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到底經曆過什麼事

二人合力將一直怒視對方的駱承安和吳宏義分開，此時何鴻朗終於開口，幽幽說道，“彆這樣了，打贏了又怎樣？打死了對方又怎樣？”他坐在地上，死死盯著地板，“要走的便走吧，我不知道其他人是怎麼想的，但我會留下，我沒有彆的東西可以做了，就當是打發時間。 ”

聽到何鴻朗的回應，袁如凡比吳宏義更愕然，這個男生到底經曆過什麼事？

駱承安露出勝利的笑容，坐在何鴻朗旁邊。

糟了，袁如凡心想，如果吳宏義沒有下台階的話，聽過何鴻朗的話後他一定會離開，凡是男生大概都會這樣，怎辦？

“你怎麼能這樣說？”懷俊才看來不認同何鴻朗的話，“駱承安說得對，我們今天會在這裡一定是因為經曆過什麼，也做好取舍的準備，我相信他也一樣。”

“是因為要配合你的工作時間，祺豐瑞和袁如凡才故意安排我們的訓練時間在這個時段吧？”懷俊才拍拍吳宏義背，“朱利安，留下來吧，那怕隻是今天，你答應了那對男女的不是嗎？我排的舞是給四個人跳的，缺一個也不行，”他使勁按吳宏義的肩膀，“來，坐下！”

袁如凡鬆了口氣，一邊提醒自己到了危急時候，懷俊才將會是最可靠的那個。

接下來又是一陣尷尬的沉默，四人麵麵相覷。

何鴻朗站起來，走向安裝好的跳舞機，“玩嗎？”

終於不再是自己一個在努力充撐場麵，懷俊才感動得很，急忙回應，“那個就忘了吧，要不我們開始排舞？先聽一遍那首曲子吧！”說著便拿出隨身聽連接擴音器，節奏明快的曲子傳出。

果然是一首好歌啊，袁如凡不禁暗暗讚賞。希望那個祺豐瑞能填些像樣的歌詞。但跳舞機最後還是被漠視了，真是的！

另邊廂，祺豐瑞正呆呆對著空空如也的電腦螢光幕。

那個袁如凡為了省成本也太過份了，怎麼能連出道曲的花費也省？那些填詞人到底是如何開始創作的？

AMAZE，解作令人驚喜？祺豐瑞對那四個男生完全沒有這樣的感覺，其次，如果自己真的以此為中心填詞，大概會毀了那首曲子吧。

新奇如棒棒糖〈知翻滾如巨浪　這裡藏著千萬千萬條鑰匙　密碼卻在你彈指間

真爛！祺豐瑞急忙刪掉這些字。該從何開始？

先從歌曲名字開始想吧！祺豐瑞鍵入AMAZE五個英文字，希望它們能給予自己歌名的靈感。

A M A Z E

祺豐瑞無意識地在字母間鍵入空白格，腦中浮現袁如凡那像瘋子的樣子和她提出的要求，思緒越來越紊亂。陷入沉思的他過了良久才發現自己已呆呆對著電腦屏幕好一會。他連忙刪去字母間的空白，但突然停了下來。

A MAZE

一個迷宮？

先彆管歌詞可以填些什麼內容，但以此為出道曲的歌名不是很容易令人記住嗎？宣傳起來也相當容易！而且感覺酷酷的，以它為自己作為填詞人的出道作也很不錯！祺豐瑞開始憧憬著自己的副業。

“一，二，三，四，好，定著不要動！”懷俊才指導著另外三個人的動作。

看著他們迅速進入排練，袁如凡並不感到欣慰。她想看到四子之間有更多的火花，而不是像個機器人般“一二三四”地走動，再說他們又不是跳得好看。他們好像均避開不提自己的過去及加入和泰的原因，聽過曲子後便開始熱身及排舞。

“何鴻朗，背部多用力；景，你彆笑，我是叫你收起臀部，不是扭腰提臀，你是住了個女生在裡麵嗎？”

聽到這裡，袁如凡和會議室內的吳宏義均不禁大笑。

駱承安惱羞成怒，“吳宏義你笑什麼笑？我可沒見過筋骨像你這麼僵硬的人，懷俊才叫你張腿在地上畫圈你卻好像在憋尿般，五十步笑百步！”

來了來了，袁如凡緊張地注視著螢光幕。

“就算是我也隻是五十步那個，你這個娘娘腔，快收起你的翹臀！”吳宏義嘲笑著駱承安，但房間的氣氛卻不像之前般緊張，何鴻朗和懷俊才均強忍笑意，“好了好了，你們是兩口子嗎？怎麼聽下去像是在耍花槍！”

吳宏義和駱承安同時拋出同一句臟話。

袁如凡看到這一幕，再也忍不住捧腹大笑。哈，成功了！

此時，祺豐瑞敲門走進房間，“怎樣，歌詞填好了嗎？比預定時間早啊！”

