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我待他如哥哥

“不過覺得他就似哥哥一樣罷了。”林婉麵無表情淡淡的回答。

“嗬嗬……也難怪，他人確實好，待我們家婉兒也好。”林蘭開心的答道，卻不知對麵的父母相視一笑。

接下來吃飯的時間卻沒一人再言語，各自想著心裡的九九。

晚上，林父林母房內。“老爺，你說咱家蘭兒是不是喜歡覃家的公子。”

“我這當爹的都看出來了，你這娘親反倒迷糊了？今日飯桌上，蘭兒的幾句話以是將心意表露無疑呀。”林父解下外衣，躺到了床上。

梳妝台前的林母轉過身說，“那老爺看婉兒呢？這孩子自從病好後，性情也變了不少，沒以前活潑了，想的什麼我這做娘的也不知！”

“唉，以前見她和覃一挺好的，她今兒一說隻當哥哥相待，我也糊塗了。不過她還小，不急。人家覃公子都沒說什麼，我們在這兒瞎急做什麼？快休息吧。”

“嗯。”林夫人從梳妝台前走過來，輕輕應了一聲，吹滅了蠟筆燭，也躺下了。

再說林婉，自從用完晚膳回到房間裡就一言不發，依在床沿上想著今晚飯桌上的情景。回憶著林父說的話‘問了你們姐妹兩，隻是平常的關心關心……’難道真的隻是平常的關心嗎？

林婉不禁皺起了眉頭，記憶跳到她去大廳見覃一的情景，他抱著她，說要陪她看今後的每一場雪。她還記得，他對她說要等他。她還記得前世，他在梅園拉著她的手，說對她一見鐘情，情定今生。她還記得……兩世的記憶混雜在一起，林婉都不知道什麼是現在什麼又是過去。

前世許下的諾言都無法實現，難道今世又可完成？為什麼上天給了新的一生還是不能擺脫命運的擺布？

林婉在心裡暗暗說道，“前一生，姐姐愛覃一，愛到可以害自己的妹妹，可以背棄整個家族。那麼今生為什麼還要喜歡覃一？為什麼曆史還要重演？”林婉握緊拳頭，發誓不能讓命運束縛了自己，不能讓林家陷入厄運之中。

青兒打著哈欠走到婉兒身旁，“我說小姐，您該休息了，從您回來就做在這兒一言不發，小姐怎麼了？”

“嗯，我這就休息，你也下去休息吧。”思緒被青兒打斷，林婉乾脆不想這些了，掀開被子，就躺了進去，還是早早休息吧。青兒為小姐蓋好被子，又把湯婆子放到被褥裡，看著小姐熟睡的臉，腦袋裡浮現出覃一第一天與老爺在大廳內閣裡的對話情景。

他在屏風外麵真真切切的聽到覃一說，“林家此次有難，覃府一定幫忙，隻是家中一切事務都有長姐定奪，現在我還給不了您答複，我回去定會與長姐商議……”

“屏風外是誰？”屏內的林老爺一聲怒吼，嚇得青兒趕緊走出來跪下“老……老爺，是我。我來送茶水的。”

“嗯，茶放下，你出去吧。”青兒剛要走，林老爺突然喊道，“今天你什麼也沒聽見，你若說出去什麼……”

青兒連忙下跪道，“青兒不敢。”說完起身就跑出了。

那天老爺與覃公子說的什麼呢？而現在每日見小姐這副模樣。難道林府真的出什麼事了？青兒怎麼也想不明白。可自己要不要跟小姐說呢？一連串的問提出來，弄得青兒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搖搖頭算了，索性不想了，這事兒日後再說。

時間可過的真快，轉眼間就要春節了。林府上下自然是一片熱鬨。府裡的人自然是忙的很，掛燈籠的，貼窗花的，掃院子的，真是一片繁忙景象。林老爺在院子裡轉了一圈，很滿意的點了點頭，難得高興的把下人們聚到一起。

“大家都抓緊時間把院子布置好咯，今年我們府上上下下一起過個好年。”林老爺的這番話一下點燃了所有人的熱情，院子裡更加熱鬨了。

林婉一上午都呆在書房裡寫“福”字，今年大家都忙起來，自己又怎好意思閒著呢，隻好動動文筆了。快到中午，也確實累了，婉兒扭扭脖子，放下了筆，“青兒，青兒。”林婉喊道，“把這些字拿下去吧，你去挑挑看哪些謝的好的，吩咐下人貼到門上去。”

“二小姐個個寫得好，還用挑。”青兒接過大紅紙張，甜甜的說道。

“就你會說話，快下去吧，記得挑好的貼啊。”林婉笑著同青兒打趣，最後還不忘吩咐一句。

也不知外麵忙的怎麼忘了？林婉想著邊走了出去，“哇……”眼前的情景實在讓她驚到了。雖說春節是個大日子，林府年年都有準備，可哪年也沒今年這麼隆重。

“二小姐好！”

