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放棄滅殺

月小天點點頭，姚玥又繼續說道：“方才它探視過了，裡麵隻有一個人，而且腦子有點問題，小心點應該沒事。”

“那行，且進且看吧。”

洞府並不深，進去不久就看到前方千米左右有兩扇冰晶瑩透的門，門上雕著兩隻威武的獅獸，在它不遠處站著一個人，他雙手前方抓個不停，然而前方什麼都沒有，在他附近橫七堅八躺著幾具屍體，屍身時不時流出血液，像是才死不久。

“我的，我的，都是我的，哈哈哈！”

聽到他失常的歡呼聲，姚玥和月小天對示一笑，不約而同選擇放棄滅殺這個因奪寶而精神失常的男子，一人伸出一隻手，共同推開洞府兩扇冰門。

映入眼簾一片輝煌，左右架子上擺滿靈器和天材地寶，重要的是，她看到一口池子，池子不大，隻有一尺見方，池水清澈見底，散發著靈香，那香味跟自己見過的聖品泉乳一模一樣。

“聖品靈泉！”姚玥歡呼出聲，兩人相視一笑，齊齊衝過去，池底凝著一顆瑩亮珠子，不用說，那就是生命泉液。

有了它，文景的毒就可以解除，姚玥狂喜，挽起衣袖探入泉中，然而她隻捏住泉液的一半，另一半掌控在月小天手中，她倏地抬頭，正好看到他眼流露出來的堅持，彼此都知道，對方誓在必得。

怎麼辦呢，該拿什麼東西跟他換，櫻魔樹根？養神木？萬一對方嫌價值不對等，拒約咋辦？姚玥再次認識到了解物價的重要性。

苦惱中，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個邪念：“殺了他，殺了一了百了，所有寶物都是你的，不用考慮太多。”

有百毒液在手，身上還穿著法衣軟甲，姚玥不擔心磨不死對方，可是為了一枚生命泉液，值得自己跟好友翻臉嗎？再說那違背自己做人的原則。

她陷入沉思，腦海中的邪念依舊在發酵：“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上官文景是你的老公，荒妖聖域就剩這麼一口聖品靈泉，機不可失，失不在來，再說了，你不殺他，最後反被他所殺，那豈不是更慘，要知道他還等你回去呢！”

手指漸漸摸向腰間，然而就在它觸及儲物袋那一刹那，騷動的心突然有了方向。

防備是必需的，但隻要對方不出手，她絕對不會先出招，她姚玥不是那忘恩負義之輩，眼神瞬間恢複澄明，她再次抬起頭來，眼角瞄到月小天的指尖離儲物戒不遠。

他眼神中並無殺意，有的隻是防備。

“能不能把生命泉液讓給我，我朋友急用，這裡其餘東西都歸你。”

“能不能把養魂液讓給我，我和小天急需，彆的東西我都可以放棄。”

兩人同時開口，說完各自一愣，雙雙用力咬破舌尖，眼前一切驟然消失，他們根本就沒有進到洞府，距離失心瘋的男子不足一米。

怎麼會這樣？姚玥臉色變得很難看，剛才發生那一切真實得令人感到可怕，傻子也知道自己身陷幻陣當中，真？假？她已分辯不清。

月小天不愧中域出身，他再次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出，翻手取出一截指長香餌，指尖輕彈，一縷微弱的火苗噴出，看不到火光，隻有淩碎黑煙附在指頭。

他修習冰係功法多年，體內早年學引火術產生的火種已滅得七七八八，而且此地氣候也極度抑止火苗的成長，他試了幾次都不能成功點燃香鉺，急得滿頭大汗。

姚玥食指輕旋，一道桔紅火焰在指尖跳動，她輕聲問道：“是要把它點燃？”

“恩。”月小天點頭，把香餌遞過去，兩人合力點燃，絲絲香氣在鼻尖縈繞，那味道她再熟悉不過了。

“是不是定魂香？為什麼點這個？”姚玥嘴裡在問，臉上已露出肯定。

月小天把姚玥當成中域其它州月家嫡係，是已對她認出此香並不覺得奇怪，他十分佩服對方的潛力，修習冰係功法又能召出如此旺茂的火苗，日後豈不是可以冰火同修？

頜首解釋道：“我以為外麵那個幻陣已經了不得，沒想到比起這來，那是小兒科，這裡的幻陣能不知不覺勾起人心的邪念，而且眼前出現的都是自己急需之物。”

姚玥需要生命泉液，而他則需要大量養魂液修補神識，麵對自己唯一所需，他們都選擇不放棄，好在互相都不是陰毒之輩，友好協商才發現問題，他的師兄姐跟寒家三兄弟，想必是這樣勾起心魔，要不是有吞天象舍身救主，活下來的那個，下場跟那個人差不多吧。

“能破嗎？”走到這裡，知道原因，姚玥不想輕言放棄，沒有定魂香，就燒定魂木，頂多奢侈點罷了，過門不入不是她的原則。

“看情況吧，我手中定魂香不多。”

