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殺人

蘇芷姍帶著哥哥一路疾飛，很快就來到院落上空，還未飛身落地。蘇覺天便已經在院外等待，感受著他們體內已近枯竭的靈力，看著麵色蒼白的兄妹二人。他神色平靜，隻是隨手一點，一股充沛的靈力充斥著二人全身。對著兄妹二人道：“你們先回房中休息。”

在得到父親的靈力之後，蘇心明的頓時清醒幾分，他的腦海之中又想起了那屋中的慘狀。眼睛一紅，喃喃自語道：“為什麼要殺他們。”如此重複幾遍之後突然昏迷過去。精神的極度緊張，到現在的突然放鬆，這未及弱冠的少年終於承受不住那份令他難以接受的結果。

蘇芷姍扶著他的身體向著父親道：“父親，我進去了。”

見蘇覺天點頭，蘇芷姍帶著哥哥就回到了房中。

靈獸城外，那收容之地。劉南看著孫雄冷冷道：“你為何要殺那些乞丐？”

“他們在此，你不覺得礙事嗎？”孫雄冷笑一聲。

“但凡修煉之人皆有心魔，你若沒有理由便殺害那些無辜之人，隻怕來日漸生心魔，痛不欲生。”劉南怒道。

這時，一旁的趙霸“嘿嘿”一笑道：“不過幾個廢物，殺也就殺了，劉南兄又何必介意？”

那些行乞之人在他們三大勢力之人的眼中眼中確如廢物一般。們高高在上，胡亂的殺幾人又有何乾係。就算那劉南這幾年間來此照顧那些可憐之人，也不過是為了拉攏蘇心明。正因這些勢力如此行事，孫唯堅才害怕蘇心明遲早會與孫家產生不可縫合的矛盾，要設計將他除去。因為他看出了蘇心明那善良的本性與家族的作為完全背道而馳。隻是他沒想到的是這一天來得如此之快。

劉南也知道這些人本就可有可無，但是他與蘇心明相處最久，自然知道蘇心明的心性。這些人被殺，他們之間就再也沒有緩和的餘地。雖然很想替大哥拿到功法，不過對於蘇心明的救命之恩他也是非常感激，所以在剛才的戰鬥之中他才處處留手。但這卻無法讓蘇心明不記恨這些人被殺之事。他一揮袖袍，滿臉怒容而出，身後兩人跟隨。

趙霸見他離去，也上前道：“此事還未了結，接下來所要應對的事情就由我大哥與你相商，我也就此告辭了。”他靈力一卷將那遭受禁忌之法反噬的兄弟三人帶走。

看著眾人散去。孫雄內心暗笑道：“蘇覺天曾答應老祖隻要我孫家不先出手打擾他們，他就不會對孫家出手。利用那幾十個乞丐的性命激怒蘇心明，讓他先殺我孫家之人。我的出手也就順理成章了，這樣想來蘇覺天應該不會因此事對孫家出手吧。”

雖然這點借口是在自欺欺人，但孫雄卻是在賭蘇覺天那身為強者的自尊。那自尊讓他不能違背諾言對孫家出手。

在他的心中始終認為連老祖都無把握對付的人，孫家不可能經受得住他的報複。至於其他兩家之人，他倒是希望蘇覺天能夠出手報複，若是如此，從此以後這靈獸城便是他孫家一家獨大。老祖未助他完成之事，可能就要被他完成了。心中想著此事的益處，帶著族人回家族而去。

天地萬物，日中則昃，月滿而虧乃是自古之理，孫唯堅害怕在滅掉另外兩家之後，孫家千百年後盛極而衰才沒有出手，而這孫雄卻做夢都想著獨霸一方，實在可笑。

一日之後，蘇心明終於醒轉，雖然靈力損耗嚴重，心智也受到衝擊。卻沒有受什麼傷勢，故此才會很快恢複。獨自躺在床上，回想起那血染滿屋的場景，他的眼中又出現了點點血絲。他抱著頭，心中隻有無邊的悔恨。

另一個房中，林雪姬媚眼看著蘇覺天道：“你還不準備出手嗎？”

“不經過鍛煉，又如何成長，經過這一事，心兒心中的那一絲天真怕是要消失了。”蘇覺天道。

“可是敢如此肆無忌憚的對付我們的孩子，你真忍心不管。”林雪姬帶著幾分怒氣道。

“不過一些小醜，如何值得我們出手，不如借由他們的手鍛煉心兒，這樣才能使他們有些用處。”蘇覺天淡淡道。

“那你要如何鍛煉心兒？”林雪姬臉色還是有些冷意。

“也是時候該讓他殺人了，不經曆血色的鍛煉又怎能夠成長呢？”蘇覺天神色平靜道

聽到此言，林雪姬露出了笑容。

時間轉眼過去半月。這半月時間，蘇芷姍也不敢再獨自去往靈獸城，認真的呆在家中修煉。經過那日一戰，她顯然也成熟了很多。

後院的修煉之地，蘇心明盤腿坐在青石之上，雖然是在修煉。但他的臉色如陰雨的天氣，一片陰沉。突然他四周的靈力暴動起來。臉色劇變間一口鮮血。顯然又想起了那些他照顧了三年的無辜之人擾亂心神，遭到了功法的反噬。

