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她在躲避

“喂，小夥子，剛才來的那是你女朋友吧，長得不錯啊。”醫生一邊說，一邊樂嗬嗬地去點桌子上的鈔票。原本我是最愛錢的，但此時的我看見那麼多的錢，竟然沒有感受到一點兒的喜悅之情。

“你彆動這些錢。”不知道是哪裡來的怒氣，我大吼一句，嚇退了那個醫生：“我自己會付清醫藥費的，現在不是還沒有到結賬的時候嗎？你慌張個什麼勁兒！”

說完，我第一次惡狠狠地從彆人 手中搶過了本屬於我的錢－－小夢的饋贈。這算是我的補償費嗎？從公司被踢了出來的補償費。小夢說這不是她的意思，難道是天靈， 天靈要把我從公司裡給踢出來嗎？

我的心裡第一次感受到了蒼涼和寂寞。如此沉重的蒼涼和寂寞，我隻感覺心口像是被塞了一坨什麼東西，沉甸甸的。

“小夥子，你凶什麼凶……我隻是替你預付 了而已嘛。這又不關我什麼事情……”那醫生一見我凶神惡煞的模樣立刻就嚇怕了，灰溜溜地摸了摸鼻子道： “那你現在就把錢給拿走好了。我自己有工資……”

“哼，有工資還要來撈我的油水啊？拜托你也太無恥了吧……”一不做二不休，我索性就放開了膽子來好好地罵了這醫生一頓：“怎麼樣，撈得很爽嗎？我看你剛才看妹看的很爽嘛！人家那妹好看嗎？正點嗎？猥瑣下流 的臭醫生。我到你這醫院來看病簡直就是狗屁，亂花錢。”

我氣憤地衝著那醫生一通大嚷，原本以為他的脾氣不好會生氣地跟我對罵，沒想到人家隻是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護士，護士小姐，剛才我開錯了病方子了，你去加點兒其他的藥物進去。這位患者的神經有點問題。”“好的，尊敬的醫生，你說我應該加什麼藥物進去呢？”

這位穿著白衣的護士小姐根本就是和這醫生串通一氣的，我本想衝她大吼，但是在心裡想了想又覺得不妥：人家畢竟長得不錯，光看她那驕傲十足的身材，我就不怎麼忍心對人家炮轟了。

當然，這並不是好色，我不是那樣愛慕虛榮 的人。隻是在想，我該怎麼樣對這醫生來抒發自己心裡快要小宇宙爆炸的情緒……

“哼，就加一些治療精神失常的藥物吧，我看他的神智也不是很清醒。吃了幾顆藥應該能治好一些 吧！治不好再來開過其他的藥就是了。”這醫生的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說的這話簡直能夠把我給氣死。

“你他……”剩下的兩個臟字沒有說出口，我就硬生生地憋住了。因為我看見那醫生的後麵有一個人。是一個很漂亮很美麗的女人。這其實不算什麼，大街上漂亮的女孩子多了去了。

最主要的是，這個人是我以前認識過的……皮卡丘學姐啊。她穿著一身的白衣，黑色的發絲在柔軟的和風中微微地 飄蕩著，朱紅色的嘴巴輕輕的在開合，似乎在說著什麼東西。

我呆住了：這皮卡丘學姐怎麼又跑到這家醫院來上班了？她跟的主治醫生是誰？該不會就是我前麵這位吧！我的思緒頓時回籠，這才聽清楚，皮卡丘學姐的嘴巴 一開一合的，原來是在叫那醫生。

“陳醫生，308號病房的病人似乎病情又惡化了。請你過去看一下。”皮卡丘學姐不冷不熱地說道，態度是一貫的冷酷風格，看了都讓人流口水，那酷勁兒估計也沒有第二個女人可以做出來了。

“哦，這樣啊。那我去看一下，小張，你把這位神經異常的病人的藥物開好。等會兒一起結賬啊。”

那醫生聽到了自己的病人的病情惡化，反而是一丁點的也不緊張，隻知道千叮嚀萬囑咐地讓那個護士收我的錢。

如果是其他素質好教育高的醫生，這個時刻應該早就飛毛腿一般地跑的去了吧。我盯著那醫生慢的跟烏龜爬似的背影，隻覺得額頭上正好劃下了三根黑線……真是汗啊，天底下怎麼還有這樣的醫生，隻知道昧著自己的良心賺錢。開泡沫處方。卻不關心自己手底下的病人究竟如何了。現代醫學的水平啊……讓人不可置信喲！

“咦……這個人好眼熟啊。”我聽見皮卡丘學姐在我身後嘖嘖地歎息道，貌似她現在正在想我是誰吧！那我到底要不要開溜呢……那開溜了我的錢怎麼辦呢？那個醫生亂開的處方該怎麼辦呢？ 在經過一番的深思熟慮以後，我還是選擇了把那名叫護士小張手裡的那張藥方奪過來，義正言辭地道：“我的藥方我自己要先去看一下……而且我不是神經病病人，不要用這種看神經病的眼光來看我！”

“可是陳醫生說一定要按照上麵的處方來開藥啊，不然你的傷口怎麼辦。”那護士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忽然往我傷的最重的後背拍了幾拍，“我看你的身體也不是特彆好啊，還是多吃點藥比較好。”

