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宿命

“真是惡心，一個寒假整天想一個大老爺們，彆說不出去啊，不然我們會被人狂毆的！”

我們一起大笑。

“領導什麼時候過來？”

“不知道，領導回家之後手機一直就是關閉狀態，給過他信息也沒有回，估計是早把我們幾個忘記了。”

這個時候，我的手機響了，我對老K說我要去車站接個人去，一會見。

是林佳佳，她現在可能快要到站了，我邊往外走邊接通了電話，

“到哪裡了？”我問，

“我累死了，快過來接我，我快到站了。”

“嗯，到站之後估計你就能看到一個帥哥站在站台上癡癡的向你的方向張望呢。”

“嗯，謝了，到時候聯係，拜拜！”

半個小時之後，我出現在站台，林佳佳穿了一件高領外套，比走的時候稍微胖了一些，不過不含糊地說她變得比去年漂亮了，當然其中不能排除思念的成分，不掩飾地說我覺得自己喜歡上了林佳佳。

將林佳佳安排好之後，我們出去吃了一頓飯，然後聊了很久很久，天南地北的海侃。我估計自己是將一個寒假憋在肚子裡的所有的話都在那晚吐出來了，然後我覺得渾身輕鬆。

自從那晚之後，我重新恢複了自己以前的光輝。

宿舍的幾個到齊了之後，我們聚了一次餐。之前領導一再囑托我一定要把林佳佳帶過去，他聽很少有機會能和林佳佳在一起吃飯，就不要客氣了，我更是豪爽地答應。

飯桌上，林佳佳的出現再次讓領導眼睛發光。領導這次熱情地讓我覺得自己的出現是多餘的，他充分發揮自己的特長，將林佳佳誇得天上地下絕無僅有，隻有眼前一人。什麼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用來形容林佳佳那都是對林佳佳的侮辱，當然女生本身固有的虛榮心讓林佳佳很受用，她聚會之後給我發信息還說領導嘴巴真是甜，太會逗女孩子歡心了。

看到這些之後，我突然有點後悔這次將林佳佳帶來了。尤其是領導後來的話更是讓我後悔不跌，

“壘哥，林佳佳有男朋友嗎？”

我心想：“靠！你真他媽不夠意思，看不到林佳佳已經是我的女人了嗎？怎麼還問這些幼稚的問題呢。”

“好像……沒有吧，不過……沒有聽她提過這件事，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很驚愕，難道領導這個家夥有什麼想法不成。

“既然她沒有和你說過，那就應該沒有。那我問你，你和她認識那麼久，為什麼不追她？”領導突然之間問我，

這次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看著領導看我的眼神似乎很急切的想知道答案，當然我是不能讓她看出來的，

“我們……也不是……哦……我們是太熟悉了，我不好意思下手。”

“有那麼一個美女放在身邊，不追真是浪費。”

我隻有傻笑的份。

“你把她的號碼給我，你不追我追，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我既不情願的將號碼奉上，當然心裡是十萬個不樂意。這個號碼可是我經過許久的折騰才得到的，領導這個家夥拿到號碼之後就去了陽台，我則是躺在床上，表麵是在看我喜歡的武俠小說，其實根本就沒有看進一個字，一直在豎著耳朵，聽領導說的什麼，隻是冬冬一直在放著歌曲，我一直聽不清楚。

老K走過來，看著我，“韓壘，你把自己喜歡的女生的號碼給了領導，你這不是在給自己培養對手嗎？難道你對自己就那麼自信？”

“什麼意思？”

“彆裝了。我看的出來，你心裡還是蠻喜歡林佳佳的，那為什麼要把號碼給領導呢，難道你和林佳佳已經成了，不需要擔心會被領導橫插一劍呀？”

“你說什麼呢？我怎麼聽不明白呢？”我故意裝糊塗，

老K依舊是微笑著看著我，說：“行！這種事情要靠自己去把握，等錯過了想回頭都來不及，明白不明白你自己最清楚了，我就說這麼多，好自為之了。”說完之後，領導端著洗臉碰去了衛生間，留下一臉悵然的我。

