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再遇刺殺

坐了幾天的船，又一直吃乾的東西，一下了船，夏瓊槐就迫不及待要吃東西。

看著母親寵溺地看著歡快奔向小攤子的夏瓊槐，多麼和諧暖心的畫麵，什麼時候她也能得到這樣溫柔的目光，終究是奢望。

本想扶著母親下去，夏妶卻錯開了她遞過來的手。

瓊嵐抬起的手一僵，扶也不是放也不是，一個人愣在原地，看著腳步顯而易見變得輕快的母親向早已坐在攤子的瓊槐。

“娘，快過來，吃了幾天的乾糧，我都快吃吐了。”夏瓊槐開始喋喋不休抱怨。

夏妶心疼地摸著他瘦了一圈的臉，“我的槐兒都瘦了一圈了，得好好補補。”

這般美好的畫麵，她又怎麼好意思打破，瓊嵐落寂收回手。

“你下不下，不下就不要擋著小爺的路。”後麵的少年罵罵咧咧推開定在原地不動的夏瓊嵐。

瓊嵐連連道歉，退至一旁，等全部人都下去了，她才跟著下去。

見她姍姍來遲，夏妶麵色不悅，“怎麼才下來，螞蟻都比你快。”

瓊嵐扯著僵硬的嘴角淡笑，“人多。”

“客官，你們的麵條好了，熱乎著，小心燙。”

兩碗熱氣騰騰的麵被端上來，暖暖的熱氣充滿了生活氣息。瓊嵐睫羽撲閃一下，“母親，瓊槐，你們在這吃，我去找找可以定下來的院子。”

瓊槐原是埋頭吃麵，聽瓊嵐要去找院子，疑惑抬起頭，“我們要在仙羽島待很久嗎？”

瓊嵐看了眼不說話的夏妶，微微點頭。

走後，瓊嵐找了好幾個牙行，他們介紹的地方都沒有合適的，要麼處在鬨市，太過喧鬨，要麼地處偏僻，太過荒蕪，今天他們就要入住的話，來不及打掃。

正迷茫坐在街邊看地圖，前邊突然變得喧鬨，聚集了越來越多人。她剛站起來往回走，莫名被人拉著往喧鬨處跑。

瓊嵐想甩開那姑娘的手，卻被抓得更緊了。

見她要甩開，小姑娘頭也不回，嬌嗔道：“你要是敢甩開我，我就放我的小蠍子咬你。”瓊嵐掙紮的手一頓，老老實實任由她拉著往人群裡擠。

“不好意思，借過借過。”小姑娘拉著瓊嵐禮貌推開人群，見是個長得這般好看的小姑娘，他們也就識趣主動給她讓位置。

看了一遍告示，小姑娘眉頭都快擰在一起了，撇撇嘴問道：“布哥哥，這上麵寫的什麼？是仙樂學院招生告示嗎？”

瓊嵐應聲答：“是。”

小姑娘回頭翻了個白眼，“我又沒問你，我是問……”小這娘這才發現她的布哥哥不在，迷茫四處亂看，沒看見人才問離她最近的夏瓊嵐：“喂，我布哥哥呢？你看到了嗎？就是剛剛我拉著一起進來的那個人。”

瓊嵐心下了然，小姑娘是拉錯人了。這姑娘看著就不是好惹的，整一副“你要是說不知道，我就收拾你。”的模樣。

“喂，你是啞巴嗎？本聖……我問你話呢。”見瓊嵐看著她不回答，小姑娘心下不滿。

“姑娘，你方才拉錯人了，現在回去，你的布哥哥也許還在原地等你。”說完，瓊嵐心底一陣心虛。

小姑娘倒是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禮貌道謝後，歡歡喜喜擠出去找她的布哥哥了。

小姑娘走了，瓊嵐被圍在裡麵，好一會兒才擠出去。好不容易擠出去了，抬頭就看到方才那個要拿蠍子咬她的小姑娘紅著眼，一臉委屈地瞪著她，活像是瓊嵐欺負了她似的。

瓊嵐瞟了眼四周來來往往的人，拔腿就跑。

“你給我站住。”小姑娘怒喊，追著夏瓊嵐跑。

本以為自己跑的很快，沒想到那小姑娘看著個子小小的，人卻很能跑，無奈隻好拐進小巷子。

那姑娘不但機靈，就像是在瓊嵐身上有跟蹤靈器似的，明明她看不見瓊嵐了，卻還是能準確無誤知道瓊嵐跑的方向。

追到了小巷子，那小姑娘就邊哭邊跑了，“壞蛋，你給我站住。”

站住？她夏瓊嵐又不傻，她讓她站住她就站住？停下來等著被揍嗎？

小姑娘哭的更大聲了，哭得滿是委屈，“大壞蛋，你站住，都是因為你，我找不到布哥哥了。”

瓊嵐才不管，本也不是她想讓小姑娘找不到她的布哥哥的。

瓊嵐跑的上氣不接下氣，小姑娘就跟不會累似的，邊跑邊說話，還能說得很清晰，“你要是不收留我，我晚上就要露宿街頭了，傲因會抓我吃了我腦子的，我長得這麼可愛，你忍心我死得那麼慘嗎？”

瓊嵐無語，腳下不停，氣喘籲籲回她：“傲因都是穿著破爛衣服，手為利爪的類人，但是它們舌頭暴長，有時伸出盤在地上休息。隻要它們一開口就可以認出來，到時候你用燒燙的大石擲之，即可逃脫。”

