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光陰

第一場秋雨到來的時候，我們宿舍的唯一一個戀愛的老四失戀了。據老四自己說，他的老婆是高中時期一起走過那些苦難日子的結發夫妻，高考的前夕，他們相互鼓勵，相互支持，說好一定要考進同一所大學，將來一定要在一起。隻是他們校園愛情後來的情節出現了戲劇性的變化，老四隻比自己的老婆多了一分，就是這一分，將老五和自己的老婆天涯兩隔，鴻雁傳書，電話溫情成了他們維持愛情的兩條線。

我在聽了老四的愛情故事之後說：“月老不牽線，我們自己牽；丘比特不射箭，我們自己拉弓。”

老四聽了我的話，感動的隻知道握著我的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好不容易說出了一句，卻是：這個屁放的真好！

兩地相思的愛情我沒有經曆過，也無法去做評價，有的時候我真的會想，凡人的愛情真的能勝過距離嗎？

參商二星，其終年出沒卻不相見；牛女雙宿，唯全歲七夕一相逢。魚水合歡，情意款蜜，孔雀有托，東南何謂？

可是老四的愛情最終還是輸給了時間，輸給了距離。老四說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女孩是真的對自己沒有了感覺還是想要更多的幸福。我們聽了之後久久無語。

我們還是一群站在愛情岸邊的孩子，還沒有足夠肩膀去承受愛情的責任，也沒有足夠的勇氣去涉足愛情這條長河，對於即將要淌過的這條河，不知道它能有多深，也不知道它的深淵會有哪些不曾預料的險阻？

老四是太心急，在還未準備好就已經趟進去，進的太倉促，注定隻能是這個結局。

至於愛情這條河裡究竟有些什麼呢？我隻能說，在岸邊嬉戲的時候，它是吸引人的；當插進一隻腳，感覺到的仍是沁人心脾的舒服，繼續往裡探入的時候，心裡就失去了平衡，可是一旦探到河床的時候，便可以放心地涉過去，因為那個時候你已經找到了適合自己的方式。

第一次陪老四逛操場，我們幾個仿佛是沙漠中提到獨行的俠客，世間的紅塵與我們無關，唯一能夠引起我們注意的隻有寒光閃閃的刀。這個時候，女生已經被我們忽略，沉澱在腦後。

“老K，你有沒有想過你將來會以什麼姿態立足在這個世界上？”領導突然開口問，

“立足於這個世界上？以什麼姿態？說實話，我還真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在我的記憶中，小學的時候我向往初中，高中的時候我向往大學，至於到了大學之後我該向往什麼，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老K意味深遠地回答，

“領導是不是考慮過自己將來要以什麼姿態來立足於這個世界上？”冬冬轉而問領導，

“其實這個世界上隻有兩種人，一種是皇帝，而另一種就是乞丐，所以我的人生信念不成功則成寇，要麼是皇帝，要麼就是乞丐。”

“你的人生信念怎麼會是這樣子的？難道你的眼中這個世界就是這麼單調？”冬冬問，

“我的未來如果不是人上人，那便是人下人，我一定不會做人。”

“那麼說你做我們宿舍的領導就是為了履行你人生的信念？比我們中的每一個人都要高嗎？”我問，我突然覺得領導有點可怕。

“非也！其實這個領導算什麼呀，隻不過是我們幾個兄弟的發言人罷了，我以後要走的路一定會超出你們的想象。”領導說完之後竟然很霸道的笑起來。

清風拂過臉頰，愜意之極。

“老K，你將來想要怎麼過完你的人生？”我問老K，

“我們能不能不說這麼嚴肅的話題，我們現在還是學生，是學生就應該做學生該做的事情，做學生就應該是學習，而不是空談那些所謂的人生，就算是我們現在把我們的人生計劃的天花亂墜，那也隻是計劃，而且計劃的東西不會主動和我們招手。況且計劃趕不上變化，說不定我們會在還沒有走出大學校園的時候就已經從這個世界消失了呢。”老四的話讓我們都感覺的毛骨悚然，其實仔細想一想，老四的話未必沒有道理。

