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上位者的氣度

今天的張春浩很不正常，興奮得像是打了一卡車的雞血，像是被人點了笑穴一般嘴就沒有合攏過。

李浩初剛踏入教室，張春浩便大聲叫喊了起來，“李浩初，早啊。”

李浩初疑惑地看向張春浩，雖然沒有什麼恩怨，但兩人也不是那種見了麵會打招呼的關係，更何況張春浩還這樣熱情？難道他變了性取向，喜歡上自己了？

李浩初報以微微一笑，向著自己座位走了過去。

張春浩竟然走了過來，很神經質地大笑道：“今天的天氣真好，不是嗎？我覺得今天一定會有什麼好事情發生，祝你好運咯。”

緊接著，張春浩就像是一個勝利的公雞昂首跨步好不風騷。

李浩初更加莫名其妙了，想到某種可能性一陣惡寒，難道他真變了性取向？

前麵坐著的趙清妍眉頭輕輕一皺。

也在這時，級長張大為竟然在還沒上課的這時走了進來，滿臉的愁容，看得深知張大偉為人的一眾學生大為不解。

“李浩初，你來一下級室。”

不再尖酸刻薄，不再陰陽怪氣，甚至還帶著一些無可奈何的疲憊和痛苦。

……

一進到級室，張大為的變臉功夫又展現得淋漓儘致了，一張苦瓜臉瞬間綻放，那雙因為睡眠不足而紅腫的眼睛眯成了一線。

“對於昨晚那件事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沒有。”

“好，很好，你回去吧。”

李浩初一走，張大為笑得更歡了。在每周三的例行校會準備將這件事申報上去之前，張大為這樣的行為像是多此一舉。但張大為卻知道這絕不是徒然無功的。

所謂一而再再而三是什麼意思？

就是他張大為一次又一次地找了那名墮落的學生進行勸解。最終卻沒有任何效果，那是不是就不是身為級長的他不夠關心學生？那是不是就是那個學生實在是罪大惡極切不思悔改，活該被開除了？

想到待會校會上校長的雷霆大怒，張大為就是一陣心花怒放。

……

李浩初進到教師門口的時候，恰巧遇見了小明和小強。

李浩初一如既往對著兩人微微一笑。有些事情過去了就是過去了，李浩初不去解釋什麼，卻還是不希望就這樣失去兩個朋友。

小明不太敢看李浩初，眼睛向下看，微微地點了點頭。

小強斜眼看著李浩初，滿臉的不屑，嘴角微微翹著，“你還能笑得出來？哼！我會睜大眼睛看著你這個反骨仔會有什麼下場的。”

說完，小強頭也不回向前走了起來。

小明看了眼李浩初，滿是歉意，想要說些什麼。聽見前麵小強一聲喊，連忙歉意地把頭垂下去，跟上了小強。

李浩初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搖搖頭也向著自己的座位走了起來。

如果不相信，就算你再怎麼解釋也隻會是徒勞，李浩初清楚這一點。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李浩初隻希望小強會知道當初自己並沒有做過對不起他小強的事。

一天下來倒也沒有發生什麼，隻是上課的時候，一些老師時不時會看向李浩初，眼神古怪。

下午的時候，李浩初沒有再請趙清妍吃飯，他是一個打定了心思就很難改變的人。

如此一天的晚上便來了，無風無浪。

這是不是傳說中暴風雨來臨前的寂靜？

……

果不其然，該來的還是來了。

最近正為著升遷教育局神龍見首不見尾，就連“高考動員大會”都隻象征性地出現了幾分鐘的校長，竟然在百忙中來到了理一班的教室門口。

教室裡埋頭學習的學生頓時都抬起了頭來，滿臉的疑惑，似是見到了太陽從西邊升起。

李浩初被叫了出去，來到了級長室。

校長是個雷厲風行的人，一身正氣讓街邊見到他的小混混會忍不住兜路走，很有威嚴。即便膽大包天的李浩初見了他，也不能再鎮定自如心微微地顫抖了起來。

“說吧，李浩初前天晚上你是不是沒有關手機影響了同學學習？你是不是經常夜不歸宿？你是不是經常在外麵和流氓分子一起？”

一連幾個質問，帶著校長的威嚴，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李浩初心又顫了一下，他確實有過夜不歸宿的時候，他確實有在外麵差點和混混有過糾結。

“嘭！”

校長一拍桌子，原就嚴肅的臉更加僵硬，眼神裡似是藏著一把刀，長處上位的威嚴在這一刻爆發，看得李浩初心驚肉跳。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影響會有多惡劣！你這簡直就是完全不將學校放在眼裡。既然你敢無視校規，學校自然就敢給你處分。現在學校的建議是讓你暫時休學，你有什麼意見？”

暫時休學？在還有兩個月不到的高三，暫時休學不就是退學了？

李浩初不敢看向校長的眼睛，他的手微微地在發抖，甚至手在摸向褲袋的時候差點沒有抓緊手機。

“校長，我的手機是黑白屏的，沒有音樂，那天晚上響的手機不是我的。”

強行壓住心中的畏懼，李浩初將手機放到了桌麵上。

校長看著手機，眉頭微微皺了起來，眼睛看向了級長張大為，眼神裡有刀子。

張大為嚇得差點跳了起來，滿臉慌張。

“哼！你知不知道上課帶手機也是違反了校規？”

校長不動聲色繼續質問李浩初。

“我沒有開機。”

李浩初勉強讓自己的頭抬了起來，眼睛直直看向校長。

“你是不是有過夜不歸宿的情況？”

校長很自然地將話題轉移了過去，擊其脆弱躲起鋒芒，人老成精的校長當然懂得這個道理。

“有。但我已經向班主任請過假了。”

“你是不是在外麵經常和一些流氓一起？”

校長不給李浩初任何喘息的機會。

“沒有！那是我初中同學。”

“嘭！”

校長又拍了一下桌子，臉如炭黑，“好你個李浩初，你如果真是那麼安分守己，你的學習成績會一落千丈？你先回去，處分很快會在學校公告，你自己好好反省反省！”

李浩初趕緊離開了級室，出了級室大門，才大大地鬆了口氣，背部全濕。

一樣草根出生三十歲便爬到了市重點校長這個位置並且很快就要進入教育局的校長，氣勢和處事手段果然非凡，堪稱滴水不漏。不管李浩初是不是做錯了，他都不會承認自己錯了，隻會讓李浩初覺得是自己錯了。

如果換做是彆人，在那樣的壓力下，難道還會有喘息的機會？

一個三線城市的校長便有如此氣度，那將來李浩初有可能會遇到的某些能通天的人，又會強大到何種地步？莫不是會直接一個眼神便讓李浩初暈倒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