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劉可新帶著劉婧、王燕和母親去了校門口生意最好的‘鬆香菜館’,鬆香菜館’是縣上最好的菜館,大多是聚集了贛南的客家菜韻,以清淡中帶有濃濃的鬆香味而出名,劉婧不曾忘記上次朱思俊就是帶自己來這裡吃放的。
“姑娘,你和我家婧婧是好朋友吧!”劉婧的母親,坐在王燕的對麵用和藹的眼神看著她,滿目慈祥地說道。
“恩,我們是好朋友,我和你家劉可新也是好朋友呢!”王燕用迷人的眼神看了看坐在對麵阿姨旁邊的劉可新,笑著道。
“哦,看來是我家婧婧和新新有幸能夠交上這麼一位美麗可愛的朋友哦!對了,婧婧,怎麼沒有看到筱婈筱天這孩子啊”母親剛說完,又轉過臉咳嗽了一聲,接著又繼續地說道:“哎!感冒了,身體變差了,抵抗力也下降了,老了老了啊!”
“媽,筱天學美術去了,筱婈社團有事,好了你彆說了,趕緊吃飯吧!”劉婧給母親遞來一張紙巾,再是給她倒了一杯水。
“我好想見見這兩個孩子呢。”母親很失望的說道,眼睛裡滿是悲傷和失望的神情。
“媽,,又不是見不到了,馬上就快期末了,回家後你可以經常看到她們啊!”劉婧試著去安慰母親道。
母親走的時候,劉婧、劉可新還有王燕送到她上了往返的汽車,不知道為什麼,劉婧和劉可新看著母親上車的背影忽然覺得很心痛,他們一直望著坐在窗戶邊上的母親,看到母親一直在向他們握手,在公共汽車發動的那一瞬間,劉可新竟忍不住掉了眼淚,隻不過他背向著劉婧和王燕,他隻是說眼睛進沙子。
劉婧看了看著朦朧恬靜的秋色,不太強烈的日光,樟樹下的一團團樹影,想起了母親上車的背影,內心說說不出的苦楚。
情比山重,恩比水深,如風的嗬護,似海的深情,一直寵愛著自己和哥哥,她忽然覺得內心有一種說不出的苦澀感。
其實此時此刻,真正內心絞痛的卻是劉可新的母親,劉可新的母親呆呆地坐在靠窗的那個位子,一直往南一中的方向望去,她很想再看看劉婧和劉可新一眼,她好像很畏懼,畏懼著怕是再也見不到自己的兒子和女兒了。
她現在的內心亂得很!一開始是曾翔對自己所說的話,曾翔說的每一句話都深深地印在自己的腦海裡,雖然她很舍不得,可是她考慮到自己切身的家庭條件和一些其它的乾擾因素,最終她還是同意了曾翔的請求。
不管怎麼說,曾翔提出的這個請求也許是對劉可新來說是極好的歸宿,既然曾翔對自己的兒子如此地讚賞和偏袒,答應他這個條件對以後劉可新的發展又何嘗不是一件好事呢?更重要的是相對於劉可新來說,她更放心不下劉婧,她又一種不祥的預感。
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那種預感來自於自己身體狀況的惡化,來自於今天所發生的一切,她感覺自己好累了,好累了,她望了望公交車上經過的一棵棵樟樹,茂密的葉子、蔥鬱幽綠的葉子,好一派生機活力的樣子。
她又想起了劉婧劉可新剛剛帶自己去看教學樓前的那棵茂密鬱鬱蔥蔥的香樟樹,那是一棵上了百年年輪的香樟樹,那是一棵比在家門口的那棵香樟樹還要茂密的樹,劉婧還說自己要向那棵香樟樹學習,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茂密而且富有生機活力的香樟樹,她不得不歎息:原來自己真的老了,老了。
於是她靜靜地靠在公共汽車上的窗戶邊,沉沉地睡了過去。
筱婈告訴劉婧,說是外語社團就關於上次的任務沒有完成的情況很寬容地原諒了自己,她很慶幸自己真的很幸運,可是她更厭惡自己的粗心大意,她竟然把母親送給自己的寶貴的成人禮物隨手夾進一把課外書裡。她多麼地痛恨自己,多麼地後悔,多麼地希望自己能夠再次找回項鏈,甚至是那封劉婧收來的不知名的匿名情書。她多麼希望這些事都沒有發生。
這些天早上,筱婈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叫醒正在睡夢中的劉婧,而是獨自一個人早早地去了教室。就連平時說話,筱婈都像是心不在焉、愛理不理的態度,劉婧隻是把這些反常歸結為筱婈丟失項鏈的正常表現,並沒有多想。
每天走進教室的那一刻,劉婧和筱婈都會自覺地往望著窗邊掛著的那塊小黑板,隻是那塊小黑板上的內容偶爾是老師布置的課外作業,偶爾是寫的一些鼓勵高考的名人勵誌語錄,那塊小黑板上再也沒有出現過和項鏈、書本等有關的字眼,即便是空白的內容,也不再出現。