“老四，難道你和嫂子真的沒有任何回旋的餘地嗎？”

“有！那就是我要每一天都陪伴在她的身邊，這樣做所有的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我們所有的人都沉默了，孤單真是一個可怕的東西，而距離是更可怕的東西。我們輸給了孤單，輸給距離，也輸給了隔閡。

“想想我們曾經有那麼多的海誓山盟，那麼多的美好回憶，怎麼就抵不過這短短的分離，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老四再一次發起了牢騷，在他看來，他們的愛情應該是與眾不同的，而結果證實，再浪漫的愛情也是愛情，再與眾不同的愛情也要受最基本的條件的限製——時間和距離。

“其實，海誓山盟是最靠不住的東西。海誓山盟等於是在透支未來，透支就等於是在賒欠，而賒欠的東西是遲早都要還的，隻不過是時間的問題。”老K說。

“我發現你們的理想真是有點太複雜，像我一樣多好，我的理想就是很簡單。”同宿舍最喜歡打手槍的小強說，

“什麼理想？”

“我的理想就是由很多很多的錢……”

“就這麼簡單？”

“還有很多很多的女人。”

“其實我們的理想說到底也是為了女人和錢，因為我們是男人。”

“這不能怪誰，要怪隻能怪我們自己，我們為何出生的時候不是個女人，如果是女人那我們的人生將會是另外一種景觀。”

“老四，你準備怎麼辦？”

“其實你的身邊有很多的女生適合你，你彆在一棵樹上吊死嘛。”冬冬說，

“冬冬說的很對，你應該多換幾棵樹吊死。”

“就是，彆為了一棵歪脖子樹，丟棄了整個森林。”

沉默了很久，老四終於說話了，

“從明天起，要做一個幸福的人，麵朝大海，春暖花開……”

“嗬嗬！又一個詩人。”

“其實，老四，有很多職業都適合你的，你不必要一定要做詩人。”

“為什麼不能做詩人？”

“詩人似乎都不是很正常，就拿海子來說，最後臥軌，而且生活都會很落魄。”

“我沒有說過我要做詩人嘛。”

我們一起笑，這算是在我們大學期間第一次集體遊操場，記得以後又很多次我總是一個人逛操場，喜歡那種安靜的愜意感，更多的是為了體驗那種世外桃源的感覺，暫時獨立於世界之外的感覺，漆黑的空間裡，沒有人會注意，沒有人會關注你，更不會有人打擾你。隻是那些時候都是孤獨伴隨著我。

整個大學期間，我們宿舍隻有兩次集體逛操場，一次是這次，還有一次就是畢業的時候，那就是後話了。

“兄弟們，我想去喝酒！”老四提出了一個建議，

“有意見的保留，今晚老四最大，因為失戀的問題是每個人都會遇到的問題，失戀最大。”

我們去了一家距離很遠的飯店，要了一個包間，六個男人喝了整整兩紮啤酒，隻記得最後喝的抬不起頭，胃裡翻江倒海，隻要是老四一舉杯，我們要做的就隻有一飲而儘，後來老四邊哭邊喝，而我們隻有喝，搖著頭往肚裡灌那些冰涼的啤酒。終於，不勝酒力的老四倒下了，我們幾個像拖死豬一樣的把他拖回了宿舍。那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我們和樓長大爺商量了整整半個時辰，都沒有進得去，樓長大爺自始至終就是那句話：讓你們導員簽字。

我最後氣不過，將樓長大爺所在的小屋的玻璃打碎了，借著酒力，揚言要把樓長活劈了。事情是起於老四，也是終於老四，老K當時是扛著老四，突然說：“老四怎麼渾身發抖呀？快送醫院。”顧不得和樓長爭論，我們幾個手忙腳亂的把老四送往醫院，老四酒精中毒，在醫院躺了四天，出來的時候人瘦了整整一圈，不過他的心病已經痊愈了，這算是意外收獲。