那一夜，我失眠了。

終於，我第一次失去了控製，我能感覺出自己的情感閥門失去了控製。

我拿出手機，快速在上麵打出幾個字：林佳佳，我很喜歡你！然後迫不及待地發出去。然後我屏住呼吸，看著手機的屏幕有亮到暗下去，最後完全消失這黑暗中。我又一次按住鍵盤，手機屏幕再一次亮起，這個時候，腦海裡浮現林佳佳平時的效顰，恰到好處的微笑，以及撅起的嘴，還有打電話的時候那似嗲非嗲的聲音。不知怎麼回事，我突然有點莫名的後悔，不由自主的後悔，後悔剛才的衝動，我的心頭第一次出現極度的不自信，她在我的眼中是完美，而我呢？我想到自己平時的種種劣跡，想到前不久那次的通報批評，想到自己的那個不完整的家，我長長的噓了口氣，趕緊打電話過去，我很怕聽到電話裡傳來輕輕的一聲‘喂’，我擔心……

“你好：你所撥打的電話已停機！”

我拍拍自己險些跳出的心臟，然後很滿足的笑了，然後我再一次將電話打過去，我突然很喜歡聽服務台電話錄音一遍遍地重複‘你好，你撥打的電話已停機！’我一直撥下去，幾乎沒有絲毫的目的，終於最後我聽到手機發出的滴滴聲，提示說電量不足。不過我沒有介意，繼續撥打，終於再一次將那個熟悉的號碼撥出去之後，手機黑屏——手機自動關機了。

我心安理得的睡去。隻是一會兒之後，我的腦海再一次被我的那條信息填滿，輾轉反複，感覺自己的身上非常的燥熱，此時我才意識到自己是和衣而睡。我脫掉了外套之後，睡下去，隻是我還是沒有任何的困意，我又覺得剛剛林佳佳的手機停機停的不是時候，如果不停機林佳佳會是什麼答案呢？肯定還是否定？

在矛盾的思索中，我沉沉的睡去，漸漸的合上我的雙眼。

第二天早上，我沒有醒來，當然也缺席了那天早上的課程。朦朧中，他們幾個一直叫我，但是我沒有理會，翻個身又睡下去。

睡夢中，我夢到自己被幾個來查寢的人架出去，然後登記在冊，問清楚係和專業之後，又將我趕出宿舍，說什麼這影響太壞了，我沒有抵住困意的侵襲，然後趁他們幾個人不注意又回到了宿舍。

當第二天導員找到我之後，我才知道昨天的夢已經在現實中發生了，而且我再一次被通報批評，隻不過這次我的名字出現在名單的最後。

領導他們幾個開玩笑說我真是他媽的天才，這麼快就上演帽子戲法，現在可以說是學校公開欄的明星了，而且破了自從學校建校以來公開欄上帽子戲法最快的記錄，可以說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我這次被通報批評，幾乎沒有任何的愧疚，總是覺得這樣的事情就是應該出現在我的身上，我接著領導的話說：“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韓壘而拿擂。”

我覺得自己沉淪了，而且是越陷越深，沒有任何的稻草能夠阻止我的淪陷……

“韓壘同學，你的大名怎麼那麼快又出現在學校的公開欄裡了？”林佳佳在電話裡麵河東獅吼。

通報欄公開的當天下午，我就接到林佳佳的電話。我很意外，怎麼林佳佳同學對那個極端醜陋的公開欄那麼感興趣，難道她平時沒事就是到公開欄那裡看看我的名字有沒有出現在那裡？

“親愛的林佳佳同學：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出現在那裡？”我打趣說，

“這個就叫‘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林佳佳依舊是沒有好氣的問我，

“不對呀，我以前做那麼多騙小姑娘的事情，怎麼就沒有人知道呢？”

“你……你……你無藥可救了。”

我嗬嗬笑，並不在意，反而對林佳佳此時表示對我的關心更有興趣。

沉默了幾秒鐘之後，林佳佳很生氣地說：“韓壘，你能不能彆那麼幼稚行不行？”

我心裡的得意之情因為這句話瞬間煙消雲散，我突然之間有點憤怒，

“我怎麼幼稚了？”我毫不相讓，

“你現在的這種行為就是幼稚，你是個大學生了，不是以前的那個小孩子了，你做這些事情有意思嗎？做給誰看？幼稚！”

“你是我什麼人？憑什麼和我這麼說話？”我對著話筒吼起來，

這句話吼出去之後，我們不約而同的安靜了下來，裡麵沒有了聲音。從他們幾個看我的眼神中我知道我剛剛的行為讓他們覺得吃驚。

這次的通話沒有結束語，也是我們通話那麼多次中唯一一次沒有說再見就掛機的現象，掛斷電話之後，我依舊沒有消掉心裡的怨氣，狠狠的將手機摔到床上。

終於，我們出現了第一次的爭吵。在那之後的很多天，我們都沒有任何的聯係，夜深人靜的時候，我很多次都想放下自己的自尊給林佳佳打個電話，向她道歉，隻是我一直沒有這個勇氣，我也曾想給她發個信息，很多次我都是將道歉的話打到屏幕上，隻是一直都沒有勇氣按下那個發送鍵。