“二小姐好！”

“二小姐……”下人們從林婉身旁路過一一問好，她現在眼睛真是目不暇接，都顧不上回答了。

“唉，這是爹爹安排的嗎？”林婉拉住眼前的一個下人問道。下人滿臉喜色，開心的說道，“回小姐，是老爺吩咐的。”說完就又轉身忙去了。

眼前的院子真是大變樣子了，兩樓之間燈籠高掛，各種顏色依次排開，樓閣高處紅布打結，挨個環繞，低處的旋木也係上了五彩絲帶，一陣陣風拂過，隨之擺動。而地上呢，盆景擺出造型，各色鮮花爭奇鬥豔。

正在林婉看的入迷的時候，身後一個聲音說道，“看的這麼認真？爹爹吩咐人布置的可好？”

“爹爹，您什麼事吩咐做的不好了？”林婉轉身抱住林父，立馬撒嬌。

這話一出口，林父就“嗬嗬”站起來，“還是婉兒會說話呀，爹爹可是用心做的。婉兒喜歡自是好的，爹爹很開心啊。”話雖如此，可林老爺臉上明顯寫著“有事”兩個字！此時的林婉自然是沒有發現。而林父自然也不會說的了。

伴隨著人們的期盼，新的一年總算到來。除夕的晚上真可謂熱鬨非凡，今年更是與往年不同，林父吩咐在大廳內大擺宴席，府中上下，不論大小，共同歡慶，下人們自然是高興咯，哈哈，隻怕是苦了那些廚子們。

到了晚上，街道上鞭炮聲連連，府內也不安靜，可所有人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林婉在青兒的陪同下，走到了院子裡，看著眼前的情景依然是高興的。不一會兒，林蘭也過來了，“小妹。”林蘭衝婉兒喊了一聲。

林婉轉過身，“姐姐，嗬嗬，這可真是熱鬨了，沒有哪年向今年這麼忙好的了。”林婉一邊說著，眼睛還在四下裡望。

“爹特意安排的，自然是極好的了。”林蘭一笑，款款而道。

婉兒聽著，卻不禁多想，爹爹特意安排？唉，算了算了，難得過年，還是彆想多咯。

在吵鬨聲中用過這除夕的晚飯，林婉真是感覺累了，人多不說，飯桌上竟是聽著他們的說話，飯到沒吃多少，耳朵倒是飽了。也罷也罷，開心就好。

這晚膳一結束，人們就要準備守歲了，守歲之前的節目可多著呢。街道上又是一連串的鞭炮聲，劈裡啪啦的。絢爛的煙火也被點燃。府中的人一下炸開了鍋，紛紛點起了煙花爆竹。

林婉在一旁看著他們忙活著，心裡也算是開心。不想林蘭從後麵走過來，“婉兒不去玩兒嗎？”林蘭看著下人們點著煙火，心想林婉這年紀是愛湊這種熱鬨的，不禁提醒。

“嗬嗬……我看看就好，就不與他們爭了。”婉兒看著眼前回答道。

林蘭盯著婉兒看了會兒，又才說，“陪姐姐去走會兒，可好？”

林婉轉過身，不可置信的看著林蘭，隨後隻笑著道，“當然。”便隨林蘭從一旁走去。

說是走走，不過是姐妹兩找了個沒人的地方聊天罷了，“最近身體可還好？”林蘭開口竟是對妹妹的關心。

婉兒一愣，隨即回答，“我病早已痊愈，現在身體自然是無大礙了。”

“妹妹身體無礙就好，隻是看你每日不大精神的樣子我才問得。”

林婉聽著隻是點點頭，並未做回答，於是林蘭接著道，“我去寺中一彆三月，妹妹同我生分了不少。”

“姐姐，這是哪有的事，不過是病愈後性子淡了些。”婉兒低頭回答。

“也是，我見你每日也不出去玩耍了，與以前真是兩個人了。以前的婉兒可是愛熱鬨的，愛與人交道的。”

“唉，自從一病，現在好後，與誰交談不是過問我病了的事兒我怎還有興致？”婉兒隻道出了一半的原因，更主要的是她現在已不是以前的自己。

“嗯嗯，那覃一呢？”林蘭話題一轉，問起婉兒來。現在林婉性情大變，凡事都開始做摸不透了。以前她就愛和覃一在一起，自己到沒往心裡去，現在少來往了，這心中反而不安，林蘭在心中想著。

林婉愣了片刻，淡淡的說道，“我待他如哥哥。”

“嗬嗬……”林蘭笑了一聲，說道，“妹妹可明白姐姐的心意？你待她如哥哥，今後……今後……還是哥哥。”這一家人三個字林蘭還是沒說出口，但婉兒自然是明白了。