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事後2

A市，第二中學。

校史悠久，校舍的腐朽與校長的腐敗同時存在，學校的早餐和學生的早戀一樣不堪。

今天，第二中學傳達室，迎來了兩撥算得上有背景的大人物：市公安長贏分局，和市晚報記者。

傳達室的周老頭有些驚慌，前後將兩撥人馬領到了三年級2班。

三年級班主任錢頌儘力挺了挺駝背，其實也沒什麼作用，打開教室傳送門，見到一身製服的警察，心裡咯噔一下：難道昨晚網上看片，被他們發現了。轉念一想，不對啊，法律上說了，私下裡看，不違法的。

下麵的同學，則是一臉期待的看著一身警服，英氣逼人的警察同誌們，期望他們能夠在這裡有所作為，這樣才有熱鬨可看。

“找誰？”班主任不動聲色問，其實心裡還是有些小緊張。

“我是市公安分局的。映無風在嗎？”分局的小李掏出警官證問道，警隊的曆練，讓他臉上多了一份剛強和堅毅。

哈，看來這小子又惹了什麼禍事，學校的開除決定，還真是做得英明，這裡麵還有自己的一份功勞呢。錢頌幸災樂禍的想。反正不關自己的事了，頓時便輕鬆下來了。

“這個學生已經被開除了。”班主任有些慶幸的回答。

“開除了，你確定！”小李很意外，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

“是的，這個學生，哦是前任學生，因為不遵守校規，已經被學校開除了。所以，現在他的一切所作所為，已經和學校沒有半點關係了！”班主任有些得意。就算你警察找到學校，哪小子犯的事，已經和學校沒有一毛錢的關係。

看到這個班主任如此劃清界限，身為警官的小李突然覺得不是滋味，替從未謀麵的映無風打抱不平道：“他沒有犯事，我們是來表彰他的，這是錦旗。”

說著從一起來的警察手裡，拿過一麵殷紅的三角錦旗，展開後，上麵寫著：見義勇為，時代英雄。八個金線織成的打字。

錢頌看得有些刺眼，一時間尷尬的立在原地，不知說什麼好。

下麵，曾經和映無風一起上課的同學，也是驚訝的瞧著錦旗。他們隻是從班主任口中得知，映無風，和張玉華，於華三人因為在校門口打架鬨事，被學校開除。

卻沒想到，事隔不久，公安局竟然派人送來了錦旗。打架可以被開除，也可以得錦旗麼！

還還真是個多姿多彩的世界。

“校長辦公室在哪裡？”警官小李看出了班主任的性子，不願再和他聊下去。

“我知道。”一個平日裡和映無風關係不錯的同學，毫不理會錢頌殺人似的眼神，泰然起身。

“好吧，哪就麻煩這位同學帶我們過去。”小李警官說著，和同學一起出去了。

錢頌臉上的尷尬好容易恢複如常，心裡卻無論如何平靜不了，看著講台下方，無數雙‘求知若渴’的眼睛，裝著若無其事，強打精神，關上門繼續上課。

時隔不久，又有人敲響了教室門。

班上四十幾雙眼睛，頓時集體右轉，盯著教室門。

錢頌有些煩躁，極不情願的打開門。

“你好，我是晚報記者，季成。”小季掏出記者證：“請問映無風是這個教室麼？”

“你找他乾什麼？”錢頌皺著眉頭，又是同樣的問題，不知道這小子到底做了什麼事，竟然把警察記著都招來了，錢頌心裡漸漸感到不安。

“是這樣的，映同學上次勇鬥幾個歹徒，新聞被我們晚報報道之後，在市民中，引起了強烈反響。這次我們對當事英雄，進行深度采訪，也算是對好人好事的一次宣傳，對貴校的宣傳也是大大有利。”小季看出了錢頌似乎有些不高興，以為是自己打擾了他的上課。