終於，我們沉默了。

無語成為我們的短暫的小結，尤其是其中一次的大班上課，我們擦肩而過而視彼此為空氣。擦肩而過的瞬間我覺得自己的心在流血，而且伴著撕裂般的疼痛。自那之後，大班的課程我一次也沒有去過，不是抵觸老師，也不是抵觸林佳佳，而是因為我覺得我的出現會擾亂她的心緒，所以我選擇了逃避，借此希望林佳佳可以眼不見心不煩。

同時，領導每天晚上給林佳佳打電話的時間是越來越長，越來越晚，常常是我們已經入睡而領導還在細言細語的說話，這不由得讓我心生厭煩。

終於，長久激發的怨氣在一天中午爆發了。

“從現在開始，我們宿舍在熄燈之後，不準接打電話，要接出去接。”說這句話的時候，我伴著恨恨的口氣，我的提議得到他們幾個的讚同，同時我以敵視的目光向領導望去。

“看我乾嘛，你沒有打過？”

“我是說從現在開始！”

“我是舍長，你說的話沒有分量，我說不準打才不準打。”

“舍長？你算什麼東西啊？老幾呀你？”

“我操！你又算什麼東西啊？”

領導的這句話剛剛說完，我手裡的書飛出去，當然目標是領導，我們扭打到了一起，很快他們幾個將我們拉開，事情到此會是告一段落嗎？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當天晚上，領導再一次在熄燈之後，拿起手機悻悻的去了陽台，走過我床鋪的時候故意晃了晃手機。

事情到了這一步當然不會沒有下文，領導剛剛說出‘睡覺了嗎？’這句話的時候，我的拳頭就落到了他的左臉上，然後我們渾身上下傷痕累累。

老K他們幾個拉開我們之後，將導員電了過來。

我們兩個都被狠狠的批了一頓，不過我一直以一種很仇恨的目光看著領導。

“現在，你們要是想讓導員放心的走出你們的宿舍，你們就握一下手。”導員很認真的說道。

領導看看我，嘴角似乎有了一點笑容，可以看的出來，領導是在主動向我示好。然後他伸出手，隻是我一直陰暗的表情讓宿舍裡的空氣分子凝固了，老K從我身後用手輕輕的碰了碰我，不過我一直無動於衷。

領導伸出的手一直杵在那裡，隻是臉色越來越難看。同時，導員他們幾個一直都屏住呼吸看著我，倔強的我轉身躺倒了自己的床上，然後蒙住頭。

這個時候我聽到領導又叫嚷起來，

“什麼東西呀？我和你示好是看在導員的麵子上，你裝什麼逼啊……”領導的嚷嚷在導員的一聲喝後停止了，導員說：“你們都睡覺，今晚誰也不準說話了，明天處理。”

那天晚上，我們宿舍真正的做到了安靜。

我承認，我之所以對領導那麼敵視，完全是我的嫉妒心在作怪，隻是我一直都沒有承認，就算後來我們畢業的時候，在我們宿舍的最後一次聚餐上，領導問我當初之所以會有那場戰爭是不是因為一個女生。

離彆的氣氛總是比較傷感的，我點點頭，同時舉起滿滿的一杯酒，很鄭重地說：“領導，對不起，今天韓壘為當初我的衝動向你道歉。”

“果然被我猜對了。”接著領導很爽朗的笑了，“兄弟，沒有什麼好道歉的，是兄弟就不要說對不起，我們喝下這杯酒，喝下我們所有的不愉快，留下我們所有的友誼。”

那一刻我所有的介懷全部用感激來表達。

這件事的結局就是領導不再給林佳佳打電話，而我們也很快恢複了往日的友誼，這一切我不能不說不是我的嫉妒心在作怪，我無奈丟失的東西就不希望還有彆人再次撿起它，更不能容忍在我的眼前炫耀。

林佳佳在我生命中第二次如蜻蜓點水出現又離去，對於這一切我能夠表達感情的詞語恐怕也就隻有遺憾了。

再後來的後來，我們形同陌路，變化之快出於我的意料。很多的時候我都不甘心我們會是這樣的結局，很多次想問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我們會變成熟悉的陌生人。無奈的時候我問老K，老K回答說你們都太年輕，很多事情就當是匆匆而來的流水。當時在我心裡，老K一直是我們宿舍的老大，很多的事情他總是能夠以成熟的角度進行分析，難道很多的事情真的是要經曆之後才能夠理解？閱曆真的那麼重要？

