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餐廳的內部衝突

正當兩人在互相思考著對方的時候，餐廳的大門被推開，高建鳴見走進一個男子，從外貌來看此人不是馬騰就是侯德。前者自己這麼靠近汪丹倒好，後者那真是危險性大大增大。為了不必要的衝突，他微微退後，拉開和汪丹的距離。

汪丹看到來者，眼睛先是一亮，後又黯淡下去。來的人是馬騰，她曾今最器重的手下，如今要親手把他推出去，雖然和侯德已經沒有感情，但是餐廳卻是侯德占八分，汪丹才占兩分，汪丹無法單獨決定人員去留。

馬騰一進來就看到了汪丹和不認識的高建鳴，對於汪丹，他並不隱藏自己的感情，他喜歡這樣的美女，隻是自己無法和侯德對抗，他隻是個普通人，沒有房子，車子，拿著幾千塊的工資，而侯德有著幾百平的大房子，五十萬的Q5和這家幾百萬的餐廳。命運總是這樣的折磨自己，對於美豔的汪丹，他隻能在今天祝她幸福。

汪丹複雜的看了眼馬騰，然後轉身對著高建鳴熱情的介紹到：“他就是我剛才說的馬騰。”“馬騰，這是我剛招聘的大堂經理，真的很感謝這段時間，你為一茶一坐所付出的努力。”高建鳴粗粗的打量了眼馬騰一眼，比自己略矮些，高高瘦瘦，想著自己還要跟著他學習一段日子，高建鳴熱情上前伸出手：“馬先生你好，這段時間就麻煩你指點一二，不足之處請多多包涵。”

馬騰也是過來人，對自己禮貌有佳的高建鳴同樣回了個笑臉，上前握住他的手道：“客氣客氣。”汪丹她最怕馬騰對新人不肯傾囊相授，新人又對馬騰沒有禮貌，現在見這兩人互相客氣，心中的擔憂微微放鬆。

汪丹對馬騰點點頭後說道：“你先和小高交代下相關事宜。”然後走到小高身邊，壓低聲音道：“我先回下父母家，乖乖看店。”徑直走向店門外。高建鳴倒是演的好戲，表情都沒有變化，雖然內心早已翻湧，這汪丹簡直無時無刻不再誘惑著他。

汪丹走後，馬騰上去微笑道：“看你比較年輕，我就托大喊你聲小老弟吧。”高建鳴對稱呼並不關注，點點頭表示讚同，然後說道：“我就喊你聲馬哥吧。馬哥，接下來的工作你有什麼需要就喊我聲。”馬騰見高建鳴這小子挺會來事的，也樂嗬道：“你就記住，員工麵前要穩重，老板麵前腿要勤。顧客眼裡嘴要甜。”高建鳴見他說話挺逗，知道這段時間隻要自己不去挑戰他的威信，就能夠安安穩穩的上任正式的大堂經理。

兩人閒聊了一會後，服務員等人開始陸陸續續的上班，每個人見到馬騰都會甜甜地喊聲“馬經理好。”馬騰也會點頭回應：“小容，你好。”或者“西西，早上好。”之類的話，高建鳴站在他身後，將這一幕看在眼裡，看來一個大堂經理不僅要業務精通，對人情世故也要拿捏的好。才能得到下麵人的尊重和支持。

這時候，餐廳前門被打開，穿著潔白的廚師裝，帶著廚師帽的人走進來，但眼神卻是沒好氣的看著馬騰，他就是一茶一坐的廚師長範偉，雖然他與小品屆的笑星同名，但卻是個十分嚴肅的人，他總是不停地嗬斥手底下的廚師，辱罵他們廚藝不精。汪丹幾次想把他剔出餐廳，但又中意他那手廚藝，一時無奈，隻好仍由他在廚房做大。而馬騰卻不服氣，他看出了汪丹的雄心壯誌，於是常常敲打範偉。一來二去兩人就這麼杠上了。

馬騰倒是輕鬆的靠在吧台上，頭微微仰起，神氣的盯著範偉。範偉重重的哼了下鼻氣，然後揮揮手，讓後麵的廚師們把剛選購來的食材抬進餐廳。由於夏日炎熱，冰凍的海鮮已經開始融化，冰水順著勾縫流到了潔白的地麵上。

馬騰看著他們的行為，一把來氣，開腔道：“範廚師長，你應該知道廚房後門是專門運送食材的，你看這水滴，和菜味把前門弄的一塌糊塗。為什麼不走後門？”範偉對馬騰也是極度不舒服，年紀輕輕也不知道尊重長輩，還三番四次的把手伸進廚房管理，這簡直是吃豬肉的教他這老屠夫如何殺豬。

於是也毫不客氣地回了一句：“行得正，乾嘛走後門，難不成你後門走習慣了？”“你！”馬騰最反感彆人說他走後門，雖然他如今才二十五歲，但是坐到這一職務，途中吃了許多苦，他不容許彆人汙蔑他的努力。

高建鳴也奇怪廚師們走前門，不走自己的專門的食材運輸通道。自己以前在小娘家乾活，廚師的食材都是直接送到後門，然後運送進廚房。不僅快速而且也不影響前台工作。於是轉身去廚房後麵看個究竟，畢竟杠在這裡，無助於事情的解決。

高建鳴快步走到廚房後門，開門一看，嘩啦啦的水淹沒了門口的低窪地，在仔細一看，原來是旁邊的消防柱年久失修，這不裂開了一個口子，流出了大量的水，而廚師後門又是塊低窪地，立馬被水給淹沒，導致廚師們無法把食材運送進來。