姚玥翻手取出一根長達一米的枝杆，紅色的斷麵足有嬰兒手臂粗，豪邁道：“沒關係，我有。”

月小天嘴角抽搐：這就是來自東荒的窮子弟？彆人點定魂香，她直接燒原材料，而且是這麼粗一根，若製成定魂香餌，足夠他連著點一年有餘。

真不知道自己該氣好友隱瞞，還是該慶幸對方的富裕，奪走她擺顯的定魂木：“我先替你保管，免得你亂用，以前老說我大炮打蚊子，窮擺顯，現在看來，你跟我沒啥兩樣。”

姚玥吐吐舌頭不解釋，安吾子的事，她有諾在先，不能隨意透露，誤解就誤解吧，反正在他心中，自己就是中域嫡支，背景深厚。

“我自幼愛研習陣法，自族兄告訴我這個秘密後，空閒時間幾乎都花在幻陣一道上，先祖有記載，能引起人心欲念的幻製布置並不容易，附近一定有至邪之物為主基，你我本就心清目明，又有定魂香作輔引，此幻陣對我等作用並不大，不過尋找邪物頗費時間，你是先到洞外等候消息，還是隨同我一起主基石？”

有了窮家子弟提供的定魂木，月小天對破陣信心大增，是以說話也特有自信，隻可惜等了半天仍得不到姚玥的回應，他蹙眉側臉，發現好友的目光定在某個點，眼中滿是訝異。

順目望去，洞府門前得失心瘋的男子不知道什麼時候閉眼倒下，頭頂上方籠罩著一層怪異的霧體，它們像在做拔河比賽，附貼在他眉心不斷往外抽扯，一綹綹黑黑煙從男子魂海冒出，慢慢形成一個雙目無神的小人，那小人的麵相跟男子一模一樣。

小人被霧體團團包裹，共同飄向緊閉的冰雕門，臨近門前，霧體自動分成兩團，一團裹住半個小人齊齊湧入獅獸張開的大嘴中。

“靠，好厲害的惑亂奪魂陣，差點連本帥哥都蒙蔽了。”月小天雙手一拍，興奮道：“幸好發現及時，不然白忙活一場，小蕘，瞧我怎麼破這個邪惡大陣。”

他把定魂香遞給姚玥，自己從戒指中取出一大堆東西，蹲下身子擺弄不停，很快就整出幾個陣基石埋在門口附近幾個點。

布置妥當後，又取出兩塊陣盤擺在獅獸腳下，才拍拍手上塵土，嘴角高高翹起，顯然信心十足。

“姚玥，呆會你引出火種，點燃這兩塊東西，咱們就可以靜待門開了，怎麼樣，是不是覺得我很帥很厲害？”月小天眼神晶亮，就像家裡小狗在指定地方尿完尿，搖著尾巴等誇獎的神態。

這人呐，前兩天還苦巴著臉，十足深閨怨婦，這會有了勁頭，又開是擺帥，姚玥真想摸摸他的頭顱，再扔他一塊肉骨頭。

“是，是，你很帥，天下第一帥哥行了吧。”她敷衍道，眼睛瞄定他手中的兩截木頭，好奇問道：“這是什麼木。”

木心呈慘綠色，陰森森的，散發著鬼魅氣息，看著怪滲人。

“獅魂獸最喜歡的東西，我懷疑那裡藏著兩個獅魂獸魂，它的俗名叫鬼哭木，我們修士稱為招魂木，你不知道嗎？用途很廣耶。”月小天看好友的表情像在看一個山頂洞人。

招魂木她知道，生長在死人堆，書上說它是靠吸附死人靈魂成長，可以做藥材，也可以做法器陣基，用途確實廣，隻不過書上寫的跟現實有點出入：“招魂木不是墨綠色的嗎？”

“那是千年以上的樹材，百年就是這個色。”月小天給她個白眼，感情人家不是不知道，是沒見過垃圾貨。

姚玥總不能說自己被書坑了，隨意答道：“哦，忘了。”

她彈出兩道火苗，把招魂木點燃，兩人齊齊退開。

獅魂獸喜歡噬食靈魂，而招魂木又生長在死人堆，木身留下無數死人靈魂信息，光擺在那兒就能勾動它的饞蟲，很快兩隻獅獸嘴中就吐出奪魂煙，陸陸續續向目標包攏。

奪魂煙是獅魂獸的天賦神通，可以強行奪走對手的魄魄，火是它的弱點之一，燃燒中的招魂木，一點點將它們燒沒。

招魂木很快燃燒過半，散發出來的味道越來越誘獅，它們久候不到美食，終於從門中鑽出兩顆小頭顱，機靈地左右探視，確定沒異常，身子一扭一擺，齊齊鑽出載身冰門，撲向地上美食。

洞府外，月小天利用術法看得分明，手指一掐，獅獸腳下的陣盤啟動了，兩道光幕如同屏障阻隔在獅魂獸和冰門之間，而這時，被燙到的兩隻獅魂獸魂也發現異常，它們扭頭想鑽回冰門，卻一下子撞到光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