不久之後，我花了三百塊錢，買了一輛自行車，很多時候我都騎著她在學校裡麵閒逛。當然更多的時候自行車充當的是一個消遣和耗時的工具，將所有空閒的時間都耗走，然後不讓寂寞來襲，這就是我買這輛自行車的初衷。

隻不過很多次我都發現自己無可救藥了，學校所有的活動我都不能參加，就是因為我在學校的公開欄裡連續出現兩次。

我漸漸懂得了寂寞的滋味。

“林佳佳的交男朋友了。”冬冬剛進宿舍，就將這個消息供公之於眾，聽到這句話之後我的心理竟然分外平靜，平靜的讓我自己都感覺意外，放在往日，我應該是抓狂，隻不過此時聽起來我心裡突然之間完全釋懷了。

我拿起手機，撥出那串熟悉的號碼，然後我將手機放在耳邊，靜靜地聽著手機裡傳來的鈴聲：打開隨身攜帶的記事本，寫著許多事，多是關於你……

“喂！”依舊是那聲熟悉的聲音，時隔那麼久，這聲音還是那麼熟悉，

聽到這聲音之後，我先前存在腦海中的祝福話一時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那些調侃的話此時無法從我的嘴裡說出，

“喂！”我很機械的回了一句，

“我在洗頭呢，等一下給你打回去吧，好嗎？”

我還有拒絕的理由嗎？

放下手機，我立刻皺起了眉頭，我是在乾嗎？我不確定她是不是在洗頭，但是我能夠聽出她很意外。和我一樣的意外，我的意外是在掛掉電話之後才由心底發出的，而她應該是看到號碼的那一刻就意外的。

很快的，整整三分鐘，電話準時的響起來，

“加加林同學，你最近是否過得如豬一般的生活？”我開始調侃，心裡想將這氣氛儘量調的緩和一些，最好還是伴著微笑。

“怎麼二百年不見，你還是這樣啊？都多大了啊，不再是光屁股的小朋友了，說話怎麼還是又一茬沒一茬的。”林佳佳也開始調侃開，

“二百年？有那麼久嗎？”

“我們有六十多天沒有見麵了，常言道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六十多天就是一百八十多年了，我說二百年說錯了嗎？”

我突然之間很感動。

女孩子對數字怎麼會那麼敏感？

“最近一百年過的怎麼樣？是否容顏依舊，是否還如百年前一般長的那麼好看，如荷蘭豬一般？”

“托你的福，最近幾年返老還童，現在比以前更嬌媚呢。”還是那個樣子，見麵總是喜歡誇誇自己，我想起曾經的某一天，我剛剛打完籃球回來，正好趕上她從學校的浴池回來，我就打趣說：“出水芙蓉呀，現在的你看起來更漂亮了。”

誰知她竟然輕輕的歎口氣，將手輕輕的撫摸自己的臉蛋，

“咳！老天真是不公平，怎麼會讓我長得那麼漂亮呢？而有些人就長得那麼不堪一擊呢？”

“喂，你什麼意思嗎？”

“你緊張什麼，又不是說你……”她看著我，我點點頭，說這還差不多，誰知接下來她又補了幾個字，

“我又不是說你一個！”

“加加林同學，聽說你最近找了男朋友，哪個仁兄這麼倒黴啊？”

“不知道是不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呢？你怎麼消息這麼靈通？”

“也不打聽打聽我是乾嘛的，江湖百曉生，聽過嗎？”

“曉得，其實就是為了給自己找個苦力，省的每天打水什麼的，要不我也給你找一苦力，你就省得出宿舍了，可能你的尿布什麼的都能幫你洗呢。”

“我早兩個月就不用尿布了，現在用尿不濕了。”

“小朋友長大了哦，聽阿姨的話，早點睡覺，上課要好好聽講，下課不要掀學校裡阿姨們的裙子呀。”

“那阿姨也要記得，不要那麼早把自己嫁出去啊，不然你的身價就如股票那般直往下跌，最後成了無人問津的垃圾股。”

“放心吧小朋友，不過小朋友你也要小心呢，如果有天阿姨這支垃圾股不小心砸你手裡呢，你就是脫層皮也休想扔掉。”