高建鳴也不知道讓誰來管這件事，不過消防柱既然跟消防有關，他便將電話撥打給了119，讓他們來修理一下。事情沒花幾分鐘就探了個究竟。高建鳴微歎口氣，這有人的地方就是有鬥爭，這麼件小事，沒人去解決反而互相爭吵。他沒空想這麼哲學的問題，還不知道前台那兩位怎麼樣，便轉身回去，而這時候的前台，馬騰和範偉的爭吵越來越激烈，女服務員們，紛紛拉開雙方，擔心言語上的衝突變成行為上的過激。

高建鳴一看情況不妙，連忙上去解釋，把自己看到的事，述說出來，並好言安撫馬騰。範偉見到高建鳴這個陌生人，又看到他的服裝，大致猜到他是接替馬騰的職位，如今看他給自己解釋，暗地裡對這個年輕人頗有好感。

高建鳴走到範偉麵前，微微彎背，好言說道：“範廚師長，你好，我是新來的高建鳴，我們馬經理並不知道後門被水淹了，言語不當之處請您多多諒解。”說完，把衣服一捋，幫著廚師們一起把食材搬進廚房。範偉見長了麵子，也沒有在繼續鬨。誤了事，對大家都不好。

等搬完了食材，高建鳴回去繼續找馬騰，這時候的馬騰正在給服務員訓話：“老規矩，營業前半小時，我簡單得說幾句，首先，西西和小容從點餐員變成送菜員。其次，收銀員裡的小李改成點餐員。就這麼簡單，大家開始乾活吧。衛生死角都要打掃乾淨。”話音剛落，服務員們開始了各自的工作，收銀機開起了，中央空調也呼呼的運送冷氣，各份菜單，紙巾有條不紊的擺放在每一張桌子上。

馬騰轉過身來看著高建鳴，略帶痞子氣地說道：“有時候人並不需要精明。”高建鳴聽出了話裡的意思，馬騰在指責自己為範偉辯護。高建鳴雖然不愛得罪人但並不說明他怕，在是非麵前，他有自己的價值觀。他並不讚同馬騰的把矛盾擴大的方法，這隻會消耗餐廳內部的工作效率和工作氣氛。他同樣嘴角上揚回了句：“一切隻為餐廳。”馬騰有些惱怒，他承認自己是被這小子的剛見麵的熱情給暈住了，原來也是個扮豬吃虎的家夥。但想到自己即將離職，要冒出的話又生生咽回肚子裡。

高建鳴知道如何融入大家，就是和大家一起乾活，桌子不正，他和弱小的女服務員們一起扶正，拖地的水桶沒有了水，他幫大家打來滿滿一桶水，廚師們燉湯煲，出去一會，他時時留意時間，幫忙照看。短短兩小時內，大家對這個新來的大堂經理頗有好感。而在馬騰眼裡，高建鳴的行為除了收買人心，還是收買人心。

十點半一到，顧客們開始了陸續進入，高建鳴看著比小娘家大兩倍的一茶一坐，第一次還是頗有緊張和興奮。對過會的用飯高潮時期，自己能否完美的完成本職任務更是期待。標準的流程，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運行中，顧客偶爾的催促上菜，高建鳴也會幫著服務員一起去廚房催看。

汪丹在十一點才回到餐廳，去了一趟父母家的她，回到餐廳裡精神抖擻，看到高建鳴正在有條不紊的運行餐廳，感覺上帝給自己一個不美滿的婚姻後，又給自己送來一個優秀的男人。至於馬騰的呆坐，她也無可奈何，馬騰曾今的奉獻，尤其在餐廳剛開業時，為自己培養了許多優秀的服務員，製定了很多合理有效的規矩來推動餐廳的發展，令她至今感動不已。

想到此處，她覺得該給曾今一起工作過的同事一些鼓勵。讓他重新振奮起來。

“你是怕我不付工資呢還是嫌棄這個餐廳呢？”汪丹邁著小步，裸露的小腿彰顯她的傲人的苗條，走向呆坐在吧台的馬騰。馬騰看著化了些淡妝的汪丹，再次被她迷住，這個女人曾是他奮鬥的動力。他多想娶到她，把她帶回家鄉，在那沒有鋼筋混凝土的村子裡安安靜靜又充滿溫馨地度過一生。“你很有眼光，他不需要我帶。”馬騰看著高建鳴，不由的承認，他是個天生的領導者。每一個眼神，每一個肢體動作，都讓周圍的員工工作熱情高漲。

“可我一直記得你對這個餐廳的巨大貢獻，沒有你製定下標準，她們隻是盲目行動的人罷了。”汪丹見他情緒低落，很是感傷。對侯德排斥人才的憤怒也在逐步增加。馬騰一掃壓抑的心情，站起來輕輕一笑：“我要走了，我在市中心那找了份新工作。有機會再見。”汪丹像個小女孩似的，嘟著嘴巴道：“再見也得告訴我你在哪家工作啊，市中心很大很大的，我怕迷路。”馬騰從未見過小兒女態的汪丹，在他心裡，汪丹一直是個女強人。男人的本性讓他莫名上前抱住她，用自己感覺最溫柔的聲音說道：“泰和閣，你來我請你吃泰國菜。”汪丹除了被侯德這麼抱過，還有昨晚的高建鳴之外，從未和其他男子這般靠近過。她有些不自在推開馬騰，之後又擔心他難受，解釋道：“姐姐的這衣服好久沒洗了，等會弄臟你，好了，我記住了。有時間我一定會去的。”馬騰暗道剛才的舉動不好，這麼多職員在，自己怕是要壞了汪丹名聲，也尷尬地後退一步，訕訕一笑：“恩。我還有事，先走了。”他又從吧台下拿出一束滿天星遞給汪丹。

馬騰走了，在喧囂的中午離開了一茶一坐，留給汪丹的隻要一束滿天星，滿天星—願一輩子做配角。汪丹默默的看著馬騰遠去，直到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