而我們幾個卻沒有那麼幸運了，我因為挑戰樓長的權威，除了被罰一千塊錢之外，還被記大過一次，而他們幾個僅僅是因為喝酒被通報批評。我沒有想到我會在大一就中招。

老四的事情告一段落，而我和林佳佳的事情才剛剛開始。

在老四的脫離危險之後，我一看表，已經是六點多了。我想到林佳佳這個時候該起床了，我拿起我的外套，對老K說我現在還有事情，先走開一會，很快就回來，這裡先擺脫給你，老K點點頭，看了看躺在醫院走廊座椅上的冬冬和小強，說有事情趕緊去吧，這裡交給我。

我出了醫院，直奔學校而去。在校門口賣小吃的地方賣了一袋純牛奶外加一個三明治，匆匆趕往林佳佳所在的八號樓，到了那裡，我突然想到林佳佳曾經似乎說過自己不喜歡喝純奶，好像是喜歡喝草莓味的，隻是我因為腦袋發困一時記得不太清楚，我看了看手裡的牛奶和三明治，又返回去，買了一袋蒙牛巧克力早餐奶，慌忙趕回去。到了那裡的時候，遠遠看見林佳佳守候在那裡，她看見我，撅起嘴，我則是強提著精神，向她露出微笑。

我走上前，將手裡的牛奶遞過去，她看了一下，拿了一袋巧克力，我突然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總算努力沒有白費，

“你怎麼了？眼睛紅紅的，渾身上下臟兮兮的，你是不是一夜沒有睡覺呀？”

“嗯，昨晚我一個哥們失戀了想喝酒，我陪他呢。”

“唉呀！你嘴裡的酒氣好大好難聞，真是臭死了，你快回去洗一洗，真是臟！”

我趕緊後退了兩步，然後向她揮揮手，點點頭。

我心想：“真是不會欣賞，這個是男人味，小女生知道什麼？”

回到宿舍之後，我才想到沒有拿鑰匙，站在那裡愣了一會。想去樓長那裡借鑰匙，突然想到昨晚發生的事情，我正考慮這麼辦的時候，有兩個保安模樣的人走過來，

“你是韓壘同學嗎？”其中一個問，

我預感到不妙，隻是輕輕點點頭，

“昨晚你打碎了樓長室的玻璃，已經被學校保安部知道了，和我們去保安部，調查一下情況吧。”

我點點頭，我想到老K他們幾個還在醫院呢，我又搖搖頭，說：“我下午去行嗎？我現在有點事要立刻去辦。”

“不好意思，我們是按照校領導的意見辦事，請配合我們。”

我在心裡罵道：“操！配合？配合你媽的腦袋。”

一天後，學校的公告欄裡貼出一張通報，我的大名被放在了第一行的的大標題裡，並且在文中屢次被提及，可以看出我會受到何種待遇了。

這次的通報批評對我來說並沒有對我造成多麼大的影響，相反，我心裡覺得沒有耽誤給林佳佳送早餐才是最重要的。

就在通報批評的當天下午，我接到了林佳佳的手機，她很驚奇的問我：“韓壘，你怎麼會被通報批評的？”

“這很奇怪嗎？”我反問，並沒有絲毫的在乎。

“喂，是通報批評耶，我沒有聽錯吧？”

“絕對沒有聽錯，就是通報批評，很奇怪嗎？”

“你當真是無藥可救了。告訴我為什麼？”

“那上麵不是說了嘛，我打碎了玻璃，就是這麼簡單。不過那上麵省略了一條，我是為了我宿舍的一位失戀的兄弟。”

“失戀這種事每天都有的發生，如果作為一個男生，連這麼小的打擊都經受不起的話，那可真是有點枉為男子漢了。”

“為什麼說男子漢失戀就是小事了？難道作為男子漢就一定要經曆過失戀呀？”