我們在大笑聲中結束了破冰之旅，隻是我意猶未儘。

林佳佳有了男朋友這件事，讓我突然之間很想擁抱一下林佳佳，算是對她的祝福和對過去的緬懷，一個擁抱有那麼大的力量嗎？可以讓我忘卻心底深處的那個人？

學校的選修課考試，我成了漏網之魚。課程結束的時候，我失去了參加考試的資格，理由是我上課的時間不足三分之二，確切地說是上課的時間不足三分之一，這就預示著我要交五百塊錢的補修費，然後來年再考。

和林佳佳結識的時候是在孩提時懵懂的季節，和林佳佳重逢時是在大學開學的第一節課，和林佳佳短暫的彆離是在大一下學期開學的時候，和林佳佳再次冰釋前嫌是在我第一掛科的季節。我的很多第一次都是伴著林佳佳的出現而上演，有時看黃片的時候我會想，林佳佳的第一次會是我的嗎？不過我很快會將自己臭罵一頓，因為我說過我不能讓我和林佳佳的友誼再出現那種尷尬的情形。

終於幾十天的陰雨之後，我的心情轉晴。和林佳佳的芥蒂煙消雲散之後，我找到了從前無憂的日子，不過無憂的日子隻是我內在的變化，而我生存的環境則是愈來愈惡化，已經到了一種危及我生命的地步，不過我依舊是我行我素，我並沒有意識到所謂的象征著一切的分數對我來說有多麼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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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大學第一學年終結的時候，在班級裡其他的同學都忙著計算代表自己命運的數字時，我則是在校外的網吧裡平靜地過了三天。平靜之後往往是前所未見的波浪，我重新出現在宿舍的時候，領導很鄭重的告訴我說導員已經找我三天了，班級裡所有的同學的分數都交上去了，而隻有我的目前還處於空白狀態。我問領導班級裡分數最低的是誰，領導說出具體的數字之後，我說我的分數就比最後一名少了一分，也就是因為有我的存在，那最後一名的位置是我的了，原來的倒數第一現在落後了，是倒數第二了。領導吃驚地看著我，

“你什麼時候算的？”

“我這幾天沒有露麵，就是躲在外麵算我的分數呢。”

領導將我的分數記下來，然後打電話給了導員，我以為事情到此要告一段落了，隻不過這是我的想象而已，因為更大的風波在後麵。同時我也因為這次的爭奪名次，而一舉被更多人認識。在學校不久之後的活動中，我因為分數問題被取消資格，而那個活動卻偏偏是我喜歡的智力競賽，我想我被拒之門外大概是因為主辦委員會認為我的分數那麼低，估計智商也高不到那裡去，因此製定了這條規定，或許就是為了提高參賽者的智商。

其實這次的分數給我帶來的麻煩還遠遠不止如此。

一周之後，學校裡舉辦了一場晚會，我們專業裡領到了80張票，可是我們專業裡有81人，可是每個人都想去看這場難得的晚會，爭論到最後，班長放了一句：“為了公平起見，我們按照成績來分發入場卷。”

全專業八十一人，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反對的。

我很無奈的站起來，拿起我的課外書就往外走，我很想從地球上消失。曾經因為數字我走進這所溫暖的大家庭，現在因為數字我被拋出這個溫暖的大家庭，走進一個寒冷的冰窟窿。

當我漸漸適應某種生活得同時，也就開始討厭這種俗套的生活。

我無心於自己的分數那麼低，也無心於受到那麼多非凡的待遇，隻是這種近乎瘋狂的打擊讓我決定去改變這種情況。我暗地裡嘲笑自己原來是最笨的那個人，每天做著彆人不能做的事情，說著彆人從未說過的口頭禪，同時做著彆人無法做的事情，就以為這就是所謂潮流，結果潮流依舊屬於潮流，而我卻被潮流的浪潮衝到了最邊緣，早已遠離真正的潮流。

我要學習！

這是我一個人孤零零的走在學校的操場上，耳邊回想著牆角情侶的呢喃，眼前浮現著白天的那些奔跑的身影。幾年之後，或許我也會這樣，喧囂過後是無儘的荒涼，身前身後的一切都隨時光的流逝而無人問津。

孤單的佇立在操場的邊緣，我感到些許的涼意，隻是今晚無風，四周沒有任何風動的跡象。可天上的浮雲卻在不知不覺之間從我的頭頂漂向遠方。待我覺察時，頭頂正在遊走的雲朵卻不是以前的那一朵。遊走的雲彩不時遮住月亮發出的淡藍色的光暈，不過這些並不能將所有在月光下發出光芒的東西失去微微的一絲光芒。

