K15呢，萬一是石蕊再加點墨水呢，也是紫色的咯。

那個K15燒瓶水，自己說話了，噗。

這是童話劇嗎，主人不在的時候，家裡的布偶啊、洋娃娃、玩具啊、等等就都活了，還能打架鬥毆？

當然不是。

K15燒瓶水憂傷地說：“唉╮(╯_╰)╭。”

把我驚悚地下了一大跳，要不是我被困在這水裡，一定會被赤裸裸地嚇到地上去趴下。

我抬起頭看了看，仿佛看到了K15燒瓶水的頭上悠悠地冒出了情緒的黑線……作為宅男君的電腦鍵盤真的把我害得不淺，時時刻刻都能活在二維世界裡。

我大吼一聲，道：“啊——鬼啊！”

K15燒瓶水翻了翻白眼（水還能翻白眼？），道：“鬼你個大頭啊……準你是活得，不準我是活得麼！”

我轉念一想，也對，我是個物體都能說話，彆的人（人？）也是物體，說話了，怎麼就不行了，而且，我見過鬼嗎，沒有，就算我見過鬼，有這樣子的鬼嗎？不知道，所以啊，我怎麼能叫他鬼呢，無論怎麼講，我都不能叫他鬼——啊！

我揉了揉眼睛，想把它看清楚一點，道：“咦，你也是狗狗笨的——實驗品？”

K15燒瓶水幽幽地歎道：“實驗品，哼╭(╯^╰)╮，你才是大實驗品好吧，我是水，純純的K15水。”

我道：“那你怎麼會說話，莫不是你裡麵也藏了一個精神，才會有活著說話的功能的話，那一瓶紫水K15，我這個怎麼不說話？”

K15燒瓶水說：“這個，說來話長，那還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久到我忘了到底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也許是我老了吧，自從他離開之後，我就日夜哀傷，如果上天能夠給我一個再來一次的機會，我一定縱身為他而消逝。”

我道：“我能說，我沒聽懂嗎？”

K15燒瓶水：“你當然聽不懂，因為我並不想你聽懂，我之所以把簡單的事情說複雜，就是為了讓你聽不懂。”

我滿臉黑線道：“好啵。”

K15燒瓶水並不理睬我的不感興趣，繼續他的滔滔大論：

當初，有一個和你一樣的叫精神1號的，是狗狗笨的師祖的實驗品。

那時候的我，還是個青澀的小少年。（你丫還青澀小少年，一瓶水還能青澀小少年！！！）

狗狗笨的師祖把他帶回來的時候，他好痛苦，他一直掙紮的靈魂，我看得出已經破碎不堪，千瘡百孔，漏洞百出。

他當時的體積比你大得可多了，狗狗笨當時可是用了一個大鈦合金高分子晶矽桶來裝他，然後用跟你差不多的亂七八糟的溶劑把他的載體溶化了。

那個過程裡，他嚎叫得整棟樓都在顫抖，隔壁實驗室的還以為狗狗笨的師祖把自己反應了呢。

然後他就被裝進了我的身體裡麵。

他是相當叛逆的，在我的身體裡麵一直掙紮著，狗狗笨看不見，隻有我才能體會，他執拗的掙紮。

我們被存放在這個櫃子上，狗狗笨的師祖還沒有來管它的期間，我才發現我深深地迷上了他，也許不是迷上了他，是迷上了他驚天動地的故事。

我咳嗽了一下，道：“我能問下，誰是狗狗笨的祖師嗎？”

K15燒瓶水說道：“我感情醞釀得就被你打斷了……”

他翻了個白眼，繼續說：“你以為狗狗笨是科學研究人員嗎，哈哈哈哈哈，那是幌子，其實他是第十三代捉妖師……”

“納尼？捉妖師……捉的我，是妖？”我次奧，這什麼亂七八糟的玩意兒。

我作為一個妖竟然不知道自己是妖？有這麼不敬業的妖麼？

K15燒瓶水幽幽地說道：“孩子沒錯，你就是一個妖”

K15燒瓶水繼續說：“聽老衲慢慢道來”

精神1號，好吧，其實也是妖來著，為什麼要叫精神1號，那是為了掩人耳目，聽起來好像真的在搞科研一樣，其實就是妖。所有的紫色K15溶液的真實身份，是封存妖的靈魂用的。