“是的！至少在我看來是，如果作為一個男子漢，沒有失戀過，那絕對算不上男子漢，至少算不上一個完整的男子漢。因為經曆失戀，男生才能蛻變成男子漢，蛻變成男人，隻有經過失戀的錘煉，才能長大，不然永遠都是一個男孩。”

林佳佳一番高談闊論讓我啞口，真是想不到這麼一個看似弱不禁風的女子竟然有如此非同凡響的見識，而且這種見識足以震撼我，震撼自以為是的我。

“韓壘同學，你嚴肅一點好不好？”林佳佳繼續苦口婆心地說，

“我怎麼就不嚴肅了？”我很無奈的問，

“你就沒有嚴肅對待你的人生過，沒有認真對待你所走過的路，我就不信，難道這次的通報批評就對你沒有任何的觸動嗎？”

“觸動？有又能怎麼樣，沒有又能怎樣，再說這件事已經發生了，而且真實的發生了，我即使有觸動又能怎麼樣呢？”

我和林佳佳第一次的爭論，我們身上所具有的價值觀第一次發生了碰撞，難以相容的碰撞。

爭論的最後，我們都選擇了沉默。

“再見！”是林佳佳和我爭論了很久而沒有結論之後，我們誰都無法說服對方，疲憊之後幾乎同時說出了口，然後電話輕輕的掛上了。

掛上電話之後，我竟然有些許的失落，這些爭論到底是怎麼發生的？為什麼會發生爭論？過了很久我都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很多年後，在回眸發生在我和林佳佳身上所有的事情之後，我才找到了問題的根結所在，那就是我和林佳佳處於兩種人的兩個極端，我將凡是都看的太淡，而林佳佳則是將凡是看的都很謹慎。也就是說我對任何事情的發生都是抱著一種可有可無的態度，而在她看來每一件事情都是可以避免發生的。

這次沒有結果的爭吵，像極了我們的結局，沒有結果。

每一次難眠的夜晚，我都會驚醒這件事。的確，我和林佳佳的故事隻能是這個結果，沒有結果的結果就是最好的結果。

播下一顆種子，可以沒有果實，但是一定不可以沒有花朵，能很耀眼的開一次花，那才是我所需要的。

第二天，我一如既往的去到林佳佳的宿舍樓下，當然林佳佳依然是在那裡守候，我們相見依然是相視微笑，然後繼續我們的故事。

第一場的秋風到來時，我沒有絲毫覺察，因為我沉醉於我自己構思的童話中，當進入大學後的第一場雪覆蓋校園的每一個角落的時候，我依舊沒有絲毫的覺察，因為我繼續在我的童話迷戀。

突然有一天，我很想以一種很獨特的方式和林佳佳交流，在輾轉反複了幾天之後，我想到了用信件，這個古老卻又不失浪漫和新奇的做法，讓我為此興奮了許久。

我在電話裡問了林佳佳郵箱的地址，她問我要乾嗎，我隻是用含糊的語言回答了她，她當時說我真是很奇怪，然後用手機發了一連串的字母過來，那就是我打開突破口的地方了，我在心裡默念。

我在給林佳佳的信中，寫了一點東西，我寫到：在這雪飄的時候，是否有安靜的女生臨窗，思緒駕著雪花飛舞，去尋找夢中的王子和白馬？

其實寫這封信的初衷是什麼，連我自己都難以回答，我甚至難以回答我為什麼選擇以這種方式和林佳佳做進一步的了解。很多很多的話語從我的鍵盤裡用我的十根手指敲打出來，隻是一直都是我一個人在表演，因為林佳佳自始至終從來沒有任何的回音。我一直不知道是林佳佳不喜歡這種方式和我聊天還是她有另外的選擇，隻不過我一直都是孜孜不倦的，如耕耘的老牛。