祺豐瑞看上去像跑了十公裡般，身上的汗不是一般的多，“填好了，你看看。”

“A MAZE ？”袁如凡沉默地讀著歌詞。螢光幕中的四子在不專心地排舞， 不知道是爭吵還是在吐糟對方。祺豐瑞焦急不安地站著。

袁如凡突然輕聲地念著歌詞。

不由自主　拚命尋找著記號

迷宮中無止境無止境闖蕩

無法停止

迷宮中千萬彆　千萬彆絕望

無一倖免　你我同樣的起點

迷宮中是無儘　是無儘的未知

既是如此　就儘情地起舞吧

迷宮中堅信著　堅信著終點在等待

袁如凡滿意地微笑，“祺豐瑞你很有填詞的天份啊我都差點被你的歌詞感動了，要不要以後包辦AMAZE的歌曲？”她的樣子不像是說笑。“你認真考慮看看！但未來的日子還是先專注在這首曲子上，我看他們今天也練得差不多了，再留下來也不會有什麼進步。明天練舞前先試試錄音，看看歌詞有沒有什麼需要修改的地方！”

祺豐瑞戰戰兢兢地離開，這樣真的沒問題嗎？雖然他挺喜歡自己寫的詞，但如此迅速地得到袁如凡的認同實在太沒有真實感了。不過即使歌詞有問題她也不會發覺吧，那個老女人。祺豐瑞暗笑。

他打開會議室的門，“各位辛苦了，整晚沒有去洗手間也沒有吃東西很辛苦呢！好消息是今天結束了！”他向每天遞上歌詞，“你們以後不再隻是一個人，你們四個是AMAZE，這是你們的出道曲，回家試唱看看，明天我們會先試試錄音。”

這個時候袁如凡也袁袁地走進來，“AMAZE辛苦了！喜歡這個名字嗎？”

四子交換著困惑的眼神。

“這是工作嘛，你們決定了就好。明天還要上班，就這樣。”吳宏義依然嘴硬，他和另外三人目無表情，同時拿起行裝，“累透了，我們先走了。”

祺豐瑞看著袁如凡，“他們好像不太喜歡我們，不要緊嗎？”

“是嗎？那又有什麼所謂？隻要他們之間感情好便好啊！你今天可錯過不少好戲了我也先走了，記得鎖門！”

剩下祺豐瑞一人呆若木雞。較預定時間遲了半小時才來到和泰，趕過來的路上吳宏義的電話不停震動。不用想也知道是祺豐瑞打來，怕麻煩的他故意不接來電。“反正他們一開始也不會乾些什麼認真的事吧，要是氣氛不對的話我立即退出算了。”他喃喃自語。

和泰辦公室傳來陣陣低沉得詭異而有規律的叫喊聲，氣氛不對也不應該是這個感覺……

“不好意思，晚了下班……”

眾人圍著圈坐在辦公室中央，沒有人注意到遲來的吳宏義。合上雙眼的六個人在“啊，啊”地叫著。

“你們在弄什麼？”

懷俊才睜開眼，“咦，你終於來了我們在做發聲練習，他們說沒有時間了，今天便要正式錄音，所以現在先開聲。”

本想生氣的吳宏義無奈得連發脾氣的勁兒也沒有，任誰也知道即使要開聲也不是用這個方法吧？再說，AMAZE在叫也就算了，怎麼祺豐瑞和袁如凡也在練？

袁如凡正一臉陶醉地叫著，她身旁的祺豐瑞儘是一副“我被逼”的樣子。傻的也知道這方法不可行，聾的也知道他們五人的音階完全不一致吧？

“呃，袁如凡說多些聲音也許會更容易調和我們的音階……”

他們真的是和泰唱片公司的職員嗎？怎麼一點常識也沒有？如果這兒不是和泰的話，吳宏義肯定一切是個騙局。

他記得昨天駱承安和懷俊才曾稱讚何鴻朗的歌聲，他好像經常唱歌，照理說他應該知道這一切是無稽至極，怎麼會坐在這兒與他們一起瘋？他強忍自己的怒氣，走到何鴻朗身旁。

“何鴻朗，你在乾嘛？快告訴他們這是在浪費時間，你知道的吧？”

何鴻朗依舊望著手上的歌詞，“他們要這麼做也許有他們的道理，我在這坐著等就好……”

這個人怎麼能消極怕事怕站出來到這個地步？吳宏義硬生生把坐著的何鴻朗拉起來，半推半撞的走進會議室，關上房門。“何鴻朗，你知道這樣是不行的吧？你有練過那首曲子嗎？你知道該如何唱嗎？這隻有我們二人，你可以放膽說你自己的想法。”

“他們這樣做，大概一輩子都開不了嗓子，隻會將它累壞了。我小時候曾上過數課歌唱訓練，他們的訓練方法不是這樣的……”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他們？”