當時的精神1號，科技還沒那麼發達，所以提取它的時候，它很痛苦，狗狗笨的師祖念得咒語叫：“你活該作孽擾亂人間秩序，現在我代表月亮消滅你，念在你潛心修煉的份上，萬事萬物歸咎於一個善緣，我就將你封存在K15裡，希望你好自為之。”

你現在被提取的時候，看你還蠻開心的樣子，一看就是狗狗笨又進化版的K15，難怪我最近發現他好像和地下組織有接頭，該不會就是去買罌粟256了吧。

罌粟256是醫學麻醉品的高級粹取濃縮液，罌粟作為麻醉用劑可以減輕創傷口的痛苦感覺，想不到這樣也行。

說回正題。

精神1號被封存在我身體裡麵，越來越憂傷，漸漸地把他一開始的焦躁輕狂都被磨平，變得淡然極了。

突然的，他開口對我說：“其實，我不是為了作怪而作怪的，我那麼大的苦衷和委屈，誰了解，都說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可是男人真的哭的時候，他們又罵你懦弱了。”

“裝什麼裝，我知道你已經不是單純一瓶K15水了，假裝沉默算什麼意思！”他對我怒道。

“額，好吧，你怎麼知道我也有了精神？”我問他。

“哼，你真當狗狗笨師祖奈何得了我，我就小妖精麼~”他一臉了不得的樣子。

“他捉妖師，你不是妖是什麼？”我問。

“我要是純粹的妖，你覺得你能開口說話，就憑一瓶水？”他一臉鄙夷，繼續說：“我——其實是神。”

那貨竟然對我說他是神！

神不是世間萬物的主宰嗎，會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的捉妖師弄到一個瓶子裡無法自拔？

“你懷疑我的神的身份……”他幽幽地白了我一眼。

“你怎麼知道我心裡在想什麼？”我十分驚訝。

“因為我是神，我能通曉一切，時間萬物的一切都逃不過我的法眼，我隻需要默念一下，它們就都來我這兒報道了”

他說的好邪乎，仿佛是真的。

“不是仿佛，是真的就是真的。”

他又讀出我的想法了！！！！

“廢話！說了我是神”他繼續幽幽地說。

那麼我不說出來，他也能讀出來？

“可以，你不用打字了，我都知道你要說甚麼，我還知道你繼續想要說甚麼”

……

“不要無語，無語也沒用，因為我是神，我知道現在充滿了疑問，那麼我就先回答你第一個疑問，你為什麼會聽見我說話，還能自己說話和思考——”

因為你是神？

“沒錯，因為我是神，哈哈哈，都學會搶答了！”他繼續幽幽。

次奧……這是惡搞嗎？

“no，這不是惡搞，這就是為什麼你會有妖的功能的原因。”

我特麼的就變成妖了？

“不要歧視妖好嗎，妖也是妖他媽生的，也是有感情的”他幽啊幽。

……那我是誰生的？

“不要自暴自棄，你雖然沒有媽，但是你有我……是我創造了你”

我類個去，到底是誰創造了誰啊。

“當然是我創造了你，因為我才是神，我才是主宰，不行你創個我來試試？”

……不會。

“那不就對了，你對你之所以會說話感到十分好奇，簡單地說來，就是因為我被封存到你的身體裡麵，因為我龐大的造詣，讓你慧根全開，直接加滿經驗，到了妖的境界點。”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寺廟旁邊的豬也會——念經？

“沒錯，不過不要把自己比喻地這麼粗俗不堪”

我累個去。

“年輕人，你很浮躁啊，動不動就我累個去。”

次奧，你想怎樣，爸爸。

“嗯，乖孩子，我是你爸爸，以後給你弄個官當，不過我要看你辦事能力怎樣！”

我類個去，還當官，我特麼不是官二代麼……

“我是很正直的神好不好”

……無語。你又想怎樣。

“不要我問又想怎樣，日子還長，你做K15水也不膩嗎，這麼猴年馬月的慢慢長夜”

……爸爸。

“讓我休息一下可以嗎，我都累了……”

我類個去，你什麼都還沒乾呐，累個屁啊！

“想讓我收回你的妖力嗎……”

納尼，還有這種說法？

“廢話，經驗加成還可以扣除，二得一逼。”

好吧，爸，你想我乾嘛？

“這是一個很長久的計劃，十分複雜，你做好心理準備，我準備在下一節裡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