另一塊青石之上，蘇芷姍睜開雙眼急忙道：“哥哥，你沒事吧。”

“沒事。”蘇心明擦了擦嘴邊的鮮血。隻是心中道：“為何要殺人？”這些日子，他問了自己無數遍這個問題，卻沒有得到答案。痛苦搖頭，片刻後他閉上雙眼又開始修練起來。

時間就這樣慢慢過去，十日之後，在那處修煉之地，一道藍芒瞬息而來。蘇心明伸手一抓，一塊玉簡在他的的手中出現，他神念一掃，發現其中隻藏有一句話“趙霸已帶人從萬林山脈出來”。他呆呆的看著玉簡自語道：“父親讓我去殺人嗎？”想起那些無辜慘死的人，他的眼神立刻變得淩厲起來。身形一閃，就此消失不見。

一個時辰後，蘇心明出現在進入萬靈山脈的那條小徑前方，看著依舊有著森嚴壓迫之感的萬靈山脈。他身形化虛就此消失在空中。

半個時辰後，趙霸帶著趙家之人在那條小徑之上出現。他們一行六人，那趙家的三兄弟不在其中，顯然他們所受的反噬在這近一月的時間之內還沒有痊愈。

一行人向靈獸城方向而去，突然趙霸神色一動，多年的殺戮讓他的直覺極為靈敏，剛才分明已經感覺到了一絲殺意。他的眼神立刻陰沉起來。飛身而起，急速向遠處飛去，隻留下一句話“你們先回去家中”。剩下的五人中隻有兩人修煉到功法五層，其餘三人還無法禦空飛行。故此見趙霸飛去，他們也追之不及，隻好急速向靈獸城而去。

就在他們離去之後，蘇心明身形出現在空中。他身化虹芒向趙霸追去。不過片刻間，便發現百裡之外趙霸已經等候在此。見蘇心明飛身而來，證實了自己的猜測，他臉色變幻道：“你是如何知道我今日要從萬靈山脈中出來？”

自從那日蘇心明逃走之後，靈獸城三大家族之人的行動很是保密，輕易不泄露給他人知曉。但近日趙家的缺少獸丹，需要有人前往萬靈山脈去捕殺靈獸，得到獸丹。而進入萬靈山脈就須得有功法修為高強之人帶領。趙家功法修為達到五層以上的人不過十餘人，而且那三兄弟還因傷重而無法行動，所以趙霸才親自帶人前往萬靈山脈。趙家本是做好了嚴密的封鎖以防消息泄露，沒想到還是被蘇心明發現。所以趙霸才會如此發問。

他不清楚父親是如何得到這消息，但以父親的修為應該很輕鬆能夠做到這一點。蘇心明不理會趙霸，隻是憤怒道：“你飛來這裡是不想連累那五人嗎？”

“我殺人無數，早就知道有這一天，又何必連累他人？”趙霸“嘿嘿”一笑。

聽到這句話，蘇心明麵露痛苦之色道：“你早就該死，為何還要殺掉那些無辜之人。”

見趙霸隻是沉默不語，凝神應對。蘇心明不再廢話，他身形一動，驟然間來到趙霸的身後。帶著強烈的雷霆波動，一拳擊出。

不愧是曆經生死的血腥之人，雖然功法修為比蘇心明弱上一籌，但是靈覺卻是過人。趙霸回身一拳，拳上火焰環繞不休竟然擋住了蘇心明的一擊，而後飛身急速回後退。

蘇心明神色一動，雷霆四散而出，強大的雷霆之力從四麵八方向著趙霸攻去。趙霸見此，全身火焰驟起，四散而開，向著雷霆燃燒而來。而後神念一動，隻見他身前靈光一閃，那柄已經被損毀不少的巨斧出現在他的身前。心中明白並非蘇心明之敵，但卻還要儘全力一戰。他一揮巨斧，帶著無比淩厲的氣勢向蘇心明砍來。蘇心明蝶魚化步身法閃動，身形挪移間避開了黑石巨斧。以他現在的功法修為還無法硬悍靈寶。

趙霸站穩身形，大喝一聲：“此生最後一戰定要精彩。”全身靈力激蕩，無儘火焰將他與有缺的巨斧包裹，而後像隕石一般帶著焚世的烈焰朝蘇心明衝來。

蘇心明右拳揮動，一股分外強烈的靈力波動出現在他的拳頭之上，點點雷弧閃爍，攝人心魄。那式攻伐之術“斷雷拳”再次使出。他身化虹芒，一拳轟出。隻聽轟然一聲，兩者在空中相撞，層層巨浪向四周擴散，蘇心明的身形也急速倒退。

另一處空中，趙霸手持巨斧立身空中，其身之上烈焰不息。片刻後他便在烈焰之中化作灰燼，消散在風中。

見趙霸已死，蘇心明回身向家中飛去，隻是一路之上他的心情並未好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