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一直很安靜

因為海瀾的突然離去，因為她講述的突兀的故事，因為她而無法進行的婚禮，柳陌變得有些頹然。“海瀾，她可能需要靜一靜吧，畢竟，還是出了不少的事情。你也可以借這個機會好好的休息休息，看你的眼睛，裡麵都是紅血絲，累的吧！”對於文倩惜的關心總是習以為常，看多了那個淘氣的女主角，忽視了背後默默無聞的女配角，這就是很多男人犯的錯誤。當你自以為的女主角不在身邊的時候，又是誰為你擔憂，給你關懷，人，隻有撥開了層層的迷霧才可以看見最終的桃源。現在，才明白這個道理的柳陌，希望還不算太晚。若是說，因為海瀾而畫地為牢了數年，現在的幡然悔悟可不可以換得幾年的減刑，早早的奔著夢想之中的桃源而去，從此，男耕女織，不理世事繁雜。\t

記得海瀾在許維陽離開之後，一直對那些古老的書籍很迷戀，床頭總會放著幾本書，一翻開，都是文言文，滿目的之乎者也，讓柳陌很沒有興趣，那段時間，和她都沒有太多共同的話題。海瀾說，穿越其實是現代人對現在社會的一種逃避，對現實生活的不滿，希望離開，而古代，沒有太多的高科技，大家的思維至少還是比較單純的，不會像如今這般複雜，活的至少不會太累。說白了，隻是他們心裡的烏托邦，靈魂深處的世外桃源。那時候，還覺得她神神叨叨的，很沒有趣味，現在才明白，成熟的那個人並不是自己，而是她，她很早就明白的道理，自己現在才悟了出來。\t

看著文倩惜為自己忙碌的身影，不禁心裡一陣抽搐，那樣的場景是何其的相似，他也是這樣為海瀾奔走，隻要是有關於她的，就不顧一切。愛神是一個好事的家夥，常常不把兩個相愛的人擺在一起，反而不斷的錯過，那些炮灰卻一次次衝鋒，彈儘糧絕還要抵死掙紮。某一天猛然覺醒，已是百年身，物是人非，滄海桑田。終不過一步的距離，卻因為一念之差，咫尺天涯。\t

柳陌不願意再這樣為心裡有著許維陽的海瀾而牽掛，他不能再對文倩惜視若無睹了，這一次錯過，或許就是永彆了。“文倩惜。”“恩？”他第一次這樣鄭重的叫她的名字，像是老師要批評學生似的嚴肅，文倩惜心裡打鼓，哪裡做錯了，惹得他不高興。“我，我想，我不想和你做朋友了！”因為是第一次對女生表白，以前是海瀾主動的找他，他隻是點點頭，什麼都不需要，連一句甜言蜜語都沒用上，這下才明白，經驗是多麼的重要，不然也不會一上戰場就抓瞎了。“為什麼，我什麼都沒有乾啊，我哪裡做的不好了，你說就是了，這麼突然，你也要給我個理由啊！”因為太在乎，不過是說話的時候沒有注意好語氣，敏感的文倩惜竟然以為他要和自己絕交，那樣無辜又執著的臉龐，透著的是一股不服輸的勁。柳陌沒有意識到一時的出語不慎，竟然會有這般嚴重的後果，真是沒有經驗急死人呐！畢竟還是男追女主導的時代，男人表白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雖然率先示好的人是文倩惜，雖然有句俗話，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礙於情麵，這樣光榮而又艱巨的任務猶如董存瑞舍身炸碉堡，不達目的不罷休，男人的麵子總比女人的厚一點，去試試看也是必須的。牛皮不怕吹，女人必須追，在這個男人越來越多，女人越來越稀有，而且質量不斷上升的時代，不先下手是不會有老婆的，不豁出去是套不著媳婦的。\t