於是將自己帶來的好消息，一股腦說了出來。

雖然在主編麵前有些拘謹，可他卻不是真正的呆頭鵝，應酬方麵，還是遊刃有餘。

可是錢頌聽了，眉頭卻越皺越緊，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警官他不敢得罪，眼前的記者，他同樣不能得罪，悻悻說了句：“他今天沒來。”便要關門。

“為什麼沒來？生病了麼，受傷了麼。”小季顯然不想放過機會。

錢頌一時語塞，有些憤然：“沒來就沒來。我怎麼知道情況。沒事的話，我要上課了。”說話間，已經下了逐客令。

“他被開除了。”下麵的學生中，不知道誰替映無風喊了一句。

當錢頌轉過頭，喊話的學生，已經很自覺，很識趣的閉嘴了。

不過，這已經夠了。

小季從這莫名的氣氛中，感覺出了什麼異常：“好吧，我找你們校長去，不打擾了。”

說完自己把門帶上了。

第二中學校長辦公室。

身體和廖副所長有得一拚的馬校長，正在辦公桌，電腦前欣賞最新的人體藝術，正在最關鍵的時候。

敲門聲響起。

馬校長很不情願關掉窗口。

“進來。”

“馬校長，我們找映無風。”小李警官，例行掏出警官證。

“他已經被開除了，犯的事和學校沒有任何關係，你們要抓他，去他家。”馬校長的話和錢頌如出一轍。

“抓他！”小李皺了皺眉頭。

剛要轉身，後麵跟來一個年齡相仿的家夥。

“我是晚報記者季成，校長在麼？”

校長的好胃口被打斷，衝著門口咆哮道：“這個混蛋小子已經開除了，他的任何行為都和學校沒有關係，你們不要再來了。”馬校長接著向剛剛跟來的傳達室周老頭喊道：“老周，送客。”

於是，兩撥能文能武的社會中堅力量，就這樣被莫名其妙的逐出了校園。

記者季成還好，可小李警官平日裡執法，無論走到哪裡，那個不是奉為上賓。沒想到，居然吃了這麼個閉門羹。

“現在怎麼辦？”站在校門口，季成問小李警官。

“把他家庭住址找到，去他家裡，把這事鬨清楚，我看這個班主任和校長言辭閃爍，說不定裡麵另有隱情。要真是這樣，你用筆下文章，把這事抖出來，也算報了今天這仇了。”小李憤憤說道。被人趕出來，他還是頭一遭遇到。

畢竟是警員出身，警察的敏銳直覺，還是讓他猜到了一些苗頭。

映無風的母親打開門，發現一大撥人馬站在門外，而且還穿著職業警服，嚇了一跳。

“請問是映無風家麼？”

“你們。”卻是不敢再問下去。難道自己兒子又犯了什麼滔天大罪，把警察都招來了，要是兒子真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映無風的母親不敢再想，雙手開始顫抖，心跳加快。

“阿姨，你放心，映無風同學沒有犯錯，相反，他做了好事，立了大功，我們這是給他表功來了的。”小李說著拿出了錦旗。他曾經在片區基層曆練過，因此對於安撫家屬很有一套。開門見山的說了此行的目的。

母親這一聽，才放下心來。可是，兀自不解，自己的兒子才十幾歲，能有什麼能耐立功。

小李看出了映無風母親的疑問，寬慰道：“阿姨一兩句話說不清楚，你還是把小映同學叫出來吧！”

母親點點頭：“幾位稍等。”一人倒了一杯水，便去映無風房間，將還在昏睡的映無風拖了出來。

映無風睜開眼睛，看到一屋子的警察，還有記者。一個警醒。想起於華在電話裡說的事，心裡喊了一聲遭了。本能的朝屋裡躲。

“你跑啥，人家警官們，大老遠的來表彰你，你怕啥？”母親拉住映無風。

映無風可是有苦也說不出。

這事已經鬨到了家裡，而且還上了新聞，看來躲也躲不過了。想到這一層，映無風也算放開了，大刺刺的一坐。最多到時候，給方心月他們解釋清楚就是，他們難道還能把自己怎樣！

天塌了也有盤古頂著，我怕勒個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