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事了進京去

咳了一聲，府尹拍了一下驚堂木打斷了下麵人吵吵嚷嚷的聲音：“你說的這些，可有證據？你可知道誣告是什麼下場？”

“民女有證據，還請大人明辨。”說著，把這幾日付嬤嬤母女收集來的一點東西，遞給過來收東西的衙役。

證據收集的匆忙，離外公去世已經很久了，很多東西都找不到了，而且付嬤嬤和茯苓也有很多東西觸碰不到。但是，水漣漪設計告狀的時候，就知道，有白老頭在，就算是證據不足，隻要白老頭認下她，肯幫忙，府尹也會按照他們想的那樣去判案的。

這府尹算不上什麼好人，卻是很好用，想要升官，戶部考核最重要，彆管什麼官，考核不過，在原職上待個十年八年也是有的，更有甚者，進京述職的時候，等著戶部安排職位，也要等個幾年，什麼都乾不了，這輩子差不多就廢了。

戶部侍郎的女兒，彆管是受不受寵，自然是不敢得罪的。

“傳連氏青青和黃二狗。”一長串的通報聲傳了下去。水漣漪跪在地上，低著頭，盯著府衙的地磚，心底一片平靜。

很快，青姨姥和黃二狗就被帶過來了。

青姨姥顯然平日裡和府尹關係不錯，沒少給府尹錢花，一見到府尹先是臉上帶著三分媚笑：“老哥哥找妹妹有什麼事兒啊，這般興師動眾的，可把妹妹嚇壞了。”

塗著厚厚脂粉的臉上一片慘白，倒是有幾分徐娘半老的姿色，算上這輩子和上輩子，水漣漪有很久沒見過她了，此時見到這位“外婆”不免死死的盯了一會兒，看的青姨姥有些臉上掛不住。

“喲，這位小妹妹是誰家的娃兒？怎麼跪在這裡呢？家裡大人呢？”水漣漪因為過的不好，難免顯得比實際年齡要小上一些。

顯然，府尹派去的人並沒有告訴連氏到底是來乾什麼的，青姨姥也沒認出來水漣漪是誰。

沒認出來更好。倒是要看看這女人如何出醜。

青姨娘一邊咯咯的嬌滴滴笑著，一邊用眼睛給府尹使眼色拋媚眼，不知道是真蠢還是對自己的容貌過於自信，現在還不知道被傳喚來是要乾什麼的。

隻聽“啪”的一聲，府尹重重的拍下了驚堂木，給青姨姥嚇了一大跳，“跪下回話，公堂之上成何體統。”府尹怒喝道，一邊偷窺著白老頭的臉色。

這蠢娘們這麼做不是明擺著說兩個人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交易，到時候讓侍郎府裡來的人怎麼看自己。

都說丞相府的門房都比下麵這些官權力大，可不敢因為一個人老珠黃的老虔婆壞了自己前程。

青姨姥還要說些什麼，被地上一進來就老老實實跪下的她表哥黃二狗給扯了一下，這才老老實實跪下。

“連氏青青，有人狀告你害死連府老爺，暗地通奸表哥黃二狗，更是聯合外人侵吞連府家產，虐。待繼子女和外孫女。你可有異議？”

“妾身是什麼人老哥哥還不知道麼？素日裡老哥哥總說妾身溫柔善良，最是難得，現在怎麼聽信那些賤。人嚼舌根，竟然這麼說妾身，妾身不依。”青姨姥這番話說的，讓府尹恨不得馬上把她嘴給縫上，府尹氣的臉色醬紫，驚堂木敲得震天響，掩飾尷尬。

被黃二狗地上提醒了幾句，青姨娘才放下那副嬌滴滴的惡心樣子，老實回話道：“我家老爺是病死的，咱連城可都知道，妾身表哥也是看妾身在府裡孤苦無依，特地來與妾身作伴的。這聯合外人侵吞連府家產和虐。待繼子女和外孫女，妾身就更不敢認了。”連氏反應倒是很快，馬上就辯駁道。

府尹本來就是個草包，聞言有些問難的看向白老頭。

白老頭輕輕咳了一聲，低聲提醒道：“開棺驗骨，滴血驗親，到府裡查賬，找府裡的人問話。”

這些不是一時半會兒能乾完的，府尹隻好把青姨姥和黃二狗給關起來，又引來青姨姥不停的高聲叫嚷。府尹連忙給人使眼色讓把青姨姥的嘴堵上，一邊派人去乾白老頭說的事兒。

忙完這些，府尹正要去找白老頭說話，好好解釋一番，就見白老頭已經客客氣氣的把剛剛堂下跪著的小姑娘請走了，不禁有點愣，在師爺的提醒下，才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

隨著白老頭一進客棧白老頭的房間，水漣漪就跪下了，白老頭連忙一邊扶起水漣漪，一邊吩咐人都出去。

水漣漪也沒有再推辭，就勢站了起來，坐在旁邊的木凳上。

“漣漪聽說父親派人來接我，料想先生是父親心腹，不忍看著水家血脈受欺壓， 又聽聞父親是戶部侍郎，管著府尹的升遷，這才借了父親和先生的勢，想要討回公道。”水漣漪坦誠相告，不坦誠被看穿反而不美。

“你不怨恨老爺麼？”白老頭仔細打量著水漣漪，看著比起京城水府的兩個女娃要小上許多的樣子，回去好生調養一番也能不錯，言談舉止顯然成熟聰慧，也是個懂規矩的，比起府裡那兩個看上去要強上不少，想到水漣漪要替妹嫁給殘廢王爺，倒是覺得有些可惜。

心裡想著，回去勸勸老爺，這女孩兒倒是可以用在更有用的地方。

水漣漪早就想過，白老頭和父親他們肯定會問這些問題，也早就有了應對。

“不光是漣漪，漣漪的娘也沒有怨恨過爹，想必爹也有不得已的苦衷，這麼多年，爹都不曾出現，漣漪心底非常羨慕小姐妹們都有爹關照，對爹隻有孺慕之情。”水漣漪深深埋下眼底的怨恨，低著頭，一邊說，一邊垂淚。

這也是她想了好幾日的說辭。說完全不怨，總歸是有點假惺惺，未必能夠取信父親。

不過，父親那個人，上輩子也看出來了，對另外兩個女兒也隻是表麵上疼愛有加，實際上唯利是圖，不管哪個女兒，隻要有用，就能更寵愛些，隻要自己表現的有用，未必鬥不過穆婉婉母女。

“倒是個好孩子。”白老頭歎息了一句，心底高看了水漣漪一眼：“狀告連府的事，你就不用露麵了，未出閣的女孩兒拋頭露麵反而不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