小姑娘哭得更凶了，“你這個大壞蛋，都是害得我丟了，現在還不顧我死活，大半夜的，我哪兒來的燒燙的大石頭。”

大半天沒吃東西，再跑下去，真的沒力氣了，老天倒是聽到了她的心聲，再跑下去就是死路。

看著前麵高高的牆，瓊嵐氣喘籲籲停下，手撐在膝蓋上大口呼吸。小姑娘停下哭聲，笑嘻嘻走過來拍拍瓊嵐肩膀，完全看不出來累。

“小子，跟我比跑步，你還差得遠呢，怎麼樣，累不累，要不要我讓我的小蠍子給你揉揉？”小姑娘滿臉自豪，瓊嵐卻是一陣心塞，一屁|股坐下，對小姑娘擺擺手，“多謝姑娘好意，在下很好，就不勞煩蠍兄了。”

小姑娘蹲下身，笑容詭秘，“小子，你好狠的心，我都哭那麼慘了，你居然也無動於衷。”

順完氣，瓊嵐用袖子胡亂擦掉臉上的汗。她自以為是很能跑的了，沒想到，今天遇到一個比自己還能跑的，她出了滿頭的汗，麵前的小姑娘卻還是氣定神閒，就像散步過來的。

瓊嵐淡淡看了小姑娘一眼，站起來，也不答話，頭也不回往來時路走，小姑娘就慢慢跟在她後麵，也不問是要去哪兒。

小巷子很安靜，後麵清晰地傳來鞋底磨地的踢石子的聲音，“喂，你為什麼要扮成男孩子？”

瓊嵐腳步一頓，訝然回頭，“你看得出來？你怎麼看出來的。”

小姑娘也不急著回答，繞著瓊嵐上上下下掃了幾遍，手捏著下巴，撇嘴搖頭，讚歎道：“女扮男裝的見過不少，但是你，絕對是我見過扮的最像的。”

瓊嵐不想說話，小姑娘笑笑繼續點評，“長得雌雄莫辨是一點，身高是一點，還有就是……心胸寬廣，再者就是聲音中性。要不是你身上的香味，我還真辨彆不出來。”

說完，小姑娘一陣歡喜：“本……我真是太聰明了。”

心胸寬廣？瓊嵐不知覺雙手交叉抱胸，渾身不自在。

“還不好意思了。”小姑娘眼底儘是小得意，一臉狡黠看著瓊嵐窘迫的模樣。

驀地，方才還含笑的臉，瞬息變了一張麵孔，朝瓊嵐的方向踢起地上的石子，石子快如閃電，瓊嵐還沒看清，就聽得一聲慘叫。

牆上突然躍起一群戴著青獠牙麵具黑衣人，頃刻間，便將她們團團圍住。

小姑娘也不懼，和瓊嵐背靠背，警惕地看著將她們圍在中間的黑衣人，笑著問瓊嵐：“喂，你說，這群人是衝我來的還是衝你來的呢？”瓊嵐微微偏頭，不答話。

戴著判官鬼麵具的黑衣人站在牆頭注視著下方，發號施令：“殺。”

一群黑衣人很有默契，同時一躍而起，數十把鋒利的刀向中間的兩人砍去。

瓊嵐召出莫邪劍，旋繞一圈，擋住第一招攻勢，抽了個空擋對與此事無關的小姑娘道：“待會兒我撕開一個口子，你找到機會就跑，不要猶豫。”

小姑娘輕笑一聲，“本姑娘今天就拿你們來試試我這靈器蜈蚣鉤。”言畢，原本隻是一根的長鏈瞬息化作數十根，看似淩亂而有秩序地穿梭在包圍圈中。

瓊嵐護在她身後，不讓人靠近。身後的人突然環住她的藥，帶一躍而起，與此同時，鎖鏈隨著她們的離開瞬息收緊，下方的黑衣人原是要追，卻猛然發現腳被鎖鏈困住。

腳腕一吃痛，紛紛重落在地，抱著腳腕哀嚎。小姑娘對自己很是滿意，笑問瓊嵐：“怎麼樣，本姑娘厲害吧。”

見勢，站在牆上觀戰的戴著判官鬼麵具的人俯衝而下，鋒利的刀刃直劈小姑娘。

瓊嵐推開她，剛想附靈力在莫邪劍上，卻猛然發現靈力被壓製，使不出來，隻能螳臂當車用劍擋。

莫邪劍一撞上戴著判官鬼麵具的人的刀就脆生生斷裂，他的刀硬生生砍在瓊嵐肩上。

瓊嵐瞳孔一震，她的劍在他的刀麵前完全就是菜刀切蔬菜一般。那雙沒有眼白的眼睛，映照出她的恐懼和震驚。

小姑娘被推得摔了一跤，爬起來正想罵人，就看到夏瓊嵐一人垂著手拿著斷劍愣在原地，方才那些黑衣人早已不見蹤影。

“喂，你……”小姑娘白著臉，想做什麼卻又手足無措。

瓊嵐肩上的刀傷深可見骨，鮮血汩汩往外流，她卻好似感覺不到痛。

任小姑娘在她耳邊說什麼，她隻感覺天旋地轉，什麼也聽不見，仿佛此刻世界隻有她一人。麵前顏色漸漸模糊，化作深淵墨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