想到這裡，柳陌一咬牙一跺腳，就是臉紅的再像猴屁股，心跳得再像被電擊，手抖的再像帕金森，也不能錯過了，表白，必須的。“我們一起吧！”憋著一口氣，他努力擠出了這句話，再看文倩惜，臉上不是想象中的歡喜，更不是憤怒，而是迷惑，“一起，一起乾什麼啊？要吃飯去嗎？還很早啊！你怎麼了，臉好紅啊，不會發燒了吧，說了一堆亂七八糟的話，腦子不太對了吧！”說著就把手貼到他的額頭上，咦，也沒有什麼溫度啊，看樣子也不像是生病啊！“我是說，我們在一起吧！”柳陌沒有辦法，隻好又複述了一遍，心裡默默祈禱，但願這次她可以理解我的意思，不然的話，我要怎麼解釋？我想讓你每天陪我吃飯，或是我想有個人給我洗衣服，怎麼越說越像找保姆的！那就是，我想和你在一起一輩子，這個還靠點譜，還不錯，備用！\t

其實，柳陌的擔心是多餘的，文倩惜就是在沒有理解力，也不會連男人的表白都不能明白。她愣了一愣，雙眼的迷霧散開，眼神清明，看樣子是明白了，隻是沒有說話，看著柳陌，很是淡定。她是淡定了，柳陌蛋疼了啊！你這個姑奶奶，倒是給句話啊，不行咱就繼續努力，連土豆和優酷都在一起了，我們還有什麼不能克服的困難。“其實，你，你不必這樣的。”抓狂的柳陌，隻想在這個時候模仿一把小馬哥的咆哮或是抓幾下頭發也可以解解氣，上選則是抓住麵前從容不迫的女人的肩膀，不斷地搖啊搖，你為什麼這麼平靜啊，你以為你是《我為歌狂》裡的從容啊，我要是葉楓，才不喜歡你呢，我會愛你的。\t

心裡像是有幾百萬隻螞蟻在糾纏，什麼叫生不如死，就是現在，你表白了之後，遲遲得不到回應，還要賠著笑，一臉傻樣的等著人家下懿旨，這種感覺，勝似淩遲啊！一刀一刀的刮你的肉，還要你保持清醒，眼睜睜的看著身上的傷口不斷的增加，若是真是這樣也就算了，文倩惜給的淩遲，割的不是身上的肉，而是心口的肉。身體上的疼痛算什麼，它或許可以使心靈得到贖罪的快慰，而心裡的道道傷口不是那些皮肉可以理解的，那是它們從不曾觸碰的禁區。\t

文倩惜，一直很安靜的等待著心裡的那個男人，堅信自己的等待會有結果。深信連鳳姐都可以家喻戶曉，自己還搞不定這樣一個普通的男人。今天，突如其來表白嚇了她一跳，比預計的要早了不少時候，就是因為這樣，她才有些大腦短路，不知所措，雲裡霧裡了好一陣子。看著一向冷靜的柳陌百爪撓心的糾結樣，真是有種君子報仇的快感。“恩，我們還是先從朋友做起好了，太突然了！”說不清楚心裡的壞心思，小九九，單純的覺得，憑什麼自己做了這麼多的努力，他一句話就要乖乖的搖著尾巴跟上去，我文倩惜沒有你想的那麼好追，我也是有脾氣的人。這下，柳陌徹底爆發了，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為了死的轟轟烈烈，他義無反顧的選擇了前者。\t

“我們都當了那麼多年的朋友，你還沒有想明白啊，我等不了了！”柳陌抓著她的手，有一種王老虎搶親的架勢，巴不得一把領走，拿了結婚證就回家。“可是，太快了，你讓我消化消化。”這倒是實話，幸福來得太突然了，小心臟都快要罷工了。“那好，你不可以讓我等得太久，我們都是快奔三的人了，做事情就不要這樣婆婆媽媽了，還是趕緊跟著我去見婆婆，那才是正事。”文倩惜的臉紅紅的，洋溢著幸福，守得雲開見月明啊，終於讓我翻身當主人了，柳陌，我代表人民，要好好在未來的日子裡，虐待你！\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