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失控

看著路淺認真的側臉，段衍放輕了腳步，陷入題海的路淺顯然是沒察覺到有人靠進，直到做完題伸懶腰時才發現了段衍。

路淺快速的收拾好東西:“啊，報歉哈，學入神了，沒注意時間。”

出了教室門，路淺抖了抖，把自己埋進了本就不高的衣領裡，一眼看去就像個鴕鳥似的。

“好冷啊”

“你穿的太薄了。”

“嘖，等我有錢了買它個百八十件大衣”一陣寒風刮過“呼～”路淺牙齒都不靈活了。

段衍發現路淺很缺錢，而且從來沒提過她家裡人，他想把自己的零花錢分她一半，反正都是那個人的錢，他錢多，不用白不用，但被她拒絕了還被說教了一頓，從那以後，這件分零花錢的事就到此為止。

“你準備今年怎麼過這個年啊”看著紅綠燈路口上的紅燈，路淺隨意問道:“還是和你奶奶一起過啊。”

“是啊，你呢?”

路淺抬頭看看了天空，毛毛細雨隨風而來打在了她的臉上，還沒等她仔細感受這雨的涼，段衍就為她撐好了傘。

她看了一眼段衍回答道:“我嘛，當然是和自己親近的人過。”

因為複習期末，路淺向君越那邊請了幾天假，期末考試結束之前都不用去了。

回到家，熱水器早壞了，又沒錢修，路淺隻能用冷水洗了個頭就倒頭入夢了，這樣做的後果就是導致她第二天起來頭疼欲裂。

路淺直接請了一天假，然後出門去樓下不遠處的小診所開了些藥就回去了，煮了點粥喝，吃完藥又昏睡了過去，再次醒來直接到下午六點了，起床準備了一下就去學校接段衍。

“段衍，段衍”

“嗯?怎麼了?”

“交作業了，你想啥呢?”

“哦，沒什麼。”交完作業段衍又繼續看著桌上沒送出去的旺仔發呆。

路淺從來沒請過假，不知道她到底發生了什麼?是生病了嗎?還是遇到了什麼困難?段衍一天都在胡適亂想中，今天老師講了些啥他完全一句都沒聽進去。

路淺到校門口時剛好看到段衍走出來，她上前拍了拍段衍，“段衍，怎麼了?一幅失魂落魄的樣子。”

說完，看到段衍一改往常的平淡臉，不可多得的臉上帶著點小驚訝應該還有點小開興。“你今天怎麼沒來學校上課啊?”

路淺邊走邊說:“有點小感冒而已，怎麼，才一天沒見，你就開始想我了?”如果沒有前半句的話，這時段衍肯定已經紅半邊臉了。

“好點了嗎？去醫院看過了嗎?現在還難受嗎?”段衍強壓下內心的焦急，用尋常的語氣慢慢吐出關懷的話語。

“你問這麼多乾啥?都回答不過來了，放心，我現在……”路淺看著巷子對麵的人停下了腳步。

她拉著段衍迅速轉身，身後不知什麼時候多了個人，路淺皺了皺眉，都怪今天身體虛，居然沒察覺出有人在後麵跟著。

“嗬，總算是讓我逮著你倆了，害得我們被退學，你們憑什麼還能這麼心安理得的上學，啊呸，今天就得給你們一個教訓。”耿飛鴻咬牙切齒的說。

路淺轉頭笑了笑:“憑什麼我們不能心安理得的上學?憑什麼要被你們教訓，是你們做錯了事，你們就得付出代價。”

耿飛鴻惡劣的直盯著路淺“長得一張狐媚臉，就適合被艸。”耿飛鴻話音剛落，所有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段衍就竄過去給了他一腳，直接把人給踹飛一米遠。

路淺震驚了一瞬，沒想到啊，平常任人打罵不還手的人還會踢人。

路淺拉住還欲動的段衍，跨身向前，站在了被踹飛，還在地上沒回過神的耿飛鴻麵前。

“嗬，想上我啊，來啊，讓我看看你是怎麼艸我的。”

耿飛鴻被嚇的都不敢站起來了，剛剛還笑意盈盈的少女此刻渾身充滿了危險氣息，嗜血的眼神讓人看了不寒而栗，給人一種直麵死神的感覺。

路淺一腳踩在屈服在她氣勢之下還未回過神的耿飛鴻身上，蹲下一把捉住耿飛鴻的頭發直接兩耳光把人扇的眼冒金星，”來啊，你到是來艸我啊。”耿飛鴻得到喘息大喊“你倆是傻的嗎？還不趕快來幫我”。