也不知道自己從什麼時候喜歡上這種方式的？隻是我在第一封信裡就明確表明：我不希望我們在電話或者短信將我們在信裡的秘密說出來，因為每一種交流的方式都有它獨特的內涵，它們各有各的作用，彼此之間不可同日而語。因為這樣，我寫了一封又一封，開始的時候還期望會有不期而遇的回答等候我，隻是這種等候從來沒有出現過，慢慢的我也就不再期望過會有過回音了。

“韓壘，我明天就可以回家了，好想家哦！”放假前的一天晚上，林佳佳給我打電話，我們聊了很久，中間林佳佳有好幾次都說了這句話，讓我有點哭笑不得。

“林佳佳同學，你這已經是第六次和我說了。”

“怎麼了？人家高興嘛，嘿嘿……”然後就是一陣傻笑，這笑聲讓我欲罷不能。

“那我祝願你在回家的路上一路順風。”

“謝謝！最好是出現火車提前到達的現象，那樣就是爽歪歪加三級了，好期待!”一個很幼稚的聲音。

從一開始就聊回家的話題，中間繞過幾次彎，好不容易將話題轉移了，沒有想到到了最後又轉回來了，我實在是無可奈何了。

“怎麼你似乎對家就沒有我那麼強烈的感覺呢？”

“你懂什麼，這就風度，這叫一種大喜不喜，大悲不悲，當你能達到我這種風度的時候，你就成功了。”

“哦！”她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然後又說，“韓壘，我們自從認識以來，就一直沒有聽過你說你的家庭，說過你的父母，難道你不想他們嗎？”

“我們不聊這個話題了好不好？”我突然有點不高興，

她似乎聽出了什麼，趕忙閉嘴。

對於父母，我確實沒有什麼概念，在我的印象中，我的爸媽就是我生活費的依靠，每個月我都會到銀行將他們寄給我的錢取出來，用完之後，再去取，父母給我的唯一印象就是銀行，是我源源不斷的財源通道。

終於，放假了！

我突然不知道自己該去什麼地方，我打了電話給林佳佳，我開玩笑的說我去你家裡過春節吧，就當是你租個男朋友回家，憑借我長的那麼帥，你的父母一定會為你能夠找到這麼一個優秀的男朋友而樂的屁顛屁顛的。聽完我的玩笑話後，林佳佳一直在笑，最後她說帥有用嗎，可以用臉刷卡嗎，真是！收起你的那些無用的優點吧，這個世界什麼時候都是靠實力吃飯的，而不是靠有一張長得好看的臉混的。林佳佳的話再一次讓我見識了一個女孩嘴巴的厲害，同時她的話也讓我有點覺得自己有時候很狂妄，很自大。

後來林佳佳問我為什麼不定回家的火車票，我說我無家可歸，她沒有再說什麼，然後就掛斷了電話，我真想對她說我沒有騙她，隻是我不想說我不想說的事情。

那個春節我是怎麼過來的，現在自己也回憶不出來。隻能說那個春節我是一個無家可歸而流浪街頭的賣火柴的小女孩，其實我連那個賣火柴的小女孩都不如，至少她還有個家，儘管她還有家，至於不敢回那是她的。

那個寒假，我再一次過了一次豬過的生活。

除夕夜的時候，外麵飄起了雪花，我睡在租住的房子裡，看到了外麵飄起的雪花，我突然很想出去走走，我穿衣下床，一個人出現在昏黃的路燈下。

我給林佳佳打了一個電話，她似乎在看春節聯歡晚會，耳邊不時還伴著笑聲。她問我怎麼沒有看聯歡晚會，我說沒有意思，她說真是不理解你，難道說聯歡晚會還沒有一場演唱會有意思嗎，我用微笑來回答，她說我要看小品了，可有意思了，然後問了聲新年好，掛斷了電話。

我低落了很久。

春節之後，我再一次回到了學校，看到了老K，他滿麵春風，我則是很低調。

“怎麼一個春節你怎麼變得那麼低調了？而且還憔悴了不少。”

“沒什麼，想伊想的我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