此情此景，讓我浮躁的心情安靜了不少。

我輕輕的噓了一口氣，然後慢慢的走向操場看台上的最高層。站在那裡，學校高大雄偉的教學樓此時在黑色的夜幕中仿佛是一睹漫無邊際的黑幕，隱隱的月光中斑斑可見，忽明忽暗。

幾天前的某天，幾個月前的某天，我似乎在這裡出現，那一幕此時緊緊的縈繞在我的腦海裡，我閉上眼晴，細細的回想著參加發生在這裡的每一個細節，結果我失敗了。

我掏出手機，很想給林佳佳打個電話，隻是簡單的問候一句。沒有猶豫，我將林佳佳的號碼從我的指下飛快的點出。將手機放在我的耳邊，電話通了。

此時我卻看到在我的正下方，一個如夜光燈的手機被拿出，一張棱角分明的臉清晰地展現在我的眼前，那個身影如此的熟悉，我突然有點不敢相信。壓抑不住激動地心情，我順口喊出那個在我口中回旋的名字，隻是在出聲之前我停下來。此時我看到不是林佳佳一個人，我趕忙將手機掛掉，儘管我知道手機已經接通。

我屏住自己的呼吸，在那裡慢慢的蹲下去。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那麼不希望她看到我，或許是我不希望看到她。當時的那種環境之下真的很難理解自己的做法，直到若乾年後，我終於可以很正常的回答出這個問題了，我不是怕她見到我，也不是我害怕看到她，而是我害怕看到林佳佳站在另一個男生的身邊。

有些事情，我們總是在親眼看到的時候才知道自己原來真的承受不起，用時間積累起來的自信心總是在一瞬間被擊打的潰不成軍。

當天晚上，我以一種很複雜的心情回到宿舍。此時的宿舍在我的眼裡一片荒涼，說不上來是怎麼的一片荒涼，估計是我的心情不是很好吧，我將自己的外套穿在身上，然後走出宿舍，我在心裡已經計劃好了，從明天起好好學習，今晚最後一次去網吧過夜。

夜裡一點多的時候，我的手機響起來，我拿起來一看，是領導的。

“說！”我正在興致勃勃的玩著升級，很乾脆地問。

“報告你的位置。”

“我不在！”

“今晚人多嗎？”

我掃視了一周，然後說有位置，過來吧，然後掛斷電話。‘我不在’是我現在所在的這家網吧的名字，且今晚人的確不是很多，難得領導也有雅興來這裡過夜，看來今晚應該不會如以往那麼孤獨了。

果然，十分鐘之後，領導趕過來。

“領導，今天你怎麼有這麼高的興趣來上網了？”

“大勢所趨，我們宿舍今晚就我一個人在宿舍，其他的人都不知道乾嘛去了。可能都來上網了吧，一個人在宿舍憋的實在難受，就出來了唄。”

我很意外領導說的話，怎麼這幾個家夥都來上網了？

我給他們幾個每個人都發了條信息，很快，陸續回了信，他們幾個果然都在呢。我說我們宿舍今晚算是大聚會了，老K說不想做好學生了，所以來上網。我很同意他的話，我微笑著點頭。

領導在我的身邊坐下，當時已經是第二天的淩晨了，網吧裡已經開始有人耐不住困意的陣陣來襲，倒下了。三分鐘之後，領導問我網吧裡的黃片在什麼地方呢，我說我也不怎麼清楚，你搜搜看。領導很不相信地看著我，我隻好解釋說我真的不知道在什麼地方，我來這裡上網不是來看黃片來的，是來玩遊戲的。領導問我怎麼搜索，我想了想，說你搜那個‘奶’字，應該能搜的出來，然後順藤摸瓜，應該很快就能找到總址。

三分鐘之後，領導依舊是什麼都沒有看到，領導說沒有搜到，我說問一下網管，他（她）可能會知道。當時我進去網吧的時候，是一個男網管在，可是領導去問的時候，卻變成了一個女的。這些都是後來領導告訴我的：

領導：你好，請問一下你們網吧有黃片嗎？（領導絲毫沒有懼色，可能領導的眼裡當時隻能看到黃片，其他的什麼都沒有看到。）

網管：我們這裡應該沒有吧。

領導：那你告訴我幾個A片網址，我自己看。（真的不能理解，領導當時怎麼會問MM這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