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窗

周遭晦暗不明，沈謙讓所有人聚到一起，清點人數。

陸凡跑了，隻剩下四個人。

“呆著不要動，靜觀其變。”

他冷聲道，沉穩的聲音安撫其他人的慌亂。

四周荒敗不堪，已經出了市區。

沈謙捏了捏陸凡臨走前塞給他的東西，是枚不起眼的石頭，用紅繩纏繞。

他繞在手腕上，防止丟失。

“我們究竟在哪兒，那些是什麼怪物……”

終於有人受不住哭著質問，細微的啜泣在眼下更顯詭異。

沈謙不假思索把怪則跟他們說了，與其瞞著拖後腿，不如全盤托出。

“關於36路公交車，你們知道多少？”

他環視眾人，低聲問。

長久的寂靜之後，有個小姑娘弱弱開口。

“我聽說，36路公交車是存在的，不過上路第一天就出了事，知道的人不多，所以也沒人多在意。”

“有人猜是當時車上有人不想活了，要拉著所有人一起死。”

沈謙理了理，正因如此，36路公交車才會成為怪談之一。

而司機前兩個問題也證實她說的可能是對的。

那麼為今之計，還是如何打破怪則。

濃霧逐漸散去，麵前逐漸顯露出一條路。

眾人躊躇要不要過去，沈謙看向身後良久，甩先踏入小路。

其餘人立刻跟上。

“要不我們還是等等你朋友……萬一他找來了呢，”女孩顫抖說。

沈謙：“來不及了，怨靈已經追上來了。”

女孩驚恐轉頭，似乎聞到了怨靈身上的腐臭味。

而腳下的路似乎走不到儘頭，正好給了沈謙思考的時間。

在公交車上，司機並不能隨意殺人，必須回答錯問題才行。

在警報聲響起，司機也隻能把他們趕下車。

也就是說，怪則殺人必須要符合一定條件才行。

有規則就有漏洞，還有活命的機會。

沈謙想明白，手腕突然被拉住，女孩示意他往前看。

麵前是一棟老式小樓，六層高，幽深的入口像一張大嘴。

而陸凡就站在門口，聽到動靜回頭，熱烈朝他們跑過來。

“太好了，你沒死！”

沈謙抓住重點，眯起眼睛：“你知道他們的目標是我？故意跑的？”

不然怎麼會見麵就恭喜他沒死。

陸凡絲毫沒有被戳穿的尷尬，好兄弟拍了拍他後背。

“這是考驗嘛，看你能不能找到這裡，不愧天賦異稟，這麼快就找到了。”

沈謙知道他會憋不住說的，索性沒問。

“每個怪則都是由怨念所生，而產生怪則的核心的也被稱之為窗。想要破解怪則就要破壞所謂的窗。”

“而作為合格的驅魔人，必須要找到窗才行，除了少數的天才，很多驅魔人必須要進入數十個怪則才能憑經驗找到。”

陸凡在沈謙和自己之間指了指，自詡天才。

“兄弟，你真是吃這碗飯的。”

沈謙麵無表情推開他的手：“我可沒答應你。”

“很多人都會迷失在窗的周圍，現在就我們兩個，當然要互幫互助。”

“對不起，打斷一下，樓上好像有動靜。”

女孩怯生生舉手，提醒陸凡這裡還有個活人。

“臥槽，又來個天才？”陸凡驚道。

沈謙這才發現，剛才跟他來的那些人，隻剩下女孩了，其餘人不知所蹤。

樓上的動靜越來越大，沈謙來不及說話，抬頭看去。

聲音是從五樓傳來，是對夫妻爭吵。

“這日子不能過滾蛋，老子離了你照樣娶女人！”

“你不是想讓我死嗎？我馬上就死給你看。”

全程隻有男人叫囂，隱約有幾聲女人的求饒和哭泣。

沈謙這次默契跟陸凡對視，不約而同上樓。

“要破窗就要入窗，不觸發死亡條件，怪則也沒辦法對我們怎麼樣。”

自己果然猜得沒錯，二人腳步不停，女孩也跟在後麵。

上樓的時候才知道女孩名叫苗欣，還是個高中生，放學回家時被卷了進來。

“小妹妹到時候跟著我做就行了，哥安全把你帶出去。”

陸凡似乎對誰都是自來熟。

三人徑直爬到五樓，怪則中他們似乎感受不到累，爬個五樓跟喝水一樣。

五樓隻有一間房，聲音就是從裡麵傳出來，門外還坐著一個小女孩，大概五歲左右，臟亂的長發蓋住她的臉蛋。

“老子娶你有什麼用，客人馬上就到了，拿什麼招待客人！”

話音剛落，門口的小女孩起身敲門。

“爸爸媽媽，客人來了，星星可以進去了嗎？”

屋裡瞬間安靜得像沒人一樣，過了一會兒，房門緩緩被打開，露出一張溫柔卻滄桑的臉。

“你們來了，叫我星媽就好，趕緊進來吧。”

星媽拽過星星進屋，沈謙走在前麵，把苗欣夾在安全的中間。

星爸也跟著自我介紹，熱情招待他們入座。

處處透露著詭異，嘴上稱呼他們為客人，可還要自我介紹。

明明聽到了激烈的爭吵，房間裡卻處處透露著溫馨，仿佛是相親相愛一家人。

沈謙不動聲色打量房間裝飾，試圖找到蛛絲馬跡。

星媽突然按在他的肩膀上，力氣極大，根本不是人的力量。

“為了款待新客人，我們特意準備了新鮮的食物，客人們可要好好享用哦。”

“星星難得請了這麼多客人，肯定很高興吧。”

星媽雀躍走向廚房，很快端來三盤食物。

苗欣捂住嘴巴，還是讓乾嘔溢了出來。

她麵前的托盤裝著一塊熟肉，可擺盤的旁邊放著一枚素戒。

沈謙清楚記得，是那對被怨靈拖下車的情侶。

所以他們麵前的肉……

星媽變了臉色，迫近苗欣質問：“不想吃？必須吃完！”

苗欣都快哭出來了，向陸凡求助。

陸凡吊兒郎當說：“哪有客人剛進門就讓人吃飯的啊，不是應該剛喝茶嗎？”

星媽臉上露出迷茫：“喝茶？應該要喝茶嗎？”

她似乎陷入了懷疑當中，低頭緩步走進廚房，再也沒出來。

而星爸也宛如木偶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沈謙剛想去問陸凡，星星不知何時出現在他們身後，幽幽說：“該休息了，可房間不夠，你們誰睡在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