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從不曾忘記

顧信彥看看還在閉著眼睛的江南，臉上淚水還在增多，感覺到自己手上落著淚的地方，有莫名的灼熱，讓他整個心都跟著揪著，顧信彥無聲歎息，就是她了吧，似乎再也沒有人讓自己這樣牽心扯肺的疼，也沒有人讓他如此記掛，更沒有人讓他上一刻還在生氣下一刻就隻剩下心疼。

顧信彥下意識的加快了速度，這樣脆弱的她，隻想讓他擁進懷裡。

開始還以為是因為她的善良吸引了自己，以為自己不過是因為她的美好而動了心思，但是接觸下來卻發現自己的情緒越來越容易受她的影響，江北的阻止，還有莫少白的話曾經讓他想過放手，但是他卻抑製不住自己的心思，千方百計的在她麵前出現，甚至不惜使用一切手段，隻是為了能夠讓她留在自己身邊，開始以為不過是想要擁有這份美好，但是現在，就算是她口出惡言，他卻依然沒有反感，甚至他竟然變態的感到欣喜，原來她也有壞的一麵，原來她也不是那麼完美，這樣的她，自己應該可以擁有吧？

到達顧信彥住所的時候，江南還在流淚，顧信彥拉著她上樓，又弄了毛巾幫她敷眼睛，看著蹲在自己麵前的顧信彥，江南勉強笑了笑，“謝謝你！”

顧信彥見她終於開口說話，柔弱中帶著堅韌，讓他不禁更加心疼，“想哭就哭！心裡不痛快就要釋放出來，不要壓抑著，對身體不好，如果哭的眼睛腫了，太醜了，明天就不要出門了！”

“我才不嫌醜呢！”江南不滿的嘀咕，對於顧信彥將她當成小孩子很是不滿

顧信彥笑著揉揉她的頭發，“既然不嫌醜，那洗洗臉，帶你去吃好吃的！”

江南搖搖頭，剛剛還有些精神，忽然就泄了氣似得，“不想吃！”

“不吃可不行，婚禮你都沒有去吃東西！”說到這裡忽然想起她和白小六手挽手的去參加婚禮的樣子，有點憋氣，“白小六今天是當伴郎的？光鮮亮麗呢！”酸酸的語氣，如同喝了好幾桶醋

消沉中的江南沒有聽出來，但是對於他沒有問關於白素的事情，不知道是什麼感覺，想要訴說可是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也許是習慣了以前都是憋在心裡，現在反而也不太在意，“很臭屁！”隻是簡單的總結了白辰陸人生

顧信彥聽了更是皺起了眉頭，“你和他很熟？”

江南沒好氣的說“他小時候闖了禍就讓我背黑鍋，他14歲的時候還和我裹著毯子一起睡，你說熟悉不熟悉？”

“青梅竹馬？”冷颼颼的語氣，帶了許多怒氣

江南卻一無所覺，“這還真不是！”看看顧信彥鐵青的臉，一時不知道自己哪裡惹到他了

顧信彥凝眸，這個丫頭是故意的吧，故意氣他，看到江南瞪著水潤的大眼睛一臉無辜的看著他，讓他生氣都沒有力氣，顧信彥的反應是，直接吻了上去，剛才萬分氣人的小嘴，此時卻分外甜蜜，讓他欲罷不能。

直到江南快要窒息，顧信彥才戀戀不舍的放開，卻還意猶未儘，這裡親親，那裡親親，自從第一次吻了她，他就開始天天想著再嘗一次，日思夜想，終於得償所願，這才發現，他想要的不止這些。

以前，顧信彥找女人隻不過是生理需求，床/上能滿足他的，隻要他看著順眼，誰都可以，但是碰到江南之後，他發現變得貪心了。

隻要他看到她，就想要將她箍在自己身邊，就連彆人看她一眼，他都覺得很刺眼，似乎是自己的所有物被彆人覬覦了一樣。

顧信彥看看懷中惱羞成怒正瞪著自己的人，滿意的笑笑。

剛才的一吻，江南開始雖然抵觸，可是後來怎奈顧某人技術高超，然後意亂情迷，總之就是現在這副樣子，眉眼嫵媚，眼波流轉，瞪人的時候更顯嬌媚

顧信彥忍不住吞了口唾沫，這個小妖精，“南南！”又吻了上去

江南覺得自己就是太好欺負了，使儘全身力氣推開顧信彥，“喂！”不滿的抗議

“我忍不住！”喃喃說完，顧信彥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可不可以當做沒有說？

江南根本就沒聽清，憤怒的目光恨不得燒了顧信彥，“你上次答應我，會征求我意見的！”

顧信彥這才想到上次親她的事，他已經忘記自己當時說過什麼了，隻是為了安慰她而已，他定過這樣喪權辱國的條約嗎？

顧信彥不由得摸了摸鼻子狡辯道“我是說如果我再奪你初吻會征求你的意見！”

江南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什麼意思？誰的初吻能有第二次？那還是初吻嗎？那等於什麼都沒有答應她？

顧信彥看她驚愕的樣子，有些好笑，這有什麼好征求的？不過是心裡這麼想的，就這樣做了，難道說他想要親她，先問“我能親你嗎？”她點頭了，他就施行，她搖頭，他就要憋著？顧信彥歎氣，這個單純的丫頭，這種事怎麼能忍著？

“我們一會再討論這個問題，”顧信彥還沒有忘記正事，“白小六和你一起長大？關係很好？”

江南不知道他為什麼一直總圍著白小六轉，但是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還以為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點點頭“他是我哥哥。”

顧信彥皺眉，什麼哥哥妹妹，最容易出事的就是哥哥妹妹，“你哪裡來的那麼多哥哥？”