“我怕……這也許是他們一早準備好的訓練，我說了這些奇怪的話隻會令他們更困擾，萬一阻礙了他們的進度便……”

“你不說才是阻礙進度我說，你是不是已知道應該如何唱那首歌？”

“我有稍稍練了一會，但我不知道你們的音階，所以隻知道自己該如何唱……你們有練過嗎？要不我們聽聽對方的音階再聊聊如何調節？”

“這才是人該說的話我把另外兩個人拉進來，你留在這！”

吳宏義衝出會議室，“跟我過來！”雙手各自拉著駱承安和懷俊才，然後對祺豐瑞和袁如凡大吼：“你們倆留在這！”

會議室的門“嘭”一聲地關上。

門外是目瞪口呆的祺豐瑞和神態自若的袁如凡，“祺豐瑞，彆愣在那了，讓他們自己排練，我們趁這個時候收起桌椅，設置待會拍宣傳照要用的場景和服飾！”難不成剛才半小時叫得力竭聲嘶是她……？

“還不乾？快點清理這兒！”

門內是不知就裡的駱承安和懷俊才、坐在一旁練歌的何鴻朗及站了起來的吳宏義。“你們聽著，外麵那兩個人根本是在胡鬨，但畢竟他們是有經驗的人，工作的事還是要依賴他們。”吳宏義坐下來，“除了唱歌。”

“不用想也知道你們剛才這樣開嗓子是不行的吧？這方麵我們要自己來，你們有試著唱嗎？歌詞都還記得？這裡最有唱歌經驗的是何鴻朗，我們三個隻要聽他說就行了。就像昨天練舞時我們聽懷俊才說一樣。何鴻朗，爭取時間，開始吧。”

四人開始認真地由發聲開始練起來。何鴻朗將小時候上課學到的技巧告訴他們，花了很久時間才讓另外三人大概找到了感覺。各自戴上隨身聽的四子還要在歌詞上寫筆記，反複記佐階和節拍。何鴻朗不知道這麼短時間他們會唱出個什麼樣子，隻希望大家儘力而為。此時祺豐瑞敲門進來，“怎麼樣？開始真正唱了嗎？還有一小時你們便要準備拍宣傳照，快點！”

吳宏義再次站起來，“各自練了這麼久，不如我們試試一起唱完整首的效果？祺豐瑞，你要聽聽看嗎？”

四子像兒童合唱團般，拿著歌詞，何鴻朗輕聲數著“一，二，起”，A MAZE 急快的前奏響起，首先是何鴻朗的獨唱……

祺豐瑞站在門前緊張地聽著，何鴻朗的嗓子果然很好，一聽便會令人著迷的音色，用作歌曲的開始是個好主意。到了四個人合唱的部分，能聽出來另外三個人的節奏和音調不太穩，但總算過得去，而且有何鴻朗帶領著他們唱，音色尚算和諧。

祺豐瑞順道觀察四子唱歌的身影，突然發現他們四人合體後散發著莫名的和諧感，他開始明白之前袁如凡所說的話的意思。他們合起來是個挺有意思的組合，雖然何鴻朗的歌聲較特出，但他身上散發著“不想被人發現”的氣場，如果光看他們表演的話視線也許會轉至皮膚白皙、長相較俊秀而且最具台風的駱承安上。但加上舞蹈的話，大概懷俊才是最吸引的那個。至於朱利安，甫看上去便會感到他是最成熟的那個，身上帶著與他年紀不相符的穩重感。四個人各有特色卻不會有人獨領風、騷。如果，如果再磨練一下也許真的有令人喜歡的機會。

祺豐瑞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有這樣的看法，畢竟自己隻進了這行不久，又怎能下定論說他們會不會紅起來呢？但他想到近十多年已沒有像這樣的男子組合，雖不是亦不能以唱功先聲奪人，但他們間的化學作用及得出的平衡感的確異常地令人驚喜，如果能以這個作賣點的話，他想自己也許也會迷上AMAZE。

四子的合唱沒什麼大問題，隻要他們撐過最後這一段就可以了，AMAZE加油！祺豐瑞心中暗暗為他們打氣。

會議室靜了下來，好像隻有祺豐瑞意識不到他們已經唱完了。

“祺豐瑞？”

有那麼一瞬，祺豐瑞好像看到袁如凡看到的光，他說不出來它是從哪來，為什麼會出現，會停留多久，但當AMAZE四子同時盯著他看時，他突然有羨慕他們的感覺──要是我也有這麼數位戰友那不是很帥嗎？怎麼自己身邊的卻是那個更年期長期發作的女人……

“咳，你們唱得挺好啊！雖然我聽不出什麼，但拍子大概要再注意一下。這樣吧，你們先去化妝更衣準備拍照，我們在辦公室內一直放著這首歌，你們邊準備邊練歌，我們拍過照後再到錄音室正式錄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