自從上次體育課跑800米技能測試的事情後,葉厚雲和張蕾再也沒有找過自己和筱婈的麻煩,甚至還經常鼓動其他同學來幫助自己。也許是因為好有半年多久即將踏入高考的考場了,葉厚雲和張蕾都不會想著如何與自己作對,而是忙著自己的學習。
也許是因為自己和王燕最近走的很近,以至於葉厚雲和張蕾看在王燕的麵子上都不得不向自己屈服;也許是葉厚雲和張蕾對於過去所做的一切多多少少有些自責,她們想真心誠意地悔過和彌補。
但對於現在來說,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以筱婈現在的心情,她腦子裡全是丟失的項鏈,吃飯的時候想著,走路的時候想著,睡覺的時候一樣地想著。
因為項鏈,她似乎不相信一切可疑的人。
那天筱婈是在去圖書館的路上碰到杜清的。那天的風很大,瑟瑟地揚起一絲徹骨的涼意;那天的雲很灰,片片地聚在一起占據了半邊天;那天的柳樹很修長,團團地纏著像是綠絲絛;那天的空氣很壓抑,陣陣地窒息著難以呼吸的痛。
杜清穿著厚厚的黑色羽絨服,身上背著一個裝得鼓鼓的黑色小書包,書包上刻著‘籃球男神’科比的神畫,看得出來這個身高不算很高的可愛小男生很是酷愛籃球,小男生黝黑的皮膚在初冬時節的日光下顯得愈加地黝黑,可是鼻翼上的那顆紅痣卻讓他看起來很可愛,他迎麵走向筱婈,嘴角邊掛起了羞澀和靦腆的微笑,甚至帶著鼻翼上的那顆紅痣一同在暗沉的日光下閃現著暗淡的光芒。
杜清迎麵微笑著向自己走近,而筱婈卻置之不理,回複的卻是一張和暗沉的天際一樣灰沉的臉。
“筱婈,真巧在這能遇見你,是去圖書館嗎?我們可以一起去哦!”杜清用手托了托背在背上沉沉的書包,微笑著對筱婈說道。
“彆假心假意,你要是能把書和項鏈還給我就好了。”筱婈看了看杜清烏黑的膚色,用極其不禮貌的姿勢白了杜清一眼。
“筱婈,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拿。”杜清幾乎是一種懇求筱婈相信的態度說道,他的眼裡滿是憂傷和無奈的神情。
晚秋已早早地逝去,自從劉可新的母親回去的那天起,天氣不知怎地愈演愈烈,冬日的寒風拂過校園,拂過筱婈和杜清的臉,柔柔的涼意,甚至有點莫名的冰冷。
“就算不是你,那你告訴我是誰教你送那本書來的就行了。”筱婈還是緊緊地不肯放過與這件事有關的任何一個線索,畢竟,那條項鏈真的對她很重要。
“我不能說,我隻是明確地告訴你,我沒有拿項鏈,我那個朋友也沒有拿,我向上天發誓……”杜清看著筱婈憤怒的神情,剛想舉起手來說下去,卻又被筱婈止住了。
“你發誓有什麼用,我不相信上天,不相信因果報應!”
“那你相信你的好朋友劉婧吧!她都相信我了,你還不相信我嗎?”杜清很聰慧地拿劉婧作為自己奪取信任的盾牌。
“這件事,除了我自己,我不相信任何人,說不定她和你就是一夥的!”筱婈衝著杜清大喊道,她怎麼也想不出句子竟然會說出這種違心的話。
誰也沒有料想到,在筱婈剛說完這句話時,劉婧迎麵走了過來,她似乎聽到了筱婈說的那句話‘說不一定她也和你是一夥的’。
劉婧空手而來,她並沒有帶書本或者是其它的東西,她本來是打算去負責找節目主持培訓的學長,而不巧學長有事不在,所以又繞回來了圖書館找筱婈。
劉婧站在筱婈和杜清的中間,中立著。也許此時她已經充當了一個中立者的責任和地位。劉婧緊緊地望著怒氣正旺的筱婈和一副委屈樣的杜清。
筱婈的嘴緊緊地抿著,手緊緊地窩著貼在褲子的中分上,額頭上的印堂自動地抽離出了一條極為明顯的青筋。而杜清隻是深深地低著頭,一動不動地望著地麵,他不敢抬頭,不敢看任何人,在暗沉的日光下鼻翼上的紅痣顯得毫無光芒。
劉婧身上穿的衣服並不多,在冬日寒風的吹拂下更顯得格外的寒冷,她的嘴唇被寒風吹得發白,她的手被寒風吹得發紫,起了好幾個豆般大的小凍瘡,她的臉更是被吹的毫無潤色,一副蒼白和瘦弱的樣子。
“筱婈,我覺得杜清真的沒有拿項鏈,我相信他的為人,和我哥哥一樣。”劉婧試著想解釋給筱婈,卻難以消逝她此時熊熊烈火的內心。
“你怎麼知道不是他拿的,你這麼相信他,是不是和他一夥的?你和我到底是不是朋友?”在徹骨的寒風下,筱婈衝著寒風大喊道,衝著迎麵的杜清和劉婧大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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