季田和林參都給看懵了，聽到耿飛鴻大喊兩人才快速的直奔踩著他的路淺，段衍攔住了季田。

路淺在林參一腳踹過來時快速的閃開了，然後林參那一腳成功地落在了耿飛鴻的小兄弟上，地上的人當即白了臉，冷汗直流。

路淺上前一把捉住林參的短發往後一扯，然後按著他的頭使勁往一旁的牆上撞去，力氣出奇的大，一下，兩下，三下，咚咚咚的擊打聲，在靜謐的小巷裡顯得莫名的詭異，青色斑駁的牆上印上了些許紅色。

段衍瞳孔放大，快速推開季田，一手抱住路淺，一手拉住她扯著滿臉是血的林參不停往牆上撞的那隻手。

”路淺，停下，你這樣是要出人命的，路淺。“段衍的音色帶著一絲不易讓人察覺的顫抖，連續在路淺耳邊低吼：”路淺，停下“。

路淺在段衍抱上來那一瞬身體僵住了，她忍住了想將人甩開的欲望，看了眼手下額頭留著血的人，愣了三秒鬆開了手。

林參順著牆往下滑，季田過去接住了他往下滑的身體，然後拖著人離路淺遠遠的，耿飛鴻小心翼翼的一邊觀察著行為和瘋子沒什麼兩樣的路淺，一邊忍著痛上前扶著林參。

段衍看路淺冷靜了一點就放開了她，他撿起剛剛因和林參拉扯時掉地上的書包，他從書包裡拿出幾百給他們：”你們還是趕快帶他去醫院看看吧。”

段衍看他們看著路淺不動，於是轉頭用暗示的眼神看著路淺，路淺陰沉的看了他們一眼，蒼白的嘴唇動了動”還要我請你們拿著滾嗎？“此話一出，耿飛鴻三人拿過錢快速的離開了陰暗的小巷，像是後麵有厲鬼在追他們似的。

剛剛還有些許聲響的巷子現在冷靜的讓人不舒服，路淺皺了皺眉”你也滾“，說完繞過段衍向巷外走去，段衍默默地跟在她身後。

沒走幾步，一步之遠的人毫無征兆的突然往右一倒，得虧段衍一直盯著才讓路淺免於和大地親密接觸。

一個廢棄的工廠內，燈光時好時壞，本不應該有人出現的地方卻有大量六七歲的小孩，小孩們聚在一起，他們的四周都有高高的鐵網絲將她們困在了其中。

”你們其中今天隻有三個人能有食物，老規矩，開始吧。“站在二樓的男人說完，鐵絲裡的孩子們開始扭打在一起。

路淺害怕的左躲右閃，但還是沒逃過被打的命運，她好想爸爸媽媽，她好想回家，終究是沒抵住食物的誘惑，路淺也加入了搶食物的戰局。

十幾分鐘下來，地上橫七豎八的孩子們終是沒了力氣，沒再站了起來，最終的勝者是兩個小男孩和一個看起來瘦瘦弱弱的小女孩，這個小女孩就是路淺，她之前都是躲著的，看到站著的人不多了才使出全力學著他們之前的樣子拚打。

路淺終於贏了一回，她狼狽的吃的著飯和肉，今天是來這裡的第十天，路淺不知道這裡是哪裡，她們每天都被關在一個黑暗的小房間裡，到點了就出來搶吃的，搶不到就隻有餓肚子。周圍都有大人守著，跑不掉也不敢跑，之前有個小男孩逃跑被發現了，那些壞人當著她們的麵活活把人打死了，白的像一張紙的孩子們哪見過這種場麵，頓時都害怕的不敢有一點逃跑的想法。

“老沙，你天天這樣玩可彆把這些孩子給玩壞了，到時候都不好賣了。”二樓桌子旁正吃著香氣四溢飯菜的劉民叮囑道。

胡沙玩味的看著下麵吃得狼吞虎咽的三人：“放心，我有分寸，怎麼說這也是兄弟們辛辛苦苦拐來的。”說完走回桌子旁也吃起了午飯。

第二天也是搶食物的一天，昨天被打倒的小孩們商量著先把昨天的勝利者，也就是路淺他們三位給打倒，於是路淺就被三個小孩給圍了，兩個小孩壓住她，路淺使勁掙紮，抬頭瞳孔放大，視野中的另一個孩子的拳頭快速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