“閉嘴，老子的藥老子自己清楚。要你管啊。”我痛的呲牙咧嘴的，趕忙遠離了眼前這危機四伏的藥房：“等會我自己會把藥方單子給你。你就按照上麵的開藥，那狗屁醫生的就彆管了。”我越說越後退，冷不防撞上了一個柔軟高聳的胸脯。

哎呦我的媽啊，正是那位酷酷的皮卡丘學姐，她現在是一臉的吃驚和詫異，絲毫沒有在意到我的後背不小心吃了她的豆腐。

“呃……學姐啊。你怎麼在這裡，上次不是在另一家醫院裡嗎？怎麼，又跳槽啦！”我無聊得隻能用這句話來當開場白。“哼……中嶽，你怎麼在這裡，你受傷了嗎？”皮卡丘學姐一臉關心地問道，那白皙的手指也漸漸地撫摸上我的胸膛，我嚇了一大跳，急忙往身後退了兩步。

“呃，的確是這樣的。不小心摔了一跤，撞到牆壁了。結果後背上烏黑了一大片，痛死啦！”我誇張地做了個疼痛的表情，想逗學姐開心。沒想到她的嘴角卻是一動不動的，然後她看我一眼，就往前麵藥房的窗口走去。和那姓張的小護士一通交談，竊竊私語的，也不知道她根本是在說什麼。算了，懶得管，手裡緊緊地攥著那張藥房單子，我就走了。

“等一等，中嶽。”正當我回到藥房的時候，學姐剛好跟那位小護士說完了話。她們倆在說什麼啊，居然可以耽擱這麼久。

我心裡腹誹道：這兩個女人在一起就是八卦，什麼都說，但願她們兩個談論的對象不是我，而是那個醫生。我可不希望聽見自己的名字在兩個八卦女的嘴巴中出現，那樣可是很出醜的。

“中嶽，你怎麼就撞傷了。來，我扶你進去。”學姐說道，就伸出了纖纖玉臂來扶我。我不知道怎麼的，身體竟然有一些顫抖。可能是太久沒有接觸到學姐的肢體了吧，現在都有不習慣了。嗬嗬。想當年在大學裡的時候，學姐可是和我勾肩搭背，好的跟親兄弟一樣啊。

我的腦海裡忽然就閃過了當年我和佳瑩在一起時，學姐對我所說過的話：“你喜歡我嗎？”

“我不會放棄你的！”

在那電光火石的一瞬間，我的嘴巴裡突然說出了一句：“學姐，你還喜歡我嗎？或者說，你對我還有好感嗎？”

問完這句我就後悔了，因為我看見學姐臉上焦急的表情正在一點一點的，慢慢凍結成冰。她的眼睛直直地看著我，手指更是用力地抓在了我的手臂，本該是扶著我的。此時卻是變成掐著我了。

“中嶽，你不該問我這樣的問題。你知道不會聽見任何答案。因為我是一個驕傲自負的人……過去的事情，不要再提起了吧。”學姐說完，就把我扔在雪白的病床上，一個人走了。順便還拿走了我手裡緊攥著的藥方單子，我原想讓她還給我的。但此刻，我失去了那樣叫的勇氣。

傷害學姐的人是我，先拒絕她的人也是我，雖然我沒有直接說出來，但學姐在那個大學的時候，天天看我和佳瑩的親密無間，肯定很難受吧。所以說有因必有果，當初我種下了什麼，如今我就該收獲什麼。曾經我給了學姐的是傷害，如今我品嘗到的，是學姐給我帶來的苦澀。

我們兩個人再也回不到從前了是嗎……

躺在床上的我胡思亂想著，滿腦子全是大學時候歡樂的記憶。有佳瑩，皮卡丘學姐，少燁，還有彥孝，那些青春年華我們在一起瘋狂的日子，一起揮灑汗水的日子，一起等待收獲的日子，一起玩鬨嬉戲的日子……現在都過去了。每一秒，每一分都在變成過去，過去……遙不可及。

我忽然之間就明白了蒼涼這個詞語的含義，或者就像是我此刻的心情吧，我的心就像是一片空地，上麵什麼也也沒有，沒有樹木，沒有花草，沒有鳥語花香……

沒有一個人，也許有，但那也是過去的了。

昨天那個假冒天靈的人曾經問我：“你現在喜歡的是誰？”當時腦子轉不過彎來的我毫不留情地就選擇了佳瑩。

其實我本身並不是真的喜歡她，隻是在條件反射下的一種下意識罷了，畢竟我以前喜歡過的，喜歡過的最深的那個人，就是佳瑩。

她可以算是我的初戀。初戀哪有那麼容易忘記呢？所以當時腦子一當機，我第一個脫口而出的人就是佳瑩。 現在想想，還真的是荒謬了。

哪裡可能會是佳瑩呢？但是除了佳瑩之外，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還有哪個女孩子。誰能夠知道我心裡的感受呢……

我現在的腦子裡很混亂，全部都是糾結，就像是一大團的繩子，全部都亂在了一起。打了個大大的死結，讓我心裡的滋味很不好受，不知道現在該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