江南皺起了眉，“什麼意思？有那麼多哥哥又不是我能選擇的，那是因為上一輩生的都是男孩，要是女孩的話，我還一堆姐姐呢！”

顧信彥覺得是不是真有代溝了，怎麼完全講不通？“我是說你彆逮誰都叫哥哥！”

江南無語，這是她能決定的嗎？“江北是我堂哥，白小六是我表哥，是我說不叫就不叫的嗎？”

顧信彥聽到這裡心裡終於不糾結了，幸虧問清楚沒有亂發脾氣，“嗬嗬，那就叫吧！”

江南狐疑的看著他，剛才還鐵青著臉，現在就一副雨過天晴好說話的樣子，真是搞不懂這些老男人

顧信彥心虛，這不是以為白小六對她有什麼不軌企圖嘛，“他媽是你姑姑？”

“我媽是他姑姑！”江南說完，就想到了剛才見到白素的事情，本來已經緩和的氣氛瞬時又變得壓抑起來

顧信彥看著她耷拉下腦袋，歎了口氣，將她擁進自己懷裡，這次江南沒有推開他

“南南，如果你想哭，就哭出來，”顧信彥緊了緊摟著她的手“你有我呢！”

開始隻是無聲的掉著眼淚，後來便是抽噎，再後來放聲大哭，哭的顧信彥整個心的都疼了，卻又無能為力，隻是緊緊的抱著她

江南沒有想到自己會哭，當年媽媽走了，那時她還會哭會鬨，可是後來爸爸過世，她就再也哭不出來。

聽到哭聲越來越小，顧信彥鬆了口氣，他以前看到女人哭隻會覺得煩，可沒有像現在這樣心疼

“南南，哭過了，有些事情就要學會忘記！”顧信彥輕輕撫著她背的手就一直沒有停過，希望這樣能安慰她

忘？怎麼忘呢？

江南悶在他懷裡，無聲的搖頭，她不知道她能不能忘掉，可是她很確定她不想忘記，好像那樣爸爸就真的永遠離開了她一樣

顧信彥繼續道“你這樣難過，你爸爸如果還在看到你這麼不快樂一定也會難過！”

江南有些迷茫的抬起頭看著他，自從江邵卿過世，自從白素拋棄了他們，無論是白家人還是江家又或者是知道這件事情的人都下意識的在江南麵前不提過去，不提江邵卿，也不提白素，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和她說起她的爸爸

“南南，你願意聽聽我的意見嗎？”顧信彥笑著說，用最真誠的態度，希望江南能夠感受到他是可以信賴的，天知道顧信彥之前都是做的多說的少，似乎遇到江南後，他開始變成知心大姐了

見江南點頭，顧信彥才開口說“我隻是說我的意見，如果覺得對呢我們就按著做，如果覺得不對，就打斷我！”

顧信彥停頓了一下，才說“之前聽江北提過你的事情，但是卻隻是簡略的幾句，今天見到你媽媽，從你們交談中我了解了一點！”

江南想到她和媽媽的對話，不禁悔恨，“我，是不是很壞？”想必沒有一個女兒會咒自己的媽媽吧？

顧信彥搖搖頭，“不，我認識的江南是最美好的女孩子，你都讓我自慚形穢，”也幸虧你不是那麼完美，歎了口氣，“你其實也沒有那麼恨你的媽媽，對嗎？”

江南低著頭不說話

顧信彥繼續道，“我們先不說你媽媽，說說你爸爸吧，好不好？你爸爸是什麼樣的人？”

江南想了想，苦笑道，“太久沒有人和我提起爸爸了，即使我每天都要看看他的照片，現在都快要忘記了，”毫無焦距的眼睛看著窗外，“爸爸是最疼愛我的了，記得那時候媽媽都沒有時間帶我去買衣服，總是爸爸陪我去，帶我去遊樂園，帶我去學遊泳，從來沒有對我凶過，”說道這裡似乎想到什麼，眼睛一下有了神采，“我還記得爸爸那時候給我做了一個小木馬，彆人家都是去買回來的，我的卻是爸爸親手做的，那時候鄰居還有同學都特彆羨慕我，一直到我上小學還留著呢，不過後來被媽媽送給彆人了！”

顧信彥輕輕撫著她的頭發，“你的小木馬被送人，你沒有哭？”

“哭啊，怎麼不哭?”江南說起那時候還有些羞赧“不過爸爸說媽媽答應彆人了就一定要做到，做人就應該講誠信，答應的事情一定要做到，後來爸爸答應給我做個木頭人，我才鬆口！”

“你爸爸把你教的很好，從那麼小就教你誠信了？”顧信彥笑笑，“那後來你爸爸有沒有給你做木頭人？”

“你說呢？”江南笑著反問，太久沒有和彆人說起童年，沒有說起那些幸福的時光，開始想起來的時候還有些迷茫，現在說起來卻越說越順，而且心情莫名的特彆好了

“一定是做了！”

“嗯”江南自豪的點頭“爸爸是最講誠信的人啊，答應我的事情怎麼會不做到？”說道這裡笑出了聲，“不過還真有一件事情他沒有做到！”

顧信彥滿是興趣，“哦？是什麼？”

“那時候一直都是媽媽給我梳辮子，但是媽媽心情不好或者急著出門，又或者和爸爸吵架了就不給我梳了，後來有一次爸爸媽媽吵架，媽媽摔門走了，但是卻還沒有給我梳辮子，我又哭又鬨，爸爸實在是無奈，便答應以後一定給我梳個好看小辮子，”江南笑了笑，眼睛亮亮的，看著顧信彥道“你彆看爸爸會做小木馬，木頭人，但是卻不會梳小辮子，每次梳完都亂糟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